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茹和瑞娘輪流侍候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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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生回來時,小茹正在抱著大寶喂奶,若真是要傳染也來不及避開了。

    他見小茹這麽不肯顧及自己,要與他及孩子們一起生死相依,他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又因帶來了這種病而內疚得想現在就劈死自己。

    小茹在這般情況下還能靜下心來喂奶,他也跟著豁了出去,哪怕是死,一家人相伴著,去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小寶肯定也是餓了,剛才還躺著看他娘喂哥哥吃奶,他的小嘴也跟著一吸一吸的。這會兒見他爹來了,便一嗓子扯開,哭了起來。

    澤生趕緊將小寶抱了起來,哼哼的哄著他,雖然聲音有些哽咽,仍然保持一張笑臉給小寶看。

    小茹見他沒請來周郎中,就知道周郎中也不懂這個。剛才林生去請村裏的老郎中,老郎中還被他的老伴死死拖住,不肯讓他過來幫著瞧一瞧呢。

    他們都是為了保命,情有可原,小茹能理解,誰願意為與自己不帶親不帶故的人去冒這個險呢。

    小茹見澤生沒像之前那般恐慌了,雖然還是一腔男兒傷心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但至少能住氣了,還能笑臉對著孩子。

    小茹擦掉自己剛才哭出來的滿臉的淚,朝澤生故作輕鬆地道:“你這樣就對了,大男人就該頂天立地,啥都不怕的。”

    澤生抱著小寶來到小茹的對麵坐下,見她這般堅強、這般勇敢,他自愧不如,心疼地說:“你真的不怕死麽?”

    小茹苦笑道:“怎麽會不怕死,死了我們就不能在一起過小日子了,這房子才剛蓋起來,我還沒住夠呢。隻是……若沒有你,我一個人再怎麽過也幸福不了。無論生死,我們一家四口隻要能相伴在一起,到了陰曹地府,我們也還是一家,做鬼也風流!”

    澤生如此悲傷的心境,硬是被她最後一句話逗笑了,“做鬼也風流”?好寬闊的心胸。

    平時不是總有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麽?可是小茹不但沒有“飛”,還不顧死活從林子外麵一頭紮進來,澤生覺得,得到過這樣愛他、愛孩子的小茹,還真的是“做鬼也風流”,毫不誇張。

    小茹能如此安慰自己與他,他也不甘落後,說道:“周郎中說未必就是天花,若真是天花,肯定會死很多人,但是貴縣隻死幾個人,如此推測,多半不是天花,隻是普通皰疹而已,皰疹也會傳染的,沒過幾日就會好的。”後一半的話可不是周郎中說的,但他為了安慰小茹,故意說得很輕鬆。

    小茹還以為周郎中真的這麽說了,就更確定自己的看法了,“我就是說嘛,這根本不是天花,哪怕不是水痘,那也是一種皮膚病而已。得了天花,哪能這麽輕省,啥事也沒有。你有哪兒不舒服麽?”

    澤生搖頭,“沒有。”

    “你發高熱麽?”

    澤生摸了摸腦袋,又搖頭,“不發熱。”

    “這不就得了,別聽那些人瞎嚷嚷。”小茹將已經吃飽了的大寶交給澤生,“來,該小寶吃了。”

    小寶一到小茹的懷裏,兩眼直冒光,看來真是餓透了。大寶可能是吃飽了,開心得很,見小寶在吃奶,他咯咯地直笑,已經五個月大了,似乎能看懂不少事呢。

    他們夫妻倆這麽互相安慰著,心裏的壓力已減輕不少,再瞧著一對孩子生龍活虎的,根本不像生了大病,兩人一直緊繃的心慢慢舒展了些。

    小清和小芸都在忙著清洗澤生和孩子們的衣裳,還是燒沸了水來洗,因為她們聽說要消除傳染病,就得用沸水來煮衣裳。

    林生剛才去請老郎中,因為老郎中的老伴拚命阻攔,沒有請來,他又跑到其他幾個村去請,結果他一進那些村,村民見到他皆像見到瘟神一般,嚇得四處跑開。不要說請郎中了,他連人家的麵都見不上,因為大家見到他就趕緊死死關上門。雖然他臉上連一個疹子也沒長起來,但聽說他是和澤生一起去的貴縣,人們自然也要避諱的。

    他隻好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見小清和小芸在洗孩子的衣裳,他擔憂地問:“你們就不怕被染上?”

