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芙蓉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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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舞笑著說道,“那錢蘭小姐和錢雪小姐便一起準備登台吧!”

    其他考官也點點頭,“具有新意,很好。”

    錢夫人一聽這話,徹底沒有了主意。

    細長的眸子掃了一眼,心中一沉,就算蘭兒不能借此機會翻身,也不能讓錢雪那個小妮子鑽了空子。

    親切地拉過錢雪的手,麵上溫和笑著,“當然好,平時在府中姐妹二人就切磋舞技,下人們本地還說我們雪兒的舞姿靈動美麗,有著輕舞姑娘的神韻。”

    這句話看起來是誇讚錢雪,但是將一個官家小姐和一個舞姬相比,怎麽聽怎麽別扭。

    江采苓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錢夫人先是誇讚了錢雪一番,人們自然就會對錢雪接下來的舞蹈格外期待,而且冠上了“輕舞神韻”之名,就算是錢雪跳得再好,落在眾人眼中也是應該的,少了驚豔之感。

    而且錢夫人一定會吩咐甚至威脅錢雪,讓她隨便跳跳就行。

    這錢夫人也算是個能算計的人,怎麽教導出來的女兒卻蠢笨驕縱,如果錢蘭能有錢夫人的一半心機,也不至於將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不過聰明如錢夫人,卻也漏算了一點——錢雪怎麽甘心一直屈居人下,一旦錢雪在芙蓉試上奪得貴女頭銜,身價自然上漲,錢老爺會看到她的價值當做寶貝供起來,錢夫人就算是想動手腳,也是要看錢老爺臉色的。

    所以,錢雪一定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

    果不其然,錢雪眸中顯然壓抑著欣喜之情,隻要她能以自己的身份登台,想要排上名次並非難事。麵對錢夫人的捧殺,錢雪軟軟啟唇回擊道,“母親說得是哪裏的話,雪兒螢火之輝哪能和輕舞姑娘並論,大姐舞技超群,雪兒能夠和大姐共舞已經很開心了!”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露,一來表明自己跳舞一般般,二來讚美了錢蘭。錢夫人的目的沒有達到,麵色很不好看,但是也隻是以為錢雪隻是日常拍馬屁,沒有多說什麽。

    錢雪和錢蘭一起登台,錢雪身上的舞衣和錢蘭款式一樣,但是料子卻全然不同,錢蘭的料子飄逸感十足,偶爾風來,衣袂翩躚,讓本就容顏俏麗的錢蘭宛如仙子,羽化登仙,飄逸至極。

    伴奏聲響起,錢雪怯弱的神色陡然一變,眸光瞬間被點亮一樣,每一個動作都合著節拍,將胡旋舞和水袖舞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是雲端仙子,一舉一動都吸引著考官和觀眾的視線,相比之下,根本沒有人注意錢蘭。

    一舞完畢,眾人驚訝於錢蘭的平庸和錢雪的驚豔,台下甚至有很多青年才俊已經開始詢問起這是誰家的姑娘。輕舞也笑著稱讚,“錢雪姑娘舞姿傾城,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這麽動人的舞步了!”

    這已然是極高的讚譽,錢雪唇角帶笑,無視錢夫人的黑臉,對台下的江采苓粲然一笑,眸中含著感激神色。

    錢雪一事算是告一段落,隨後舞台上的表演大同小異,江采苓覺得無聊不禁打了一個嗬欠。

    “覺得無聊嗎?”顧既明的聲音融進微風中,鑽進江采苓的耳中,讓人耳朵癢癢的。

    側頭,猝不及防撞進了顧既明深情的眼波中,那雙墨色的眸子在陽光之下越發顯得純粹,仿佛天地皆寄蜉蝣,滄海一粟間,任是芙蓉試現場如何喧囂熱鬧,此時也像是定格一般,除了他二人再無其他。

    江采苓渾然一震,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臉上驀地一紅,掩飾般地轉過了頭,淡淡回了一聲,“還好”。

    然而,臉上的溫度遲遲不退去,江采苓心底傳來一個聲音:你啊你,都已經是二十好幾的人,怎麽還像是小姑娘一樣動不動就害羞臉紅,不要被這臉迷惑了喂!

    另一個聲音反駁道:這才不是害羞,隻是今兒陽光忒毒了,臉上發熱而已!

    就在江采苓內心做思想鬥爭的時候,耳畔忽然顧既明的低笑,美好如初雪落在銀鈴上,讓人心中生出無限遐想,“今兒護城河有賽龍舟,可以自己劃船,也清涼些,想去嗎?”

    對著這張惑人心神的臉,等江采苓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去往護城河的轎子上了。

    ……

    話說兩邊,此時賀瀟瀟正四處尋找著江采苓,頭上的金銀裝飾墜得她脖子生痛,心想著趕緊換回自己的衣服。

    然而她的衣服交由白荷拿著,如今白荷沒了蹤影,就連江采苓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怎麽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呢?

