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幡然覺醒,後悔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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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後的今天,她才看清,她在他寫的劇本裏被戲耍了多久,她才看清,這麽多年她像個跳梁小醜,圍著一個隻知道金錢權利的冷血動物,可笑的愛了五年,信了五年,然後,在今天,因為她的愚蠢,害死了自己的小孩。

    她被桎梏在自己的世界,抿成一線的唇,忽然蕩開無盡的譏諷,無聲的,笑著,笑容裏,那般的諷刺,淒涼!

    可那雙哭腫了的眼睛裏啊~

    卻是沉重不堪的痛苦,壓得她幾近崩潰!

    練元湛,終有一天,我要親口問問你,知不知道,你處處維護著的善解人意,良善單純的情人,用那雙無數次在鏡頭勾魂爭豔的手,殺了你的孩子,將我推進地獄!

    她仰頭,唇邊無聲的笑意漸漸放大,她笑著,眼淚從眼角不斷落下,再落下“我要親口問問你,終有一天,我要親口問問你!”

    這一聲悲戚哀嘲的怒問,繞過這小小的屋子,鑽進了人心,難以抑製地翻滾著,撼動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門邊的少年從昨晚到現在,維持著相同的姿勢,背靠著門邊,連睡著也是蹲著,不知道到隔壁的房間休息,也不懂得拿一張被子蓋著,這無聲守候的模樣,讓人不忍!

    耀眼的太陽,上升得越來越高,熱辣的溫度照得人都要燙出一層皮,少年猛地驚醒,抬頭看了一眼床角裏麵一動不動的女人,利落起身,轉身朝大廳走去,吹熄了桌子上的油燈,把小小的客廳裏麵的爐子用打火機生了火,隨後把水倒進早就殘殘舊舊的鍋子裏,在背簍裏抓起幾隻土豆跟地瓜,一股腦丟了進去。

    刺眼的陽光,照進雅致的木屋,安詳的森林,又再度響起了各種禽鳥類的叫聲,木屋裏,漸漸地飄蕩起了土豆地瓜的香氣,趁著食物還沒完全熟透的期間,少年把背簍裏僅剩的一些退燒藥物放進陶瓷罐裏,加進水,等待燒開。

    確認東西熟了之後,少年取下鍋子,手上觸碰到蓋子,滾燙的溫度頓時把他燙得呲牙咧嘴,好不容易把鍋放到地上,少年伸出手掌,呼呼的朝著手心燙紅了的部位吹氣,等到沒那麽痛了,彎腰把地上的陶瓷罐放到還在燃燒的爐子上,然後蹲在旁邊,看著爐子燃燒.......

    藥煮好後,少年拿著一隻地瓜和土豆,端著一碗藥,小心翼翼的步進房間,看著微雨的純淨的眼睛裏有著一絲絲的防備和無措!

    她是全然陌生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闖進來的女人,在他的記憶裏,很清楚的記得父母小時候教給他的,最難想象的,便是人心!

    床上的桑微雨好像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切,他走進來,把東西放到她床邊的小桌,她卻沒有看過他一眼......

    把東西放好,少年不碰她也不叫她,出了房間,抓起剩餘的一隻地瓜土豆,不去皮,直接往嘴裏塞,單單一隻地瓜和土豆,根本填飽不了他的胃,往微雨的房間看了一眼,少年抬腳,箭步奔出木屋,去找尋食物。

    高高懸掛的太陽,爬升得越來越高,異常閃耀的陽光照射進房間,照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兒身上,刺痛了她的眼,黛眉緊皺,她伸出手擋在臉上,腦袋,終於移動......

    旁邊小桌上的湯藥和食物,沒有動過分毫。

    扭頭,她透過指縫,看向窗外閃耀的天空,意識,才漸漸回籠。

    垂首,她的視線落到自己累累傷痕的身體,沒有一處完好的手掌,撫上早已流失了孩子的小腹,那雙眼淚幹涸紅腫的眼睛,仇恨,一點一點在凝聚!

    老天既留她一條命,那從今往後,她便順應天意,將練元湛和廖北兒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悉數奉還!

    高大的身影穿梭在半山腰內的別墅,修長的雙腳不急不慢,從空蕩的一樓,找到依舊空蕩的二樓,那個他曾經厭煩到極點的女人,連帶著別墅裏她的所有物品,都一起消失了。

    練元湛忽然就笑了,心底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像甩掉了一直粘在身上黏膩的牛皮糖。

    一個禮拜,平時每一天都要打電話給他機車不停的女人,在這七天裏,卻沒有過一通電話、一則簡訊,那天在娛樂室裏她在電話裏說的話還猶如在耳,他以為她說說而已,好奇使然,他第二次來到這個曾經自己親手把她送來的地方,卻沒想到,真的沒有了她的身影。

    也好,至少可以讓他短時間,清淨一點,不用因為每一次她的來電和簡訊,而被迫破壞了自己原本一整天的好心情!

    環顧了四下空蕩的房間,那張好看的薄唇,冷冷地勾出一個弧度,而後轉身,瀟灑離開。

    他所熟悉的桑微雨,五年來,大大小小因為爭吵一氣之下離開的次數也好幾次,每一次不是因為奶奶的催促他被迫去哄回,就是過了幾天氣消她自己回來,這一次唯一不同的是,她帶走了所有行李。

    但是,奶奶走後,她的世界裏除了那幾個要好的同學,就隻有他,練元湛。

    對於深愛著自己,加上現在懷了孕的桑微雨,練元湛堅信,最多過個十天半個月,最終,她依然會不知羞恥,沒有尊嚴地回到這個地方!

    “奶奶,不管我多愛微雨,但對家族的各位長輩兒孫而言,她始終不信練”他不禁想起,當初對奶奶說的那些話。

    目的,也隻是為了說服奶奶遺囑上無需加上桑微雨的繼承權。

    “如果真的將繼承權給微雨,家族裏麵免不了一場爭權奪利,最後反而會讓微雨受傷害,結了婚之後,我跟她未來的路還很長,她跟幾位叔伯兄弟抬頭不見低頭見,以他們的性子,隻會對微雨百般刁難”

    知道奶奶最憂心的是她不在後桑微雨的處境和生活,練元湛便就著這些問題入手!

    “我們不久會結婚,婚前我不願她受委屈,婚後也隻想她保持現在的簡單無憂,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憶起奶奶那時陷入沉思的神情,很多時候他無法理解,每當關於那個女人,奶奶便總想為她思慮周全!

    “你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奶奶再斟酌幾番吧”

    最後的結果,在生意場上精明果斷了一生的奶奶,相信了她同樣疼愛的唯一嫡孫,遺囑上,幸運的沒有看見桑微雨的名字。

    如今,她失去了原本以為會得到的財產,怎麽可能甘願離開,離開了這裏,她能堅持多久,更何況,她還大著肚子!

    離開了偏僻的半山,練元湛駕駛跑車,約上廖北兒共進午餐,帥氣的臉龐,在今天格外的顯得好心情,薄涼的嘴唇,上揚著愉悅的弧度。

    就好像有人說過,嘴唇涼薄的男人,天性注定薄幸!

    清醒後的第三天,依然虛弱的桑微雨,幾乎沒什麽力氣,艱難下床,她終於步出了木屋,腳上和身上的傷讓她還沒辦法正常走路,攀著牆壁,她步伐緩慢不穩的走到木屋外的走廊,第一次認真打量這裏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