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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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微黃的晨光,籠罩著京城居丞相府的樓宇,沉醉在一片金黃色的海洋中。坐北朝南的朱紅色府門,上方懸掛著一塊金字匾額,上書“太傅禦史”四個大字;兩邊的院牆上兩塊金字匾額上,八個大字“理學名臣”、“斯文宗仰”。

    三塊匾額上,十二個大字,全都是雍熙皇帝親筆禦賜的金匾、金字。此刻,更是呈現出:一片光彩奪目的金碧輝煌、榮耀之氣。

    兩位穿戴金帶、翎翅的老者,手拉著手站在居府院牆邊伸手觸碰、撫摸著:雍熙皇帝親筆禦賜的金匾、金字。眼裏流露出:無盡的滿足和無盡的不舍哦!

    所謂的“無盡的滿足”,就是:眼前這兩塊金匾,和上麵的金字,毫無疑問是:兩位居丞相憑著年輕時優異的成績,和善於對上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處世之道,所換來的成果。

    看到這裏,朋友們一定會問:筆者朋友,對居府兄弟倆來說,何以為“無盡的不舍”呢?

    各位看官們,咱在章節“邪不壓正”裏寫過:望著四位都統大人的背影,徹徹底底消失在居府門外。居宇浩立即轉向居昀華緊張兮兮地說:哥哥,咱倆這次肯定攤上大事啦!

    大凡是一集不落地看這部小說的朋友們,想必一定還記得——居宇浩眼睛睜得溜圓溜圓瞪視嶽豹,沉聲說:豹兒,你給我聽好了。能夠調得動“禦前帶刀侍衛”的人,官職肯定跟我和你大舅“平起平坐”。而且,這個人也一定深得聖上賞識啊!隻是,咱現在還沒猜得出這個人是誰?現在可謂是“人暗我明”的情況,這段時間裏,請你給我安安靜靜地呆在居府哦!

    然後,他轉向大外甥說:嶽虎,明天給我看好了豹兒。咱倆的麻煩已經不小了,別再讓他出去“惹是生非”啦!

    以上內容,足以說明:居宇浩已經深感“大禍臨頭”了。大凡懷有如此心境的人,心裏又怎麽會不擔憂:自己的官職會丟了呢?當然,他倆也會想到隨著官職丟了,那這眼前這座金碧輝煌的丞相府,也就會隨之更名換主兒啦!

    麵對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居丞相府,和雍熙皇帝親筆禦賜的金匾、金字。可想而知:兩位居丞相,此時此刻的心裏肯定會有“無盡的不舍”啊!

    最為關鍵的是:經過將近半夜的思索,居宇浩卻依然沒想到:到底是誰抓了八位年輕的禁衛呢?哎,聖上親口禦封的帶刀侍衛就有八位;他麵前的大紅人也有八位。因此,兩位居丞相委實難以猜得出:究竟誰才是幕後的主謀呀?

    望著天色已逐漸明亮了,居昀華將嘴巴貼著居宇浩的耳垂邊:浩弟,待會還要上朝。咱們該回府用早餐啦!有句俗語說“船到頭來自然直了”,事情總有“雲淡風輕”的一天。你就別再心急啦!

    聞聽此言,居宇浩驀然轉向對麵的“喜客來”酒店陰森森地說:哥哥,咱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該派人去一趟對麵的酒店啦!

    居昀華嚇得急忙拉住居宇浩奔進居府大門,看看離府門已經很遠很遠了。他才語氣激烈地說:浩弟,在搞清楚幕後主謀是誰之前。咱倆真的不宜再有任何行動啦!

    居宇浩戎馬一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更是一個服軟不服硬的主兒哦!這輩子,他信奉的就是“真刀真槍決勝負”的人生理念。剛才,他就想到了:這次約四位都統大人和八位年輕的禁衛來府中,他們對管家和家丁們統一聲稱,邀請都統大人和禁衛們來府協商對策,是為維持幾天之後的“秋闈”安全。而作出嚴謹的準備啊!

    居宇浩想到最多的還是:這次夜裏“投石問路”的行動,就連貼身親密如己的隨從們,他倆都從未透露和半個字。可是,那位幕後主謀竟然就在這個夜裏,調動皇帝親口禦封的“帶刀侍衛”,將八位年輕的禁衛一個不落地全抓走啦。

    令居宇浩堅信不疑的是:八位年輕的禁衛,誰不渴望借著辦好這個夜間“投石問路”的任務。來向他和身為太傅的哥哥“邀功請賞”,好得到他倆向聖上推薦的籌碼呀?

