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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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子騰這封信於何世明而言,無異於獨自跋涉於茫茫暗夜中的旅人遠遠看到一盞指路明燈。既非獨自戰鬥,接下來的一切簡直順理成章。
    靈石兌換窗口前,刑明亮臉色陰沉得要滴出冰來。
    劉析期盼此刻多時,自幾日前這何世明找到刑明亮索要兩個兌換窗口的臨時權利而刑明亮居然答應了時,他就十分不悅,這兩個窗口原本是他的地盤,現在卻都被這來曆不明的禦獸宗奪走,他如何能服氣。
    此時聽到何世明親口將他們禦獸宗應對公庫枯竭之法道來,劉析簡直要笑出聲來,他忍不住上躥下跳道:“好哇,我就知道你們這勞什子禦獸宗不是什麽好玩意!居然敢用一堆紙片來糊弄我們碧月城!掌事大人交待得不夠清楚嗎?是讓你們出靈石來度過難關,你們竟然敢充耳不聞……”
    何世明此時卻一掃先前那唯唯諾諾的愁苦模樣,竟是據理力爭地振振有辭道:“可我們禦獸宗此時根本沒有靈石哪!我們所有靈石都已經換成生產靈物所需的各色符紙、靈植當中了,哪來的靈石……這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您非要我們出靈石,恐怕我們禦獸宗上下隻能集體吊死在西線了!更何況,當日掌事隻希望我們禦獸宗應對庫房靈石見底一事,我們並沒有充耳不聞,這法子不試怎麽知道沒用?!”
    劉析:“你們這簡直是死鴨子嘴硬!一堆爛紙那些散修怎麽可能會收!”
    何世明卻是瞪大了眼睛道:“你要是不信,咱們走著瞧,劉道友,你可以說我何某人人微言輕,卻絕不能小瞧我禦獸宗上下的聰明才智!”
    劉析簡直要氣笑了,刑明亮陰著臉道:“夠了!”
    而此時,那兌換首級的窗口已經開始了當日的兌換工作,那些散修在聽說首級兌換來的居然不是靈石,而是一堆紙券時果然開始鼓噪起來。
    劉析遠遠看著,幸災肯定會出亂子,一堆紙而已,那些散修再傻也不可能認賬!”
    那兌換窗口的鼓噪繼續,可是,竟然有幾個散修好像認命似的,完成兌換走了開來,慢慢地,那些鼓噪竟是慢慢平息,人群中雖偶有不甘的聲音,卻終究是保持著秩序,讓兌換進行了下去。
    刑明亮同劉析兩舅甥簡直是目瞪口呆,何世明手中此時撣了撣那張紙券,那上頭,一隻猙獰恐怖的異獸腥紅著雙目似是隨時可能咆哮而出,奪人心魄,但下一瞬間,你的視線卻又忍不住被那異獸脖頸上的可怖鐵鏈牢牢吸引,任是如何絕世凶獸仿佛都被那根鐵鏈狠狠掌控,沒有半點逃脫可能,一行淋漓草書印於一旁:“禦獸壹”。
    那隻異獸他們人人都認得,就是這血盆口中最低階的妖魔,可是,就算這張紙畫得再好再逼真,那也隻是張紙,怎麽可能會有散修願意接受呢?
    他們眼前,那兌換首級的窗口,隊列雖然比平日短了不少,可終究是有人願意在那裏排著,兌換這張紙,簡直是令刑明亮和劉析百思不得其解。
    而一旁,左航卻是嘴角微翹,他捏了捏袖中那一堆被稱作“禦獸幣”的紙券,不禁對這禦獸宗越來越高看一籌,當日何世明找他去尋當日結交的那些散修來演今日這出戲時,他還將信將疑,這畢竟隻是有一堆紙而已,但現在看來,也許何世明當日所說一切,當真並非空談,終有一日,這些禦獸幣會似靈石一般,令整個修真界都接受,到得那時,他懷裏這一堆紙券便會真正有了價值。
    ——縱然失敗,他左航也不虧什麽,不過支使一些散修罷了,就算看在何世明曾經幫忙的份兒上,他回報一場也算不得什麽,更何況,在他看來,能輕易想出這些手段的禦獸宗,能畫出“九天十地斬妖除魔符”的禦獸宗……恐怕並沒有他先前那膚淺目光中看來那麽簡單,那搖搖欲墜的宗門此時在左航心中都似一頭慵懶狡黠的凶獸,收斂了爪牙逗他玩的。
    一切很快揭露了謎底,那些兌換到紙券的散修迫不及待地奔到靈物兌換的窗口,不過片刻之間,這些散修兌換靈物之後,消息便傳了開來,那首級兌換窗口一下子排隊人數激增起來。
    何世明主動道來:“用此券兌換靈物可打九折。”
    劉析恍然大悟,難怪那些散修肯接受這券了,然後他雞蛋裏挑骨頭道:“這些靈物我們本就薄利售賣,你這再打上九折,我碧月城豈不是利更薄,你們簡直是……”
    何世明卻是冷冷道:“哦?那麽敢問劉道友有什麽更好的法子嗎?貴派公庫中靈石告罄,散修們用首級來兌換什麽?我說關閉首級兌換,劉道友說不行,我說仿效其餘五派,直接用首級來換靈物,劉道友也說不行,現在我們禦獸宗好不容易想到了法子,劉道友依舊在此挑三揀四,那麽,劉道友可有更好的法子?”
