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嗎？”陳陽見陳小千久久沒有回答，就追問了一句。

    陳小千已經將利弊都考慮清楚了，便肯定地道：“我願意。”

    陳陽強自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建議道：“那我們現在就一起去將你母親接過來，給她安排治療的醫院。她現在哪裏？”

    “這麽急？”陳小千幾乎是脫口而出，旋即就後悔了。

    接著就是一陣臉紅。

    這話不應該說啊。

    這話一出口，倒顯得她這個做女兒的都不如外人那般關心自己母親的病了，真是叫人慚愧，趕快配合他吧。

    緊接著便道：“好的，我母親住在燕北大山裏頭，地名叫‘響嶺頭’，離這裏很遠。”

    陳陽道：“車子開過去很快的，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陳小千詫異道：“你也過去？”

    陳陽點點頭：“我當然要過去。”

    不過去不放心啊。

    陳小千搖頭道：“你過不去的。裏麵很多地方沒有通車，要靠雙腳去爬山。不是一座兩座，是好多好多山。你年紀這麽大了，怎麽到得了那裏？”

    商量了一下，陳陽還是留在家中。由陳耀明、陳小千，以及一個保鏢三人一起過去。

    慕小白留在陳府中等候。

    等汽車開走，陳陽便問起了陳小千的情況。

    在慕小白的講述下，陳小千的過往一點一點展現在陳陽麵前。

    陳小千是慕小白在燕西一中的同學。她之所以能在燕西一中就讀，是因為接受了一位燕津籍歌手的捐助。因為這個原因，陳小千非常喜歡唱歌，尤其喜歡唱那位歌星的歌。遺憾的是，在陳小千讀高二的時候，那位歌星因病去世了。

    從此陳小千變得非常沉默。她本來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此後更是整日無語。慕小白跟她是同桌，經常主動跟她說話，她也有一搭沒一搭的，不太理會。

    有一天，陳小千期期艾艾地向慕小白借錢，說自己母親發病了，沒錢買藥，又找不到人借錢。慕小白就從母親那裏討來錢借給了她。兩人就此成為密友。

    高三那一年，別人都在抓緊複習，準備迎接高考，陳小千卻偷偷去了一家酒吧唱夜場。有人向學校反映，學校知道了也不管。因為學校也知道，這對陳小千來說是無可奈何的事，那位歌星的捐贈在高二下學期就斷了，她還欠著學校一個學期的學費，必須得自己掙。

    在酒吧唱了沒有多久，被一位星探看中，向她灌了一些迷魂湯。結果高三還未讀完，就在星探的攛掇下，輟學跟一家唱片公司簽約了。簽約的前夜，陳小千來找慕小白，言談中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入行後，人美歌靚，也確實有過一些名氣。但是後來一位老板出大價錢想潛她，她不讓，就被公司慢慢棄用了。好歌也不讓她唱了，有些場合也不讓她參加了。

    娛樂圈是個遺忘特別快的地方，幾天沒有新聞，人們就將你忘了。她就這樣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後來居然想起去山區教書，教了沒有多久，終究忘不了唱歌，就又辭職了，一直在外頭飄著，在各處的酒吧輾轉賣唱。

    直到那天偶然打開電視機，聽到陳陽吹的曲子，她激動地打來電話，說燕津居然有這樣棒的曲作者，自己竟然毫無所知。本來也隻是和好友分享自己的發現，想不到慕小白居然認識陳陽，她就盯著慕小白來找陳陽了。

    聽了慕小白的講述，陳陽感到有些難受，一個女孩子在娛樂圈裏想要潔身自好實在是太難了，這個女孩確實很有誌氣，可惜時運不濟，自己得幫幫她。

    也不知為何，他看到陳小千就感到親切，就想幫她，這跟係統任務可沒有關係。

    “陳爺……陳老，你真的要和陳小千簽約嗎？”慕小白對陳陽的稱呼悄悄起了變化。

    她本來想叫陳陽“陳爺爺”，可是發現陳陽身上似乎又起了一點微妙的變化，雖然看起來仍是一副老人模樣，卻給自己一種可以與之平輩論交的錯覺，不由自主地就將稱呼改成了“陳老”。好像這樣叫著自己會更自在些。

    陳陽並沒有注意到女孩心思的細小變化，答應了一聲後說道：“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慕小白歪了一下頭，調皮地道：“不像。”

    “所以嘛。”

    “可是陳小千已經同別的公司簽約了啊。那個公司雖然不幫她包裝推廣，可還在用那張合同紙束縛著她。她除了唱唱酒吧弄點生活費，別的什麽都做不了。”

    怪不得陳小千會去大山裏教書。這一點陳陽沒有想到，思索了一下，他問道：“你知道陳小千簽的是哪家唱片公司嗎？”

    慕小白道：“知道。飛白唱片公司，省城周氏集團旗下的。”

    周氏集團？又是它。看來這個公司是陰魂不散啊，怎麽每件事裏都有它的影子。陳陽有點頭疼。

    別的公司都好說，就是這周氏集團，它要是知道了陳氏集團要簽陳小千，會放手嗎？不可能的。通明垃圾發電廠的事情，它一定知道是陳氏集團在背後推波助瀾，怎麽可能會跟敵人合作呢？它一定會在背後使壞的。

    陳陽揉了揉頭，有點傷腦筋啊。

    “很難辦嗎？”慕小白看到了陳陽情緒上的波動，問道。

    “有點難辦。”陳陽道：“這個周氏集團跟我不太對付。不過我有辦法解決的！”

    說到最後一句，陳陽的聲音陡然洪亮了起來，身上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迸發出來，將老年人的暮氣一掃而空。

    慕小白就呆了一呆。這個陳老，還真是一個謎。

    她又想起了那天比賽的事，就問道：“那天你為什麽不跳我教你的老年舞，而吹了一首曲子？”

    陳陽笑道：“你不覺得那隻曲子很好聽嗎？要不陳小千怎麽會想到找我來寫歌？”

    慕小白道：“好聽是好聽，但是跳老年舞是不是更應景呢？再說你都練了那麽久了。”

    陳陽道：“我不喜歡老年舞。我還不服老哩！”

    嘿嘿，慕小白笑了，這個陳老，還真是有意思哩。

    “那我可以教你一些年青人的舞蹈，你願不願意學呢？”

    “好啊。”陳陽愉快地應道。反正一時半會陳小千他們也趕不回來，不如學一會舞蹈。順便看看美女跳舞，過過眼癮。

    “你還當真啊，你學得了嗎？”

    “可以先試試啊，不試你怎麽知道我不行。”

    “那好，我們去健身房。”慕小白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