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樓番外一:小樓昨夜又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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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少年,自小就長得好看,每每拉著阿娘的手出門一起去給下地耕種的阿爹午飯時候,就有好多牽著女娃娃的嬸嬸會笑著問他,“以後嬸子家的小阿妹給你當媳婦好不好啊!”
少年不過是十歲光景,哪裏知道什麽是媳婦,隻是揚著一張討喜的笑臉,看著旁人笑著。
十二歲的時候,鄉上來了一個官老爺,挨家挨戶地找人,直到看到了和夥伴們在小溪邊玩水的少年,狹長的眼中閃過滿意神色,唇邊泛起笑意。
少年哪裏知道自己落了官老爺的眼,依舊是赤著渾白上身,身上僅僅一個褲頭遮羞,露出了纖瘦白皙的長手長腳。
少年手中捧著溪水灑小夥伴頭頂上,然後臉上帶著惡作劇成功的笑意,小夥伴也不是好欺負的,幾個眼神商量好,一下子圍到了少年周邊,脫下來遮羞的褲頭,接著便發出了一陣哄笑。
“敢合起夥來耍我!”少年也不顧得提上褲子,長手一伸就抓住了一個夥伴。
被踩踏的溪水濺出水花,陽光下形成一個又一個彩虹,少年們的行為不帶一絲情欲,陽光之下你追我逐,肆意揮灑著青春的汗水,也不知疲累。
回到了家中,少年便看到了一個身量很高的官老爺,三十出頭,臉上無須,眉眼銳利,一身官服熨帖地穿在身上,威風凜凜地端坐在椅子上麵,而自己的父母則戰戰兢兢地站著一邊,看到他回來的時候,眼中全是擔憂。
官老爺很喜歡少年,招手示意他過去,抬手摸了摸粉嫩的小臉,很是滿意地揚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接著另一隻手大力地在少年的屁股上揉了一把。
少年發出吃痛的聲音,官老爺笑得越發開心,帶著玉扳指的大拇指握住纖細肩膀,低聲道,“真是一個勾人的。”
忽然,阿娘“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我兒還小,什麽都不懂……經不起您折騰,他會沒命的!”
這時候一個尖嘴猴腮的人開口,“我們老爺看上你家兒子,是你的福氣,再說這銀子一定不會少你們,二十兩夠不夠!”
少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雖然眼前的男人長得好看,但是很討厭他對自己動手動腳,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被官老爺發現之後,隻見官老爺俊眉一擰,大手一伸,將他重新攬在了懷中,“小可人,你跑什麽,爺會好好疼你的!”
少年掙紮起來,官老爺扣住起少年的下巴,俯身將自己的唇對了上去。
“畜生,我打死你!”阿爹不知道什麽時候拿著鋤地用的鋤頭大力將官老爺揮去,官老爺抬手一擋,左手的尾指一截落在地上,頓時間鮮血淋漓。
官老爺看著落在地上自己的手指,狹長的眼中全是幽恨,也不顧讓人包紮,冷冷開口,“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狠狠地打!”
見到十來個衙役揮著棒子向阿爹阿娘身上揮去,就連自己的小妹妹都沒有放過,少年立刻向自己家人跑去,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撈了回來。
“小可人,我會留他們一口氣的,隻要你好好陪我。”
傷心欲絕的少年哭暈了過去,再睜眼便得知了他一家人全都死於亂棍之下的噩耗。
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打過官老爺,為自己家人報仇,少年便假裝順從,忍著這口氣一直找機會報仇。
放在身邊好飯好菜的給著,平時也沒少摸摸小手親親小嘴,但官老爺到底是嫌他有點小,說的最多的就是,“等爺把你養肥了在吃掉你。”
少年也沒有辜負這好飯好菜,半年來身高長了許多,乖巧聽話,一個月也有了幾次出府的機會。就在官老爺覺得時機成熟,來了興致,要給他“破瓜”的時候,少年將從藥房買的砒霜倒在了官老爺的茶水中,哄他喝了下去……
過一會兒,看著死在雙魚嬉藻錦被上的官老爺,少年手心滿是汗水,全身像是虛脫了似的靠坐在床頭,為了騙過外麵守夜的人,時不時還發些許床笫間的聲音。
魚肚泛白,天蒙蒙亮。
外麵守夜的人已經昏睡過去,此時整個府裏都陷入了美夢。少年躡手躡腳地從後門遛了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灰網懸掛,土牆半塌。
曾經要將小阿妹許給他的嬸子早起喂雞,看到了一臉悲傷的少年,先是一驚,接著連忙走上前,“好孩子,你怎麽回來了!偷偷跑出來的嗎?”
“嬸嬸,我爹我娘呢?”
嬸嬸皺眉,不忍地指向了不遠處一處荒地——
那是村中亂葬崗。
一家人和鄉親們處得很好,鄉親們不忍心一家人屍首異處,便籌錢為三人砌了一個墳墓,墓碑上麵寫著——魏氏夫妻及其愛女。
少年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頭,“爹娘小妹,我已經給你們報仇了!現在,我就隨你們去!”
就在少年拿著小刀割向自己脖子的時候,嬸子連忙上前阻止,搶過了小刀和少年哭作一團,“我的娃啊,你這做啥!你爹娘沒了,你更要好好活著!”
