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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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了一路完全沒得到廚子的回應,杜子騰也不覺得累。
    反正隨時有可能被抓回去,除了鬥智鬥勇與血戮門周旋之外,一定要過好在外麵的每分每秒,回去之後才能更好地積攢精力逃跑,這就是杜小爺的處世哲學。
    而且,這一夜,杜子騰那滔滔不絕之下何嚐不是在打量與審視著這來曆莫測的廚子。
    為了一些所謂的“春宮圖”而冒這樣的奇險將他救出?
    杜子騰是自信,但沒自信到犯蠢。
    然而,出乎杜子騰意料的是,這第一夜居然就這麽風平浪靜地安然度過了,然後,他和廚子就跟凡人似的,需要讓牲畜休息飲水吃草拉撒,也不知這神奇的廚子大哥是從哪裏找來的馬匹。
    天亮了,杜子騰的肚子也真的餓得開始有點疼,畢竟一夜奔波不是鬧著玩,杜子騰還隻是個煉氣期修士,不能辟穀就意味著還是如凡人一般需要進食,而且,自從耿家那段經曆之後,如果是忙起來廢寢忘食那還好,如果是無事可忙還餓肚子……杜子騰會完全無法忍受。
    因此,當杜子騰看到神奇的廚子大俠居然從不知道哪兒摸出了香噴噴的幹糧時,簡直熱淚盈眶好麽!
    然而他狼吞虎咽時,廚子大俠卻在低頭研究些什麽。
    杜子騰一邊努力咽下食物,一邊湊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差點沒噎過氣兒去。
    那居然是一張地圖,不是修真界那些什麽記錄在玉簡中高大上的東西,就是普普通通的凡間紙張上畫的彎彎曲曲的玩意兒。
    廚子抬起頭來,有些無語地給杜子騰遞了一囊清水,好不容易將嘴裏食物灌下去之後,杜子騰問道:“我說廚子大哥,你這是……”
    廚子淡定地點頭:“看地圖。”
    杜子騰瞪圓了眼睛:“你不認識路!!!!”
    廚子詫異地瞥了杜子騰一眼:“我亦從未來過此處,何曾說認得?”
    杜子騰:……
    敢情他這一宿都是跟著個完全不知道方向的路途的大俠在瞎逃命!!!沒有被抓回去吸幹成肉泥真是他好命。
    可為什麽他會下意識相信一切都在對方掌控之中呢?
    簡直是謎一樣的強大說服力啊。
    杜子騰仔細回想,大概是對方那種淡定自若的強大氣勢吧,能在黑暗中逃了一宿之後才施施然看地圖、並且理直氣壯說自己不認得路的人……otz
    可是,在這樣讓人otz的表現之後,杜子騰反而卻對這個來曆成謎、莫名救他出來的廚子又多了一點信任——也許是因為覺得如果對方處心積慮要害他的話……不會表現得這般不靠譜?
    就在杜子騰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神遊天外之時,廚子本來悠然的身形突然一頓,然後杜子騰就嗅到一種仿佛揮之不去的血腥氣息,杜子騰隻覺得身子一輕,待他落地之時人已是被拋到了數丈之外。
    他迅速轉過頭看去,卻見廚子已然和一隻血色眼瞳慘白肌膚的被那血戮門稱為血奴的怪物鬥在一處難舍難分,他心中登時一緊,這血戮門的追蹤來得這般突兀!
    杜子騰迅速打量四周,卻並未見這血奴有同伴前來,隻揣測這血戮門莫非是廣灑網叫這些血奴在周遭隨機搜尋?杜子騰捏緊袖中符籙,雙目緊緊盯著場中,隻待那廚子表現出不支就立時上去支援。
    而杜子騰凝神之下,卻是越看越是驚訝。
    那廚子並未動用半點靈力,隻是憑手中武器招式竟然逼得那血奴“嗬嗬”直叫卻無法上前,那舉手投足間,不見任何套路卻偏偏舉重還輕不見勉強,此時朗朗旭日之下,對方臉上那膿瘡駝背的偽裝早已卸下,卻也隻是個俗世中俊朗人物,杜子騰這見識過無數修真界神仙人物的修士並未覺得出奇,可當對方手中武器揮灑時,竟叫杜子騰恍惚間隻天下風雲變色、生殺予奪皆在對方彈指間——那原本凶猛難以對付的血奴此時仿佛一個拙劣的玩偶一般,非但無法攻上前反而竟是束手束腳,想發狠卻隻能被毫無靈氣的招式困在原地徒然團團亂轉。
    杜子騰徹底迷惘了,沒有靈力便隻是凡間招式,可為何對方一比一劃間,那血奴仿佛被毫無靈力威懾的無形之勢困死在方寸之間,這般化平凡為神奇的手段,竟叫杜子騰有種見大道本源之感。甚至對方舉手投足劃出的玄妙軌跡都令他不自禁地癡迷沉醉,有種想刻錄下來反複研究的欲.望,就像見到了從未見識過的符籙一般欲罷不能,隻想拋開一切沉浸那無限奧妙中。
    並沒有耽擱多久,那血奴在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個撥弄間,居然左腳絆倒右腳、直接撞倒在地麵凸起的石尖之上,“哢嚓”脆響中
    脖頸斷折,那嘴巴還在大張著,露出雪白鋒利的牙齒在晨光折射冰冷可怖的光芒,可四肢卻軟倒無力,無法再行攻擊。
