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籌謀與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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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靈上人麵色肅然,沉聲道:“是否有人指使,本道卻是無法猜測。但那符籙乃是出自天衍派,又是一張稀罕的符兵,縱是他向家有一兩名築靈境玄修,也極難得到。且他在門派中多年,對門規極是熟悉,以此子心計絕不會膽大到做公然斬殺同門之事。”

    任昌華眼中雖閃過一絲異光,但卻似乎早已考慮過這些,是以有些無奈,歎聲道:“微兄早已料到會有今日,隻是未想到卻來的這麽快。”

    王嘯粗眉一皺,問道:“師兄此言何意?”他臉上有幾分不解,顯然不清楚任昌華話中深意。

    旁側的玄靈上人沉思了一下,卻是有些了然,臉色不禁有些難看了。

    任昌華苦笑一聲,道:“自那外門弟子蕭山被魔修擊傷後,微兄便感到了一絲危機,如今細細想來,本派恐怕要大劫將至了。”

    王嘯表情微沉,恍然道:“難怪師兄不準我等出手救治那蕭山。”

    任昌華無奈一歎,道:“那魔咒雖說不難解除,但卻需要耗費我等靈魄之力,短時間內難以恢複,一旦這時本派真有何變故,卻是難以應對了。”

    玄靈上人頷道:“師兄所為也是為了顧全大局。”他忽然眼睛一閃,又道,“不過,我聽門下弟子回稟,那蕭山病情已經得以好轉,隻要稍加時日便可蘇醒了。且他能夠轉危為安,全是靠那項禹之助,不知真假與否?”

    任昌華原本緊皺的雙眉,聞言後這才略略一展,道:“微兄早已命師弟那弟子看護蕭山,並賜予了丹藥盡量維持他的性命,隻是告誡他不可對人提及。而此事,微兄也已知曉,是以收下項禹這名弟子,此事也是一個緣由。本派雖不複當年盛況,但若門下弟子均能有這般情義,當該本派昌盛有望。”

    王嘯卻是一臉不滿,哼道:“兩位師兄如此謹慎,連我都不清楚這其中關鍵,難道連我都成了那懷疑之人了?”

    任昌華聞言,搖頭一笑。

    玄靈上人則微瞪了他一眼,道:“你一向做事魯莽,萬一知曉此事後漏了馬腳,我與師兄大事便要泡湯了。”然後他目光一眯,聲音變得低沉,“不過,此時我已查到了一絲線索,尚有一事需你去做。”

    王嘯拱了拱手,正色道:“師兄吩咐便是,我自會做的穩妥。”

    玄靈上人捋了捋頜下長須,目視著王嘯道:“此次本派大劫將至,是否能夠躲過不得而知,我等卻是不可全部折在這裏。待我等傳功之後,你需帶領幾名弟子一起前往海眼之地暫時修煉。若本派到時真有何大難,我自會傳信於你。至於那靈胚事關重大,決不可落在賊人之手,必要帶它遠遁離開。”他神色凝重的很,又是以師兄身份訴說,讓王嘯呼吸不自覺變得沉重起來。

    王嘯知道任昌華與玄靈上人隱晦不說的魔門絕不是小門小派,大有可能便是十大門派中的魔道宗門,若真是如此,為保住蒼梧派根基,也隻有聽從幾位師兄安排才是。

    他外表看似肥碩粗莽,但亦是做事幹練穩妥之人,待得知此事恐無回天之力後,便心中做好了定計,是以重重的頷,算是答應了囑托。

    ……

    飛瀑崖中,張天放凝望著眼前一名弟子,眼底閃過一絲濃濃寒意,麵無表情的問道:“那向玄果真被項禹斬殺了?”

    這名弟子麵部清瘦,臉色蠟黃,見張天放臉色突變,好像野獸一般欲擇人而噬,心中頓時亂成了一團,勉強鎮定了下,回道:“向師兄是死在自己激的那張符兵之上,但依弟子之見,向師兄雖非項禹所殺,但也定與他脫不了幹係。”

    他叫做曲陽,也是此次參加較武大會的弟子,但卻不幸被項禹擊敗,是以心懷恨意。

    而張天放早已聽到了一些風聲,但具體情況卻並不清楚,這才將他召來飛瀑崖詢問其中詳情。

    他自是不知道那符兵乃是張天放所賜,如今正主坐在這裏,當然對此事十分清楚。

    在聽了曲陽所述後,張天放縱是城府極深,但也不禁咬牙切齒,心中大罵起來。

    張天放賜下那張符兵便是擔心向玄力有不逮,誰知他身懷神兵、符籙,居然仍舊慘敗,連性命都搭了進去,實在是廢物之極。

    他眼神透漏著冷芒,心中暗道:“且留你幾日,待我完成那件大事,自會取了你的性命。”然後一甩袖袍,便將曲陽打離開了。

    張天放在蒼梧派隱匿多年,知道門派中那幾名長老雖看似不諳世事,卻一個個精明的很,此前他做的隱秘,倒也不用畏懼。可如今棋差一招,走錯了一步,必然已經引起了幾個老家夥的猜疑。

