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想要愛她,需先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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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
銀裝素裹的美麗,有著一塵不染的潔淨。
門開了,是純魚的氣喘籲籲,鈺兒驚訝的麵孔:“梓蠡哥哥。”
純魚朝擔憂的鈺兒點頭,示意沒事,將墨梓蠡放在床邊,拉了拉鈺兒衣袖,向外走去。
白銀地,小樓閣,淚落地,愁斷腸,無力的墨梓蠡望著床上的輕若塵埃的鎖夢,慘白中依舊冷傲,孤寂的臉龐,此刻如此憔悴,右手拂過鎖夢的發梢,淚落,劃過臉頰,這是一個男子的無奈?還是這個男子的自責,靜寂的樓閣藏有的心聲:幻影幻真幻蒼狗,夢癡夢醉夢白衣,浩然如夢,一醉皆空,而你卻如你的名字一般將夢緊鎖,鎖夢,昨日我用餘力瞥見你臉上的焦灼,那是為我嗎?而我弄巧成拙,讓你身躺至此,你的仇恨真的如此重要嗎?金光佛道前,一切皆可拋,可要我怎麽拋下你啊?你呢?除了仇恨拋不下的事裏有我嗎?還是我自作多情容你於心,那是我的幸福?還是我的悲戚?
鎖夢手輕輕動了下,睜開雙眼,迷霧中看到了他,墨梓蠡脫口而出,足顯她的焦灼,可這是昨日為她奮不顧身的人啊!不惜與師父反目而險些斷臂的癡傻人!是他,他的淚痕還留在臉上,鎖夢伸出手來,到了墨梓蠡臉邊可以感覺到他重重的喘息,終究邁不出那一步,虛弱的她冷淡中帶些強勢:“你怎麽來了,手怎麽樣了?”
墨梓蠡朝她囅然一笑,示意她放心:“我沒事,你呢?”
鎖夢使盡渾身力氣搖了搖頭:“你回去吧!養好傷再來。”
墨梓蠡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口回絕:“我不走,我要多呆一會,陪你。”
鎖夢沒有回答,懂得了強硬語氣下墨梓蠡的決心,可是她怎麽能讓墨梓蠡留下呢?她有著當斷則斷的絕決,哪怕再舍不得,畢竟長痛不如短痛不是麽?無力的聲音發出急促的叫聲:“鈺兒,鈺兒。”
鈺兒和純魚一同進來,忙上去扶起:“姐姐,你醒了。”
墨梓蠡知道是在下逐客令,無力再反駁。
鎖夢仿佛使盡渾身力氣,很是強硬的態度:“我沒事了,鈺兒,你送他回去吧。”
純魚很是不爽,又著實替墨梓蠡憋屈,也顧不得鎖夢心力憔悴:“你這小虎婆,人家冒險來看你,不憐憫就罷了,何必如此狠心呢。”說罷,拽住墨梓蠡:“梓兄,我們走,我們不屑留在此地,讓人鄙夷。”說著背起墨梓蠡向門外走去,鈺兒叫道,鎖夢拉了拉她的手,搖了搖頭,兩個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那扇門開著,雪淅瀝瀝的下著。
鈺兒有些不忍:“姐姐。”
鎖夢揮手,讓鈺兒別說話:“我累了,想歇歇,你也出去吧!”躺下,轉過身去,紙灰般的神情。她的身體她怎麽會不知道呢?隻是何須再連累他人。
地,依舊那麽白,是因為有怨吧!“你放我下來,魚兄。”墨梓蠡無力喊道。
純魚正色:“不行,你必須回到床上去。”
不,杜純魚。”墨梓蠡盡力的掙紮,不惜用功力來抵觸純魚,急火攻心的他一口血吐在了一塵不染的雪地上,開出一朵嬌豔的花來。
純魚這才停了下來,將他倚柱放下,拿袖口擦去他嘴邊鮮血,恨他不知愛惜自己,憤憤不平:“你真的就那麽痛嗎?”
墨梓蠡不語。
急性子的純魚負氣而離:“好,墨梓蠡,你好自為之。”
到處覆蓋著茫茫的白雪,一個無力的背影慢慢留下了足跡:“踐踏你們,我於心何忍?”隨著一聲冷笑:“你們複蘇萬物以純潔,能複蘇我的心靈麽?”冷笑過後即是一陣狂呼,震人心肺,索性,無依無靠的向後倒下,在這白茫茫的土地上砸出一個人影,那淚流下了眼角,閉眼不問。
恰得墨嬈經過:“師兄,師兄。”藍袂迎風飄揚,墨梓蠡睜眼看到了那雙嫵媚動人的秋波,昏暈過去。墨嬈將他扶起,緩緩走進房間。純魚見後忙上來扶起,朝墨嬈道:“沒事了,我來照看他。”
見純魚一本正經的樣子,墨嬈也不好說什麽,點頭離去。
純魚將墨梓蠡扶上床,替他脫了披風,蓋上被子,歎了口氣:“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我們家純魚又發表感慨了。”男子聲音笑起,純魚欣喜:“冷伯伯。”
正是老夫,魚兒,別來無恙啊!”冷漓子道。
純魚讓座:“冷伯伯,純魚還是老樣子,能好到哪兒去?隻是昨晚冷伯伯為何匆匆一別呢?”
