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笑傲守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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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日的忙碌,至晚間,賈玢這一房才齊聚一堂!

    賈赦、邢夫人不願湊熱鬧,賈蔓、賈荀姐弟請了幾次皆不來,賈玢隻好讓人送了些吃食過去!

    賈玢與王熙鳳高坐主位,黛玉、寶釵分左右而坐!鴛鴦挺著肚子立在賈玢身邊,有三個月身孕的倪妮則站在王熙鳳身邊!

    駐紮城外月餘的,現飛熊軍統領賈芸亦趕來了,與賈荀、賈節三人給眾人請了安!

    賈蔓則帶著春纖、林仙兒、賈芊兒女給眾人見禮!

    王熙鳳笑著道:“快免了吧,都是我們的兒女,少整這些虛禮,坐吧!”

    幾人坐下後,林安出來拜道:“侄兒給姑父,幾位姑媽見禮!”

    賈玢笑道:“自家人客套什麽,聽蔓蔓說你還帶了禮物來?”

    林安笑道:“侄兒雖沒什麽錢,幸好會點手藝活,就自己做了點玩意兒,給您與姑媽、妹妹們解悶!”

    賈蔓鬧道:“林表哥快讓人帶進來!”

    林安到了外麵領著幾個人,抬著兩大一小三個蒙著紅布的托盤進來!

    眾人皆好奇不已,正要讓林安揭秘之時,寶玉、三春、湘雲從外麵進來,湘雲爭理道:“大哥哥自己在家開夜宴,卻不邀我們,是外待我們嗎?”

    黛玉打趣她道:“你現在還是外人,等你什麽時侯管我們叫嫂子了,才能算做自家人!”

    湘雲紅著臉偷瞄了寶玉一下,見他正圍著林安打轉,有些生氣道:“我才不做你們家人呢!”

    寶釵笑著將她拉到寶琴身邊,道:“這是早晚的事兒!由不得你耍賴!”

    湘雲與她素來要好,摟著她撒嬌不已,薛姨媽笑道:“看看她,都快出閣了,還撒嬌呢!”

    王熙鳳對她們笑道:“原是你大哥想與自家人吃頓便飯,不想驚動大家夥的,既然你們來了,所幸連珠兒家的、岫煙、李紋、李綺都叫來,一起熱鬧一下!”

    寶玉大喜,催著平兒去找人了,不多時便都來了,賈蘭中規中矩的給賈玢、王熙鳳等人行了禮!

    賈玢把他拉到身邊,問他讀了什麽書,又考校了一番,笑道:“蘭哥兒與珠兒一般聰慧,弟妹教子有方,但是不能疏了體能鍛煉,以後有時間隨你妹妹學幾手功夫!”

    李紈趕緊讓賈蘭謝過他,有些哽咽道:“多謝大伯惦記著他!以後免不了麻煩您!”

    王熙鳳怕她傷感,笑道:“這是哪裏話,自己的親侄子,他不管誰管,你把心放肚子裏!”

    賈玢也道:“蘭哥兒與芸兒一般,我都視若親子,別擔心!入坐吧!”

    李紈又讓堂妹給賈玢等見了禮,方入席就坐!

    賈荀大聲道:“這下該讓林表哥獻禮物了吧!”

    薛姨媽將他摟在懷裏,笑道:“我的兒,你著的哪門子急喲!”

    賈荀道:“姑祖母,您不知道,林表哥可厲害了,上次他送了我一個會走的木牛!可好玩了!”

    不待眾人再催,林安掀起第一個托盤上的紅布,道:“這是我仿照山子野先生的圖紙,又實地考察了一次,用時一個月做成的”

    眾人圍上去觀看,原是由一塊巨木雕出的微版大觀園,整體布局美輪美奐,其中的各色人等、動植物,俱都惟妙惟肖!

    眾人皆讚賞不已,惜春更是兩眼放光,拽著黛玉,不停的對林安提問,搞得黛玉頭大不已!

    突然賈荀指著一處,道:“看,這是我娘!”眾人順手望去,卻是一群人擁著一個婀娜多姿卻小腹隆起的貴婦人!

    黛玉笑道:“就你眼尖!眼裏隻有你母親,再無別人!”

    賈荀傲嬌的一笑,道:“我眼裏也有二娘呀!你不是在哪麽!”指著一處黛玉憑窗而望的場景!

    眾人嘰嘰喳喳的找了一通,林安又掀起第二個托盤,隻見裏麵是一艘精致的青銅巨艦!

    林安解釋道:“我曾聽姑父說起過,有種鐵做的大船能在海上航行,回到部裏與同好者一說,十餘人不眠不休,曆時數月才做出來的!”

    賈玢驚喜道:“能在水上漂浮嗎?”