    可想而知:在居宇浩的心裏,是百分之百地相信八位年輕的禁衛們,絕對不會犯出“損人損己”的錯失。想來想去,他的心中不由得對對麵的“喜客來”酒店,由衷升起了一股“禍出山牆”的感覺。於是,他覺得:發生如此意料之外的事情,絕對有必要派人調查一下對麵的酒店哦!

    可是,讓居宇浩覺得可惜的是:身為哥哥的居昀華,遇事一貫的作風膽小謹慎。從來就不敢憑著“破釜沉舟”的勇氣,來為自己另辟一條安全之路啊!

    想到這裏,居宇浩就雙手扳過居昀華的肩膀,眼光聚焦似的盯著他堅持己見地說:哥哥,我覺得咱們這次的行動之所以失利。完完全全是因為府邸對麵的酒店裏,有我們的對手派人住進去監視的緣故。唯有派人搜出這個人,才是徹徹底底解脫我們兄弟倆唯一的途徑。拜托你就別再猶豫啦!

    誰知,居昀華卻搖頭歎氣地說:哎,萬一咱們派出的人,搜查不到行跡可疑的人。就會無端引起酒店掌櫃的懷疑啊!如果,他再以“無端收到搔擾”為由,向上報案的話。到時候,咱倆既要想法對付咱倆的幕後主謀,還要勞神破財地應對不必要麵見的官府衙門。那咱倆可就是“腹背受敵”得不償失啦!

    說到這裏,居昀華趨前一步說:浩弟,咱倆的官職全都“苦讀十年寒窗”換來的。可謂說“來之不易”啊!不管什麽事情有多急,也不管到了啥時候了。咱倆都千萬不能“鋌而走險”啊!

    居宇浩望著居昀華兩手一攤說:哥哥,那位幕後主謀調動“禦前帶刀侍衛”,已經抓走了現在八位年輕的禁衛。如果,等他們受不了嚴刑拷打招出咱倆。那咱倆可就隻有“人頭落地”的結局啊!

    居昀華將嘴巴貼著居宇浩的耳垂邊說:浩弟,稍安勿躁。哥哥今日上朝之後就去找太子崇禎,委托他幫忙向聖上再討一道蓋有玉璽的搜查令。然後,咱倆就可以派人大肆搜查對麵的酒店啦!

    看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皇都城牆上貼的那些:蓋著玉璽的搜查令,全是太子傅居昀華委托太子崇禎向父皇雍熙討來的。然後,他再拿去樞密院印上“李雲龍”的畫像。又指派守衛皇都城安全的禁衛軍們,在連接東門、南門、西門、北門的城牆上,每隔一段就張貼一張印有“李雲龍”畫像的搜查令。

    哎,可憐的李雲龍,遇上了不明內情的太子崇禎、聖上雍熙。可真是曾經“命運坎坷”。幸好,於丞相、梁尚書總算幫他“躲過一劫”啦!

    哎,怪不得不管是哪一朝那一代的世道,都是魚龍混雜、奸臣當道啊。清官難以替含冤的人伸張正義,因為太子也罷、皇帝也罷,全都成了“瞎子的眼睛、聾子的耳朵——全是擺設”啦!

    眼下,居昀華的話音剛落地。居宇浩就不由得驚呼一聲:咦,哥哥想出的這個法子,倒也不妨為一妙計。好,那咱就全憑哥哥做主吧!

    說著話,居宇浩伸手拽住居昀華的手奔向居府食堂。

    然而,兄弟倆卻不知道:此時,對麵“喜客來”酒店二樓一個窗戶邊,一個戲子正在化著妝,時不時地將他的一雙眼光瞄向居府。也就是說:他們在府門外麵的所作所為,都統統被盡收眼底啦!

    望著他們走進府門,這個戲子禁不住喃喃自語:兩位居丞相,你們若想保住頭頂官帽的話。就趕緊“懸崖勒馬”吧!

    當兩位居丞相手拉著手走進居府食堂,就看見嶽豹雙手環抱著在食堂內踱來踱去,他眉頭緊皺著時不時地瞄向食堂外麵。他的臉上呈現出狂蕩、凶狠的凶光,彷佛他就是一隻真正的山林間的野豹啊!

    抬頭瞅見兩位舅舅走進了食堂,嶽豹就忍不住趨前一步說:兩位舅舅,明天就是朝廷舉辦“秋闈”的日子。事情都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了,咱真的想不到你們竟然還有心情跑出去溜達。真是“事不關己高掛起”呀!

