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肉搏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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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把衝鋒槍的火力壓製下,我們一點點地向溶洞的出口位置前進著,不過這些骷髏人的數量實在是太過巨大,從四麵八方撲來的白骨如同一張鋪天蓋地的蛛網一般,將我們圍在了當中。
教官已經換上最後一把衝鋒槍和最後一隻彈夾了,而我早就已經打光了槍中的子彈,現在衝鋒槍在我的手中和一支燒火棍沒什麽兩樣,而骷髏人則趁機將包圍圈壓縮得更緊了。
我們身後的地麵還在不斷地塌陷著,有個別被擠下去的骷髏人正在“血海”中掙紮著向我們所在的位置遊過來。
“噠噠噠……”
當最後一發子彈打光之後,我們隻能和骷髏人開展一場“別開生麵”的肉搏了。
也許是這幫骷髏戰將在平日裏太過寂寞,根本沒有任何事情進行消遣,甚至連慢慢變得腐朽都是一種奢望。因此,它們在占盡優勢之後並沒有著急將我們給殺死,而是懷著一種貓戲老鼠的心情,用鋒利的刀鋒一刀一刀地劃在我們的血肉之軀上。
我們流出的血液仿佛能夠引起這些怪物的興奮感一般,它們爭先恐後地撲了上來,誰都不甘示弱地想要來上一刀,轉眼間我們三人的身上已經多出了十幾道傷痕,雖然這些劃傷還不至於致命,但螞蟻多了也是能夠咬死大象的,再這樣下去就算是鐵打的人遲早也會支撐不住的。
此刻,肖碧玲得狀態尤其不好,她身為女生本來力氣就是我們當中最為弱小的,此刻揮舞著沉重的機槍進行抵抗更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以至於她身上的衣服被劃破了很多地方,除了鮮血直流外,還露出了大塊大塊的雪白皮膚。不過肖碧玲顯得卻格外堅強和倔強,獨自承受著身上的痛楚,硬是沒有吭出一丁點的聲音。
看到一片片鋒利的骨刀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是我被一柄刀子穿過胸腔割在了心上一般,那是一種難以忍受的鑽心剜骨的痛苦,於是我不顧一切地轉身撲倒肖碧玲,將她護在了身下。
較剛才更多數量的攻擊落在了我的身上,轉眼間就讓我的後背變得血肉模糊,但慶幸的是現在終於可以將肖碧玲保護下來了,我在臨死前還能夠“英雄救美”一次,想來也算是實現了人所謂的生價值吧,不知道能不能向其他英雄那樣被寫入教科書呢。
“周天,你幹什麽,快起來啊,我能保護好自己,你快鬆開我啊!”
肖碧玲一邊哭喊著,一邊拚了命地推著我的身體。
不過我卻沒有理會她的掙紮,而是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地抱著她,不願再讓她收到一丁點的傷害:“肖碧玲,這次我是真要做一回不聽老師話的壞學生了,我說什麽也不能讓你死在我的前麵。”
與此同時,黑臉教官似乎也被我的“英雄事跡”給感染了,猛然間爆發出一陣超乎尋常的潛力。他倒握著衝鋒槍的槍口,將那沉重的槍身當做一柄“鐵錘”,用手柄的方向砸向骷髏戰將。隻見那“鐵錘”在他手中被舞得虎虎生風,大有一種李元霸附體的神勇,一時間還真將圍堵在周圍的怪物給砸退了不少。
不過人類的體能終歸是有限的,以這種透支潛力的方式來獲取力量,也許在短時間內會起到作用,但終歸難以持續下去,當一種疲憊感襲心頭的時候,教官暴漲的力量如同潮水一般衰退了下去。周圍的骷髏戰將似是在剛剛被打出了某種火氣,一股更加猛烈的攻擊落在了我們的身上。
“來吧,老子不怕你們,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去做什麽‘永生’的怪物!”教官青筋暴露地怒吼了一聲,招招搏命地再次揮舞起手中的“鐵錘”。
與此同時,我也將肖碧玲從地上扶了起來,我們像教官那樣抱起了必死的決心,誓要和這群骷髏人進行最後一搏。
“老子是堂堂正正的人類,是一名合格的解放軍戰士,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殺啊!”
黑臉教官怒喝一聲,率先向前麵的骷髏群衝去。
正當我們浴血奮戰的時候,身後方向的骷髏群中似乎發生了**,有百十個骷髏人竟然將自己的刀口調轉,殺向了同類。其中,一個為首的還高聲喊道:“同誌們,隨我衝鋒!”
正當我們感到一陣詫異的時候,那個為首的骷髏人帶“人”衝到了我們的身前,竟然是在為我們向前開路!