    林安點點頭,賈玢忙令人抬來一大盆水,林安將銅艦上的機括,調動了幾下放入水中,隻見它上下浮沉了幾下,終於穩穩的浮於水麵,船底的螺旋槳快速轉動,銅艦則慢慢開動起來。

    林安給他們講解了一番原理,可惜無人能聽明白,隻能哀歎,技術男的世界你們不懂!

    賈玢稱讚了他幾句,問道:“若造成實艦出海,有幾分把握?”

    林安道:“三四分吧,我們隻是理論上可行,若造出實物不差得遠呢!”

    賈玢拍了拍他道:“盡管去搞,花多少錢都行,姑父支持你!”

    薛蝌突然插口道:“我們家多做海外貿易,我亦曾隨船去過一次,能用到我的地方,盡管吩咐!”

    寶釵心裏大喜:蝌弟弟果然比自己哥哥強,自己以後得多倚仗他才是!想到此處,將薛蝌推到賈玢身前,笑道:“你有幾分本事,盡管用出來讓你姐夫看看!免得他說咱們家都是無能之人!”

    賈玢衝寶釵笑道:“你一人便將我比下去了,又何必再拉上一個!”

    薛蝌道:“姐夫說的對,姐姐確實比我和大哥有本事!以後免不了要姐夫丶姐姐提點!”

    賈玢笑道:“隻要你有能力,我自會照扶你的!”薛蝌大喜,連連道謝!

    賈玢又問林安道:“那長形托盤裏是什麽?”

    林安激動道:“工部庫藏了一塊玄鐵,百餘年無人動用,侄兒與王玥大哥商量了一下,由他出資買下,侄兒親自設計,由匠作司頂級大匠師所製!特獻與姑父!”說著便請賈玢親自掀開觀看!

    賈玢被他弄得都有些緊張了,黛玉有些欣喜,自己的侄子給自己爭了臉麵!還是有娘家人好呀!

    黛玉笑著牽著賈玢過去,道:“安哥兒他們孝敬你的,你就收著吧!”

    賈玢笑著掀起紅布,隻見托盤裏靜靜的躺著一支黑色鐵鞭!

    賈玢一直用的是太阿劍,怎麽說呢,他力大無比,招式也偏於簡單直接,用起劍來就有些不適合!

    賈玢以前用過一次雙鞭,那感覺很痛快,隻是有太阿劍在,他哪肯佩帶別的兵器!

    賈玢將鐵鞭擎在手裏,隻覺分量正好,耍了幾式,真力運轉順暢,毫無滯塞之感!當即仔細觀看鐵鞭!

    林安道:“此鞭為玄鐵打造,暗鏨螭紋,重四十九斤,大節九小棱五!姑父覺得如何?”

    賈玢愛不釋手的道:“很好,我十餘年來,佩帶了多般兵刃,養吾劍、村正刀皆在戰中折損!隻有太阿劍僥存下來!”

    賈蔓雙手奪過玄鐵螭紋鞭,揮舞了幾下,嘟嘴道:“大重了!爹爹得了此寶,想那太阿劍也不大用了,就賜給女兒吧!”

    王熙鳳笑罵道:“小丫頭片子,就會打你爹的秋風!那點好東西全被你占了!”

    賈蔓笑道:“沒見過這麽小家子氣的娘!怪不得老祖宗管你叫潑皮破落戶,原來你對自己女兒都這麽摳!”

    王熙鳳罵道:“死丫頭嘴賤,平兒給我撕她的嘴!”

    賈蔓趕緊摟著王熙鳳求饒道:“娘親饒了我吧!女兒再也不惹您生氣了!萬一您把我嘴扯大了,女兒怎麽見人呐!”

    王熙鳳扯住她耳朵,笑道:“扯耳朵總可以吧!”賈蔓誇張的叫痛。眾人大笑不已!

    賈玢沉吟了片刻,從腰側解下太阿劍,道:“既然你想要,爹爹就傳與你吧!切記,莫倚其鋒而弱己功!”

    賈蔓雙手接過後,鄭重的說道:“女兒謹記爹爹教誨!定不辱沒此劍之名!”

    賈玢又從懷裏掏出魚腸劍賜予賈荀,道:“你姐姐有了,自然不能虧了你!這把短劍亦為四大名劍之一,好好保管吧!”

    賈荀笑道:爺爺說過,您這柄劍價值連城,我一定會小心收藏的!將來傳給我兒子!”

    薛姨媽愛他愛的跟什麽似的,寵溺道:“我的兒,你才幾歲呀,就開始想媳婦兒要兒子啦?”

    賈荀認真的道:“姑祖母,我明日就四歲了!已經算是男子漢了!”

    眾人哄堂大笑,迎春過來摟著他道:“荀兒當然是男子漢了,大姑便給你留意誰家有好姑娘,等著你挑!”

