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君前奏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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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時假意推辭了一番後,滿臉悲痛無奈的在永正帝靈前即位!

    做為新君第一件事,自然是辦理大行皇帝的喪儀,趙時當即委任忠順王與楊勳為顧命大臣,劉奇、胡土營、賈玢、言鬆等人協助,一應朝政由六人協商處置!

    楊勳立刻發布命令,鳴鍾四響,凡官爵世家有誥命在身之人,皆在天亮之前進宮哭靈,一應規格按老太上皇時行事!

    隨後移靈、妝殮等事直忙到天將大亮,在各文武官員、各級誥命夫人等哭靈時,新皇召集了六位輔政大臣及另兩位閣臣張庭、王子騰在東暖閣議事!

    言鬆被賈玢連夜接進宮,在路上兩人進行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暫時和解了!

    新皇趙時首先開口,道:“而今父皇大行了,所有朝務朕無心處理,就給諸位分派一下吧!”

    眾人精神一震,這是新皇的第一次權力劃分,決定了日後各人的地位!

    賈玢有些緊張,他不知道新皇還會不會重用他!自己與他們一派鬧的太僵了!

    新皇環視一圈道:“皇叔與楊首輔身為顧命大臣理應掌總,便多多辛苦二位了!”

    忠順王與楊勳連忙施禮道:“為皇上分憂乃臣本分!不敢言苦!”

    新皇點了點頭,對劉奇道:“劉大人勞苦功高,就升任禮部尚書吧!”

    眾人一驚,六部中雖說禮部排第一,卻屬於清水衙門,還不如原先的戶部重要!

    劉奇歎了一聲,心知自己先前惹皇上不滿了,這次明升實降,倒也不冤!自己在戶部拚了老命也落不得什麽,清閑一點興許能多活幾年!遂領旨謝恩!

    新皇又道:“言愛卿忠心耿耿,就領戶部的差事吧!”

    言鬆大喜,拜道:“臣謝主隆恩,臣敢不為陛下效死!”

    新皇道:“之前你受委屈了,朕深知之,過後會補償你的!”

    言鬆哭道:“臣不敢委屈,臣看到皇上就心滿意足了!”

    新皇又撫慰了他幾句,道:“張愛卿就任吏部尚書吧,以後當勤勉行事,多為朝廷簡拔能才!”

    張庭連忙叩謝道:“臣資曆尚淺,怕有負聖望呀!”

    新皇道:“無妨,有皇叔、首輔在,愛卿可放手去做!”

    張庭道:“臣謝主隆恩!”

    新皇將王子騰調到了刑部,胡士營仍在工部!

    新皇道:“朕決定提連恒為兵部尚書,兼領京營節度使!”

    賈玢一震,自己的兵權被收了去,六部也沒了位置,一敗塗地呀!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聽胡士營所勸!

    新皇看著賈玢心中不斷合計:皇叔要將賈玢拿下,朕卻不能輕易棄了他,免得皇叔失去了製衡!

    父皇曾說過,為君之道便是讓臣鬥來鬥去,自己做漁翁,取得最大利益!

    朕得讓賈玢知道,他的一切是朕給的,隻有聽命於朕,才能保得官爵身家!

    新皇計較過後,道:“賈愛卿,仍舊擔任領侍衛內大臣、九門提督!兼理太仆寺!”

    賈玢頗為意外的看了一眼皇上,叩頭道:“臣謝主隆恩!”

    忠順王不滿的瞪著賈玢,哼了一聲,道:“皇上,這內宮防衛乃重中之重,交給賈大人怕是不妥,不如由臣親管,也好安聖心呀!”

    賈玢剛要破口大罵,卻突得想起妙玉所言,示敵以弱!當下道:“皇上,臣願解去職務,為大行皇帝守陵!”

    新皇瞥了忠順王一眼,道:“賈卿是父皇親自任命,朕怎敢朝令夕改,此事不要再議!”

    忠順王兩眼冒火,剛要說話,新皇卻道:“皇叔還是先回府去看一下吧!畢竟也是您的兒子呀!”

    忠順王才想起兒子也去了,心裏一陣難受,也不顧失禮了,快步走出暖閣,出宮回府了!

    新皇讓眾臣散去,獨留賈玢一人,盯了他片刻,開口道:“皇叔剛才所為,你知其意否?”

    賈玢低頭道:“臣與王爺有舊怨,王爺所行臣無話可說!”

    新皇道:“朕能即位,多靠皇叔籌謀,今日卻落了他臉麵呀!”