    “看來必須提前一步行事了。”

    他沉思了片刻後,立刻揮起筆墨擬了一封書信,並用特殊的符印封死,然後招來一名親信,通過密道悄然離開了。

    雲玲穀位於烈風穀十裏之外,此地原本是一名先天六層內門弟子的洞府,但因數年前壽元將近,隨熄了求道之心,便將洞府上交給宗門,自身則去往修天界遊曆了。

    而此穀中靈氣盎然,植被繁茂,到處都是鳥獸蟲鳴之音,花香四溢,卻是一座難得的洞府所在,比之烈風穀強上何止數倍。

    前不久,杜杉便領了門中獎勵,且沒有忘記重新擇選一處洞府。

    擇選洞府乃是掌門之命,門中管事自是不敢怠慢,是以將門中所剩下的一些中等洞府全部一一取出,任他隨意挑選。

    這些洞府間的品質其實也略微的存在一些差別,但他為了給自己心中留下一個警示,是以選擇了這座離烈風穀不算太遠的雲玲穀。

    每當他眺望這烈風穀,道心便會不自覺的堅定幾分,修煉起來自是不會懈怠。

    數日來,在幾名雜役的打掃清理過後,杜杉這才正式的搬入了穀中。然後又出請柬,特意邀來了項禹、朱炎和趙地幾人,此時眾人正在竹樓中坐飲暢談。

    朱炎將酒盞端在手中,麵上滿是笑意,望向杜杉和項禹,朗聲道:“兩位師兄今日算是有出頭之日了,小弟先在此預祝兩位師兄,來日凝魄築靈,成為築靈境高手。”說著仰脖一飲而盡。

    他抹了抹嘴邊殘酒,哈哈大笑起來。

    趙地亦是來了興致,道:“兩位師兄日後前途必不可限量,可不要忘了我們兄弟,在此謝過了。”同樣一口喝下。

    杜杉把眉頭一皺,有些不滿道:“師弟把微兄看成什麽人?微兄豈是那些宵小之輩,若微兄他日有所成就,自會不忘兄弟的情義。”他雙手捧著酒盞,一臉正色,飲了杯口烈酒。

    然後杜杉再次將杯盞倒滿,轉身注視項禹,鄭重的說道:“微兄此次能夠得到名額,全是項師弟相助,此恩此情絕不會忘。”

    項禹看著杜杉滿臉真誠,微微一笑,道:“在下隻是略盡綿力,終究還是師兄自己的機緣所致。”忽然他麵色微凝,沉聲道:“不過,師兄當要磨煉修為實力,日後才能不假他人之手。”

    杜杉自是明白項禹話中之意,是以鄭重的頷,隨即將杯中酒飲盡,麵上一副堅定之色。

    幾人正高聲暢談,忽的外麵傳來一聲動聽的女子聲音。

    “幾位師兄在此相聚,為何不通知小妹一聲?”

    洞府中人自是聽了說話之聲,杜杉卻先是一愣。

    這雲玲穀歸於他名下也不過三兩日,是以尚未開啟穀中禁製,但他不記得與門中哪位師妹相熟,神情微微的一怔。

    項禹眼睛一亮,似是猜到了什麽,目中大有深意的瞅了杜杉一眼。

    朱炎卻“嘿”了一聲,哈哈笑道:“想不到些許時日不見,杜師兄居然有了紅顏知己,真是羨煞小弟了。”

    趙地亦是目中含笑,頗有調侃之意。

    杜杉一直清修,哪裏有過此心,不禁被說的雙耳紅,麵頰一熱。

    這時外麵人影一閃,走進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來。

    “溫師姐?”杜杉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卻是麵色大喜,上前幾步,拱手道:“師姐怎麽到了舍下?”

    溫芙影麵上含嗔道:“我為何不能來此?”然後她朝項禹幾人略略一禮,道:“小女子冒昧來訪,不會擾了幾位雅興吧?”