    聞聽此言,嶽虎趕緊伸手捂住嶽豹的嘴巴語氣急切地說:豹弟,李雲龍明天有可能進入考場。兩位舅舅和咱們嶽府乃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關係,又怎麽會眼睜睜地放過即將成為嶽府仇人的人呢?兩位舅舅一大早的拋出去溜達,一定是因為久尋不見“李雲龍”,而心存壓抑到了難以平靜的境況。才跑出去散散心啊!

    誰知,嶽豹卻頭一偏不滿至極地吼道:哼,兩位舅舅為了保住這座金碧輝煌的住宅,和他倆頭上的翎翅帽。說不定已經----

    嶽虎嚇得急忙伸手點住了嶽豹的啞穴,望著他搖頭歎氣地說:豹弟呀,你這個“跳蚤脾氣”啥時候能夠改得了呢?咱們能夠連兩位舅舅都妄自得罪呢?

    嶽豹被嶽虎點住啞穴,就不能說話了。心裏的想法壓根就無法說出來,他就更急啦!隻見,他眼睛睜得溜圓溜圓地瞪視嶽虎,憤怒至極地瘋狂暴跳。那神情彷佛就要將人吞咽的惡毒哦!

    兩位居府丞相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個瘋狂暴跳的嫡親外甥。他倆真是越看越覺得心寒至極啊!

    終於,身為大舅的居昀華忍不住地轉向嶽虎一聲吼叫:虎兒,你就不妨解開豹兒的穴位。我倒要聽聽他還能說出怎麽惡毒的話語來傷我的心呀?

    嶽虎急忙搖頭擺手說:大舅,豹弟一激動了,就會口出狂言。萬萬使不得啊!

    居宇浩理智地挽起衣袖瞄向手腕上的手表,猛然驚呼一聲:哎呀,上朝的時間到了。嘴裏驚呼著,他就急忙伸手拽住居昀華的手臂說:哥哥,咱倆還是趕緊上朝吧!

    居昀華感覺到被居宇浩拉著走出食堂,來到食堂東邊的砂石馬路上。就聽到他大喊一聲:轎夫們,趕緊將轎子抬過來吧!

    居昀華悻悻然地猛喝一聲:這個嶽豹,竟然攪和得咱倆用不了早餐。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望著兩位舅舅走出居府大門,相繼鑽進鳳鑾轎裏。嶽虎這才伸手解開了嶽豹的穴位,溫和地勸說:豹弟,不管怎麽說,兩位舅舅和家母總是血濃於水的嫡親。你真的不該出言相撞啊!

    猛然,嶽豹一聲狂呼:哥哥,俗語說“大難臨頭雁自飛”。咱倆還是自己動手尋找李雲龍吧!

    嶽虎啞然失笑:豹弟,合著你真當京城這塊地方,就是咱倆的土窩了。你有所不知京城範圍極其廣大,咱倆人生地不熟地找一個人。還不就等於“大海撈針”嘛!

    嶽豹將嘴巴貼到嶽虎的耳垂邊,語氣堅定地說:哥哥,京城對於咱倆來說,確確實實如你所說是極其陌生。但是,李雲龍對於我們來說,卻是“燒成灰都能認得出”哦!

    聞聽此言,嶽虎不由得脫口而出:豹弟,如今兩位舅舅掌握的各種跡象,已經充分表明了李雲龍現在是換名改姓易容來京城了。就算咱倆能夠認得他,可是哥哥真的不知道偌大的京城,咱倆究竟要從何處著手尋找呢?

    嶽豹一聽,禁不住哈哈大笑地說:哥哥,既然明天就是朝廷舉辦的“秋闈”。如果,能夠李雲龍真的來京參考了。那麽,他肯定就會現身考場。等兩位舅舅回府來,咱倆懇請他們幫助搞來禁衛軍的服飾,和禁衛軍進入考場的腰牌。咱倆盯住他,等他走出考場就來個“先下手為強”。嶽府人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嶽虎聽到這裏,也禁不住抓耳撓腮地說:豹弟,哥哥真的想不到你一個急性子的人。竟然也能琢磨出如此高招啊!說著話,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拍著嶽豹的肩膀說:行,這次哥哥就聽你。等兩位舅舅回府了,就向他們說出你的計劃。隻願李雲龍明天能夠落到咱倆的手中啊!

    此時此刻的居昀華,已經上完早朝,進入太子崇禎學習武藝和知識的“學知園”。他像上次一樣教授給太子崇禎幾個段落的《史書》、《經文》等功課之後,就故伎重演:太子禎,老臣還有一事稟報。不知現在可否一說呢?