    劉析登時啞口無言,好半晌他才終於想到一點:“可你將靈物以這紙券抵出去,我們碧月城豈不是換回一堆沒用的紙券?最後吃虧的還不是……”劉析小心地看了一眼刑明亮。
    這也是刑明亮在聽說了禦獸宗的主意之後,十分不悅的原因。
    而何世明卻是拱手誠懇地道:“我自然理解此事令刑掌事受委屈了,可是,我禦獸宗的狀況,想必刑常事應該很清楚,我們確實沒有這麽多支應的靈石,這也是無奈之舉,至少可以應對眼下之局,隻要庫房中靈物足夠,這‘禦獸幣’便可繼續兌下去,解了眼前的困局,而一旦貴派中下批靈石到賬,那些首級自然可以很折換成靈石,不會令刑掌事吃虧太久,而且不隻如此,這段時日,還可以保證這靈物的生意不受影響,縱然不是真的靈石,但每一張禦獸幣背後的首級做不得假,刑掌事您的收益隻會增多,絕不會少!”
    妖魔首級、禦獸幣、靈石三者之間的關係已經徹底將刑明亮和劉析繞暈,按照杜子騰在信中對何世明那般交待他都沒有完全搞明白其中許多彎彎繞繞,他有理由相信,眼前這兩個蠢貨更不可能明白。
    但他臉上卻是一臉誠摯道:“刑掌事,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一直以來,若沒有我禦獸宗不可能發展到如今這地步,可以說,您的地位與我禦獸宗息息相關,我們宗門上下無不盼著您再進一步,好能提攜我等。當日我曾勸過您,低價出售我禦獸宗的靈物必會令您賺得更多,這段時日難道還不夠應證我的誠意嗎?而若是我禦獸宗因著一時靈石之故徹底垮掉,於您又有什麽好處呢?”
    在何世明說第一句話時,就已經立起了陣法屏障,而刑明亮麵上亦是一陣驚異,他沒有想到,這個他沒有放在眼中的小門派修士竟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刑明亮細細思量,竟是憬然有悟,若是禦獸宗因為交不出靈石砸鍋賣鐵再也無力生產靈物,他能撈著什麽好處?他又上哪裏去找個宗門來給自己這般低廉地生產靈物呢?
    何世明誠懇地道:“我等與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大可以相信,這‘禦獸幣’的法子,我們宗門上下若不是反複權衡是萬萬不敢在您這裏使出來的……”
    一旁的劉析卻是冷笑道:“你們是什麽東西,也配……”
    刑明亮卻是抬手止住了劉析,隨即手一抬竟是將劉析直接推出了陣外,他這才點頭對何世明道:“你繼續說。”
    一直以來,因為他這蠢外甥上躥下跳,倒是令他失去了一些理智,沒能好好將與禦獸宗的關係梳理清楚,刑明亮貪婪好名,如果有更大的好處,他為什麽不能相信禦獸宗?
    至少相比於他那個隻會溜須拍馬惹事生非的便宜外甥而言,禦獸宗確實是給他帶來了源源不絕的靈石,足夠他揮霍到金丹期綽綽有餘,如果禦獸宗繼續有利用價值,為何不能繼續合作,而且,這麽一個得天獨厚的小宗門……刑明亮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過,當個下金蛋的母雞牢牢捏在手中實在是太容易不過,縱使哪天不需要了,他也有千萬個法子可以抹掉。
    何世明並非錯過刑明亮眼中那些晦暗的神色,他知道,杜子騰布下的這招以利驅人終於是奏效:“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刑掌事想賺更多的靈石,終是要受限於門派的,可有了這禦獸幣……嘿嘿……”
    刑明亮猛然抬頭,何世明卻是不避不退。
    刑明亮狠狠吸了一口氣,將心中那一瞬間湧起的無數激動、興奮、戰栗、恐懼……乃至殺意都狠狠壓下。
    在宗門之外的時日長了,這六派駐守血盆口的掌事誰沒點自成氣候的打算?但是,何世明拋出的不是一顆空洞野心,而一條實現野心的通途,甚至從禦獸宗一貫的信譽看來,完全值得相信期待,叫刑明亮如何不激動興奮,如何不戰栗恐懼?
