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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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橋上,溯兮支吾的言語讓純魚先回去,說天色還早想去看看墨姬。純魚看著溯兮煞白的麵孔,很不放心:“不讓我送你去嗎?”
溯兮很是體貼:“不用,你已經勞累一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就讓彩兒陪我吧!可能我就睡娘那裏了。”
純魚點頭讓溯兮照顧好自己,又朝彩兒說道讓她好好照顧溯兮,說罷,離去。
墨姬閣樓的方向。梧桐樹上,點了彩兒穴道,自己換了行裝,朝書房的方向跑去,門開了,那劍劈頭就刺,兩人激烈廝打,因溯兮身上放著花香,讓趙普打不起精神,昏昏欲睡。忙跑了出去呼救:“有刺客,有刺客。”
溯兮招招凶險,直接要害,趙普手已被刺傷,就差一招,險要其命,逸倫聞其聲音趕來,與其打鬥,趙普已經昏了過去,純魚也來幫忙。溯兮難敵二人,逃了出來,兩人緊追不放,一個有毒的煙彈讓他們停下來,無奈,煙霧後已不見其影蹤,忙回頭來見趙普,逸倫見趙普嘴烏紫,料事不好:“不好,有毒,魚兄,快扶起父親,我們為他解毒。”
趙普被扶起,逸倫與純魚用功力將毒逼出來,背至墨姬那裏。
娘,娘。”逸倫開門焦灼的喊聲,見溯兮在這,很是驚訝,純魚已背趙普進來,道:“娘,趙府來了刺客,義父中毒了。”
墨姬讓他把趙普放在床上,讓他們都出去,溯兮殺意的眼神望著趙普,還是出去了。
門外,逸倫眼睛直直的盯著溯兮,問道她怎麽在這?
純魚見溯兮這幾天身體不適,還來陪墨姬,又聽得逸倫這般語氣,很是不爽:“二哥,你什麽語氣,她來陪陪娘不好嗎?”
逸倫看著溯兮,向純魚道:“她不是和你一起回去了嗎?”
純魚將溯兮拉到自己身後,解釋道:“本是要回去的,她說要陪陪娘,我便送她來了,怎麽了?二哥,你該不會懷疑溯兮是那刺客吧!那就太可笑了。”
逸倫定神,是月光下溯兮紙灰般的麵容,不覺內疚,手捂額頭:“沒有,我是怕她有危險,你不該讓她晚上走動的。”
純魚摸了摸後腦勺,笑了:“也對,她手無寸鐵,又長的如此貌美,是我疏忽了,二哥你放心,以後她去哪,我陪著便是。”
逸倫走近溯兮,靠近她的耳旁:“我希望我說的事不會發生。”這一幕恰恰被趕來的公主看到,忙跑來推開她們,甩了溯兮一個耳光:“你們……你們不守信用!”說罷跑開,逸倫疼惜的眼神,望著那本就憔悴的臉上多的一個手掌印,很是心疼:“你,你沒事吧!”
純魚見他倆如此,忙追了上去。
溯兮躲開他的手:“我沒有非分之想,隻希望你不要打亂我平靜的生活,我經不起,也承受不住了。”
逸倫無奈的說了對不起。
溯兮道:“你快追過去吧!我不希望再得罪一個人。”
逸倫猶豫,擔心溯兮,誰知溯兮卻催他快去向公主解釋。望著不想動的逸倫,溯兮將他推過去:“去啊!你去啊!”
無奈,隻有離開。
小橋邊,“他們沒什麽的,公主你別誤會。”純魚安慰她。
公主直哭:“他們藕斷絲連我不介意,可他們不該出爾反爾,把我當猴耍,人無信而不立,他們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算什麽?”
純魚見公主的任性,嘰咕:“又把你出征帶兵的義氣拿上來了,唉!”