    自從父皇雍熙將居昀華賜來“學知園”,太子崇禎也深感這位居丞相博學淵遠。因此,從小到大的歲月裏,在他極其認真、仔細地向這位父皇麵前的大紅人討教的同時,也是極其聽得進去老臣的任何言語。可謂說,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啊!

    可是,這次當居昀華的話音剛落地。已經十八歲的太子崇禎就眉頭緊皺地說:恩師有所不知,父皇幾天前突然向我詢問起,上次我向他討要的那些蓋有玉璽的搜查令,都給了誰啦?

    聞聽此言,膽小謹慎的居昀華不由得緊張兮兮地驚呼:太子禎,你說聖上幾天前向你詢問了,那些蓋有玉璽的搜查令都給了誰啦?你都如實回複了嗎?

    太子崇禎轉向居昀華兩手一攤無奈至極地說:恩師,有人向父皇舉報皇都城牆上,張貼著蓋有玉璽、印有舉子畫像的搜查令。父皇才向我詢問那些搜查令的下落,父皇乃是賜給我生命的嫡親。你身為我的授業恩師,想讓我如何回複他呢?

    居昀華一聽,一下子就想起在鳳鑾金殿上,那塊刻有“勤政殿”三個金字的匾額下方:聖上氣宇昂揚地端坐在繡著“龍騰圖”的龍椅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殿下分列兩班的文武群臣。目光中,明明呈現出一層安寧、祥和之氣啊!

    想到這裏,居昀華就覺得後脊梁骨一陣陰涼之氣襲來,隨即很快向他全身每個細胞擴散開來。立時,他整個人就如同墜入萬丈深淵似的涼氣颼颼了。他牙齒打著顫兒惶恐不安地說:太、太子禎,這些天、天,怎麽都、都沒聽你說、說起這、這件事情呢?

    哎,都說“伴君如伴虎”啊。更何況,居昀華確確實實和弟弟犯了錯失。可是,聖上知道了實情之後,既沒有召見他和弟弟詳細詢問;鳳鑾金殿上,也沒有怪罪他和弟弟。這樣“風平浪靜”的局麵,任誰都不敢置信呀。也難怪他如此驚慌失措得說話打著顫啦!

    聽著授業恩師居昀華驚慌失措的話語,十八歲的太子崇禎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恩師,從你的言語裏,我聽出來咱父皇知道實情之後,並沒有向你發難。想來父皇是念及你曾經對我朝勞苦功高,就不與年紀漸長的你計較了。你真的無須再害怕,隻需記住“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從此往後潔身自好就行啦!

    哎,孩子就是孩子。想事兒真是特別簡單啊!

    其實,年僅十八歲的太子崇禎又怎麽會明白:他的父皇之所以沒有向他的授業恩師發難,隻是因為“帶刀侍衛”餘浩宇將軍回京述職時稟報,在懷安縣響馬鎮沒有遇見新科舉子李雲龍。然後,他就請旨告假“回鄉喝喜酒”啦!

    雍熙皇帝聽到:派去懷安縣響馬鎮的“帶刀侍衛”餘浩宇將軍說,沒有遇見新科舉子李雲龍。暗自琢磨:如此說來,李雲龍肯定是已經客死他鄉了。也或者,已經喬裝打扮混入參考的新科舉子當中了。太子傅居卿所犯錯失應該算是未遂囉!

    雍熙皇帝想的最多的還是:眼下,已經快到“秋闈”之日。朕如果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處置朝廷命官,消息泄露出宮了。試問哪個新科舉子還敢來京參考,效命朝廷呢?

    因此,琢磨完的雍熙皇帝心裏就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必須以“新科舉子們的安全”為核心大事。想到這裏的他,也就無心再追究:臣子居昀華的錯失啦!

    於是,雍熙皇帝就口諭批準了“帶刀侍衛”餘浩宇將軍的告假。不過,他特別交待:餘將軍,眼下快到“秋闈”了。你委實不宜在家鄉久留,朕命你務必趕在“秋闈”之前回京複職啊!

    然而,居昀華想的卻是:昨晚,吩咐八位年輕禁衛們,夜間在京城製造亂子“投石問路”的計劃,咱和弟弟做得可謂是“密不透風”。出乎意料的是,八位年輕的禁衛們竟然無人回還報信啊!

    此刻的居昀華越想呀,就越覺得心口一陣陣地抽緊了:哎,如此看來,一定是舉報我的人尚且證據不足。聖上難以落定我的罪過,就下旨派人暗地監視居府搞定了證據,再削掉我的官職將我貶為庶民。哎,看來咱和弟弟真的必須“懸崖勒馬”了。姐姐、姐夫,弟弟們唯有失信與你們的重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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