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個在糧店買到糧食的人，直接生吞糧食。

    然後他就倒下了。

    “這糧食有毒！”

    “什麽！這糧食有毒！”

    “天殺的，你們的糧把我家男人毒死了！”

    轉眼間，在買糧民眾疑惑的目光中，數十個彪形大漢把糧店圍了起來。

    何不當愣愣道：“這也行？？？”

    李暖月笑了笑道：“吃的東西，毒死人還不正常？”

    何不當無語道：“年輕的時候我吃了好多年的狗血和臭肉都沒把我毒死，這一破係統產的糧食竟然把人毒死了，真特麽不可理喻。”

    李暖月平靜道：“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何不當撇了撇嘴道：“其實我現在也懷疑我這糧食有沒有毒了。”

    李暖月：“......”

    何不當看著李暖月道：“我現在有個問題要問你，作為一個精於製毒的人，你說有沒有那麽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

    “就是那種，彼之毒藥，吾之仙丹。”

    李暖月撇了何不當一眼道：“沒有，毒藥就是毒藥，對誰都是，仙丹就是仙丹，不會改變。”

    何不當陷入了某種絕望。

    “以毒攻毒都是騙人的......”

    李暖月想了一下道：“以毒攻毒是沒錯的，至少在原理上毒和藥有共通性，位置可以相互轉換。大致就是是藥三分毒的意思。”

    說這些有什麽用。

    如此淺白的安慰怎麽拯救一個將死之人，怎麽拯救一個心生絕望立誌於放飛自我徹底自嗨的窮途末路之人。

    “話說，你就不好奇這些糧食那來的？”

    李暖月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何不當，嗤笑道：“活人你都能變得出來，區區糧食我懶得猜。”

    何不當不樂意，反駁道：“什麽叫區區糧食，這個區區可是百萬擔巨大數量。”

    大變活人還可以理解為看不到的武道極限所演繹的情況。

    可憑空搞出精糧百萬擔。

    其中的差別還不夠明顯？

    難道她對超越自己常識的事情已經麻木，徹底不問原理，隻在意結果了？

    “你有時間討論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想想怎麽處理眼前這些找茬的。”

    何不當不屑道：“處理這種小事之前你就不驗證下這些糧食到底有沒有毒，毒死的可都是你大穆王府的子民。”

    兩人也都夠犯抽的。

    總之就是都能站在對方的位置上思考事情，甚至為對方著想。

    人與人之間如果都能像他倆一樣文明進化到這種思想境界，天下太平。

    李暖月側著頭道：“我可以肯定，對你來說殺人沒有掙錢重要，毒死這些平民對你來說沒有一點意義。”

    何不當嗤笑一聲道：“你相信我是吧，實話告訴你，你之所以不問這些糧食的來源，隻能說明一個事實，你的智商不夠用，你已經沒有追求到不用腦子的地步了。”

    “要你管！”李暖月實在受不了何不當自以為是的冷嘲熱諷了。

    何不當滿臉臭屁的離開，一閃身出現在客棧前。

    “我是天下第一當糧鋪的掌櫃，有什麽是跟我說。”

    死了男人的女人聽到何不當的話瞬間把仇恨的視線放在了他身上。

    “還我男人！！！”

    何不當對著這個發了瘋的女人揮袖一掃。

    猙獰的臉孔瞬間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個溫順的無頭女屍站在地上。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那些武夫憤怒的臉慢慢變成了驚恐。

    倒在地上毒死的漢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木呆呆的看著依然立在街上的無頭女喃喃道：“孩他麻......”

    何不當平靜道：“背後出壞點子的人該殺，但是壞點子對事實沒有影響，我也懶得挨個揪出來殺掉，所以你們這種為虎作倀的出頭鳥，肯定就是一個死。”

    “那你們現在還愣著做什麽，這時候不該逃跑嗎？”

    何不當的這句話瞬間讓一眾武夫們驚醒，他們麵色駭然的四散逃開。

    “但是你們逃不掉啊。”

    滿是奚落的聲音傳到他們耳朵裏。

    一陣‘嘭嘭’聲後。

    街上多了數十團血霧。

    “叮！獲得額外靈魂值十八點。”

    或許是近些天見慣了死屍，饑民在食物的誘惑麵前並沒有逃走，隻是表現了一定程度的畏懼就再無其他。

    何不當隨手抓起一把糧食道：“這玩意毒不死人。”

    說完後何不當閃身消失在眾人視野。

    李暖月看著身邊平靜的何不當道：“你剛才殺了十八個人。”

    “哦。”

    “你犯了大宋刑法，殺人償命......”

    “認罪，但我不伏法，讓他們來抓我啊。”何不當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你想抓我？”

    俠以武犯禁從來如此。

    “其中有十六個武者，不算殺人。”李暖月很意外的替何不當解釋了一句。

    何不當毫無自知道：“不是還有兩個平民嗎？”

    李暖月想了想道：“往小了說擋人財路，該殺，往大了說是阻礙良心糧商行善，還是該殺，不過這些算不上罪名。他們真正的罪名是不做良民甘為黑商爪牙。”

    何不當笑了笑道：“說到底還是死了活該。我記得有句話叫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按照你的觀點，兩頭都砍了，才能還世界一個清靜，其實不用這麽絕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李暖月現在聰明的很，但凡出現在何不當身上的不解，她懶得想。

    “那就說點你能理解的，我到覺得這些人的唯一罪名是愚蠢。”

    李暖月皺起眉頭，想了一會道：“幸虧你隻是一個當鋪掌櫃，幸虧有這種想法的人都沒能成為掌權者，不然生靈塗炭。”

    “我沒說蠢的就該殺，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最聰明了，死的那些都是不僅愚蠢還堅持愚蠢行事的人。”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

    “那你想說什麽？”

    “涼城郡需要糧食百萬擔才能恢複正常度過難關，不過我沒錢，那些平民手裏也沒錢，現在在你糧鋪前的都是手有餘財的。”

    何不當麵色嚴肅起來，正色道：“這些與我無關，天下第一當，概不賒賬。”

    李暖月轉身麵相何不當，她不自覺的發動了‘魅惑’能力，薄唇輕啟道：“你說怎麽辦？”

    “你自己想辦法唄，友情提示一下，天下第一當無物不當，包括人。”

    然而事實並沒有往何不當預料的方向發現。

    李暖月也沒有高尚到贖身以救萬民。

    直到一個時辰後玉樹一行人來到了涼城。

    事情才稍稍有些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