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受傷與不良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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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子一說起那些惡人,就忿忿然,“那些人都是從西南來的賊寇,那邊人口稀少,還是荒蠻之地,他們平時在當地就靠偷搶過日子。前兩個月又遭緬蠻族掠奪,燒殺百姓,人口更是驟降。朝廷隻是撥少量的銀兩去救濟,那處已是民不聊生。這些賊寇見在當地偷搶不來什麽東西了,見有許多人家失兒缺女,所以暗謀著一路向東,擄走不少孩子和姑娘回去賣。真正湧到我們縣的可不止這麽幾個人,他們分開像撒魚網似的,我們縣丟失的人加起來已有近百人了。”

    良子說得有些口幹,瑞娘來到桌前想倒碗水給他喝,這熱水還是她剛才燒的呢。

    良子連忙上前攔住,“我自己來,哪能勞煩大姐為我倒水,你快坐下歇著。”

    瑞娘見良子雖然身為裏正,但一點驕氣傲氣都沒有,對她仍向以前那般恭敬謙讓。二妹嫁給他,本該是享福的命,怎的陰錯陽差卻將自己糟蹋成這樣,唉,莫非本是命薄,無福消受?

    瑞娘眼露憂慮,看看他,再看看雪娘,若是雪娘的身子能早日好起來該多好啊。

    雪娘此時倒沒想那麽多,一直在全神貫注地聽良子說著這件事,聽得意猶未盡。

    良子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抿了幾口潤潤喉嚨,又接著道:“因前兩日剛下過小雨,路有些泥濘,我便帶著十幾名壯丁扛著鋤頭和鍬等農具,延著他們的腳印一路往前追,昨日傍晚我們追到了林鎮大路口,腳印突然中斷了,再一瞧,旁邊除了一家客棧,再無其他店鋪,所以我們就認定那些賊寇必是勞累了,進了客棧歇息。我們就悄悄包圍了此客棧,先不敢打草驚蛇,怕那些人來蠻橫的會出人命,也擔心他們對孩子和小姑娘下黑手,之後我便向林鎮的吏長稟告此事,他立馬派了十幾名壯丁和六名帶刀保長助我們,然後衝了進去。賊寇們正在裏麵喝酒吃大餐呢,沒想到被我們來了個突襲!”

    “你們衝上去有沒有與他們打起來?你是衝在前麵,還是在後麵?以後遇到這事你可不要衝到最前麵,多危險啊!”雪娘有些後怕地說。

    良子笑著擺手道:“沒有打起來,我也沒有在最前麵。是帶刀保長衝在最前麵的,他們一進去就將刀架在了賊寇的脖子上。那些賊寇手裏拿著不是筷子就是灑杯,刀具都是放在桌子底下的,根本沒來及動手。製住了他們,我們就從旁邊的小房間裏將小孩和小姑娘尋出來了。最後這些賊寇就由林鎮吏長押送到縣裏去,我帶的那些人就隻需把丟的人帶回來就行。當時行動之時,還覺得多麽驚心動魄,現在回想起來,其實也沒什麽,這些賊寇也沒什麽好怕的。”

    雪娘身子縮了縮,害怕道:“那些賊寇也帶了刀?好可怕!看來還得加強蹲守才是。”

    “這是肯定的,絕對不能鬆懈,這次抓的才四個人,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周圍盯著呢!”良子說著又麵向瑞娘,“你回去後最好向你們那裏的裏正說一說賊寇的情形,好讓他們有所準備,特別是他們帶了刀具的事。”

    瑞娘十分鄭重地點頭,“嗯,我一定會跟裏正說的,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我就不在這裏歇夜了,我開始還擔心雪娘沒人照顧呢。”

    “大姐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雪娘的,你還帶著身子就別為我們糟心了。”

    良子正欲送瑞娘出門,迎麵見卞鎮吏長手下的保長過來了,身後還跟著三人,身上都佩著明晃晃的大刀。

    “鄭裏正,吏長聽說了你與林鎮的吏長一起將賊寇抓住了,還將賊寇押去了縣裏,直誇你為此事頗為上心,且有勇有謀,便讓我帶再幾個人來助你。其他一些村,吏長也派了一些人去,他還誇讚道,數你管轄的三個村做得最謹慎嚴密!”

    良子見有這等好事,自是喜不勝收,他們可都是帶了刀的,有他們協助,對那些賊寇定有震懾之力,高興歸高興,他也沒忘記作輯,謙虛道:“我做的隻不過是自己本份之事,吏長過譽了。”

    兩人正說著話,一位青壯年跑了過來,神色驚慌,“裏正,剛才我們在村後一條小路上來回巡邏,見有三個陌生人很是可疑。我們詢問他們是何人,來自何處,他們卻說是北方來的,來此是要收鐵器做小買賣的。可是聽他們的口音又不太像是北方的,……”

    他話還未說完,良子突然命道:“必定是賊寇,先抓起來再說!”