“嬸子——”嬸子是他除了家人最親近的人,少年依靠在嬸子的肩膀上,將這半年沒有流出來的眼淚全都哭了出來,這半年來的壓抑,忍耐和仇恨,都在此時釋放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村中忽然喧囂起來,遠處的聲音傳進了耳中,“給我搜!”
少年臉色一變,抬頭看著嬸子。
嬸子別過視線,沒有敢看少年的眼睛。
這人是嬸子找來的!
“你……為什麽要騙我?”
“嬸子對不起你,嬸子看得出來那官老爺是真稀罕你,你跟著他混幾年,等他膩味了給你一大筆錢,到時候你再出來娶妻生子,都不耽誤的!”
其實她沒有說實話,她將他的行蹤透露給了官老爺,得到了不少賞錢,當初也是她家的男人為了多爭幾畝地,就告訴官老爺,這小村中有一個姿色上等的少年。
她怕若是這事情將他知道,那麽她一家都會被仇恨蒙住眼睛的少年殺掉,所以將他困在官老爺府上準沒錯。
少年聽到了嬸子的話之後,眸子一亮,“嬸子說得對,等他膩味了自然就會放了我。”
“這就對了。”嬸子見少年將自己的話聽進心中,才放鬆地鬆開了少年。
就在此時,少年抬手搶過手裏的小刀,手起刀落,穩準狠地割下了嬸子的舌頭,帶著鮮血的舌頭掉在土中,鮮紅的顏色蒙上了點點灰土,像是阿娘曾經做的打糕。
“啊——”
不管眼前的女人如何驚恐,也不顧她是生是死,少年握著小刀,就從村子通往明樓縣的山路上逃走。
他殺了官老爺,他的人斷是不會留他一命的,他隻能逃跑。
一路跑到了明樓縣,這比起小山村要繁華許多,少年沒有一技之長,流落街頭成了乞丐,殊不知乞丐也是有幫派的。
一年來,經過無數次被打,少年終於發現,唯一沒有乞丐占的地方隻有八大胡同。
八大胡同,無論春冬,無論早晚,始終飄著胭脂香味,回蕩著鶯歌燕舞。充斥著紙醉金迷。
乞丐們之所以不來這,是因為知道來往的有錢人都將錢花在了姑娘們身上,那些窮人連姑娘都玩不起,更別談給錢了。
盛夏夜晚,月朗星稀,少年蹲坐在一個角落,啃著包子店老板扔的搜包子,除了擾人的蚊子嗡嗡作響,還是一個令人覺得舒適愜意的晚上。
眯眼睛享受微風的少年沒有看到,一個喝醉酒的熟悉人影從花樓裏走出來。
身穿著一件藍白色冰裂紋錦衣,腳上蹬著二色金繡雲筒靴,手裏搖著扇子,大拇指帶著一個玉扳指,尾指極短,好似斷了一截。
官老爺在充滿胭脂香味的巷子口看到了蹲在地上討飯的少年,覺得眼熟,看清了那張秀氣的臉後,勃然大怒,“你寧可在這裏給我當乞丐,也要逃出來!當真是我給你好臉色了!”
少年猛地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雙狹長的眸子。那雙眸子中盛著怒火,說著就要將他拖到一旁的小樹林,一個灌木叢後麵,將他扔在了草地上,“綾羅綢緞,錦被軟床你不要,那就在這裏吧!”
俯身撕開少年的衣服,在胸口和鎖骨上落下了粗暴的親吻,尤其是鎖骨,像是要生吞活剝了他一樣。
“你……怎麽還活著?”
“嗬,你當真以為那個藥房老板賣給你的是毒藥!不過就是蒙汗藥而已,怎麽看到我還活著,很失望?”
“你放開我!渣滓!”
“你叫吧,比青樓花魁叫得還動聽!說不定這叫聲還會吸引其他男人,瞧你現在這幅樣子,估計很多人都會撲上來吧!”
柳明樓那時不過是十三的年紀,一年來飽一頓饑一頓,力氣怎麽比得上養尊處優的官老爺,就在那個充滿酒氣的官老爺要扒了他褲子的時候,少年看到了腳底下有一塊大石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抱起石頭就向那人的腦袋上砸去。
手腕被握住,“你還想害我第二次嗎!身上一股酸臭味道,真是難聞,不如讓其他人來!”
朦朧間,少年看到十來個男人,老的少的,麵帶著淫笑靠近著自己……
少年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雙狹長的眼睛,墨色的眼眸中映著少年無助的模樣,身上滿是淤青。
官老爺的唇一張一合,說道,“你,真髒,配不上這麽好看的臉蛋。”
說著,抬手就拿起一個鋒利的石頭,砸在了少年的額頭上……
少年渾身赤裸地躺在草地上,就在以為他自己要死掉的時候,一個身著金衣的中年男子拄著一個金拐杖,“我看你骨骼清奇,命中能掙大錢,不如跟著而我做生意吧,忘掉前塵。”
少年幹涸的唇嘶啞開口,“如何忘掉前塵。”
“改名換姓,努力向錢。你就跟著我的姓,從今開始,就叫柳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