    小芸心裏其實很害怕,可是她見姐姐一點兒也不怕,她就覺得自己也理應不怕的,可是她似乎做不到,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膽小,她也鼓氣勇氣和小清一起洗。當拿起大寶小寶的衣裳時,她又止不住地哭了起來,帶孩子這幾個月,她與孩子已有了深厚的感情,她怎能不傷心呢。

    林生這麽一問,她正傷心得揪心疼,根本不願意答話。

    在一旁的小清眼睛早已哭紅,現在已是腫腫的了,她頭也沒抬,隻道:“二嫂還抱著孩子喂奶呢,她那樣緊摟著孩子都不怕,我才洗幾件衣裳,有啥好怕的。他們若真有個三長兩短,難道我們還能開心地活下去?”

    林生本就喜歡小清平時灑脫爽快的性子,聽她如此一說,就更愛慕她了。

    此時一家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他也沒有心緒找小清說話,而是去廚房燒水,幫她們的忙。

    到了晚上,澤生與小茹都沒敢睡覺,隻是在床上躺著歇息,每隔半個時辰,他們就要起床一次,來看大寶和小寶怎麽樣,摸摸他們的腦袋看燙不燙,看他們臉上的皰疹有沒有起得更多,或是皰疹有沒有變蔫塌了。

    澤生對著鏡子好一番照,覺得自己臉上那幾個疹子好像沒有早上那麽大那麽亮了,莫非是要慢慢蔫掉了?或許隻是自己心理的作用,其實並沒有什麽變化?

    可是孩子臉上的那些皰疹仍然個個澄亮澄亮的,叫他們倆看著都揪心。就這麽擔憂又互相安慰著過了一晚上,第二日起來,又聽到有人傳,貴縣有好多人臉上都長了這種疹子,但都沒其它的症狀,好像與傳說中的天花不太一樣。

    盡管有些人懷疑這不是天花了,但仍然還是忌諱著澤生一家,因為無論是不是天花,總歸是傳染病沒錯,誰知道最後會不會發病。

    老百姓對任何傳染病都會帶著深深的恐懼。

    再過一日,周郎中竟然親自上門了,而且還是不請自來!

    他帶來了一些敷臉的藥,一點兒也不忌諱與孩子親密接觸,慚愧地道:“上次因為怕是天花,老朽也沒敢來仔細瞧孩子的症狀。如今澤生從貴縣已回來三日了,我也沒聽到有人說你的病情有所加重,所以我敢確定這不是天花,若真是天花,此時早已發高熱,或人已神智不清,臉上和身上也早已流膿了。”

    周郎中這麽一說,澤生和小茹頓時喜極而泣,然後緊緊相擁,再倏地分開,趕緊抱起孩子親了又親。

    這三日的緊張,都快把他們倆的神經給憋錯亂了,完全靠著互相鼓勵與安慰支撐了下來。得知這個好消息,他們緊繃的神經突然一放鬆,情緒反而有些控製不住了。

    小茹哭得眼淚如決堤的河水,見周郎中在這裏瞧著,她覺得很丟臉,卻又忍不住,才與澤生相擁後,這會兒又一隻手抱著小寶,用另一隻手不停地捶打澤生的胸膛。

    她此時是眼淚嘩啦啦地掉,手裏捶打著澤生,嘴裏還不饒人,“都怪你都怪你,嚇死個人,說什麽你得了天花,又傳給了兩個孩子,你們全都要……,哎呀,你怎麽能信人家這種要人命的話呢……”

