第十六章:扮豬吃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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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昭見她麵帶嘲諷,可見這位刺史給她的印象差得很,隨後他又將錢袋子推過來,說道:“這件差事,你應該是拿不到酬勞吧。”
你如何知道?”
師父的信隻有她自己看了,慕容昭是如何知曉的?
如瑾瞬間收斂了表情,有些戒備的看著他,說道:“你跟蹤我。”
這話,慕容昭倒是有了反應,皺了下眉頭說道:“你開價,我買你的消息。我沒有跟蹤,如你這等喜愛銀錢的性子,如果有酬勞肯定不是如今這般態度,我觀你一臉的不如意,猜測這次的案子肯定是沒什麽油水可撈。”
這是她迄今為止聽慕容昭說的最長句子,即便他聲音低沉悅耳,但是說出的話可真難聽。
這不就是說她貪財,見錢眼開,唯利是圖!
如瑾見狀,走過去將桌上的銀錢扔到他身上,又回身從暮草懷裏將退回來的房錢一並扔過去,冷聲道:“看來我們這些唯利是圖的小人與公子你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很是抱歉,即便一貧如洗我們也不會白拿別人東西,你們如果想知道事情還是自己去查吧。”
慕容看著懷裏的錢袋子,有些不解她為何忽然惱怒,胸口被砸的有些頓疼,但是他並沒有怒意。
我並沒有貶低的意思,愛財之說也並不是諷刺你們。”
如瑾沒有理會他,將石台上的東西拿起來便往屋子裏走去,進屋後將門用力甩上,對著暮草生氣道:“想從我這裏買消息,還出言侮辱,我半個字都不會說。”
暮草將東西收拾起來,有些疑惑道:“他什麽時候侮辱你了。”
你聽不出那些話的意思麽,就是說我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為了錢什麽都可以舍去的嘴臉。”
看著如瑾這幅樣子,暮草便更不解了,說道:“我們不就是這樣麽?”
之前袁天師就說過要對銀錢有敬畏之心,隻有唯利是圖才能立足。見錢眼開則是一種精神境界,得具有敏銳的五感去探知銀錢的存在……他們不是一直都做的挺好麽。
……”
如瑾看著一臉認真的暮草,喉頭一哽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很是無力的搖搖頭坐在榻上,抬手用火鉗子撥弄炭火。
暮草看了飛廉一眼,見他一臉的不明所以,便跪坐在一旁的蒲團上,說道:“要怪也要怪你師父,他把王爺和大公子寄來的銀錢都拿去花了,整日東家送一些,西家送一袋,然後就將你扔出去自己賺錢。”
師父將我養大,耗費的心血可不是銀錢可以衡量的,況且他也是將那些銀錢救人了,就寄給窮苦人家,沒有亂花。”
如瑾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過的辛苦,但是沒有辦法,那是師父,他做什麽都有自己的理由。讓她出來自力更生也是為了讓她有個賴以謀生的手段,想到這裏她就不怨了。
話音落下暮草抿了抿唇回道:“他接濟的那些人比咱們過的還好呢。”
那不然,你回去王府跟著我父親或者是哥哥,他們都不缺銀錢。”
暮草見如瑾聲音變冷也慌了一下,跪下來抓著她的胳膊說道:“是暮草錯了,不該忘恩負義、嫌貧愛富,不該背後說老丈的壞話。”
如瑾看著她的頭頂,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子不言父過,所以他就是把我趕出去也沒什麽可埋怨的,暮草還有飛廉你們記住,咱們是喜歡錢,可是絕不能讓人看低了去,每一個銅錢都要拿的有理有據。”
飛廉聞言跪在暮草身邊,說道:“是!。”
嗯,去看看慕容昭在不在。”
暮草起身開門出去,過了一會兒,拿回來兩袋子銅錢,正是之前如瑾扔在慕容昭身上的,她站在門口有些踟躕,小心的看了過來。
如瑾朝她點點頭,摸著下巴想了想,便正色道:“你從哪裏撿的?”