你說什麽呢?”公主生氣。
純魚忙掩飾:“我是說他們不可能,你不要婦人之仁,應該有氣度,不是帶兵征戰沙場麽?幾千人,甚至幾萬人都聽你號令,你怎麽就不能大度些呢?況且他們又沒什麽,有什麽我不會生氣嗎?那可是綠帽子,也不動腦筋想想,再怎麽他們也不會當著我的麵胡作非為啊!那不擺明了跟我過不去麽?你呀,別疑神疑鬼的,況且我娘子待你那麽好,我二哥和她以前可是愛的死去活來的,今天竟給你當說客,說明她已經放棄了,若他們藕斷絲連,她恨不得你們不好唄,可是呢?結果你心知肚明,還打她,狗咬呂洞賓。”
純魚東扯西扯讓公主都糊塗了,無奈之下,隻有內疚疑惑的眼神望著純魚,純魚暗地裏心喜:弄糊塗了吧!看見逸倫來了,忙道:“你呀!回頭看看吧,人家還是追來了,亂讓人擔心,改改你那任性的脾氣,否則,要是我是趙逸倫,打死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三步做兩步走到逸倫身邊,拍拍他的胸膛:“搞定!怎麽謝我?”
逸倫笑笑:“謝謝你。”
純魚笑僵住:“就這麽謝啊!哎呀,算了算了,這費力不討好的事,倒是讓我包了,去吧!”說罷離開。
逸倫慢慢走向公主:“你不該打她的,她不像你家族裏的人一樣勇猛,她隻不過是一個弱不禁風、需要別人保護的女子。”
公主低下頭:“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不會打人了。”
逸倫點頭,讓公主先回去,說自己要照顧父親。
公主起身,望著逸倫轉過去的身影,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嗎?順便,順便向溯兮道歉。”
逸倫沒有回頭,冷淡的言語:“不必了,她不會怪你,爹的事我會處理,還是讓阿圖陪你回去休息吧!”說罷離開。
墨姬門外,純魚疑惑的眼神:“溯兮,你說趙府戒備如此森嚴,刺客怎麽進來的?就算進來也會打草驚蛇,不可能是漏網之魚啊!”
溯兮搖頭:“爹權高位重,怕是得罪了不少人,江湖高手眾多,也是可能的。”
純魚見逸倫趕來,聽見他問墨姬出來沒?純魚搖頭,問道:“二哥,這件事你怎麽看?”
逸倫搖頭,望著溯兮,溯兮避開他的目光。
純魚道:“此人太危險,連義父此等高手都被刺,那他要殺我們這些泛泛之輩怕是像割小羊似的吧!”
逸倫搖頭:“此時還不能妄下結論,隻有等爹醒來,看他怎麽說了。”四人等了許久,門終於開了,三人忙叫娘,墨姬道:“他的毒我已經解了,沒有性命之憂,你們送他回房吧!”
純魚進去,背起趙普,逸倫跟在旁邊,臨走時向溯兮望了一眼。
看著低頭的溯兮,墨姬握住她的手:“溯兮,今晚你不必回東廂了,就在這裏陪我吧。”
溯兮鎖眉,擔心今晚之事,怔怔的隨墨姬進房,剛過屏風,墨姬的手在溯兮頭上擺動,讓其動彈不得,溯兮不解,卻被控製著,動彈不得。盞茶功夫,墨姬手放下,溯兮差點倒下,被墨姬扶起,溯兮使用一下功力,覺得不受束縛許多,疑惑。
墨姬朝她搖頭:“溯兮,你不能這樣做,噬仙陣一旦練成,讓你走火入魔,會害了你姐姐的。”
溯兮這才知道,是墨姬解了自己體內的毒素。隻聽她道:“世上沒有第二朵織素了,我知道你報仇心切,卻也不能這樣自私,你應該為大局著想,它是一門什麽樣的武功,你會不清楚嗎?若你成了魔,不僅成全了藏王,害了你的親姐姐,還會成為千古罪人,所有人的努力將在你手上功虧一簣。”
溯兮搖頭,眼裏充滿了絕望:“不會的,我隻要練成它,便隻動用一次就會殺了他,第二次用來自殺,不行嗎?”
墨姬激動,大怒:“你如何有本事殺了他?上次你領悟的道理呢?你怎能讓我如此失望?”