    以築基修士的全部心力平息了心緒之後,刑明亮才道:“你所謂這禦獸幣不過一張紙券而已,如何能實現?”
    何世明卻是神秘一笑:“就似之前,刑掌事你不相信有人能以那般低廉的價格提供靈物,我禦獸宗能做到一般,現在,我禦獸宗一樣有法子可以辦到,您隻需要決定是否相信就好。”
    何世明的聲音猶如妖魔在耳畔鼓惑:“掌事,修真一道猶如一場豪賭,有的人押對了寶於是可以一路通途,將萬萬人踩於腳底,成就偉業,有人不敢賭,於是終身受製於人,最後鬱鬱而終……縱是六大派又如何?您身在其中還不知道嗎?在那些散修看來光鮮,內裏到底怎麽樣,嘿嘿……修真一場,難道您甘心就這般庸庸碌碌直到壽元耗盡?”
    刑明亮眯起眼睛遙望碧月城所在的方向,他為城中賣命那麽多年,於副城主一朝失勢,他不是像條狗般被一腳踢出來頂罪,可是那位副城主呢?可有站出來替他說句話?若不是他見機求了這遠放的差事,現在在城中能不能撿回條命都兩說。
    想起自己這些年立下的汗馬功勞,和那些因為生來就天賦卓絕因而眼高於頂、踩在自己身上的所謂門派真傳們,這些年的不甘心在心中翻騰,終於化為了一句話:“說吧,你們想怎麽做?”
    何世明微微一笑,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成了□□成啦,終是不負自己冒險一場,更未負杜道友與秘境中諸友的一場托付啊……
    他隻將杜子騰早就謀劃的一切娓娓道來:“我們禦獸宗願為您掃清一切障礙,就以您在庫房中的這批靈物作為資本,我們可以將這‘禦獸幣’先運作起來,待到碧月城靈石抵達之時,您隻需要從中將下一批靈物的添置費用付給我們,其餘的便都是您的,根本無需再經散修之手……”
    何世明,或者是杜子騰深知,任他們再將這禦獸幣吹得如何天花亂墜,刑明亮這樣貪婪重利的家夥是不會輕易相信的,但是,他們的方案中,刑明亮的資本投入微乎其微,對於這樣貪婪的家夥而言,以一個微薄的投入有可能賺取巨大的利潤,恐怖的投資收益比下,有什麽不能嚐試的?
    收到何世明自遠方發來的消息時,杜子騰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幾乎可以想見刑明亮那副得意欣喜的模樣——這麽一個將鈔票發行權拱手相送還沾沾自喜的蠢貨,簡直是貪婪愚蠢到令人興不起半點成就感啊。
    這個蠢貨恐怕到現在還以為,一切都是他給禦獸宗的,隻要他想收回,隨時都可以收回,所以禦獸宗會一直在他操控之下,但他沒有想過,金融資本的力量那麽恐怖,幼小時不會顯露,待到那根鐵鏈斷開,猙獰麵孔露出來時,一切反抗都被它毫不留情地碾壓如螻蟻……
    杜子騰倒是有些期盼,待到真正意識到這件武器的恐怖時,這個刑明亮該是有多麽懊喪,而現在,這家夥留著還有用,就先留著吧。
    眼下,杜子騰卻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何世明去辦:秘境中……缺了一位煉器師。
    說來真是令人哭笑不得,那煉丹標準化的工作推行之後,對於那些初入門徑的煉丹師還好,畢竟隻要仔細小心,嚴格按照手冊就可以煉出初級丹藥來,成就感爆棚,越來越多的煉氣修士願意加入。
    可是,這樣一來,丹爐就有些不太夠,葛麟作為標準化的推行人,此時已經陷入與禾禾草種植學會諸人一樣的瘋魔狀態,畢竟,整個修真界中,沒有一個人會像他這般恐怖,要將每一種丹藥中的成份定質定量,這種恐怖的工作量同時也意味著:海量的實驗。
    按照杜子騰那標準化的檢驗標準:可重複可再現,一道定質定量的標準化丹方,就應該是不管哪次重複,隻要流程完全沒有問題就能煉出丹來。
    要驗證丹方就變成了一次次的重複實驗,實驗嘛……炸丹爐不是很正常,對於目前處於原始資本積累階段的杜子騰而言,這種消耗實在讓他有些不能淡定,要知道,每消耗一點資本,就意味著少了一部分周轉資金,這些資金他能從六派撈出數十倍的好處啊,甚至隨意時間推移,這好處還會繼續滾雪球,這絕對不劃算。
    而且,杜子騰心中有一個更恐怖的計劃,一個煉器大師必不可少,他相信,在血盆口那種人才濟濟的地方,找一個出來應該不難。
    與此同時,那凡間的元國已是第三次發來訊息,杜子騰思索了一下,時機或許也已經到了。
    當杜子騰再次帶簡澤來到這座元國的宮廷之時,一切截然不同。