    小茹哭得好痛快,埋怨得也好痛快。

    澤生由著她捶打,由著她高興地埋怨,他隻是喜滋滋地笑著。

    小茹痛快夠了,含著眼淚笑了,笑得難看死了,因為眼淚糊了滿臉,本來一雙好看的眼睛這幾日也熬得又紅又腫了,小臉蛋瘦得有些尖了,臉色蒼白,沒一點紅潤。

    不過,以她的性子,養幾日就能恢複原狀了。

    這會兒老郎中也來了,他一臉的愧疚,低著頭進了門,他沒想到周郎中也在。這兩位郎中早前就相識的,此時寒喧到一塊兒去了,都為當初的膽小而自責,害得這小兩口心驚膽戰了三日,人都熬瘦了一圈。

    寒喧過後,他們一起討論著這些皰疹到底是怎麽回事,最後兩人達成一致,是一種傳染的皮膚病,如今貴縣得此皮膚病的人越來越多,傳染得很快,但絲毫不影響生活,更不會危及生命。

    不僅是周郎中帶來了藥,老郎中也帶來了藥,最後兩人放在一塊,發現大同小異。老郎中興奮得像小孩子一般,直道:“哎呀呀,我的醫術有進步了,與你能想到一塊,那我不也算得上小有名氣的郎中了?”

    小清跑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方老爹和張氏,沒想到張氏一下鬆懈了下來,竟然連床都爬不起來了,說話也突然口齒不清。

    小清又慌忙地跑來把兩位郎中叫了過去給她娘瞧病。澤生和小茹也跟著一起過來了,澤生心裏好後悔,怪自己當然太沉不住氣,本來啥事沒有,卻把他娘給嚇出毛病來了,若隻是小病還好,喝喝藥慢慢就可以好起來,可千萬不要這一病給身體留下禍根呀。

    無疑,張氏這次是急出病來了。年輕時她的身子還算是強健的,幹起活來風風火火,一百多斤的穀子能從田裏挑回家,中間隻需停下來歇一次的。

    到了四十歲後,她的身子漸漸不如從前了,雖然還照常幹著以前那樣的活,但使不上太大的勁。上次因為救瑞娘,她的身子就大大耗虛了一回,直到過年前,她才剛剛爽利一些。

    這回又突然遭這麽晴天霹靂的打擊,她根本扛不住。前日她到澤生的新房去時,她連椅子都有些坐不住,已是生病的征兆。

    這幾日,她雖然是躺在床上養著,但因為要等個結果,所以還算撐得住,哪怕吃不下也喝不下,神智還是很清醒的,隻是渾身無力而已。沒想到終於等到結果了,而且是澤生和孩子都無虞的好結果,她隻不過高興了那麽一刹那,便昏厥了過去。

    方老爹狠命掐她的人中,再給她喂了水,她人是醒過來了,可是神智還很糊塗,也起不了床,腦袋是麻木的,身子也麻木得動彈不得。

    小茹見了心頭一緊,怎麽像是得了腦血栓的症狀?這種病……可是個很危險的病啊!想到這,她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兩位郎中圍著為她看病,最後診斷為她是痛風,也叫中風。小茹這點還是知道的,其實也就是腦血栓病,因為腦血栓也屬於中風的一種。

    周郎中瞧完張氏的症狀之後,歎道:“萬幸的是,沒有突發猝死。她隻不過剛聽了喜訊,激動了些,才有如此麻木不清醒的症狀,待好好養病,再喝藥,養上一個月,應該就能好些了。”

    方老爹及一家人聽說是中風,都嚇得兩眼呆愣,心跳加速。要知道,這附近幾個村,每年都有那麽一兩個人得這個病而死的。

    周郎中見他們嚇得不輕,又安慰道:“你們無需太擔心,隻要這一個月將養得好,以後也注意不讓她太激動,身子不要劇烈運動,刮風下雨的天千萬不要出門,因為這樣很容易犯病。隻要做到了這些,就會沒事的。不過這一個月內必須得有人在床前細心照顧,得喂飯喂水、端屎端尿,要時常扶她下床走路,還得時常給她按摩頭部及四肢。”

