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姐妹相見淚花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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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六點的光景,太陽就像一位調皮的孩童一樣飄在東方的空中,好奇地望著進出皇都城門的人們嬉笑著。城牆上麵、繁花如錦的街道上,呈現一片祥和的金色光芒哦!
林明旭、李雲劍揮舞著馬鞭驅趕著褐色馬兒,拉著一輛彩棚馬車向著皇都城的南門馳騁而去。大老遠了,都能聽見:他們大聲吆喝著:駕、駕----
在他們的身後,四個武士打扮的男人,騎在四匹高頭大馬的背上。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右手就拿著馬鞭甩向馬的屁股。隨後就會大喝一聲:駕、駕----
皇都城的南門離西郊並不遠,也就一個時辰的光景就到了,隨著馬夫一聲吆喝“籲”,兩匹肢體健碩的褐色馬“呼哧、呼哧”打著響鼻,拖著一輛彩棚馬車穩穩地停在:皇都城南門外的砂石街道的邊牙上。
緊隨其後,四位武士也吆喝一聲“籲”阻止了馬匹前行。他們相繼跳下了馬背,一齊將眼光投向城門口說:林總管、二少爺,他們怎麽還沒出來呢?
聞聽此言,林明旭轉身衝著他們俯身深施一禮說:四位兄台,昨天小李子托於丞相府的管家到“清漪園”找我,說好是今天回去。我想應該快到了,拜托你倆稍安勿躁吧!
四位武士其中的一位抬頭望了望天色,擔憂地說:林總管、二少爺,都說“旅途多風險”。到了這個時辰,他們還沒到城門口。該不是於丞相府的管家出賣了他們,又出賣了我們吧?
李雲劍一聽,急忙轉向他們俯身深施一禮說:四位兄台,於丞相為官清廉耿直。有句諺語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覺得他的下人們肯定也和他一樣可靠。拜托你們別再冤枉好人啊!
他的話音剛落地,十三響鑼聲混合著呐喊聲。就隨風飄進南門對麵的眾人耳中: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
眾人聞聲,全都知道:這十三響囉聲,和這十三個字。就是每個朝代的天子規定,總督、丞相、史書、宰相、禦史之類的官員出行時,必須邊敲鑼邊呐喊的儀式。
他們更知道:天子頒下如此規定的宗旨,就是強調各級官員的為官之道,應當是辦事認真、講求誠信,節約用度,愛護百姓。安排勞役不能耽誤農時,或者必須選擇適當的時候。這些都是比較實在的要求啊!
接著,他們就想到了:可能是於丞相和梁尚書兩位官爺,送李雲龍出城了。於是,大家就像約好似的將目光投向城門口。映入眼簾的是:兩路儀仗隊舉著回避、肅靜、官銜牌,走在前麵鳴鑼開道。
緊隨其後,是八位轎夫抬著兩乘官轎;再後麵,也是兩路儀仗隊。所不同的是:他們手中舉著鐵鏈、木棍、烏鞘鞭,還有金瓜、尾槍、烏扇、黃傘等。
一會兒,大家就看見梁尚書、於丞相挑開了官轎的簾子,向著他們招手說:你們都跟著我們走,到十裏坡再說吧!
聞聽此言,眾人全都心知肚明:李雲龍和王府大小姐,肯定坐在這兩乘官轎內。
於是,大家不再多言了,立即調轉馬頭遠遠地跟在儀仗隊的後麵。這是為了不引起兩位居丞相的餘黨發現,昨天於丞相的管家和林明旭、李雲劍約定的方案哦!
出了皇都城南門十裏開外的地方,就是十裏坡。四麵一片荒蕪,全是綠油油的草地。這裏沒有一戶人家,顯而易見也是人跡罕至。真是個秘密之處啊!
儀仗隊、兩乘官轎全都停下了,林明旭、李雲劍、四位武士騎到近前,也紛紛吆喝一聲“籲”。幾匹褐色馬兒聞聲,立即停下了奔跑的蹄子。“呼哧、呼哧”打著響鼻暫且休息啦!
梁尚書、於丞相挑開轎簾子,就看見:林明旭、李雲劍帶著四位武士,已經走到官轎旁邊。他立即高興地說:小李子、大侄女,這裏離京城已有十裏多遠,你倆應該是安全了。送君千裏終有一別,你倆可以下轎啦!
他的話音剛落地,李雲龍和王金花就分別從官轎裏鑽出來。兩人走到彩棚馬車邊,轉向伸頭探望的於丞相和梁尚書,俯身下拜了三次之後感動至極地說:兩位大人,雲龍、金花多謝兩位恩公鼎力相助,咱們熱烈恭候你們大駕光臨。拜托你們一定要賞光哦!