    這位青壯年與保長齊聲問:“抓起來?”他們心中的疑問是,還沒確定身份,那些人也沒有擄人,若是抓錯人了怎麽辦?

    良子卻一揮手,“快!別磨蹭了!”

    他邊說邊朝前顛簸地跑,“你們還猶豫什麽,抓到的賊寇越多,震懾力越大,其他賊寇就會聞風喪膽,不敢再來了!”

    保長和青年恍悟,一起跟上了他。

    良子想起什麽事,朝自己屋前有些驚嚇的瑞娘喊了一句:“大姐,你還是先別走了,替我照顧雪娘兩日!”

    “我知道了!”瑞娘大聲應著。

    雪娘在屋裏也聽到了良子的聲音,急道:“你別衝到最前麵去,保自己的命要緊!”

    良子早已跑遠,哪裏還聽得到雪娘的話。

    瑞娘隻好轉身進了屋,“你放心,有那麽多人在,傷不著他。”

    雪娘十分憂心,在床上有些坐不住了,便要下床,被瑞娘攔住了。

    “雪娘,你這是要做甚?那是男人們的事,你別插手!”瑞娘將她摁在床上。

    “姐,我不放心,我想跟在他後麵去看看,好囑咐他別腦子一熱,便不顧自己的安危。我這已是躺在床上的,他若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雪娘執意要下地。

    瑞娘著了氣,“你腦子怎麽就不清醒,你跟在他後麵,還得讓他分心護著你,豈不是更危險?隻怕你還沒到他跟前,就怕他罵了回來。這個時候,你就該安安心心在家等著,不拖他的後腿,就是幫他最大的忙了!”

    雪娘被瑞娘這麽訓著,細想一下,也覺得此話確實沒說錯,何況她現在追上去,也不知去哪兒尋良子,她隻好乖乖地上床了。

    “大嫂?……大嫂?”熟悉的聲音在外響起。

    瑞娘聽著好像是澤生的聲音,正要應聲。澤生又在外麵問了起來,“這是良子的家麽?”

    瑞娘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應聲,“澤生,是我,你怎麽來了?這就是良子的家。”

    澤生見瑞娘果然在此,自己確實沒找錯,便走了進來,向坐在床上的雪娘打了聲招呼,然後問道:“良子呢?”

    雪娘滿臉憂愁道:“他出去了三日,才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熱,這下又出去了。好像是有可疑之人來了,他便帶著人抓去了,那些人可都是帶著刀的,真不知此時是啥情形。”

    澤生聽她這麽一說,身子緊了一下,感覺還挺凶險的,

    “澤生,你怎的尋到這裏來了,所為何事?”瑞娘拉了把椅子,讓他坐下,“好像還挺急乎,跑得滿頭大汗的。”

    “在這之前有一人去我鋪子裏買磚,聽他說,他在來的路上見良子與一群人歡呼著回家,好像是丟的人都尋回來了。我們裏正得知後,便讓我來問問良子,好了解那些惡人的情況,以便做應對。我想著此事十分緊要,便一路跑了過來。”

    瑞娘給澤生倒了碗水,道:“我正準備回家好跟裏正說道呢,良子不是剛又走了麽,我便沒回去成。他剛剛已經給我們講明了情形……”

    瑞娘將良子回來講述的全都向澤生細講了一遍。澤生聽了有些動容,“這些賊寇還真是不善,竟然帶刀擄人?”他立馬起身,“我得趕緊回去,好讓裏正重新布排一下,多加一些人蹲守,而且他們好多人還隻是赤手空拳的,這哪行,若是賊寇揮起刀來,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他匆匆向雪娘和瑞娘道了別,便出了門。

    他一路小跑來到大路上,卻見幾人慌慌張張地抬著一人過來了。

    隻見其中一人急道:“我們別往裏正家裏抬了,就放在這草地上吧,先止血要緊,若再抬著走,怕是流血過多,會危及性命的!”

    “保長,我們是請村裏的郎中,還是去請鎮上的郎中?”另一人緊張得結巴著問。

    保長怒了,“你們腦子都是草包做的麽,都要請,都要請!你們快點!”

    他們幾人急忙跑去找郎中了。澤生上前一看,唬了一跳,“良子?你……你受傷了?”

    良子微睜著眼,含糊不清地說:“我沒事,沒傷著重要部位,澤生,你怎麽來了?”