……”
飛廉聽到便站起身指了指外麵,“那不是剛剛慕……”
暮草踢了他一腳打斷,脆聲道:“我剛剛出去,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石台上竟然有兩袋銀錢,我想著既然在咱們的地盤上,那麽拿回來也是正理。”
如瑾眉毛挑起來,斜瞥了飛廉一眼,拍拍手接過那銅錢顛了顛說道:“既然是撿來的,又沒人來拿,自然就是咱們的,尋個地方放好,日後便是咱們的盤纏。”
是!”
暮草喜滋滋的拿走銅錢,飛廉這才恍然大悟,臉色有些發紅撓著頭說道:“主子這般不妥吧,這銅錢分明是慕容公子帶來的,怎麽就成了咱們的。”
如瑾撚了一個果子放在嘴裏,聽他說完牽了下嘴角,大聲道:“暮草,你剛剛看到有人留下這錢袋了麽?”
沒有!”
你看見了?飛廉?”
好半天才聽著他嗡嗡的說了句:“好似,確實沒有看到有人來……”
雖然,讓他這麽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好,但是必須得鍛煉他的臉皮,走江湖的時候,如果能力不足,那也隻能臉皮來湊。
就這麽在牡丹園住下,半下午的時候如瑾便洗刷幹淨睡下了,半夜明月高懸的時候則穿戴整齊,一柄烏黑的短刀插在後腰間,黑色的巾子裹好頭麵。
飛廉守好院落,一點動靜都不放過,若是有人來直接斃命。”
如瑾裹身,一雙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輝,說道最後隻餘冷冷之音,暮草跟在她的身後推門而出。
飛廉執刀藏於院內樹上,看著她們二人縱身躍上屋頂,片刻功夫便沒了蹤跡。
輕功這般好……”
而如瑾和暮草配合默契,她也不用分心去回頭看她在哪兒,便直直朝著刺史的屋子奔去,其實很好認,整個院子即便是午夜還燈火通明,可見他是真的害怕。
落入房頂之上,如瑾蹲下身掀開一片黑瓦,正要低頭看過去,就感覺一道勁風朝她的肩膀打了過來,慌忙側身躲過,待站穩後便看到慕容昭立在他們身前。
讓她回去。”
如瑾抿了抿唇,朝暮草點點頭,讓她回牡丹園。“放心,如果我在慕容這裏不幸丟了命,你們也不必為我尋仇,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暮草看了慕容昭一眼,轉身離開,在外辦事隻要如瑾吩咐的,她便不會違背,她相信隻要是如瑾說的便一定有道理。
慕容昭見暮草離開後,走到如瑾身前抬手抓住了她的一縷頭發,用手撚了撚,說道:“那晚上是你?”
這話說的不明不白,公子還是不要汙我清白。”
如瑾聽他隻是笑了一聲,冷冷開口道:“扮豬吃虎,你到底想做什麽!”
脖子瞬間就落入他的手中,如瑾卻不慌不忙,在對待強者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冷靜,不可自亂陣腳,他沒有當場將她斃命,便一定有轉機。
她唇角彎起,笑道:“寺裏的僧人荒淫無度,又勾結官府,產業龐大涉及人數眾多,所以才遭了你們惦記對吧,你們想幹什麽我就想幹什麽,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不過是恰好遇上了你們殺人越貨,沒拆穿已經算是我大度。”
現在還不能顯示出自己已經察覺他們身份,隻能謊稱是見錢眼開的毛病犯了。
脖子上的力度加大,如瑾感覺肺裏麵火燒火燎的疼,可是依舊沒有求饒,隻是直直的看著慕容昭,她腦子昏沉似乎能聽到脖子上骨頭錯位的聲音。
咳咳咳……”
她被鬆開,扶著房脊的手都在發抖,大口喘息頭頂慕容昭的聲音傳來,“不要去沾染寺廟的事。”
說話!”
如瑾捂著脖子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啞著聲音說道:“好。”
話音剛落,就聽著身下的屋子裏傳來一聲尖銳的嚎叫,如瑾抖了一下差點從屋脊上滑下去,被慕容昭俯身抓住胳膊拎了起來。
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