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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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瞪口呆的看梁西木一眼,似是不相信,趕忙拿過耳釘細看。
果不其然,耳釘反麵一個小小的“m”,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我像是想起什麽,立即打開首飾盒拿出梁西木送的所有的首飾,無一例外,背麵全都有一個小小的“m”。
她戴他首飾這麽多年,居然一個都沒發現!
“梁西木,你真的很自大!人家別的男人送女孩子東西,一般都刻女孩子的名字,隻有你,刻自己名字!”
梁西木混不在意道,“這樣不好嗎,證明我送你的東西對你來說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當然,就算有一天你想轉送給別人,也送不出去。”
居然還有這層意思!!
我是徹底服他了,拿回他手裏的耳釘憤憤道,“您多慮了好嗎,您老人家送我的東西,我怎麽敢轉送給別人??就算我想送,誰敢收?”
頓了頓,我冷笑道,“倒是有個問題,你這一手討女孩子歡心的手段,是談過多少個女朋友才練出來的?梁西木,你老實跟我講,這首飾,你還送過多少女孩子?”
梁西木笑的優雅而人畜無害,“你猜!”
我氣結,怒道,“我猜不出來!”
梁西木嘖嘖兩聲搖搖頭,“我,你還是有點笨。”
我一呆,“你,你說我笨??”
“難道不是?我剛才都說了,獨一無二,我送你的東西,不可能再送別人。再說這世上要我刻字送東西的女人,還沒出現。所以你是獨一份。”
我心裏砰砰作響,像是有煙花盛開。
她知道這個“獨一份”,梁西木想的肯定跟她不一樣。
可她還是高興。
送走了梁西木,我平複了一下心情,召喚出了老張。
她將晚上捉鬼的事情告訴他,問道,“他說我身上帶有靈力隻可能是一種結果,這是什麽意思?”
老張上下打量她一番,“我想他的意思,應該是血緣。”
我吃一驚,“可我爸爸是普通人啊?”
老張眯了眯眼睛,“那你母親呢?”
這個問題倒是把我問住了。
“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過世了,所以我生下來就沒有母親,還是梁夫人一手把我帶大的。我問過我爸爸,我娘就是普通人。”
老丈環顧四周,“你房間怎麽沒有你母親的照片?”
我一滯,“梁夫人說,我爸跟我娘的感情很好,我娘驟然去世他很傷心,為了不觸景生情,我娘的照片都收起來了。”
“那你呢,你見過你娘的照片嗎?”
我一愣。
從來沒有人在她麵前提起過她的母親。
所有人,像是約定俗成一般,都刻意忽略了她的母親。
所有人都在告訴她要懂事,要體恤父親,所以漫長的少女時期,她自動壓抑住了想要探究母親的心思。
我說不上來什麽感覺,站在原地發呆。老張想了想,道,“我覺得,就算不是為了這件事,你為人子女,至少自己的母親長什麽樣,是什麽樣的人,應該是要了解的吧。”
夜,越發漫長。
這一晚,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天不亮就披了衣服起來。
一出房門,正巧碰上同時從客房出來的梁西木。
兩人俱一怔。
梁西木習慣早起這是多年軍旅生涯養成的,我一早就知道。
梁西木走到她麵前,仔細看了看她,“昨晚沒睡好?”
有很重的黑眼圈。
我搖搖頭,“沒有,隻是雨聲太大,覺得有點吵。”
最初的狂風暴雨轉了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將近天明時候才停。
兩人一起下了樓,梁西木要趕著回去,早有傭人起來做了早餐,咖啡火腿麵包煎了蛋。
我沒胃口,想著梁西木好歹比她大七歲,應該是見過她母親的,要不要問一問。
反觀梁西木,雖麵上沒顯,可心裏也有事翻騰著。
他今晚的火車,同方美靜一起轉道上海,去德國請武器專家。
因為辦的事情相對機密,他同方美靜商量過了,他去德國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
梁西木抬頭看一眼我。
他並不認為這件事對我也要保密。
如果他的父母都知道,那麽我理所應當也應該知道。
更何況他這一去德國沒有兩三個月根本回不來,如果不告訴我,依我的脾氣不知道要生氣成什麽樣。
“西木,我覺得要說隱瞞,傅小姐應當是頭一個。她是你最親近的人,騙過她了,也就騙過所有人了。”
當時美靜是這麽勸他的,他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本來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匆匆吃罷了早餐,梁西木同我告別,他走之前還有很多事情,所以不能在這裏耽擱。
抬手摸了摸我的黑眼圈,梁西木叮囑道,“女孩子家的,能不熬夜就不要熬夜,這麽漂亮的臉蛋掛個黑眼圈,醜死了。”
我瞪他一眼,想問問她母親的事,可丁鶴橋已經來了,就站在院子裏等他。
梁西木抬頭看一眼丁鶴橋,盡量隱晦道,“我這幾天比較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之前跟你的方副官,我會讓他再來跟你。這次無論你去哪裏,都不許躲開方副官,若是再出什麽岔子,他就永遠不必來見我了。”
我心裏想著別的事,壓根沒聽出來這麽明顯的暗示,胡亂應了,催他快走。
梁西木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往外走去。
長到十八歲,我第一次品嚐到背叛的滋味。
當她從聶雲心嘴裏聽到大家都知道的事實時,她才想起那天早晨梁西木跟她說過的那些話,原來是在跟她道別。
“我就說梁大少年輕有為長的又好,怎麽可能沒有喜歡的女孩子?這不,我聽說大少和那位方美靜小姐是同窗情誼,兩個人在德國時就在一起了。方小姐身子不好,要去美國動手術,這不,大少特地停了工作陪著一起去了。”
“喲,真的啊?”