在這百十個骷髏人的幫助下,我們三個順利逃到了溶洞的入口處,不過這些“反戈一擊”的骷髏人也在衝鋒的路上倒下了大半,真正化為了一堆白骨,剩下那些“執迷不悟”的怪物,還在嘶吼著朝我們殺來。而此時的“血海”也剛好露出了它的本來麵目,赤紅色的湖水在水晶石光芒的照耀下顯現著無比的詭異。
宼無非的骸骨靜靜地漂浮在“血海”之上,沒有像其他骷髏人那樣顯現出任何“生機”的跡象,隻不過晶瑩剔透的水晶石中卻隱約多出了一團紅色的氣體,在巨大的石身中不斷地盤旋著。
當我們即將逃出溶洞的時候,黑臉教官突然從口袋中翻出一枚子彈,裝到了衝鋒槍中。
看到我那詢問的目光,他回答道:“這是留給自己的‘光榮彈’,你忘了我在進入溶洞之前和你說過什麽話了麽。”
說罷,他舉起自己手中的衝鋒槍,對著水晶石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從槍口高速飛出的子彈準確無誤地打中了水晶石那光滑平整的表麵,隨即整顆沒入。
在僵持了幾秒鍾之後,那顆水晶石突然變得無比炫目,似乎是在將自己貯存的光芒一股腦地爆發出來一般,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不過在下一瞬間,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痕從彈孔處遍布開來,不久便有“噗通噗通”的水花生不斷響起,宣示著這塊巨大的寶石化成了無數的碎塊掉進“血海”之中。
與此同時,漂浮在水麵上原本毫無聲息的宼無非,突然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尖叫,那聲音中透露出的痛苦讓人感覺靈魂都受到了不小的震顫。
當我們處理好傷勢之後,走到了那個為首的骷髏人身旁,不管怎麽說,它們此刻也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了,不道聲謝或者打個招呼總歸是不好的。
“這……這個……骷髏大哥,多謝你們了,如果沒有你們伸出援助之手,我們可能就要死在溶洞中了。”我摸不準它們的底細,隻能保持盡量客氣的語氣說道。
骷髏人首領眼眶中的幽光不停地閃爍,想來是在打量著我們三人,最後它的目光落在了黑臉教官的身上:“我們這些人自從變成怪物的那天起,便被剝奪了自己原有的意誌,每天渾渾噩噩地在這片山區中遊蕩,充當那個所謂‘主人’的走狗,隻知道按照‘主人’的指令行事,就像一個能夠自由活動的木偶一般,被迫‘享受’著所謂的‘永生’,可是就在剛才,這位小戰士的一句‘衝鋒’,喚醒了我們潛在的記憶,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說著,骷髏人首領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一個“掛墜”,那是用麻繩簡單穿起來的一個物件,看起來是一個長方形的小扁片,隱約間還能看到上麵的星星圖案。
看著它的這個動作,我還沒發覺有什麽異常或者奇特之處,但黑臉教官卻一個健步走上前來,神情有些激動地說道:“這……這個肩章是連長一級的,你……你是?”
教官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枚肩章,一張黑臉上寫滿了震驚。
骷髏人首領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一般,點了點頭,回答道:“沒錯,小夥子,你的表現很英勇、洞察力也很敏銳,不愧是一名合格的戰士。”
聽到這句回答之後,黑臉教官突然站直身體,衝著骷髏人首領莊重地敬了一個軍禮:“老連長您好!山下駐軍戰士魏尚軍向您報道!”
骷髏人首領在聽了教官的話後也變得激動了起來,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一隻骨掌抬了老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落下:“你說你是山下駐軍的戰士?過了這麽久,隊伍還駐紮在那裏麽,現在都怎麽樣了?”
教官的眼睛似乎有些濕潤,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情感會讓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都噙上了淚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從嘴中擠出了兩個字:“都好!”
這個骷髏人首領是教官的連長?
我和肖碧玲相互對視了一樣,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幾分詫異的神色。
“教官,你們之前認識麽?這位是?”我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還沒待教官回答,“連長”扭頭看向我,說道:“我們並不認識,是這位小同誌認出了我手中的肩章,在幾十年前我曾經擔任過他所在部隊的連長,而身後的這些人則是我手下的戰士,不過在一次對‘五指山’的科考活動中,我和這些戰士被困在了這裏,還被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如果不是這位小同誌剛才的那一番話讓我們蘇醒過來,還不知道要做出多少錯事呢。”
說到最後,老連長語氣中透露出幾分傷感的情緒,似是在懷念曾經在部隊上度過的日子,又似乎在為自己現在的樣子而感到愧疚。
他的話讓我想起了教官講過的那個故事:大約幾十年前,部隊的時任連長曾經帶領一支搜救隊進入“五指山”中,尋找失蹤的科考隊,不過卻再也沒能回去,隻有科考隊的帶隊排長穿著連長的軍裝瘋瘋癲癲地回到了營地。
看到肖碧玲還在疑惑,我便將這個故事用簡短的語言給她講了一遍。
在聽過我的講述之後,肖碧玲向老連長問道:“您和搜救隊在山中到底遭遇了什麽事情,會讓這麽一隻全副武裝的隊伍全部犧牲呢?還有那位排長又怎麽會穿著您的衣服?”
肖碧玲的話音剛落,老連長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那張沒有血肉的臉上雖然反映不出任何表情,但想來他心中也不會太過好受吧,原本隻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科考活動,最終卻演變成了這樣的人間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