林明旭、李雲劍一聽,立即也轉向梁尚書、於丞相俯身深施一禮之後,伸手握住他倆的手感激涕零地說:兩位大人,這一個多月的日子裏。他倆人生地不熟的,真是多虧你倆嗬護備至的照顧。咱倆再次代表王府和李府兩家長輩們,由衷說一聲“非常非常感謝你們”。李府和王府的大門,隨時隨地為你們敞開著哦!
於丞相、梁尚書望了望天色,指著彩棚馬車異口同聲地說:小李子、大侄女,現在應該是七點左右的光景。蘇南地區離這裏,還有千裏多的路程。你倆還是快點上馬車,力爭今天能夠回到府中。見到很久未曾謀麵的親人吧!
聞聽此言,李雲龍、王金花急忙轉身鑽進彩棚馬車裏。兩人挑開彩棚簾子揮著手,聲淚俱下地說:兩位恩公,保重身體。咱們一定要再見哦!
他倆的話音剛落地,林明旭、李雲劍就轉向於丞相、梁尚書道別:兩位大人,一定要記住他倆的話。咱們後會有期哦!
說著話,兩人就躍上馬背轉向四位武士雙手抱拳說:四位兄台,咱們啟程吧!
四位武士一聽,就轉向梁尚書、於丞相深施一禮說:兩位大人,我們也熱烈恭候你們常去蘇南地區遊玩。屆時,咱們一定會略盡地主之誼哦!
說著話,四人躍上馬背爽朗地說:你們記住,後會有期。咱們就此拜別啦!
話音剛落地,六個人、六匹馬兒和彩棚馬車,就全都變成了一個個背影了。眨眼間,就變成一點點的小黑點啦!
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徹底底消失在視線中,梁尚書、於丞相才猛地擁抱在一起,喜極而泣了:哎,總算將小李子和大侄女安全地送出京城了。咱們回頭可以集中精力理清兩位居丞相,和那搶奪李雲龍銀兩的兩個強盜。到底有何關係啦?
很久、很久,兩人才拍著對方的肩膀分開了。互道一聲“多多珍重”,就各自鑽進官轎裏。他倆心有靈犀一點通地想到了:哎,兩位居丞相仗著位高權重,平時就經常結交武藝高強的能人為居府貴賓;上朝之後,又拉幫結派增強自己的勢力。哎,也不知道這次能否將他們“拉下馬”呢?
於是,還是兩路儀仗隊舉著回避、肅靜、官銜牌,走在前麵鳴鑼開道。
緊隨其後,是八位轎夫抬著兩乘官轎;再後麵,也是兩路儀仗隊。所不同的是:他們手中舉著鐵鏈、木棍、烏鞘鞭,還有金瓜、尾槍、烏扇、黃傘等。
隻不過,他們不是繼續前進。而是折轉身順著來路,走向京城方向啦!
與此同時,蘇南地區懷安縣柳樹鎮萬府廳堂內一張長條桌邊,圍坐著萬府主事萬鵬舉及三夫人,王員外和得力助手丁蜀,萬麒麟、五夫人王銀鳳和正室夫人林小媛,萬鵬舉另外的兩位夫人,萬麒麟其他三位夫人。
每個人的麵前,丫鬟小蓮早就泡製了一杯“茉莉花末”茶。此時此刻的她,站在二小姐身旁興高采烈地聽著王員外說著:王府將到的喜事兒。
丫鬟小蓮越聽呀越高興,心裏暗喜:自從,二小姐嫁進萬府做五姨太太。林明旭就雇傭了武藝高強的武士去了京城,暗中保護李雲龍和大小姐的安全了。平時,就是丁蜀和魏振浩陪伴著王老爺做生意、過日子。雖然,二小姐也經常帶著她回牽牛鎮王府探望。但是,兩個女兒都不在身邊。王老爺心裏一定不會開心,王府也確確實實是必須再做一回喜事啦!
王員外的話音剛落地,萬麒麟、王銀鳳就異口同聲地說:爹爹,那個李雲龍是個窮鬼。他怎麽能配做咱倆的姐夫呢?
聞聽此言,王員外心知肚明:此刻,他如果說出李雲龍就是當朝未來的狀元郎。銀鳳一定會拋棄萬麒麟黏著他啊!
於是,他轉向二女兒笑著說:鳳兒呀,俗語說“兒大不由娘”。既然金花喜歡他,我和你倆說了也不算。還是“順其自然”吧!