    “我是來問賊寇的事,好回去稟告裏正做應對。”澤生見他意識還清醒得很,應該沒有性命之憂,隻是他肩頭已是鮮血一片,衣襟被染得鮮紅鮮紅。澤生怕他疼痛,不敢掀起來看傷口有多深。

    這位卞鎮的保長與澤生並不相識,隻是他聽良子叫他澤生,似乎對此名有所耳聞,問道:“你就是那個開‘方記鋪子’的方澤生?是良子的同窗?”

    澤生點了點頭。

    他見澤生身上的棉布衣很不錯,而且很幹淨,“那你能不能幫個忙,從你衣裳上撕下一塊,好給良子綁住傷口,再不堵住傷口,怕會失血過多!”

    澤生都沒來得及應一聲,便撂起自己的衣擺,“嘶……”一陣刺耳的聲音劃過,一條又長又寬的細棉布被他撕了下來。

    保長輕輕抬起良子的上身,澤生將棉布從他的肩頭繞向他的腋窩,死死纏了好幾層,再勒緊係上,

    良子急促地喘著氣,憂慮道:“他們都去追了麽,可別讓那些賊寇跑了。”

    保長擰眉應道:“他們都追去了,而且是四麵圍堵,肯定能抓住那些人的,你都啥情況了,還操這等心。”

    良子又看著澤生,“你快回去稟告你們的裏正吧,叫他做好應對。這次怕是有不少賊寇來了,肯定也有去方家村那邊的。”

    澤生對良子似有不放心,雖然他隻是傷了肩頭,但怕敷藥不及時,會感染傷口,何況失血過多,還擔心他會暈過去。而且他十分清楚的是,良子身上肯定沒什麽錢,就怕自己走後,待郎中來了,開了藥方,沒有人舍得花錢去抓藥,哪怕有人出了今日的錢,接下來幾日怎麽辦?

    而且還不隻是抓藥的錢,怕是傷口還要進行線縫術,這可是比較大的一筆錢,再接著養傷敷藥,也都是需要錢的。

    澤生便掏出自己身上的錢袋子,遞給保長,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別讓良子知道。他知道這些錢還不夠,等明日得了空,再送錢過來,也好再來看看良子的傷勢到底怎麽樣。

    保長明白澤生的意思,便把錢放在一旁,不讓良子看見,怕他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麽鬧。

    “良子,那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來看你。你這傷雖然未及重要腑髒,但看上去應該傷口很深,你可別不當回事,等郎中來了,你得好好聽郎中的!”

    良子催道:“你快回去吧,怎的變得婆婆媽媽的。”

    澤生握了握良子的手,再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便趕緊回家。

    澤生回來將此情形稟告裏正,還將良子在卞鎮所做的布排方法也一並告訴了他。

    忙完這些,澤生才回到家。此裏已是傍晚,小茹在廚房做飯。澤生一進廚房門,小茹就見他的下衣擺短了一截。

    她跑過來撂起他的下衣擺一瞧,愕道:“你的衣裳被誰撕了?”

    澤生因一直忙活,喘氣還不勻呢,他邊喘邊歎道:“良子受了傷,我撕下來給他纏住傷口。”

    他見小茹半張著嘴,被驚著了。他連忙又道:“沒事,傷在肩頭上,沒有性命之憂。”

    他又將事情大概的跟小茹講述了一遍,然後來到灶下坐著。

    小茹接著炒菜,忍不住發出感歎,“澤生,我瞧著良子是毫不顧及自己為百姓做事,沒有想他還挺有魄力的,有勇有謀,說不定還真能把官越做越大。隻是……他的官做得越大,怕是家裏就會越窮,以後他怎麽過日子啊?”

    澤生歎氣應道:“可不是麽!我瞧著他家裏真的是快到一窮二白的地步了,靠我們救濟也不是長久之事,他也不可能接受,但願上麵會考慮他的情況,除了俸祿,另外能給他一些補償吧。”

    小茹想起一事,又道:“你說林生和小清的事,我們該不該含蓄的跟爹娘說一說,讓我爹娘找人來給小清說親?今日有媒人到爹娘那裏說親,爹娘還特意帶媒人來我們家瞧一瞧小清,媒人笑得合不攏嘴,說與顧家村的一位富戶小兒子十分般配。我瞧著爹娘也十分願意呢,這可如何是好?”

    澤生猶豫了一陣,“你想幫一幫林生麽?”

