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迎來送往

字數:7730   加入書籤

A+A-




    賈母等聽到賈荀要見麵禮,不禁莞爾一笑,賈赦更是自豪的笑道:“乖孫真是厲害,你們快給點,意思意思就行!”

    賈母有心緩和與大房的關係,笑著命珍珠開了私庫,拿了些好物件賞賜給幾個重孫!

    王夫人的心思與賈母相似,卻更迫切一些,因為她私下包攬訴訟,有時就打賈玢的名頭,還真辦了不少事,但她不敢在京都生事,隻接外省的請托!

    王夫人從手上褪下一串蜜臘佛珠,笑著遞給賈荀,道:“先給你這個,稍後讓人送好東西給你!”

    李紈也給了些物件,看著賈荀這般得寵,不禁自傷心事,暗自抹淚不提!

    賈節、賈芊被奶娘抱著給眾人施禮,賈母將芊芊抱過來,心疼道:“怎麽這樣瘦喲,這個可人疼喲,活脫脫像個人!像誰呢?”賈母思忖著!

    賈蔓說道:“老祖宗,芊芊像我二娘,她們都這麽說!”

    賈母一拍大腿,笑道:“可不嘛,我說打心裏待見呢,原來與我的黛玉相像,可真巧喲!”

    王熙鳳笑道:“就因為像顰丫頭,她就把芊芊霸占了,連我這個親娘都靠邊了!”

    滿屋人哄堂大笑,等丫鬟進來說戲台搭好,可以出去了。

    賈母便領著一群人,進了外麵亭子,席麵豐盛,眾人飲酒看戲好不高樂!

    正在興頭時,下人來回道:“大爺與林二奶奶回來了,帶了好多獵物!”

    賈母忙道:“快請到這邊,大熱天的,打的什麽獵呀!”

    賈玢黛玉兩人到後,先給長輩請安,賈母和藹的與他說笑兩句!

    賈玢看出老太太求和之意,也不願讓老太太難為,也就親熱的與她說著!

    黛玉看賈玢態度很好,高興的擠在賈母身旁,說說鬧鬧的!

    芊芊人小鬼大,見到黛玉便哭鬧著讓她抱,黛玉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裏哄逗!還挺像樣的!

    賈玢與賈赦、賈政一起飲酒閑談,因是家宴,男女並未隔開,隻是分桌而食。

    賈玢喝了幾杯酒,盯著賈母的丫鬟鸚鵡、琥珀兩女看來看去!

    寶釵的注意力一直在他這,見他色眯眯的瞅鸚鵡兩人,便悄悄的來到黛玉身旁,低聲道:“又看上鸚鵡了!”

    黛玉聞言抬眼看向賈玢,果然見他眼都不帶眨的盯著人家瞧,把鸚鵡和琥珀瞧得,都羞紅著臉不敢抬頭!

    黛玉心裏惱怒:花心大蘿卜,剛與自己甜言蜜語一番,轉身又看上別人了!我要你好看!

    黛玉高聲對賈母道:“外祖母,玉兒想問您討兩個人!您一定要準了我呀!”

    眾人皆看向她,賈母拉著她小手,笑道:“我的玉兒想要誰,我都舍得!”

    黛玉指著賈玢道:“你看他那猴急的樣子,我敢不跟您開口嗎?”

    眾人又瞅向賈玢,見他皺著眉,眼仍盯著鸚鵡,嘴裏念念有詞!

    賈母有些不悅,都給了一個鴛鴦了,又打鸚鵡的主意,他老子都沒這個膽!

    王熙鳳看賈母臉拉下來,心裏有些埋怨黛玉沒眼色多事,瞪了她一眼,這強索母婢可是不孝之罪,當著這麽多人,怎好開口!

    黛玉被王熙鳳一瞪,心裏有些慌了,她話出口後,就後悔了,看了看身邊目瞪口呆的寶釵,搖頭歎息,低頭垂淚不已!

    賈赦是老油條了,輕輕踹了賈玢一腳,道:“你喝那麽些幹甚,蔓蔓補過生辰,豈能容你醉酒搗亂,還不回去歇著!送他回去!”

    寶釵短暫失神後,迅速恢複過來,輕碰了一下黛玉,便來架賈玢走!

    賈玢被寶釵攙起,才回過神,哭笑不得的問道:“寶妹妹你做什麽?”

    寶釵羞急道:“你醉了,快回屋歇著!”

    賈玢將她手拿開道:“我還沒喝呢,怎麽會醉?”

    寶釵低聲道:“你直巴巴的盯著鸚鵡看,把老太太惹怒了,老太爺給你台階下呢!”

    賈玢恍然大悟,笑著大聲道:“誤會了,我看鸚鵡兩個也歲數大了,便想提提身份,配給手下親信!正琢磨呢,被你們打斷了!”