冷離子摸了摸並不長的胡子,嗬嗬笑道。
純魚又皺了一下眉頭:“唉!”
冷漓子道:“凡事莫憂,我既然來了,自有對策。”
純魚望了一眼墨梓蠡,希望渺茫的樣子。
冷漓子皺眉:“少年為情所困,人之常情,何必庸人自擾呢?”
純魚喪氣:“說是如此說,你看他這模樣,就懂得了。”
冷漓子望了望他:“他隻是勞累了些,並無大礙。”
手一抬,與墨梓蠡五指相對,一道白光一閃而過。
幹爹。”墨梓蠡被冷漓子輸入真氣,明顯精神許多,半坐起身叫道。
冷漓子微微一笑:“手臂已無大礙了吧?”
墨梓蠡回謝:“多謝幹爹掛念,昨日若不是幹爹出手相助,隻怕梓兒這條臂膀早就斷了。”
冷漓子笑道:“功夫長進不小啊!知道我擋了墨娘那掌。”冷漓子對墨梓蠡功力的增進很是歡喜,卻又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不過梓兒,為愛犧牲卻是不明智的選擇,以後可不許如此糊塗了,何況墨娘拿著幽淚劍逼近你們時並沒有殺氣,終究是你們太莽撞了。”
墨梓蠡訝異的低下頭去,原來理智的自己在幽鎖夢麵前會喪失了判斷,沒有底氣的說道:“我沒有要為愛犧牲,隻是我不想鎖夢有事。”
冷漓子眉頭一皺,負手而立,說道:“不瞞你說,我今日就是為了幽鎖夢一事而來。”
鎖夢?”“小虎婆”墨梓蠡、純魚二人大異。
冷漓子起身:“幾年前,我與她有過一麵之緣,意欲收為弟子,可惜天不遂人願,還好,這孩子天賦頗高,自己將神功練至出神入化,可若有名師指點一二,其功力就不亞於我和你師父了。”
墨梓蠡疑惑:“幹爹是想讓鎖夢入得墨幽宮麾下。”
冷漓子點了點頭。
墨梓蠡追問:“為何!鎖夢似有深仇大恨,幹爹可知此事?”
冷漓子點頭:“她慘遭滅門,肩負著常人不可忍受的傷痛,可是她不能為了私仇而報仇,她肩負的是比滅門之仇還重的仇恨,可她並不知此事要害,以致鋌而走險,險些誤入魔道。”
墨梓蠡震驚,昔日的種種異狀浮現在眼前,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隻是沒有想過會這麽嚴重,眉頭緊鎖:“幹爹,難道解決的辦法是讓師父收鎖夢為徒?”
冷漓子點頭。
可鎖夢孤傲與師父水火不相容,再說就是鎖夢甘願,師父也未必答應啊!”墨梓蠡以對墨娘和幽鎖夢的性格了解發出焦急的聲音。
冷漓子搖頭:“非也,墨娘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隻是她還懷疑鎖夢的身份,你去見墨娘之際,隻須告訴她七日論劍,紫墨冷敵,冰山之巔,獨孤紫巒,幽冥惡現,天地可憂即可,至於鎖夢,為了報仇,她會不顧一切的。”
墨梓蠡疑惑不解,純魚也一頭霧水。
隻見冷漓子將手搭在墨梓蠡肩上,著重的語氣:“幽鎖夢身世非常,若要能愛她,需先懂她,很多事情,幹爹希望你想清楚。”
冷漓子的言語更加篤定了鎖夢的不簡單,可是她的不簡單該讓自己怎麽去懂呢?想罷,朝他微微的點頭,似有所決定:“幹爹放心,梓兒知道怎麽做了。”
冷漓子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向門外走去,欲開門時,回頭:“切記,此事除了你師父,不可對任何人說起。”
門吱的一聲響,不見蹤影。
純魚不解,將迷惘的神情轉向了墨梓蠡:“梓兄?”
墨梓蠡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此事攸關鎖夢的性命,我會拚盡全力去救她。”
純魚搖搖頭:“你跟小虎婆相處這麽久,連她身份都摸不清,我還以為你多了解她才會為她奮不顧身呢?”
墨梓蠡微笑反駁:“魚兄,有時候欺騙會是一種保護,更何況隱瞞呢?”
銀裝素裹,飄飄灑灑,誰知道外麵的世界是白色下藏的紅色極致,再變成了死亡的顏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