    “當然了,他是我弟弟,若是小清被說給了別家,他還不知要傷心成啥樣,我哪裏看得下去?何況小清對林生也是有意的,今日她見媒人對她上下打量,很不高興呢。媒人一走,她就跟爹娘哭道,說她還小,不想那麽早說親。”

    “人家十三就開始說親,十五歲嫁人,小清都十四了,已算是晚的了,她還說小,可不就是對林生有意麽,我也瞧出了一些端倪,覺得他們倆也挺般配,既然他們互相有心,我們為何不幫他們一把,明日我就跟爹娘說去。”

    小茹邊炒菜邊思慮,覺得還是不能魯莽,“你也不能直接說,若說他們兩情相悅,爹娘指不定有多生氣呢,還以為他們私下有啥。哪家都是靠媒妁之言,又有幾人是靠年輕人自己互生情意而在一起的?你先探一控那位顧家兒子的情況,挑出他的許多不好來跟爹娘說,然後哪日我就讓我爹娘托媒人來說親,到裏林生與爹和大哥相處久了,有了交情,又礙於本來就是親家的份上,說不定也不好意思回絕了。”

    澤生笑道:“行,這幾日若有顧家村的人來鋪子裏買東西,我好好打聽一下。你還挺壞的,想著要挑顧家兒子的毛病,絕!”

    “嘿嘿……,還得往雞蛋裏挑骨頭,讓爹娘徹底厭惡那個人才好!”

    “你是越說越壞了!到時候事若成了,以後林生敢欺負小清,我幫小清揍林生,你可不許偏向!”

    小茹眉頭一挑,朝他道:“當然不偏向了,若是偏向,我也是偏小清的!哎呀,若他們倆真走到了一塊,林生是該叫你姐夫,還是叫你二哥?”

    咦?這個稱呼還倒是個麻煩。澤生笑問她:“那小清該叫你二嫂,還是叫你姐?”

    “叫姐吧!”

    “不行,還是得叫二嫂!”

    ……

    兩人笑著爭辯個沒完。

    次日,澤生再來良子這兒來瞧他,還沒走到他家,便在路上瞧見了他。

    “良子,你怎麽不在家好好躺著?跑出來做甚?”澤生見他肩上綁著厚厚的紗布,以此就能瞧出他的傷口肯定很深。

    良子卻沒事樣似的,喜道:“澤生,昨夜裏他們將那三個賊寇又抓起來了,這會兒還關在柴房裏呢,我得去好好審問他們,還需派人將他們送到鎮上去,得盡快押送到縣裏去才好。”

    澤生見他要忙公事,也就不打擾他,隻是問:“你的傷確定無大礙?你可別為了公事,弄壞了身子。”

    “無礙無礙,就是用線縫上二十針,也上了藥。我要去忙了,你先回我家坐坐吧,我忙完了就回來。”良子說完就急忙走了。

    澤生知道他忙,朝他道:“我不去坐了,我家裏也有事忙。”

    澤生來到良子的家,將錢交給了雪娘,一下也沒坐,就回家去。

    雪娘拿著澤生的錢,有些不好意思,跟瑞娘說,“姐,昨日保長說那個錢袋子就是澤生給的,沒想到澤生今日又特意送錢過來。若不是家裏實在是一點錢都沒有了,我真不好收他的錢。雖然跟他說,以後有了錢會還給他,但是哪裏才能有錢啊,怕隻是一句空頭話而已。”

    瑞娘蹲在門口,忙著給良子洗帶血的衣裳,回道:“你收都收了,想那麽多做甚?澤生好善樂施,又不隻是針對你們一家,他還出錢給方家村發勞苦錢呢,你別想那麽多了。”

    澤生回來後,見有顧家村的人來鋪子裏買東西,他便進去拐彎抹角地打聽給小清說親的那戶人家的情況。

    那家是顧家村最富裕的一家,一說起他家的事,這位顧客便沒完沒了,說人家一個月吃幾次肉啦,那麽多田地的活全都是雇人幹,自家人隻在家玩樂享福啦,好一氣說。

    不過說起顧家的小兒子,他臉色有些變化,很不屑地說此人好吃懶做,雖然說是讀了幾年的書,但一點兒也不講理,從小到大都愛欺負人,愛打架,估計是仗著自家有錢吧。

    澤生正慶幸得知了此人的不良舉止與劣行,隻見小茹突然闖了進來,抖著嗓子哭道:“澤生,大事不好了,小芸不見了!家裏一棵菜都沒了,本來我說我去菜園裏,可是兩孩子正餓著要吃奶。小芸見不少人家都拎著菜籃子從自家門前過,她就說沒事,非要出去。”

    澤生聽傻眼了,前日才以為小茹丟了,今日怎麽小芸又丟了?“不是說不讓她出門麽,她怎的這麽不聽話!”

    “還不是見村裏前前後後有那麽多人蹲守和巡邏麽!別的人家也都覺得安全了,連小孩子和小姑娘都敢出門玩了,小芸就沒當回事。良久不見她回來,我便去菜園裏尋她,卻怎麽都尋不見了……”小茹哭得泣不成聲。

    澤生心頭湧起一個極不好的預感,小芸……是真的丟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小主們、姐妹們,我新弄了個微博,掛在了本文的文案上。我還不太會玩這個,你們若有空閑,可以進來聊天灌水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