    邊揉著脖子便尋找著二人,“啪嘰”一聲,走在她前麵的路人掉了一個玉墜,賀瀟瀟伸手去撿,好意想還給人家,可當手觸碰到玉墜,卻被反握住手,一抬頭就對上了一個滿臉麻子的中年男子。

    男子個子不高,一咧嘴,滿口的黃牙,加上一臉坑娃娃的麻子,看著就讓人惡心。

    賀瀟瀟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她有市井經驗,知道自己惹了麻煩,折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又被麻子臉男人拉住衣袖,而且男子還大喊道:“你這個小娘皮子竟然敢偷本大爺的東西!來人啊,又人偷東西了!”

    很快,周圍就圍上了五六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堵上了賀瀟瀟的去路。

    其中一個大漢猥瑣道:“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怎麽還是偷兒!爺們看你不錯,要是你肯陪一夜,爺們也舍不得把你送進衙門,你說是不!”

    說著,伸手就要摸賀瀟瀟的臉,引得眾人發出奸|淫的笑聲。

    賀瀟瀟蹙眉,嫌棄地躲過髒手,這碰套路她見多了,無非是看她隻身一人好欺負罷了,若是放在平常她一個拳頭招呼過去就能將這幾個男人打到他們爹娘都不認識,然而今天她身份特殊,不能太過引人注目。

    俗話說破錢消災,賀瀟瀟從袖口中掏出了幾塊碎銀子,扔到了黃牙麻子手中,“錢給你了,夠你買這玉墜十次了!今兒端午,姑奶奶我不想動手,你們識相趕緊離開!”

    麻子挑眉,“呦,這小娘皮子口氣不小,打發小碎銀子當爺們幾個是叫花子嗎?不過這性子我喜歡,來給爺香一個!”

    如今已經是正午,陽光火辣辣地照在臉上,賀瀟瀟今兒穿著裏三層外三層的衣服,本就熱得難受,偏又碰上一群地痞,將本就浮躁的賀瀟瀟弄得很不耐煩。

    敬酒不吃吃罰酒!

    挽起袖口,正要揮拳打掉對方滿口牙齒的時候,一道陰影將她籠罩子在陰涼中,一雙清涼的大手忽然覆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緊接著鼻翼間傳來好聞的麝香味道。

    這個味道,她很熟悉……

    “娘子,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一道聲音從頭頂傾瀉流淌下來,前一句溫柔纏綿,說到最後,上揚的尾調帶著不可一世的氣焰,讓人不寒而栗。

    賀瀟瀟抬頭,對上了一雙柔情橫溢的圓而黑亮的眼睛,溫柔得仿佛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一樣。

    經過塞北風沙肆虐的小麥色皮膚雖然不比洛陽城中男子的細膩,然而宛如雕刻出來的五官給男子平添一抹男子氣概,挺拔的身姿更他在人群中顯得卓爾不群。

    顧堯……竟然真的是他。

    黃牙麻子見到男子一身玄色錦衣,通身帶著逼人的貴氣,定是個大人物,給其他使個眼色,抬腿就要跑。

    郭堯單手拎著麻子的衣領子便將他舉起來,雙腳離地麵約莫一尺,麻子緊握著前衣領子,生怕自己被勒死,喘著氣掙紮道,“好漢饒命!是小的狗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這位仙子竟然是您的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一條狗命吧!”

    郭堯是出入戰場的人,平時陽光俊俏的模樣此時全然一變,眉目間透著淩厲的氣焰,“拿出來!”

    麻子眼睛一轉,立刻明白了,將剛才那碎銀子拿出來,還給了賀瀟瀟,諂媚道:“瞧小的這記性,該打,該打!”

    鬆開衣領,麻子沒有準備,“咣”地一聲摔在了地上,隻聽到郭堯冷冷說道,“滾吧!”

    “謝謝爺!”麻子揉著腰,勉強起身,和團隊一幹人等皆賊眉鼠眼,連滾帶爬地逃遠了。

    “多謝!”賀瀟瀟不想和郭堯有太多的接觸,連忙從郭堯的懷中跳出來,低頭俯身道了謝之後,轉身就要離開。

    “阿瀟姑娘,等一下,”郭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不複剛才的冷酷,展現出他本就清朗的嗓音,隻是好聽的聲音帶著疑惑和不確定,“我們真的沒有見過嗎?”

    賀瀟瀟心中一動,今天早上江采苓讓白荷如此裝扮之後,濃妝重彩粉飾下,連她都認不出來自己,郭堯和她之前不過見了一麵,卻一眼就看出了她。

    賀瀟瀟壓下去湧上來的情緒,淡淡開口,“回撫遠王,民女除了上次一見,之前的確沒有見過您。”

    “是嗎。”聞言,郭堯垂下頭,有些失落。

    他不明白每每看到阿瀟時,為什麽總會有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樣貌、身型、甚至是身上的清香味道,他都覺得十分熟悉,以至於讓他忍不住去接近她,想明白這種熟悉感因何而來。

    微風吹起,帶著些許的涼爽,卷起了賀瀟瀟耳邊的碎發,郭堯不禁伸手,將女子的碎發重新捋到耳後。

    郭堯常年手握兵器,指腹形成一層薄繭,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粗糙摩擦,賀瀟瀟一時分不清這是在現實還是尚在夢中。

    在那場夢中,他們是相愛的……

    可是,他注定是要稱王的人,而她不過是一個平凡女子,他們的一生本不該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