    賈母聽他如此說,臉色緩和,問道:“你打算配那個?太差了不行!”

    賈玢道:“前月裏,我將春纖收了義女,許給了胡一刀,可郭不同跟我年齡相仿,卻形單影隻的!我尋思老祖母身邊的人都是好的,便想請您示下!”

    賈母對郭不同有些印像,問道:“就是那個冷臉木頭吧!”說著忍不住笑了!

    探春與郭不同打交道最多,笑著解釋道:“沒錯,您的記性真好,郭大哥雖然經常冷著臉,但心地特好,人還老實!鸚鵡算找了個好人家!”

    鸚鵡一聽要配郭木頭,有些不大樂意,便跪求賈母道:“老太太,您對我恩重如山,您在一日,我絕不離開你,等您不要我了,我便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賈母見她心意如此,也不強求,道:“你是我辛苦教導出來的,我自是舍不得你,起來吧!”

    鸚鵡眼含熱淚站到賈母身後,不經意間瞥到執槊森寒的目光,身體一顫,身子有些發涼!低下頭不敢再動。

    賈母又問琥珀的意思,琥珀比較活潑幹脆,笑道:“奴婢早晚得配人,全憑老太太您做主,何況郭局長深得大爺信任,奴婢還高攀了呢!”

    賈玢笑道:“我與不同亦主亦兄,萬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笑著對邢夫人施了一禮,道:“還請母親收琥珀為義女!”

    邢夫人一愣,下意識的望向賈赦,又瞅了瞅賈母,不敢輕易答言!

    賈赦覺得邢夫人也挺不易,膝下無兒無女,整天隻知討好自己,有些同情她,點點頭,對賈母道:“兒子認為可行!”

    賈母思忖道:琥珀是自己的人,要是許配給玢兒的心腹,對自己更有利,可行!當下笑道:“好啊,琥珀我深愛之,如今成了我的孫女更是皆大歡喜,這事就成了!”

    琥珀大喜,給賈母磕了頭,又依禮叩拜了義父義母,又給眾長輩磕頭見禮!

    這宴真是完美至極,除了鸚鵡,她後悔極了,早知有此好處,她就答應了!

    賈玢喝的興高彩列,自己最重要的兩名心腹終於解決了終身大事,當即宣布,下月中秋他先迎釵進門,再從榮國府三炮堂,送義妹賈琥珀、義女賈春纖出門!

    寶釵聞言羞喜交加,掩麵而去,賈玢笑著領眾人回莊子,王熙鳳有些困乏便先休息了!

    賈玢與黛玉來到絳珠樓,執槊跟進來,問道:“如何處置?”

    賈玢攬著黛玉走向裏屋,隨意道:“遂了她心願吧!”

    到了裏屋,黛玉哭開的了,賈玢哄道:“心肝兒,又怎麽了?”

    黛玉泣道:“就我沒眼色,竟給你添亂,你別理我了,去找他們吧!”

    賈玢笑道:“這有什麽,我喜歡麻煩!好顰兒,別哭了!”

    黛玉不聽,硬把他推出屋,道:“以後再也別來了!”

    賈玢怒道:“不來就不來,誰稀罕!”扭身便走!

    黛玉見他真走了,趴在床上失聲痛哭!

    賈玢偷偷折返,見她仍在哭,便要去哄她,又想會兒氣大,稍後再說,便在外間與紫鵑、春纖兩人商量如何難為新姑爺!

    把春纖羞得直往桌子下麵鑽,還支著耳朵不肯離開!

    裏麵的黛玉哭了一會兒,忽然摸出賈玢的帕子來,這是在山中他為自己擦汗時所留。

    輕輕攪著帕子,不覺神魂馳蕩:表哥處處遷就自己,為自己做的那些事,令自己可喜;我這番苦意,不知將來如何,又令我可悲!我自己每每好哭,想來也無味,又令我可愧。

    如此左思右想,一時五內沸然炙起。黛玉由不得餘意綿纏,也不再想與賈玢賭氣之事。

    起身走至案上研墨蘸筆,便向那塊舊帕子上走筆寫道: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閑拋卻為誰?尺幅鮫鮹勞解贈,叫人焉得不傷悲!

    其二:拋珠滾玉隻偷潸,鎮日無心鎮日閑。枕上袖邊難拂拭,任他點點與斑斑。

    其三:彩線難收麵上珠,湘江舊跡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識香痕漬也無?

    黛玉還要往下寫時,覺得渾身火熱,麵上作燒,走至鏡台揭起錦袱一照,隻見腮上通紅,自羨壓倒桃花,卻不知病由此萌。

    一時方上床躺去,猶拿著那帕子思索,卻聽外麵紫鵑大聲喧嘩,心下惱怒:這丫頭越發恃寵而驕,仗著表哥喜愛,竟不顧自己難過,猶自笑鬧!

