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別有春恨暗波生 落紅化土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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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是一種蠱。叫做七夜蟲草花,被下蠱毒的人全身會慢慢的變的蒼白,然後就會有藤蔓從他的皮膚裏長出。被種蠱的人隻有七天的壽命存活,等七根藤蔓張開後七根藤蔓就會全部湧到心口帶走被種蠱之人的性命。”

    我為什麽從沒聽過這種蠱毒?”陸少納悶的發問起來,隻見眼前的父親臉色變得似霜雪一般凝重,“這是一個陰毒的古方。嗬……”父親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扶桑人曾想在郊外的一間活體實驗的小洋樓裏吸取裏麵的陰氣練就這個蠱毒,可是卻又由此引發了變異的蠱蟲於是他就成了這個樣子。我費盡心思的延緩蠱蟲的蔓延用銀針封住了他的重要穴道,以讓他不至於被急火攻心而死。”陸父一把將那人的白布蒙上有些遺憾,“可是卻還是沒能找到救治他的方法於是才想要刨開他的心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方法。”

    那然後呢?”陸少渴求的發問著,陸慶華聽後淡淡的笑了笑不愧是他的兒子,這股子求知欲和他當年簡直一樣。陸慶華本想誇誇陸少探索疑難雜症的不恥下問可是屋中彌漫著老友的血腥味道他真的笑不出來,於是悲戚的暗了眼眸搖了搖頭,“沒有找到方法,他身體裏的腸肺都被蠱蟲咬淨了。”

    陸少的思緒停留在這一刻,他記得他的父親說過這是一個陰毒的毒蠱,如今這個蠱毒再次現世又將掀起一場怎樣的風雨呢?陸少不由得聯想到芷柔莫名的瘋癲,這些時日對於芷柔的治療他一直在緊密的跟進,而她體內有一些特征極其符合七夜蟲草花的蠱毒但又有一部分不是。

    如今歌笑的七葉蟲草花的蠱毒不由得讓陸少有了這樣一個假設,也許芷柔之前的瘋癲完完全全的是因為蠱毒的失敗而演變成的瘋癲,這就好像在做一個關於七夜蟲草花的實驗,芷柔是這個實驗的失敗品而對於歌笑的實驗卻成功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芷柔會有部分特征像七夜蟲草花的特征。

    陸少想到這裏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好在對於芷柔的實驗那個人失敗了,才能讓芷柔現在安然無恙的在他的身邊,這是上天給他多大的恩賜啊!

    天氣悶熱的沒有一點的涼意,空氣中熱風似蒸爐讓人心口發悶的喘不上氣,那挺著酒肚兒的蟋蟀在草地間惶恐的蹦躂。正午的烈日投下熾熱的火苗烤灼著一院的心驚。

    陸少打橫的將芷柔抱到懷裏,一路小心的抱著她到她的臥房裏,生怕一個用力會崩開芷柔背上的傷口似得把芷柔放到了屋又搭著歌笑一路拖著他也進到了芷柔的房間。

    陸少飛快的繞到自己的屋子中提了自己的醫藥箱來到芷柔的臥房中,打開了蓋著藥箱的金屬蓋子,兩隻手的手指頭動了動有些遲疑的探到她的腰後在思量著什麽。

    眼看著剛剛為芷柔簡單處理好的包紮帶又滲出了殷紅的血漬,陸少也顧不了這許多了。食指和拇指捏著芷柔被刺破的衣服口一上一下的刺啦的扯開了芷柔後背的衣服,拿著醫藥箱裏的藥品為芷柔塗上藥然後進行繁瑣的包紮。

    陸少拿著繃帶纏繞著。那微涼的指尖總是避免不了的和她會有一些的肌膚接觸,每一次無意的接觸都讓陸少指尖緊張的顫抖。還記得那一天芷柔泡藥浴的時候,因浴池周圍冒著水汽朦朦朧朧的,又擔憂著芷柔的身體並未多加的留意,今天的包紮到是讓陸少將芷柔的背看了個清楚。

    從項背處一直延伸著的兩條蝴蝶骨的中間擠了一條直到腰際的長弧,那光潔的玉脊似個精致的藝術品,竟想讓陸少多看幾眼。陸少的食指緩緩的勾了起來順著那腰際的弧形輕輕地滑動著,指尖停在那厚重的白色繃帶上,皺著眉神色凝重的癡迷著眯著眼睛自語道:“這刀傷恐怕要給這如玉的背脊落了疤了。”

    陸少想到這兒咯噔咯噔的咬著牙眼中怒火熊熊的鼻子冒著呼呼的熱氣,“到底是誰要害芷柔?”向那趴在桌子上還昏迷不醒的歌笑看了看,陸少挑了挑額際的眉梢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如今恐怕隻有他是這道謎題的突破口了。”