說話的女孩看一眼我,故意道,“我,怎麽你不知道這件事?”
周圍的女孩子都看向我,聶雲心看她的眼神帶了嘲諷。
上次的事情,今天她要一並討回!
可惜事情不能如她所願。
我心裏寒的厲害,仍嬉皮笑臉道,“我還真不知道!真是太過分了,等西木哥哥回來,我得好好問問他!看來我這個妹妹在他心裏壓根就沒什麽地位,太讓人傷心啦!”
有女同學不信,看著我一臉“悲傷”,打趣說才不信她不知道這事,一眾人說說鬧鬧,居然將這事翻了篇。
聶雲心也隻好恨恨作罷。
出了校門,我褪去笑容,一臉的寒霜。
她直奔傅雲亭辦公室,傅雲亭自然知道女兒來所為何事,為梁西木講情,“這件事情確實很機密,西木不告訴你,也是情有可原。”
我看著父親的臉,本來一肚子快要爆炸的憤怒,如被戳破的氣球一樣,一點一點消散下去。
原來,她不值得被信任。
年輕人長的異常高大,長的也還算過得去,但是看著眼神不太對勁,一進來就低垂著頭站在角落裏,頭都不抬。
我仔細看他一眼,身上衣服半新不舊,倒是腳上的鞋已經開了張。
“我,這是永安,論輩分,你管他叫一聲堂哥。”
大概是聽見自己的名字,永安瑟縮了一下,頭垂的更低。
“簡單點說,永安是孤兒,父母早就去了。永安腦袋有點問題,所以平日裏總遭人欺負,我雖然時常看顧著他點,可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本來想這次雲亭回來,跟他說說,讓他把永安帶走,不管是看家護院還是灑掃下廚,城裏機會多,總餓不到自己。哎,這要是個正常孩子,誰家要是有這麽高大的小夥子,多叫人羨慕。”
族長說著,看永安的神情充滿了惋惜。
我也抬眼看去,他正捏著自己衣角發呆,目光算不上呆滯,但也不聰明。
我笑道,“您的話我記下了,回頭我給爸爸打電話,有了結果告訴您?”
“哎哎!”
當天晚上,我便給父親打了電話,傅雲亭雖然不記得永安,可還記得他父母。
“哎,都是可憐人,族長一向仁厚,他說的話不會錯,既然這樣,那你把他帶回來吧。”
可是第二天一早,就傳出消息,永安半夜跌落山崖,怕是不行了。
我得到消息的時候,趕忙跟著來人一起去看。
永安被抬回了家,說是家,可是家徒四壁,什麽都沒有。
永安躺在床上,蓋了一條看不清顏色的棉被,整個人滿臉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屋子裏圍了一屋子人,我多年養成的習慣,打從一進去就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圈。
有擔心的,自然也有事不關己的。
可是有兩個年輕人,看永安的眼神卻充滿憎惡。
我走進房間,據說大夫還沒來,我要上前查看,被人一把攔住了。
是剛才憎惡的看永安的兩個年輕人。
“我妹子,他一個將死之人,你過去看不吉利。”
我頓了頓,轉過頭來。
她眼神冷清,低頭瞄一眼看向年輕人抓著自己手臂的手。
年輕人尷尬的笑了笑,鬆開了手。
我走到永安跟前,拿出他的手腕號脈,永安的確受了很重的傷,可好在心脈沒有斷,還有得救。
“族長伯伯,我現在就開藥,您派人去取藥回來熬給他喝,好嗎?”
族長一愣,“我,你還會看病?”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我爸爸送我去山上待了幾年,我師傅教的。”
眾人懵懂的點頭,看她的眼神便有了幾分探究。
族長依言派人去抓藥,我想把永安挪去自己院子親自照顧,適才阻撓過她的年輕人又出來說話道,“這怎麽行??永安一個傻子,就是死了有什麽相幹?哪裏能勞動我妹妹親自照看!”
族長皺了皺眉,才要開口,我忽然笑了。
“敢問,這一位哥哥,是哪位?”
族長忙道,“他是你爹的堂侄兒,永琛。他爹和你爹是嫡親的堂兄弟,如今也在族裏做事。”
我眨了眨眼,忽然明白過來。
“感情,這一位就是永琛堂哥?”
聽說他家本來貧窮,後來占了族裏另一戶人家的房產地契,漸漸發了家。
我眼珠子轉了轉,她猜,那被占人家,應該就是永安家吧。
她再不多言,轉身看向族長,“我昨兒晚上給我爹打了電話,我爹已經同意帶永安走。所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族長伯伯,我要把他挪去我院子,您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