    黛玉起身出門便要訓斥,卻見表哥與紫鵑她們喝茶聊天,有些竊喜表哥仍在,又怨他不哄自己,一跺腳又回裏屋了!

    賈玢看黛玉來了又回,知她氣已消了七八,便跟進屋來!

    黛玉趴在床上輕泣,賈玢在她旁邊側耳聆聽,不像真哭,便將寫滿字的帕子奪過來,念道:“兩眼空空全是淚,嬌軀瑟瑟米心扉,山中月色枉交語,焉叫表哥不傷悲!”

    黛玉起身騎在他身上,粉拳點點落下,說道:“你的心才米粒大呢!你才隻知哭鼻子呢!”

    賈玢待她打累了,摟著她笑道:“這下消氣了吧!小臉通紅的,怕是又犯病了吧!”

    黛玉貼在他胸前,道:“才沒病呢,都是你氣的!”

    賈玢又哄了一會兒,便摟著她睡了一覺!

    此後半月,賈玢將中秋婚事交由黛玉統管,鴛鴦、倪妮從旁協助!

    別說小丫頭還挺厲害,將所有事打理的井井有條,下人治得服服貼貼的!

    王熙鳳看了都讚道:“顰丫頭別看柔柔弱弱的,可心裏手段一點不差,是個當家的好手!”

    賈玢給郭不同、胡一刀各預備了一套五進的宅子,丫鬟婆子皆撿身家清白的買,後來更讓持劍、執槊替他們暫理府邸!

    終於到了中秋節,賈玢曆行朝賀後,快馬加鞭的趕回大觀園!

    穿戴一新後,領著丫鬟大部隊,衝向蘅蕪苑,是不能比正式婚禮,但薛家豪富,也願給寶釵做臉,跟來的丫鬟們一一賞了!

    探春與湘雲做了娘家人,與托著傷臂來湊熱鬧的寶玉一起擋在門前,非要賈玢作首迎親詩,才肯放他進去!

    賈玢這會兒哪作的出來,絞盡腦汁才想到一首主席詩詞,有人說是豔詞那個,也正好配寶釵的身材,便笑著吟道:“暮色蒼茫看勁鬆,亂雲飛渡仍從容。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

    寶玉是老司機了,有些會意的衝賈玢點點頭,笑道:“過了,快開門!”

    探春雖然疑惑大哥哥為何作一首風景詩,但也不願耽擱了時辰,便與湘雲一旁閃開!

    在薛姨媽的不舍,薛蟠的大笑聲中,賈玢抱著寶釵出了門,笑道:“顰兒是背進門的,你就得抱進門!”

    依然抱著寶釵在園子裏轉一圈,這一路上各丫鬟婆子媳婦兒的紛紛攔路,香菱與鶯兒則不斷的撒錢買路!

    終於到了笑傲山莊,將寶釵放到雨林軒正室床上,賈玢笑道:“背著顰兒轉了一圈,沒覺得累,抱了你半圈就有點堅持不住了!”

    寶釵羞道:“你說我重是嗎?”

    賈玢掀起她的蓋頭,笑道:“顰兒那樣的有一個足矣,我更喜歡你這類型的”

    賈玢擁著寶釵歇了一會兒後,便換了衣服來到棲梧台!

    寶釵給王熙鳳、黛玉上了茶,又受了鴛鴦、倪妮的茶!至此禮畢!

    幾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三炮堂,這還有一場婚禮等著呢!

    一番熱鬧的攔逗後,郭不同和胡一刀來到正堂,賈母與賈赦、邢夫人端坐上位,賈玢將琥珀交給郭不同,又將春纖交給胡一刀!

    兩對新人對上首的長輩拜了三拜,賈玢站在他們麵前,問道:“郭不同、胡一刀,你們隨我多年,出生入死倚為臂膀!經我撮合,你們各自願意承認接納琥珀、春纖為你的妻子嗎?”

    郭不同與胡一刀堅定道:“我願意。”

    賈玢道:“你們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們的妻子,敬愛她,要尊重她們為你家庭的付出,盡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終身。你們願意這樣做嗎?”

    兩人答道:“我願意。”

    賈玢對琥珀丶春纖道:“從這個門踏出後,你們將以賈家女兒的身份行事,要謹記祖母所訓,相夫教子、經營好自己的家庭!無論你們身在何方,賈家是你們永遠的後盾!”

    琥珀、春纖給他磕了一個頭,道:“兄長(父親)放心,我不會給賈家抹黑的!”

    賈玢讓郭不同、胡一刀兩人去門外等候,自己將琥珀背起來,道:“大哥送你出門!”

    賈荀跳出來嚷道:“我也要背姐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