    賈玢感激道:“皇上回護臣銘感五內,臣亦惶恐,讓皇上為難了!”

    新皇道:“朕本來要殺你的,你知為何朕改了主意?”

    賈玢跪地道:“臣謝皇上不殺之恩!臣無能,不能理解皇上深意!”

    新皇道:“昨日殿外等候時,你是擁護四弟的,在父皇臨終前,你都是反對朕的!”

    賈玢緊張道:“臣隻是依旨而為!”

    新皇笑道:“這正是朕不殺你的原因,你能始終執行父皇的旨令,直到他壽終!朕認為你做到了臣子的本分!”

    賈玢道:“臣幼時從軍,深受兩位先皇的器重提攜,每時每刻不敢或忘君恩!”

    新皇道:“朕問你,父皇早有讓四弟克繼大統之意,為何當時你不擁四弟登位呢?”

    賈玢冷汗直流,惶恐道:“臣鬥膽一言,但凡先皇有遺詔或指認四皇子即位,臣雖無能,亦可保其順利登基!”

    新皇淡淡句說道:“縱無旨意,憑你手中的兵權,亦能強行推四弟上位!你得到的不是更多嗎?為何不做呢?”

    賈玢用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道:“臣無那周公之才德,亦無霍光、曹操之野心!臣隻是一輩貪花戀色、好享富貴之徒,實做不了那日夜操勞之事!”

    新皇幽幽的道:“你就不怕朕上台後,就清算舊帳嗎?你可是殺了朕不少心腹手下的!”

    賈玢道:“國賴長君,在無遺詔的形勢下,皇上即位是最佳的選擇,臣自然擁護!至於皇上對臣如何處置,臣仍然是那句話,誰是皇帝臣忠於誰,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臣無怨言!”

    新皇道:“父皇曾說過朝中文武,唯賈文若能放心使用,且無後患!今日想來,父皇看人很準呀!”

    賈玢伏地痛哭道:“臣愧對先皇呀,臣很不能隨先皇同去呀!”

    新皇道:“愛卿起來吧,朕還有事問你!”

    賈玢站起身來,擦了下淚水,道:“皇上請問,臣知無不言!”

    新皇圍著他轉了一圈,道:“父皇先前用手比了個三,你說都辦妥了,可是關於朕的?”

    賈玢道:“是先皇要臣辦三件要事!”

    新皇道:“哦?說給朕聽聽!”

    賈玢道:“這第一件事,先皇曾命臣將清虛觀清理掉,其中原委皇上應該知道吧!”

    新皇道:“嗯,父皇服食丹藥之事,朕早就知道,還賜給朕了一些!朕亦曾苦勸於他,卻被斥責了一通!”

    賈玢道:“皇上聖明,想人之壽命皆由天授,加強鍛煉、合理飲食或能廷年益壽!靠服丹用藥非但無益反受其害!皇上千萬要遠離那些妖道!”

    新皇道:“曆朝有多少長壽之君是靠丹藥的!就如皇祖一般,從未吃那些東西,卻壽過古稀!父皇若非服食丹藥,傷了根本,應當多活幾十載呀!”

    新皇不禁思忖起來,若父皇依然健在,自己是何下場,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

    父皇的陰狠,做兒子的豈能不知?想想連氏的慘死!

    新皇不禁一陣後怕,心道:“父皇,兒臣這樣對你也是出於自保!你先奪我愛人,又將她生生燒死!我這口氣出不來呀!”

    賈玢見皇上半天不語,隻得默默的站著,心裏盤算:眼下生命無憂,得慢慢分化皇上與忠順王,自己與王子騰是一派,與劉奇、胡土營交好!

    估計楊勳與忠順王得有一場爭鬥,就如康熙朝的索尼與鼇拜一般!

    自己得盡量淡化作用,讓忠順王不再盯著自己,暗中給他個厲害的!實在不行就宰了他!

    君臣二人各想著心事,良久後,新皇問道:“第二件是什麽事?”

    賈玢心道:“得先討好皇上了!”當即說道:“先皇得知忠順王暗中慫恿您,怕您年輕吃了虧,便吩咐臣,讓世子病逝!以斷了忠順王的其他念想,專心保您一人!”

    新皇道:“父皇的打算,豈是你能猜到的!”

    賈玢低頭道:“臣妄加揣測,請皇上恕罪!”

    新皇冷笑道:“父皇打的好算盤,殺了世子,再將朕過繼給皇叔,不就給四弟讓出位置來了!”

    賈玢驚道:“不會吧!先皇怎能舍得將您過繼出去?”