王銀鳳一聽,就轉向萬鵬舉和三夫人說:爹、娘,我現在就隨著咱爹爹回王府。我想第一時間裏勸說姐姐,千萬不能上了李雲龍的當呀?
萬鵬舉點著頭語氣沉重地說:銀鳳,我不會阻攔你回王府勸說姐姐離開李雲龍。但是,人各有誌。凡事都不可強求啊!
說到這裏,他又轉向萬麒麟說:兒子,待會你也一起去王府。記住一定要勸銀鳳“適可而止”啊!
接著,他又轉向親家翁王員外笑著說:王兄弟,你還有生意要做。咱就不留你啦!下個月初六,咱闔家老小定將前往叨擾。還望你不要笑話啊!
王員外急忙打趣說:萬兄財大氣粗,能夠帶領闔家老小去王府。就是給我長臉啦!兄弟又怎麽能夠笑話呢?
兩位親家公說話的時候,王銀鳳拽著萬麒麟和丫鬟小蓮已經走到萬府門外。她急乎乎地嚷嚷:爹爹,您老別光顧著說話了。咱們快點走吧!
聽到這裏,王員外望著萬鵬舉尷尬至極地說:萬兄,咱這個二女兒的娘親生她的時候,遭遇了難產導致盆腔大出血離世了。看她,都被我嬌慣得不成體統。真是讓你見笑啦!
萬鵬舉伸手拽住王員外的手,搖著頭說:哎呀,這孩子孝敬我們這些長輩們,對麒麟其他夫人生育的孩子們也能做到“視如己出”。已經是難能可貴啦!王兄弟,你真是過謙啦!
聞聽此言,王員外心想:哎,銀鳳也總算沒讓王府祖宗們丟失尊嚴。真是太好啦!
想到這裏,他轉向萬鵬舉和他的三位夫人俯身深施一禮說:萬兄既然如此說,兄弟也就心安了。下個月,還望你和各位嫂夫人記住早些光臨寒舍。我就此拜別啦!
說著話,王員外就轉身邁動腳步走出萬府,鑽進早就停在門外的彩棚馬車裏。
丁蜀急忙吆喝一聲:各位馬夫兄弟,咱們回牽牛鎮囉!
他的話音剛落地,馬夫們就揮舞著馬鞭抽打著兩匹棕色馬兒的屁股,嘴裏吆喝著:駕、駕、駕----
於是,兩匹棕色馬兒拖著一輛彩棚馬車離開萬府門前,在馬夫們的吆喝聲中漸行漸遠。也就奔跑了四個多時辰,彩棚馬車“咯吱”一聲,就停在牽牛鎮王府門前。
守門家丁大老遠就看見:街道的東頭,一輛彩棚馬車駛過來了。彩棚前麵的馬車梆上,坐著王老爺的得力助手丁蜀、二姑爺萬麒麟。因此,他們早就打開了王府的大門啦!
下得彩棚馬車,王銀鳳顧不得和守門家丁們打聲招呼,就奔進府裏像匹脫韁的野馬一樣,衝向後院的祭祀堂。
惹得看見她奔跑的丫鬟、夥計們,全都望著她的背影忐忑不安地說:二小姐不是變好了嗎?怎麽又如此瘋狂奔跑呢?咱們的厄運,難道又要開始啦?
王銀鳳也聽見了:身後,傳來丫鬟、夥計們忐忑不安的擔憂。但是,此刻的她心緒壓根就無暇向他們解釋原因啦!
她馬不停蹄地奔進王府祭祀堂內,對著王府祖宗們和娘親的牌位彎腰俯身跪拜了三次,才抬起頭說:列祖列宗、娘親,金花姐今年可能腦袋糊塗了,年後不久就跟著李雲龍出走照顧他的生活起居;現在,她竟然要嫁給這個窮鬼。完完全全棄王府的尊嚴於不顧,你們可要顯靈讓她醒悟過來。離開他吧!
隨後走進來的萬麒麟,擁住王銀鳳的肩膀心疼至極地說:娘子,你剛才一番奔跑的樣子。又嚇著看見你的丫鬟、夥計啦!各人自有各人命,並不是你和我能夠扭轉的。還是咱爹說得對啊!
聞聽此言,王銀鳳淚水漣漣地說:麒麟,咱一落地就沒了娘親。金花姐待我情深如母,我真的不希望她嫁給身為分文的李雲龍。從此過上“朝不保夕”的苦日子啊!
