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舊夢闌珊難斷絕 夜雨潺潺花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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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笑低低卻又無所謂的開口說道:“今晚我要是找不到芷柔,我這輩子都有可能見不到她。英雄氣短又怎樣,如果沒有了芷柔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底下的人左看看右看看,歌笑大聲地對底下的人喊道:“今後龍飛就是你們的大當家,切記老寨主生前定的寨規!”
說完歌笑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大當家的。”周圍的人一聲聲的喊他,但卻阻止不了歌笑堅定的步伐。好像所有的事都不能拉住他,就算他人在這裏,心卻以經跟著芷柔遠去了。
攔住他!”龍飛伸著手指著歌笑,“他要是走了我們怎麽向老寨主交代!”龍飛發了令下去,周圍的土匪拿著刀就像歌笑砍了過來,但歌笑卻沒把這些放在眼裏,幾下就把攔著他的人打趴下了,剩下的人拿著刀怯懦的都不敢靠近。
歌笑腳步頓了頓,瞥了瞥龍飛,沉聲的開口道:“兄弟,做好你的大當家。如果你非要讓我留下來,就留下我的屍體吧!”
歌笑的這一聲兄弟叫的龍飛於心不忍,龍飛咬著青紫的嘴唇腳底一扭的轉過了身揚起了一地的塵土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了出來,他不去看歌笑,揚起聲音喊道:“如果你在外麵混不下去了,記得來山寨,天濁峰的第一把交椅永遠為你留著!”
歌笑迷了迷眼,他知道他這樣非大男子氣概有愧於他義父的囑托,但是他就隻有這一次,他不想要讓自己後悔,如果今天錯過了,他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芷柔了。
歌笑來到了芷柔的住處,隻見她住的地方濃煙滾滾,火勢熊熊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歌笑咬著牙像個無謂的戰士一樣剛想要衝進去,卻被晗秋一把的抓住,晗秋扭曲的表情似是入了魔一般,“你救不了她,誰都救不了她!”晗秋一臉的笑意,就像一個十足的瘋子。歌笑將晗秋甩到了一邊,晗秋還是念念不忘的笑著開口,“你們誰都救不了她。”
歌笑衝了進去看到了倒在火場裏的芷柔,房上的木頭“吱呀,吱呀”的響著,歌笑一把拉過芷柔,卻被燒焦了的房梁砸到了背脊上,歌笑隻覺得背上是一種焦灼的疼痛。歌笑將芷柔護到了懷裏,帶著她離開了火場。歌笑搖著地上的芷柔,卻也不見她轉醒,晗秋拍著手叫好,“好,太好了,死得好。”
歌笑一臉的青筋乍現,咯咯的咬著牙,一眼掃到了身側的油桶,拿起油桶就向晗秋的身上潑了過去。晗秋的頭發散了下來,油順著她的發絲滑到了地麵上,隻見歌笑拿了根木棍,點了把火。晗秋看後不住的向後退了退,張著嘴搖著頭恐懼的問道:“你,你要幹什麽?”
歌笑拿著火把搖了搖,憤恨的眼中似掛了火苗,“就你這樣還想取代芷柔。”他粗狂的臉上皺起了眉,“你和她差遠了。”
晗秋看著歌笑手裏揚揚灑灑的火把,驚恐的睜著眼盯著火把上的火苗嚇得瑟瑟發抖的又向角落裏縮了縮。
別忘了,我可是土匪。”歌笑先發製人的提醒著晗秋,“我要殺你很容易,沒什麽不敢的,我手上沾了多少鮮血,我都記不清了。”他這樣的語氣好像手拿毛筆的陸判一樣,審判著世間不可苟活之人。
晗秋又向後退了又退,歌笑一步步的向前逼近,晗秋像塊膏藥似的一手抱住了歌笑的大腿,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眉目流盼間盡顯芷柔的影子,側臉貼著他的膝蓋哭訴著求道:“求求你,別殺我!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晗秋無助柔弱的聲音讓人心頭發酥,但是這卻怎麽也抵消不了歌笑心中的怒火,她越討喜的喊他,他越是厭惡。用力的一腳踹開了她,“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從你放下這把火的時候,你就應該會想到這些。”
說完歌笑就丟了手中的火把,晗秋的身上瞬間著起了大火,晗秋在地上掙紮著。身上滾燙的火苗漸漸的把她吞噬,她就好似個火球一樣在地上打滾兒。隻見她在地上絕望的掙紮著,然後緩緩的滾到了燃起大火的小洋樓裏和小洋樓化為了灰燼。