    當日他們進入這宮廷都是憑著修士的本事,不管再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總少不了那麽一點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意味,而這一次,這宮廷竟是正門大開,以至高的禮節來歡迎他們。
    簡澤一直於暗中跟進這元國的情形,自然是知道元國高層態度因何而變,但是轉變到這般情形,確實是令他吃驚。
    杜子騰卻是灑然一笑,坦蕩一如當日悄悄進入其中一般:“走吧。”
    元國上下降階相迎,就是那最食古不化的嚴學士此時亦是顫顫巍巍地親至,杜子騰對這一切並不驚訝,但當他看到那形銷骨立的元國君王時,終於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在修士看來,短短數年不過是白駒過隙,可在這位元國帝君身上,卻是時光飛逝,根本掩不住韶華流光。
    看到杜子騰前來,他目光中掩不住那一分急切欣喜:“杜先生,您肯來,那真是太好了。”
    杜子騰目光掃過一旁更加黯然焦灼的定國公,心中有了更多不解。
    落座寒暄之後,杜子騰卻是不打算再跟這些君臣繞圈子:“我知道你這次讓我來所為何事,並非沒有解決之道。”
    杜子騰話音剛落,這些元國君臣便掩不住麵上的喜色。
    可隨即,杜子騰卻是淡淡道:“可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就算是修真者,一切也並非輕易得來,我為何要為你們解決呢?”
    這一句話直令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隻聽撲通一聲,那年逾古稀的嚴老學士竟是朝杜子騰跪了下來,他滄桑老臉上滿是懇求:“杜小先生,當日你向我們提供這瑞禾之時,是老臣有眼不識金鑲玉,曾誤解您憐惜天下蒼生的一番舉動,若您是為當日之事懷憤在心,老臣在此給您賠不是了,請您為百姓再網開一麵,令瑞禾重現於世吧!”
    說著,以文人的清高,他竟是真的要給杜子騰叩頭,而很快,這位老學士發現,他竟是無論如何也叩不下去,驚訝之下,那駭然的目光不由朝杜子騰投過去,修士之能,這幾年他們看著那瑞禾的威力,令元國迅速從災荒中恢複了元氣,便已經能隱約窺探一二,但這般麵對麵直接感受,卻是第一次,不信鬼神的老學士,終是心中有了一絲敬畏。
    而杜子騰卻是止住了這些君臣更多的舉動,隻和顏悅色地道:“當日我登門,說得十分清楚明白,西荒諸國的天災*,與這些修士有些關聯,故此我們來彌補一二,並非什麽純粹的為了天下百姓造福。”
    他頓了頓道:“你們所謂的瑞禾,不過是我修真界中的一種植物,離了修真界的靈氣,自然不可能再似原先那般高產,恐怕這也是你們尋我來的原因。”
    在杜子騰看來,這一切再正常不過,本來嘛,臨時選育的品種就是會不穩定,更何況,禾禾草還是要在有靈氣的地方生長的,大規模種植下,靈氣不夠,禾禾草自然不能像原來那麽高產,這也早在杜子騰預料之中。
    “當日,給你們這些種子,讓你們推廣種植,一路行來,我看元國上下已經恢複過來,當日為彌補天災之舉算是已經達成。”
    杜子騰這番話之後的含義令那元國君臣變了顏色,那老學士卻是失聲道:“對你們這些飛天遁地的仙人而言,這隻是舉手之勞,為何不能憐憫天下百姓……”
    杜子騰麵色突然一冷,一旁的簡澤心驚肉跳,他知道,這是杜子騰發怒的前兆。
    然後,杜子騰冷冷道:“我們是有那高產的種子,但是,憑什麽呢?縱然是人和人之間相交,亦要講究禮尚往來,這些種子我們修士也不是白白得來的。”
    那老學士隻是翻來覆去地道:“可是,於你們而說一切輕而易舉……”
    杜子騰淡淡一笑,簡澤卻是越發驚得不敢去看他的表情:“窮人與富人相交,難道就可以對富人說:你的錢財來得輕而易舉,白給些給我嗎?”
    這番話令元國君臣羞窘無地。
    而那位元國國君與定國公終究與杜子騰相交時日更長,二人交換一個眼神之後,定國公上前道:“並非窮人寡廉鮮恥,而是窮人心中惴惴,不知自己身無分文,有什麽可被那位富人看中以作交換的……故此,才顯得自己唐突了些,還請見諒。”
    杜子騰卻是溫和笑道:“不必妄自菲薄,所謂窮富不過一時之象,四肢健全,子女眾多,這難道不是福氣?”
    元國國君與定國公對視一眼,均是一喜:這是……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