溯兮心更激動:“怎麽不可能殺了他?隻要殺了他便無人可以駕馭幽冥斧,便無法召喚東南西北四大護法,我們將會有更多的時間消滅藏王,不是嗎?”
墨姬詫異她的言語,更恐懼她的心靈:“你,是溯兮嗎?”
溯兮殺意的眼神:“我是惜溯兮,更是嫩寒,每天夜裏,血淋淋的場麵總是出現在自己的夢裏,他們,她們都在向我求救,他們生時為人民盡心盡力,死了卻沒有去處,躲藏在搖曳的花朵中,靈魂不得升天,我又能奈何?我不能讓他們起死回生,可我不能再多忍一天,天天叫著讓我家族承受滅頂之災的人為父親,隻有報仇,在鵲兒死的刹那,便隻有報仇!”
墨姬一巴掌下去,溯兮頭一偏,瞪大了眼睛,許久,方得一句話:“那趙逸倫……”
不待她說完,溯兮怒發衝冠:“沒有趙逸倫,你知道嗎?逸絕群倫對晚風,明月梨花知樂,這便是他名字的由來,他有他的責任,而我呢?就必須用等他來度日如年嗎?他是男子不錯,可我不能等到誓言海枯石爛的一天,你不是也說了嗎?我,會老,會死,而他,不會!是呀,我的容貌是傾國傾城,我的技藝是舉世無雙,一年兩年或許不會改變什麽,那十年二十年呢?我人老珠黃,香消玉殞的那一刻呢?還有天長地久可言,海枯石爛之說嗎?沒有,這個現實太殘酷,任何人都接受不了,我本就是青樓的人,不可高攀。”
溯兮時緩時急,字字肺腑,那淚卻盈不出眼眶,墨姬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對呀!你會老,會死,而他不會,這便是你不讓我告訴他和你差距的原因吧!可我認為,你惜溯兮是何等不同的女子,你會百般信任他,嗬護他,誰知你……”
我怎麽了?”溯兮反駁:“我的世界裏已經沒有愛了,愛不愛,寧無愛,親不親,寧無親。”
啪的一聲,墨姬又一個巴掌打在了溯兮的臉上,大嗬:“惜溯兮,你也別忘了是誰讓他做自己不願意的事,你賠的是他的一生!”
溯兮歪著的臉抬起,哈哈大笑:“沒有,應該是說我的一生,我知道他有責任,可他在娶公主的那個時候就注定了一切,不是嗎?公主也是人,會老會死,在他的世界裏不過幾十年的韶光罷了,再說就算我到了兜羅綿山莊,他了無牽掛,可他還會回到這座府邸的,他有他的責任,為了避免硝煙,公主,他一定會娶的,隻不過我來了讓他心安理得,若我不來,他隻不過多一份內疚罷了!娘,我說的道理頗足了吧!或許我是在推卸自己的過錯,甚至讓我曾經最愛的人成了我的替罪羊,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試問娘,可否一清二楚呢?”
溯兮的話讓墨姬無懈可擊,無可奈何,顫顫巍巍的回頭轉身,摸著床柱子坐下。許久許久,方有一句話:“天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溯兮將頭抬起,一則不讓眼淚流出眼眶,二則不忍心去看墨姬越發蒼白的背影,狠心再道:“娘,我在趙府的一切行動,望娘切莫插手,我也可以應允娘,不會傷及無辜。”
墨姬瞳孔收縮,鏗鏘有力的站起:“你的心長在你的身上,我是不可能控製,可我既然承諾了保護這個府邸,自然,它的主人受傷害,我是不會置之不理的,否則,千古罪人的罪名,無人可以推脫。”
溯兮的心裏已經明白結果了,默不作聲,墨姬狠心:“論道行,論功力,你都不如我,我會保護趙府的每一處,自然也不會讓你惜溯兮受半點傷害,緣來無心,道來無意,殺傷不免,焚我墨姬!”
溯兮更是恨意:“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隻是娘莫怪,溯兮不會就此罷休,我的噬仙陣被你破了,我無話可說,可我惜溯兮不是廢人,是三宮之首,紫幽宮四當家的女兒!”說罷,破門而出。
墨姬無奈,雙手合十,閉眼:“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