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暖月開口道：“你不用說了，沒人能阻止你得到想要的東西，至少我不能。”

    何不當笑道：“不用試著騙我，你沒有放棄。”

    李暖月知道自己似乎被某種宿命之類的東西纏住了，飛蛾撞了蛛網也會掙紮一下，何況是人。

    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就此放棄。

    何不當許諾的永生，在李暖月看來根本就是笑話。

    她對何不當隻有恐懼。

    所以她試圖麻痹大意何不當，在關鍵的時候殊死一搏，能殺死何不當最好，殺不死就認命。

    可惜一切在‘真實’麵前無所遁形。

    一般人可以騙得了何不當，但是擁有概念的李暖月，絕不可能。

    螞蟻可以在老虎嘴裏偷食，老鼠不行。

    正是李暖月靈魂的分量，讓她失去僅有的機會。

    “給你。”李暖月掏出了一本黑色的小冊子。

    何不當笑容滿麵。伸手接過秘籍。

    物品：陰手（掌法七絕下半部）

    品階；一品絕學

    修行要求：雙手健全者

    價值評估：黃金十萬兩

    “臥槽！”何不當驚呼出聲。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陰手》就這樣得到了。

    “怎麽了？”

    “死當活當。”

    “死當，這還用問？”

    李暖月也是很懂天下第一當的規矩的。

    “黃金五萬兩。”

    “哦，改造吧。”李暖月平靜道。

    何不當對李暖月眨了眨眼睛，直言道：“說實話，這本秘籍是無法改造的。”

    “不是說任何功法都可以改造嗎？”

    “完全版的七絕功法是不行的，整個世界也就七種，你這《陰手》恰恰是其中一本。”

    李暖月：“......”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行，就比如你這本《陰手》，我可以補全，補成《陰陽手》。”

    這時候可不是收陳提象那半本《陽手》的時候。

    何不當手裏有《陽手》，自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搞出一本七絕。

    所謂的不可改造，隻是某種意義之下的不可改造。

    《陰陽手》是七絕功法，內容大致上剛性和柔性的運用雙手。

    這個雙手的範圍包括的很大，比如拳法，掌法，指法，肘法等等等等。

    可問題是。

    別人五萬當給你半分秘籍。

    你加上半份分量一樣的秘籍，轉手就賣黃金三十六萬。

    甚至，加上的那半份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黃金十萬兩買下的。

    這...有點敗壞天下第一當的名譽啊。

    如果這樣看不出多麽滑稽。

    那就舉個栗子。

    在路人甲手裏買個蘋果，五元。在路人乙手裏買個蘋果，五元。然後打包兩個蘋果三十六元賣給路人乙。

    在路人乙眼中就相當於花三十一元買了一個五元的蘋果。

    並且其中一個五元蘋果是自己剛賣出去的。

    同時自己知道另一個三十一元的蘋果是別人五元賣的。

    李暖月不缺錢，各種意義上的不缺錢，單沒有人能接受欺騙，並且這種欺騙如此明目張膽。

    被欺騙會感到憤怒，不止是單單的利益損失，有些時候還夾雜著信任損失。

    最重要的是，被騙了會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這才是最核心，最不能接受的一點。

    何不當有點擔心李暖月這種驕縱臭屁自詡聰明的能能不能接受。

    李暖月此時對《陰陽手》秘籍裏的彎彎並不了解，平靜道：“哦，多少錢。”

    “黃金三十六萬兩。”

    李暖月點了點頭，對老者道：“世叔，付錢。”

    “慢著。”何不當喊停了，“有關於《陰陽手》，我需要解釋一下。”

    “你說。”

    “《陰陽手》，其實是一部《陽手》和一部《陰手》的結合，其中的內容也沒有改，這個沒有改是字麵意思，也就是一個字都沒變，能理解嗎？”

    李暖月：“......”

    她並不蠢，瞬間就理解了何不當的意思。

    “也就是說我要花費將近六倍的價錢買一部《陽手》？”

    “可以這樣理解。”何不當平靜道。

    “嗬。”李暖月嗤笑一聲道：“那我單買《陽手》，這樣就隻需黃金十萬兩了吧。”

    隻言片語中就摸清了其中的道道，順便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李暖月的確很聰明。

    何不當卻麵色鄭重道：“這裏我聲明一下，百烈門當時和本當有口頭協議，《陽手》不能外傳，因為我本就不是按照正常交易收購的《陽手》，所以我沒有隨意出售《陽手》的權力。”

    李暖月臉色有點不好看，不爽道：“也就是我隻能合買《陰陽手》？”

    “這是規矩。”何不當義正言辭道，“天下第一當是講規矩的地方。”

    “貴當的規矩讓我感到嚴重的不適！”

    這根本就是換了個形式的強買強賣，李暖月有點憤怒。

    何不當淡然道：“這很正常，因為有些規矩，我沒指望它讓所有人喜歡。”

    “你這是強買強賣！”李暖月終於忍不住了，不顧自己王女的形象大怒道。

    何不當擺了擺手道：“不是的，我沒有，這根本不是強買強賣，你可以理解為...捆綁銷售。”

    “就像酒樓，一隻雞白銀三兩，配料蘑菇和各種調料一兩，做好了的小雞燉蘑菇就是白銀八兩，捆綁銷售。”

    ......

    偷換概念了。

    李暖月怒容沒有絲毫變化，嫌惡道：“可你這捆綁也太省事了。”

    人廚子好賴也是通過了複雜的程序做出的小雞燉蘑菇吧。

    換個人可能做出一鍋並不好吃的蘑菇燉小雞。

    廚師在裏麵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成本四兩的小雞燉蘑菇可以賣八兩。

    何不當憑什麽？

    李暖月能接受買小雞頓蘑菇，為什麽不能接受《陰陽手》。

    何不當不以為意，甚至沾沾自喜，最擅長講道理，他得意道：“我最擅長的是把複雜的事情變得簡單，我跟你說，這件事你別覺得吃虧。按照市場價，《陽手》絕對不止黃金三十萬兩，這可是一個門派的根基，不能用金錢衡量。而且，這世界上除了我還有誰能整合這兩本秘籍呢？”

    “算了，不跟你討論這些，世叔付錢。”

    李暖月心裏或許接受了，但是老者真的沒法接受，他忍著惡心掏出了一疊金票遞給何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