    平時一家人都習慣了張氏做事爽利、幹活風風火火,此時見她躺在床上,嘴裏含糊不清地不知道說些什麽時,洛生和澤生、小清眼睛都濕潤了,想哭又不敢哭。好在養上一個月就能好起來,否則他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待兩位郎中開了藥方走了後,方老爹靠坐在椅子上,神傷良久,最後他強打起精神,道:“你們不要擔心,人一旦上了年紀,病就會多起來,整日離不開湯藥地。就是這一個月得辛苦你們了,晚上由我來照顧,因為白日我得下地幹活。瑞娘、小茹、小清,你們三個商量一下,這一個月由誰來照顧你們的娘?”

    瑞娘與小茹、小清三人對望。瑞娘剛有了孕,時不時惡心嘔吐,還得帶著牛蛋。小茹和小清也得帶小寶和大寶。

    但相對比起來,小茹和小清能比瑞娘清閑一些,因為平時還有小芸在幫著帶孩子。

    小茹就道:“我和小清輪流來吧,大嫂現在要一人帶著孩子,又有了身子,怕是不便。”

    瑞娘可不想落後,若她不伺候婆婆養病,落下了不孝敬婆婆的口舌,她怕會遭人唾罵的,何況她的命還是婆婆救下來的。她連忙搶話道:“我是長嫂,婆婆生病了,怎麽能呆在一旁瞧著呢,我一人照顧就行,你們都忙自己的去。”

    小茹懂瑞娘的心思,怕是無論怎麽說她也不肯袖手旁觀的,便問道:“那牛蛋誰來帶呀?”

    瑞娘思慮了一下,“我叫我的三妹過來帶。”

    本來無需這麽折騰的,有小茹和小清輪流照顧張氏就完全夠了,可是瑞娘非要為侍奉婆婆養病出一份力,大家也不好攔著。

    方老爹拍板了,道:“那好吧,你們每人照顧十日,從大到小輪流著來,先由瑞娘來吧。周郎中的話你們剛才也聽見了,得喂飯喂水、端屎端尿,要時常扶著下床走路,還要按摩頭部及四肢,可得仔細著點,知道麽?”

    “嗯。”她們三人齊聲應著。

    這時張氏神智忽然又清醒了過來,一隻手朝他們這邊伸著,慢吞吞地道:“不用,我哪裏就病得那麽重了,我還要下地去幹活呢。”她說著就要起床,掙紮著身子。

    澤生趕緊將她摁住,讓她好好躺下了,“娘,你別瞎動了,這種病可得好好將養,現在不能起身的。都怪兒子太沉不住氣了,害得你生出這麽個大病來,我……”他說著說著淚珠就一大顆一大顆滾了下來,平時沒怎麽好好孝順娘,還給娘惹出病來,他心痛如刀絞,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孝了。可是伺候這種病,如何也得女眷來,他又出不上力。

    方老爹過來將澤生拉到一邊,訓道:“這麽大點事,你就掉眼淚,將來我和你娘躺在床上喝藥的日子還長著呢,也總有老死的那麽一日,難道你不要過日子了?你們都快回去,各忙各的。洛生,你去喊瑞娘的三妹來。瑞娘,你現在就守在床邊,別走動,千萬別讓你娘下了床。”

    澤生覺得自己從小到大可都是不愛哭的人,眼淚矜貴著呢,這幾日倒好,將十幾年來比別人少流的淚這下一通地全流了出來。他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太不像大男人了,趕緊將淚抹得幹幹淨淨,沒事樣的朝他爹道:“我去買藥。”

    他從桌上拿起藥方,和小茹、小清一起出門了。

    *

    瑞娘確實是十分地用心在照顧婆婆,喂飯喂水盡量不讓婆婆嗆著,端屎端尿也毫不含糊,按摩頭部和四肢時,使的勁也合適。

    張氏見瑞娘還懷著身子,這般勞累照顧她,她有些於心不忍。而瑞娘幫她擦洗身子和大小便時,她還很不好意思呢。

    這時瑞娘正在給她按摩大腿,張氏見瑞娘的鼻尖都凝出汗珠來了,口齒很不利索地道:“瑞娘,你歇……歇吧,不用這麽費力按腿的。我沒事……沒事,郎中說話都是誇大的,你別認真聽他們的。”