    項禹見溫芙影今日打扮與之前在離恨台仿似換了個人,頭戴朱釵,身穿宮裙,少了那股英氣,卻盡是嫵媚婀娜之態,他看了旁側的杜杉一眼,嘴角帶笑,道:“哪裏,原本杜師兄有心相請師妹,隻是但怕我等男子話語粗莽,舉止不羈,恐有慢待之處。”說著給杜杉使了一個眼色。

    杜杉雖此時修為不高,但當年卻是在項禹之上,如今雖說項禹修為大增,卻並不注重這些,仍以師兄相稱。

    溫芙影卻是看重項禹的實力,而關係也未到那一步,是以稱呼為師兄。

    先前在離恨台上對戰之時,杜杉與這溫芙影便頗有默契,似乎之間還擦出了什麽火花。

    若杜杉與溫芙影真能互生愛慕,倒也是一件好事。二人均出身家族,如能夠聯合一起,卻是一個不小的實力了。

    杜杉尷尬一笑,心中會意,拱手道:“在下卻是有此顧忌,還望溫師姐勿怪才是。”

    溫芙影當日與杜杉離別後,心中時而便會浮現杜杉身影,久久揮之不去,這才忍不住前來這雲玲穀做客,隻是不料項禹等人均聚在此地。

    杜杉雖比不上那些人中俊傑,但亦是樣貌清秀,身材修長挺拔,麵上自帶幾分俊逸。

    溫芙影雖修為已達先天六層,但年歲卻還要比杜杉小上一歲,且她一直刻苦修煉,對男女之事懵懂,一顆少女之心被杜杉觸動卻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而她修煉的是力道功法,性子剛烈,不像一般女子扭捏,心中打定主意便親身而至了,但溫芙影前來之前,亦是稍加打扮了一下。

    雖說麵上未曾塗粉抹唇,但她膚白貌美,卻更顯得嬌美動人。

    溫芙影平日裏獨自苦修,身邊僅有幾名家族帶來的侍女相伴,卻也感到清涼的很,此時見杜杉這裏好友不少,且侃侃而談,不必顧忌許多,心中自是多了幾分新奇。

    她美眸瞅了杜杉一眼,嬌嗔道:“你年歲要漲我一些,左一口師姐,右一口師姐,難道我很老嗎?”說罷,白了杜杉一眼,略有責怪的樣子。

    朱炎、趙地見二人一副打情罵俏的態勢,均是心中好笑。

    項禹見杜杉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卻是歎了一聲,道:“杜師兄,既然溫師妹已然開口,我等男子自是不能扭捏了。”

    杜杉並不傻,聽了這些話,也知道了溫芙影的心意,隻是他從未經曆過這些,卻是一時不能適應。

    待項禹提醒後,杜杉深吸一口氣,這才平靜了心境,笑道:“倒是在下執拗了,既是師妹登門,自不能慢待了。”說著給溫芙影讓出個座位,並將杯盞斟上,又取出一副嶄新的碗筷。

    溫芙影也不客氣,隨意落座下來,然後拿起杯盞,一飲而盡了。

    朱炎拍掌讚道:“在下聽聞師姐在較武大會上英姿,心中頗為敬佩,如今當麵一見,師姐果然不愧是女中豪傑。”

    趙地亦是哈哈大笑,道:“溫師姐與杜師兄郎才女貌,更是皆有此好,倒也極是般配。”

    溫芙影雖不拘小節,但聽了這等話語,仍不免麵上閃過一絲緋紅,略有含羞起來,微一拱手,問道:“不知兩位師弟如何稱呼?”

    “在下朱炎。”朱炎拱手還禮一禮,然後指了指趙地,又道:“他是我好友趙地。我二人乃是朱趙兩家子弟,隻是進入本門多年,卻僅為外門弟子,虧得項兄和杜兄看得起與我等結交。”

    溫芙影似是聽說過二人,微微頷,略有恍然道:“原來兩位便是那朱趙兩家的弟子。”

    她曾聽說過當年項禹和杜杉二人曾相助朱趙兩家對抗馬家一事,自是對朱炎和趙地也有所耳聞。

    忽的,溫芙影似是想到了何事,柳眉一蹙,道:“據我聽聞,這兩日馬家出了大事,不知幾位是否聽說了?”

    “大事?”杜杉聞言,神色微微一動,問道:“不知師妹所說的是何事?”

    在較武大會過後,他便一直忙於整理洞府,倒是沒有聽到外界有何風聲。而項禹一直都在門派,一些消息也是從杜杉和朱炎等人那裏聽來,同樣有些奇怪。

    至於朱炎、趙地,聽了這話後,卻是眼睛一亮,但對視一眼後,並未開口,而是等著讓溫芙影訴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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