    為芷柔拿了一個軟枕放到她的床上,輕柔的讓芷柔趴在上麵,修長的手指探到他醫藥箱中凹起的一道瓦楞捏著那瓦楞邊兒拿下了覆在上麵的夾層。

    伸手拿了一個牛皮包一手扣開牛皮包上麵的皮扣兒,左手捏著牛皮包的包邊兒一抖,右手穩準的接住抖開的那一部分。手中拿著那又大又長打開的針灸包兒平放在了床頭,一根根銀針閃著銀亮銀亮的微光。

    十指順著一排整齊排列的銀針針麵滑動著,最後指尖停在一根短小尖細的銀針上,兩個手指捏起銀針在芷柔的穴道上就是一刺。

    芷柔被一陣細微的刺痛弄得蹙了蹙眉毛,陸少在一旁輕輕的開口道:“好好睡一覺,蠱毒剛解又挨了這麽重的刀傷不休息怎麽行,接下來的事情就都交給我,我倒要看看是誰要置你於死地。”拿著芷柔腳下的被子就柔和的蓋到了她的身上。

    陸少知道芷柔現在離不開他,如果她知道有人對她下了七夜蟲草花的蠱毒她一定會疑慮。要是她再知道他為了查清蠱毒的來源而以身涉險,她一定會攔著他甚至會和他一起同進退,這雖是讓他感動並且也能借此增加他與她在患難中的情誼,以後回想起來他也會覺得很快樂。

    他有時候虛妄的設想著用芷柔精神錯亂的這些時日為芷柔增添一些美好的回憶也許就能敵過這些年周霆錚給她的苦澀過往。那麽也許她會憑著這些美好的記憶而對他回心轉意,那麽他和她相處的時間就不用偷了,這些時日的朝夕相處是老天給他最大的恩賜也是他偷來的一天又一天。

    可是他還是為了她扼殺了他們同甘共苦的機會,如果芷柔硬是要跟著他去找尋關於蠱毒的消息,那麽這對於大病初愈又添新傷的芷柔來說是最不好的,她現在要做的必須就是休息,因為他也不能徹底的保證她體內的蠱蟲不會複發,所以他讓芷柔陷入一種休眠狀態,讓她不知道她在其他地方為她而戰,她便不會憂心,那麽她就能養好自己的身體。

    陸少自己這樣的想著,想到也許不久的某一天她的芷柔就能一點點的好起來心間變得暖意融融,淡淡的笑著摸著芷柔披散下的長發那長發似柔軟的緞子帶著芬芳,陸少指尖從她的腦頂一直摸到她的發梢,輕輕地開口道:“如果這輩子你注定要為他周霆錚一人綻放,那麽下輩子我一定要早一點遇到你,好好地愛護著你,讓你做這世上最豔麗最美好的紅玫瑰,把我這輩子我所有的不圓滿所有的遺憾都補過來。”

    陸少拿過床頭的針灸包走到歌笑的身邊挑了一根中等大小的銀針刺到歌笑的幾個大穴上阻斷了七夜蟲草花的蔓延。最後一針刺到了歌笑腳底的湧泉穴上讓歌笑轉醒了過來。

    趴在桌子上的歌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他所陌生的環境一個機靈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揚起拳轉身就要打,一眼看到是陸少急忙的收了拳風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還沒等陸少回話歌笑就看見了床上的芷柔,剛剛還一眼警惕的眼中露出了欣喜,“嗬,芷柔!”腳下一個健步的衝到了床邊隻見芷柔靜靜地趴在床上整個人昏昏欲睡的。

    歌笑冷著眼看著陸少話語間帶著隱忍的怒氣低吼起來,“芷柔她怎麽了?”陸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揚起頭怪責的看著歌笑,“被人下蠱後身體剛好不久就被你刺了深深地一刀。”

    刺了一刀?”歌笑不相信的重複著,心中詫異了起來,嗬嗬的捂著肚子輕笑著,“你開什麽玩笑?”正說著腦袋裏像放了一大塊兒石頭腦袋中沉沉的,眼前一幕幕的浮現出之前在院子裏發生的一切,整個人愣愣的站在一旁那樣弑殺的他讓他覺得好像一場夢一樣,後知後覺的伸出手探到自己的衣襟上猛地的一把扯下自己胸前的衣衫,低頭看去隻見一條淡黃色的藤蔓圖樣在他的胸口處攀附蔓延著,睜大了眼睛眼神慌亂,張著似碗口一樣大的震驚的嘴巴,“是我刺得那一刀!我身上的藤蔓是怎麽回事?”

    陸少早已猜到歌笑會這麽問挑了挑眉淡淡的開口道:“這是七夜蟲草花的蠱毒,我用銀針封了你的幾處大穴,能暫緩你蠱毒的複發。”陸少手中將那個針灸袋整理好後放到藥箱裏接著冷靜的分析著拋出疑問:“那天我偶然在小巷中看見有一個女人在和你對話。我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她給你的是什麽東西?”最後肯定的話鋒一轉沉聲著,“如果我猜的不錯,就是那個女人給你和芷柔下的蠱毒,但好在她的蠱沒你的重,不至於讓我以後救你那樣耗費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