歌笑自小在山寨,三教九流的也多少接觸過一些,這尋常的迷藥自然也是不在話下。歌笑熟練地為解了迷藥的藥性,芷柔撲閃著睫毛漸漸的轉醒,一醒來就抓著歌笑的手問道:“到底是誰放的火?”歌笑怕芷柔受到驚嚇,笑了笑安慰她道:“也許是周霆錚在外麵得罪了什麽人來尋仇,卻不想牽連了你。”
芷柔聽著歌笑這樣的回答,從心底裏覺得這不太可能,與霆錚做了這麽久的生死搭檔,他什麽為人處事,沒人比她更清楚了。霆錚做事絕對不會留下什麽把柄,那麽放火的人,絕對不是和霆錚有關的人,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晗秋了。
芷柔看著眼前漸漸化為廢墟的小洋樓,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多行不義必自斃,其實她也是苦命的人,隻不過都是被命運愚弄做了棋子罷了。
歌笑和芷柔兩個人住到了旅館,歌笑照顧著在火場裏吸入大量煙塵身體虛弱的芷柔,而每次歌笑給她煎了藥後芷柔總是並不磨蹭的就喝了下去。因為她知道,如果她這身體不趕快的好起來三天後去做船根本是力不從心。
這一天,歌笑向往常一樣給芷柔去買藥,芷柔眼看著這天色快要到了她要坐船的時間,她也知道歌笑是不會輕易的放了她去找霆錚的。於是借著歌笑出去為她買藥的空檔,偷偷的走掉了。
歌笑從外麵回來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屋子,手上的藥掉到了地上,似瘋了似的跑到了碼頭,剛到了碼頭一眼望過去隻見最後一艘船已經緩緩地駛了出去,歌笑急的像是丟了什麽東西一般,磕磕撞撞的推開了周圍的人跳到了船上。
他在輪船裏的一間間的包廂裏找著,似瘋了一般的怎麽也平息不了心中躁動的情緒,他腳上穿著的馬丁鞋“嘎達嘎達” 的踩著夾板,腳底下一刻都不停歇,隻希望他能快點的找到她。生怕他和芷柔上的不是一艘船就這樣的與她錯過了。風中飄來淡淡的香味兒,他猛地一側頭,竟看到了一抹修長的身影。
隻見那抹身影頭戴著炭黑色飄帶沿帽,婀娜的身姿穿著一件瑪瑙紅的立領修身長裙,手上捏著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看得她出神,她那迎風而立的背影盡顯孤清。
如雪般白皙修長的脖頸被濃密烏黑的波浪卷發擋了起來,若隱若現,別有一番風韻。交叉而立的腳上,是一雙尖頭漆皮點綴著蝴蝶結的黑色高跟鞋,孤獨的剪影,不由得讓他思緒紛飛。他笑了笑,這不是他那放在心間兒的優雅公主又是誰?
船劇烈的搖了起來,芷柔因看的出神,腳下一個不穩,歌笑一下子迎了上去,結實的臂彎將她攬到了懷裏,看著一臉憔悴的芷柔,她那靈動的眼中還有未幹的淚痕。
他死死地咬著牙,為了一個傷她千遍萬遍的男人她還這樣的作踐自己,她難道一點也不在意她自己的身體嗎?
想到這兒,歌笑的心中怒火翻騰,死死的盯著她,如遠山般高聳的雙眉不由得是豎了起來,那緊皺的眉頭下是他掩飾不住的怒氣,他低吼道:“你這個蠢女人,周霆崢他曾經那樣的利用你,逼你嫁不願意嫁的人,還流掉了你們的孩子,可你竟還是如此放不下他!”
一句話勾起了她的思緒,過往思緒紛飛,眼中噙著淚,冰涼的液體緩緩的從蒼白的臉頰上滑了下來,留下了一道弧線,“他是我的命,是我全部的天地,如果我找不到他,我想我會瘋的。他是我這輩子要守護一生的信仰!”
信仰,歌笑苦笑了起來,不知如何是好的看著眼前這個他隻一眼就相中了的女人,她脆弱又倔強,執著又堅強,讓他怎麽也惱不起來。她就像朝露似的澆滅了他心中全部的怒火。
眼前這個讓他心痛的女人,使得他的心軟了,他長長的歎了口氣,“那麽好,我陪你去找屬於你的天地吧!許多年以後,當你再追憶起今天,你就會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個男人,為了你放下了山寨,放下了一切。一步步的為你找尋你想要的幸福,但每走一步,你離他就近了一步,而我的每一步,卻是如破碎的玻璃一般劃傷著我的心,你的前路,曙光無限,而我陪你走過的路卻是血肉模糊。我要讓你永遠都記得,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男人為你體會什麽叫血的記憶,也許我這樣太陰毒,但我隻想讓你永遠的記住我。”
歌笑最後的幾句話似詛咒一般的在她的耳邊回蕩,芷柔死死的咬著嘴唇,看著身旁的歌笑,心中像是被掏空了一塊,眼淚再一次的崩潰滑下,一時之間淚如泉湧,她撲到了他的懷裏,帶著這歉意的開口,“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