    待這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杜子騰才看清廚子手中“武器”,,那不過是一截新發的柔軟嫩枝,蔥綠新葉還在上麵沾著露水——顯見是廚子感覺到這血奴追蹤時匆匆折下的。
    廚子眉毛微微皺起:“得抓緊趕路了。”
    杜子騰沉思著點頭:血奴在血戮門如同武器一般,定然不可能隨意這般灑出來就叫他們撞上,顯然是身有任務,他們這般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前行都遭遇了血奴,隻怕方圓周遭已經全是這怪物在搜尋……極有可能就是衝著自己而來,血戮門必然是有法子同血奴通訊的,雖則廚子沒有殺掉血奴,可時日久了這血奴沒有移動怕也會引來對方懷疑,自然是越快離開越好。
    當他們要再次上馬之時,廚子沉吟一陣,卻是輕輕一躍,坐到了杜子騰身後,竟是與他同騎一乘,廚子手上一揮,掌中那截新枝便抽在了另一匹馬兒的臀上,那馬兒吃痛,長嘶一聲徑自跑了,廚子這才雙腿一夾,控製著雙人所乘此騎向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杜子騰開始隻是微微一訝,也立刻明白廚子所做為何——如果那血戮門排查各種異常,不湊巧地查到剛剛那隻倒黴的血奴時,起碼不會這麽快追蹤到他們二人身上。
    一夜未睡,剛剛吃得太飽,身後還有個溫暖結實的靠背,杜子騰極其自然地實踐了吃飽了犯困這句話,往後一靠——睡著了。
    廚子:……
    待到杜子騰迷迷茫茫睜開眼時,廚子已然低聲道:“下馬了。”
    杜子騰打了個嗬欠,人已是在馬下,與前次一般,人、馬各走一道,杜子騰默默跟在廚子高大身影之後,在漫天月色中跋涉前行,而杜子騰清醒過來之後,看到月光下周遭蛙鳴起伏、阡陌碧畦,不由得一怔:“師兄,我們這是在……?”
    廚子身形一頓,回身挑眉瞥了他一眼。
    杜子騰無辜地回視。
    廚子:……
    隨即杜子騰終於崩不住,裝不下去笑嘻嘻地道:“我雖然是個符修,卻也是天天看著師兄弟們練劍的,不會比劃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絕對不會辜負橫霄弟子這個名頭。”
    廚子隻淡淡地道:“天下各派劍修何其多。”
    杜子騰卻是搖頭:“可他們的劍裏麵都沒有雲橫峰的味道。”
    廚子眸中第一次流露出笑意,明明今夜有月無星,卻在這熙熙夜風中,有種叫杜子騰見到了漫天星辰的錯覺。
    廚子轉而道:“血戮門中血奴眾多,搜捕起來遇上了也是麻煩,倒不如尋這凡間人氣興旺之地,借著俗世喧囂氣息混雜避上一避。”
    杜子騰恍然一笑:“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果然是好主意!”
    清風朗月下,一前一後的二人隱隱竟然也能上那麽一兩分默契。
    對於修真界小白而言,這種他完全不知道的常識下想到的主意自然是好主意,也足以說明這位還不知道姓名的師兄還是相當靠譜的。
    不過,杜子騰思及橫霄劍派上的一眾劍修同門……這位廚子師兄雖然各方麵都表現得很正常很強大,為什麽他還是有點惴惴不安呢?
    這種預感在他們來到一戶院落門口時得到了印證,看到這位貌似靠譜的師兄直接叩門時——杜子騰直接石化了。
    我了你個擦,這位師兄,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麽!你知道裏麵是什麽人家麽!你知道我們倆要用個什麽身份麽!你知道……這般夤夜上門的一般不是強人剪徑就是抄家滅門麽!!!
    小爺雖然是個修真小白,可卻是有一般常識的啊啊啊啊!!!!
    杜子騰的石化並沒有給這位廚子師兄的敲門進展帶來絲毫影響,在裏麵一片寂靜之時,杜子騰依舊石化之時,廚子師兄優雅閑靜的敲門聲音再次響了三次。
    這戶矮小的院子裏終於傳來低聲說話之聲,東邊房屋的燈蠟也緩緩亮起,然後依稀可越過矮牆看見一個人影披衣而起打開門閂往院子裏而來。
    一個壓得極低的聲音警惕地道:“誰?!”
    杜子騰看到那院子西廂分明有人起來直接一邊瞅著院門一邊手中捏著麵銅鑼。
    杜小爺的內心是崩潰的,看!小爺說得沒錯吧,直接被凡人當成壞蛋了好麽!下一步沒準就是敲鑼打鼓讓全鎮來驅趕逮抓了,還小隱隱於市咧,這tmd是要直接“引”爆的節奏啊!
    廚子的聲音還是那般清朗優雅,語氣此時卻有些微妙的不同起來:“那個……這位老丈,這般夜深,小生冒昧打擾了……實在是夤夜露寒,又有女眷同行,不知可否借貴寶地安置一二,不敢多擾,天明我等便走。”
    如果說剛剛杜小爺石化時內心還能吐槽一下,那此刻,杜小爺連內心都已經石化成了渣渣。
    女……女眷!!!!!
    d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