    新皇也是氣極,說道:“朕還以為他臨終前是要托孤於皇叔。沒想到他是要讓朕給皇叔當兒子呀!得虧他沒說的太清楚了!否則朕就完了!”

    賈玢對新皇十分佩服,這都被他猜到了,他們家沒一個簡單的!

    新皇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還有一節,朕過給皇叔後,即便皇叔謀反,這天下也是他的後人承繼!真能算計呀!”

    賈玢道:“皇上,忠順王有能力謀反嗎?”

    新皇兩眼一縮,想到了什麽,卻壓下沒說,道:“皇叔待朕沒得說,世子當真死了嗎?”

    賈玢道:“世子身體不足,又與先皇吃的同一種丹藥,且劑量過重!比先皇早行了一些時侯!”

    新皇道:“皇叔怎麽不知?”

    賈玢譏諷道:“王爺謹慎的很,偷偷把世子送到城外了,臣的手下可是費了一番力氣才找到的!”

    新皇道:“皇叔就不會有其他子嗣嗎?”

    賈玢道:“王爺怕是無能為力了!”

    新皇也不是純潔小夥了,當下秒懂,岔開話題道:“剩下的一件事是什麽?”

    賈玢道:“最後一事,便是江南甄家!”

    新皇道:“這甄家為何讓父皇這樣念念不忘?”

    賈玢道:“甄家富可敵國,在江南根深蒂固,皇上政令到江南尚沒有甄家一句話管用!”

    新皇道:“那為何不早些鏟除掉?”

    賈玢道:“先皇當時受到內外朝的重重壓力,不得不暫緩行事!先皇在自知大限將至時,便要給後世之君除了這個毒瘤,遂命臣立即動手!”

    新皇道:“賈卿要把事辦好呀!千萬不要留下任何後患!”

    賈玢道:“臣明白!臣一定會辦的滴水不漏!”

    新皇揮手讓賈玢退下了,自己坐在椅子上出神:皇叔也不能太過倚重!這賈玢用好了,當真是一把利器!慢慢來吧!朕有的是時間!

    一如前次太上皇駕崩,要在宮中停靈五十天,方移靈孝縣!

    賈玢宮裏宮外的忙著,如是月餘,己經到了十一月,天空飄落雪花,一個月未回府了,今日趁著得閑溜回府看看!

    笑傲山莊冷清的很,三位夫人都有誥封,進宮哭靈了,這次皇太後記恨賈玢,沒有因王熙鳳懷有身孕而免除禮儀!

    王熙鳳隻能挺著肚子早出晚歸的忙活,幸好有黛玉、寶釵照顧,才挺了下來!

    賈玢無聊的轉了一圈,歎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誰也沒見著!”

    從側門出來,順路上山來到自在院,偷偷來到妙玉的禪房,見她正在寫字!

    賈玢悄悄走過去,見她寫的是《法華經》,笑著摟住她的腰,道:“這麽用功?”

    妙玉身子一緊,道:“你不在宮裏陪靈,來我這兒幹嘛!”

    賈玢奪過她手裏的筆,寫了幾個字,道:“想你了,來看看你!”

    妙玉冷笑了一聲,道:“我可受不起!你還是下山去吧!”

    賈玢也不理她,將一頁經書寫完,放下筆後,嗅了嗅,道:“你今日熏的什麽香?這般好聞!”

    妙玉道:“什麽香都不是熏給你聞的!”

    賈玢被她說的無語了,心一橫,將妙玉抱到裏間,他一個多月未曾沾腥,今天又被妙玉身上的香味吸引,自然更加難以把持!

    妙玉這次是在清醒時,被侵犯的,直用手拍打賈玢,卻在他活動了一會兒後,偃旗息鼓,嗯哼了起來!

    雲消雨歇後,賈玢長吐了幾口氣,道:“這苦行僧的日子真不好過!”

    妙玉滿麵潮紅,不願對著賈玢的臉,扭身側躺,背對著他不說活!

    賈玢感慨了一會兒,見妙玉不搭理他,從背後樓著她,大手在前麵遊走著,道:“妙玉,我請教你個事!”

    妙玉又被侵襲,骨軟筋酥,輕哼了一聲沒說話。

    賈玢將大雞之事說了,問道:“楊大人說它是‘鷔’,你能給我說一下嗎?”

    妙玉聽了後,把臉扭過來,問道:“是真的嗎?”

    賈玢看她嬌俏的模樣,吸吮了她紅唇幾下,道:“我親眼所見!”

    妙玉冷笑道:“你準備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