    瑞娘用袖子抹了一下鼻子,笑道:“不費力的,我若不照顧好你,以後誰幫我帶孩子啊,我這肚子的娃年底就要出來了,到時候你又得勞累了。”

    張氏苦笑了一下,瑞娘這說的倒是實在話。

    因為瑞娘細心的照顧,張氏這幾日狀態還不錯。澤生一日好幾趟地往這裏跑,見他娘在慢慢地恢複,心裏總算踏實了些。

    大寶和小寶臉上的皰疹因為敷了藥,已經在一點點地蔫塌、結痂了。貴縣的這種皮膚病傳染得越來越厲害,因為老百姓對傳染病的天生畏懼,沒有誰敢省這份藥錢,貴縣已經沒有足夠的藥來供應,周郎中和老郎中還結伴一起去貴縣賣藥,大掙了一回。

    澤生的鋪子又開起來了,他不想開都不成,因為已經有不少人來他家裏找他了,非要買糧不可。因為沒糧不行啊,人都得吃飯,況且得知澤生和孩子們的皰疹都差不好了,也不再那麽怕了。

    不過澤生和林生現在可不敢再去貴縣了,輾轉到另一個縣去收糧了。

    過了十日,大寶和小寶臉上的痂都開始脫殼了,也就是說,這種皮膚病快完全好了。

    小茹還是有些憂心,“澤生,你說孩子臉上不會留下麻子吧,這些印子會褪掉麽?”

    “怎麽會留麻子呢,隻有得了天花,化膿太深,才會留麻子的。孩子現在才幾個月大,皮膚一直都在長,等過了幾個月,估計就一點印子都看不見了,又會恢複白白嫩嫩、滑滑溜溜的小臉蛋了。”澤生見小茹還緊蹙眉頭,盯著孩子臉上的痂看,又道,“上次以為是天花,你的眉頭都沒皺成這樣,如今才一些暗印子,你怎麽反而放心不下呢?”

    小茹不好意思地說:“性命很重要,相貌同樣也很重要嘛!何況上次我是假裝堅強來著,你沒瞧出來?”

    “你真當我傻啊,怎麽會瞧不出來。”澤生笑道。他對她的心思早已懂得透透的了。

    “對了,明日該輪到我去照顧娘了,到時候大寶和小寶要吃奶怎麽辦?到了時辰我回來喂奶,就讓大嫂照顧一下娘成不成?反正孩子現在吃稀飯了,白日裏隻要喂兩次就行了,來回喂兩次奶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怎麽不成,大嫂肯定願意,這幾日,她照顧娘可仔細著呢,你可不要輸給她哦。”澤生這話才說罷,接著又補了句,“你也不要太累著自己,娘這兩日都是自己下床大小解,你好生扶著娘就是,別讓娘摔著。”

    “我知道,哪裏需要你提醒。”

    次日,小茹來伺候婆婆,瑞娘終於可以歇歇了,她的三妹可能不喜歡住在她家,當日就回娘家了。

    小茹打著溫熱的水給婆婆洗臉,張氏已經習慣被人伺候了,就由著小茹洗。她心裏一直惦記著孫子呢,這幾日每次澤生來,她都要問大寶和小寶的事。這會兒她又問道:“孩子臉上的疹子都消了麽,喝粥吃奶時胃口好麽?”

    “你放心,疹子都消了,胃口也很好。你隻要養好自己的身子就行,別操那些心了。”小茹的話才說完,就聽到外麵有人哭著跑進院子來。

    “姐,良子他欺負我!”雪娘一進門,見她姐正在喂牛蛋喝稀粥,她也不等孩子吃完,便稀裏嘩啦地哭開了。

    小茹有些吃驚,良子會欺負雪娘,這倒是件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