    賈荀抱著迎春脖子,笑道:“大姑真好!”迎春笑得前仰後合的!

    賈玢將自己的狼牙槊給了賈芸,道:“你如今長年領兵,這把槊陪了我十幾年,屢經戰陣所向披靡,希望在你手上繼續輝煌吧!”

    賈芸激情澎湃的道:“孩兒隻有為它增光的義務,沒有抹黑的權力!孩兒會用它為義父掃平一切敵人!”

    賈玢拍了拍他,對王熙鳳苦笑道:“孩子多了也不好,這不我的節兒與芊芊,什麽也沒分到!”

    王熙鳳笑道:“他們就盼著開吃呢,你囉嗦起來沒完了!”

    賈玢笑道:“怨我,我這一通說倒弄得大家無趣了!咱們動起來!不醉不歸!”

    薛蟠叫道:“早該如此,我快餓死了,快入席吧!”

    眾人紛紛入席就坐,寶釵偷偷踢了薛蟠一腳,輕聲道:“就你話多,一會少喝點!省得丟了漏!”

    薛蟠笑道:“妹妹放心,我都省得!不過今夜守歲,我得看大哥的心意。若他想喝,我就得陪大哥喝個痛快!”

    寶釵被他氣了個半死,剛要說他幾句,被寶琴拉到一旁!

    寶琴笑道:“大哥哥生性灑脫,不拘小節,依我看呀,姐夫未必就不喜他這樣!每個成功的人身邊,都得有一個大哥哥這樣的人!”

    寶釵苦笑道:“咱們姐妹是指不上他了,還是二弟靠譜一些!”寶琴笑笑沒說話!

    探春過來拉兩人,道:“姐妹倆說什麽悄悄話呢?快點就座吧!”

    賈玢與薛蟠兄弟、寶玉、郭不同、胡一刀、賈芸、賈薔、林安一桌!

    眾多女眷分為兩桌,賈玢起身笑道:“今年是多事的一年,有喜有悲有無奈,更多的卻是咱們互相扶持鼓勵!從明日開始,咱們就要更加努力的拚搏,為家人,為自己!為咱們的理想!不忘初心抵勵前前!幹了這杯!”眾人紛紛起身響應。

    這時從外麵進來一位滿身是雪的人,雪雁不滿的問道:“林成哥,你怎麽才來呢?”

    來人正是黛玉家總管的兒子,任飛熊軍軍官的林成,他先脫去披風,給賈玢、黛玉等行了禮,道:“小的輪值守夜,多虧兄弟們擔待,要不今夜就來不了了!”

    賈玢讓他坐下喝杯溫酒,笑著對眾人道:“林成這一出,我想到一句詩!”

    寶玉接口道:“我知道,是風雪夜歸人!”

    賈玢搖頭笑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來吧,人都齊了,咱們再飲一杯!”

    待眾人飲後,寶玉道:“今夜如如此熱鬧,咱們即景聯詩如何?”湘雲、探春等欣然同意,黛玉、寶釵也是含笑點頭!

    賈玢笑著吩咐人去抬一架空白屏風來,說道:“若說到詠雪詩,我這裏倒有一首,各位想聽否?”

    黛玉揭穿道:“你早就江郎才盡了,能作出什麽好詩?怕是都比不上香菱了!”

    湘雲道:“咱們就洗耳恭聽,賈大學土的大作吧!”說著便忍不住樂了!

    賈玢不理眾人反應,搖頭晃腦的吟道:“天上一陣黑咕咚…”

    剛說一句寶玉便噴了,笑得直翻白眼,唬得賈芸一勁的順他後背!

    黛玉、寶釵等笑的前仰後合,就連薛姨媽都忍俊不禁的笑起來,薛蟠道:“笑什麽?我覺得大哥吟的很好呀?”聽他所言,眾人笑得更厲害了!

    迎春笑了一會兒,忍著笑意,起身為賈玢斟了一杯酒,道:“大哥哥作得很好,請繼續!”

    賈玢飲罷杯中酒,道:“天上一陣黑咕咚,好似白麵往下扔。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井是個大窟窿!”

    廳中一陣可怕的沉寂後,瞬間就炸了窩,眾人笑得東倒西歪,薛蟠最誇張躲在地上直打滾,笑道:“我要死了,我不行了,大哥比我還俗呢!真是個大窟窿!”

    賈玢腦羞成怒,氣道:“你們都不懂詩,本學士真是對牛談琴!”

    李紈笑著來到身邊,給他換上大盞,滿滿的倒了三盞,笑道:“大伯且聽我一言!弟媳作為詩社的社長,公平的說,您的詩句稱得上傳世巨作,請您滿飲三杯,以示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