看見美嬌娘淚水漣漣的臉頰,萬麒麟急忙從褲兜裏掏出手帕一邊替她擦拭,一邊勸慰:娘子,咱在娶你之前就聽說了這些事情。早就在心裏把她當作我的嫡親姐姐啦!今天,當著王府列祖列宗的麵兒。咱發誓如果她執意嫁給李雲龍之後過得清苦,我一定調撥銀兩接濟她。如有違背諾言,定當不得----
王銀鳳聽到這裏,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感激涕零地說:麒麟呀,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了。千萬莫要再詛咒你自己啦!
這時,祭祀堂外麵傳來一陣急匆匆奔跑的腳步聲,混合著丫鬟小蓮的呼喊聲:二小姐,大小姐和大姑爺已經到了----
王銀鳳一聽,急忙站起身奔出祭祀堂大聲嗬斥她:小蓮,咱還沒有承認那個窮小子是王府大姑爺。你要是再如此稱呼他,本小姐可就要翻臉囉!
說著話兒,她就快步奔向前院。丫鬟小蓮望著二小姐奔跑的背影,禁不住抓耳撓腮地說:咦,二小姐怎麽會如此抵製李雲龍呢?
一個勁地追趕著王銀鳳的萬麒麟,善意地提醒:小蓮,你的二小姐隻是不希望她的金花姐,嫁給一個窮光蛋過上清苦的日子啊!
驀然,丫鬟小蓮的眼睛就睜得像牛眼似的,嘴巴張成了一個特大的“o”。大約半杯茶的功夫,她才驚呼一聲:哎呀,如此說來。李雲龍豈不是遇上了大克星啦!
嘴裏驚呼著,她就急忙奔到前院裏。就看見二小姐指向摟著大小姐的李雲龍怒罵:哼,你是一個身為分文的私生子。一定是你給咱姐姐灌了“迷魂湯”了,讓她死心塌地愛著你。你真是卑鄙無恥至極,現在最好自己走出王府。否則,別怪我叫家丁趕你啦!
站在王員外身邊的李雲劍,已經聽林明旭說過:王府二小姐生性“好逸惡勞”,喜歡過上“坐享其成”的日子。曾經對李雲龍展開“死纏爛打”的追求,老爺卻一心想促成溫柔、善良的大小姐和雲龍的婚姻。為了讓二小姐主動放棄追求,老爺和小李子就在兩位小姐麵前演一出“苦肉計”。二小姐才自願摒棄了追求啊!
此刻的他,看到了王銀鳳身邊穿著富貴衣料,已過壯年的萬麒麟,又聽到她對雲龍的指責。他不由得拉住王員外的手感激萬分地說:王伯父,晚輩替李府列祖列宗和娘親由衷感謝您老。為我們李府留下一個好媳婦呀!
王員外尷尬至極地說:他二哥,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老朽“教子無方”。今兒個讓你看盡笑話啦!
李雲劍急忙說:王伯父,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您老千萬莫要再自責啦!
他的話音剛落地,王金花溫和的聲音就隨風飄進耳中:鳳妹妹,李雲龍是一位忠厚、耿直的男孩子。他哪裏會給灌我“迷魂湯”呀!隻是這些日子,姐姐每天跟他朝夕相處生出了感情了。今兒個他的二哥也來看看咱的家庭,如果你真的還當我是你姐姐。就拜托你別再陷我與不仁不義啦!
聞聽此言,王銀鳳心知肚明:她再也勸不回金花姐的心意了。於是,她猛地擁抱住她的姐姐淚花直湧地說:金花姐,這輩子娘親走得早。除了爹爹寵愛我,就是你待我情深如母。我真的是舍不得你跟著李雲龍,過著“捉襟見肘”的日子啊!
王金花受了妹妹的影響,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反摟住妹妹淚如雨下啦!
此刻的她,心裏暗自念叨著:鳳妹妹呀,咱原本以為爹爹和你隻是一時氣憤昏了頭,才殘酷無情地執意趕李雲龍出府。因此,咱就一心一意地替你出府照顧李雲龍。總想著等他明年參加“春闈”金榜題名了,將他還給你啊!
王金花的心裏,還有一個聲音在呐喊著:鳳妹妹,姐姐在這些日子裏,從未讓自己“迷失心智”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豈料,你卻是真心實意拋棄了李雲龍嫁給萬麒麟做了五姨太太。姐姐就不能再將他“拱手相送”與別人啦!你、我都不會想到,爹爹殘酷無情地趕李雲龍出府的那一天。咱倆看到的隻是一出精彩絕倫的“苦肉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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