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黃桂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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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旺達打斷她的話:“豈有此理,這不是狗眼看人低嗎?”
黃桂花搖了搖頭,感慨地說:“隻可惜我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麵。”又向他道來:她帶了浩兒見趙洪軍,浩兒不由分說居然叫他“爸爸”,趙洪軍也不駁斥,反而把浩兒抱到他大腿有說有笑,趙洪軍看到她,目不轉睛、久未反應,直到秘書喊了幾聲“趙經理”,他才扭過頭來,說了聲“你…快請坐…”又吩咐道,“李秘書,快去倒茶來。”
浩兒一直纏著趙洪軍跟他玩,趙洪軍也不推諉,一會兒李秘書拿茶進來,他又吩咐道,“李秘書,帶孩子出去玩,他要吃的喝的都給他買,錢你隻管花,回來我給你報銷。”又和孩子說:“這樣吧,我跟你媽有話要聊,你跟姐姐出去玩好不好?”
浩兒點點頭,手拖著女秘書走出了辦公室,門鎖上了。此刻陽光普照,四月的嶺南有些暖意,黃桂花的毛衣顯得有些笨拙,趙洪軍卻閉上了窗,拉下了簾子,不等黃桂花出聲,便問:“你,可是盧旺達的老婆?”
“是的,我老公是在你這兒打工的吧?”她是個婦道人家,此時卻羞羞答答的。
“現在不在了。”趙洪軍扯了扯衣領,脫下了西服外套。
“不在?”黃桂花有些驚訝,“他去哪兒了?”
“這我可不知道,”趙洪軍邊說話邊走到她身邊,黃桂花低著頭,不敢抬眼望他,“他半個月前說走就走了,還預付了半個月的工錢呢。”
“可,可我這個月沒收到他錢呢。”黃桂花有些緊張,額頭上的汗也冒了出來,趙洪軍趕緊掏出絹巾,給她擦上,“你看,熱了吧?穿得這麽嚴實多不合適啊,脫了吧!”說著手輕撫她的細腰,慢慢摸到她的臀部。
“別,別,”她已驚恐萬分,“我身子就怕冷。”雙手正掙開他的魔爪,趙洪軍卻把臉湊到她耳邊,慢慢地摟住她,“怕冷,我給你暖和暖和。”
“不要,”她掙紮著,“我可是有夫之婦……”趙洪軍舍不得鬆手,還在她臉頰上又舔又親的,他抱起了她,放在沙發上,一把湊過來,黃桂花卻喊:“救命,救命……”
趙洪軍卻說:“喊吧喊吧,破了喉嚨也沒個人過來……”
“我是盧旺達的女人,有孩子了…”
“怕個甚?你孩子都管我做爹了,隻要你從了我,我幫你養孩子。”
“我老公還在,不能從你…”她仍是努力在掙脫,可已經被趙洪軍撕碎了衣衫。
“你老公都走了,他不要你們了。”
“胡說,他不會不顧我們孤兒寡母的。”
“我沒胡說,他說走就走,也不告知一聲,肯定是醞釀已久的,你想想,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孩子,無依無靠,怎麽生活呀?”黃桂花一聽,手開始軟了,趙洪軍乘機一口親了下去,又解開扣子,拉下皮帶,“你呀,這身衣服太久了,過後我給你買套新的。”自然是掀開她的衫褲,胡作非為一番……
盧旺達不禁聽得火冒三丈,“這個禽獸,”房內燈火忽然閃爍明滅,且有嘶鳴之聲,“等他回來,我宰了他。”
“不要,”黃桂花溫潤的身子抱住了盧旺達已冰冷的魂魄,“我求求你,放過他好嗎?求求你。”
“放過他?他這樣對我老婆,我幹嘛放過他?”
“我已經當過一次寡婦了,”她不禁淚如湧泉,傾瀉未止,“難道還要我繼續守寡不成?”
盧旺達這才收住了他的暴脾氣,“所以你才嫁給了他?”
黃桂花擦了擦眼角,點了點頭,“我嫁給他是為了浩兒,當時浩兒還小,我一個人要拉扯大憑什麽呀?”
“浩兒呢?”
“他在學校寄舍,周末才回的家。”
“趙洪軍那對浩兒視如己出?難道他不知道浩兒是我的兒子?”
“恐怕是浩兒不知道你才是他親爹。”黃桂花激動地說,“自打你離了家,浩兒平日裏跟我過,沒跟你見過幾次麵,我說要跟他去找他爹,他就誤以為趙洪軍是他爹。”
“趙洪軍蹧踏了你,你們過後怎麽在一起的?”
“其實也不算蹧蹋。”她似乎認為,那是一次重生:自後,趙洪軍果然是擺了酒席又領了證,因為當時管控不嚴,隻要一結婚就入戶,黃桂花和兒子順利落戶到趙家,新婚當夜,趙洪軍按捺不住內心興奮,剛把新娘子搬入洞房,就開始挑逗:“老婆,你今天真美,真香,香死我了。”
黃桂花還有一絲陰沉,寡言,趙洪軍卻心裏癢癢,“老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先把這夫妻之事做了吧。”剛湊過臉來,黃桂花堵住了他的嘴,“夫妻之事不是已經做了嗎?”
“那個…”趙洪軍強辯說,“是預習,提前預習。”
“有你這麽預習的嗎?”黃桂花瞪了他一眼,趙洪軍立馬轉了口風:“既然你不樂意,咱可先緩緩。那天是我不好,不該這麽對你,可當時我也控製不住自己…”
“行了,既然我要跟你做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這身子給了你,以後自然都是你的。不過,我有個條件。”
“啥條件?你說,隻要我做到的一定會做到。”
“我一個女人家,把浩兒拉扯大實屬不易,我可沒心思再幫你多生幾個。”
“行行行,浩兒都管我叫爸了,不生就不生,反正啊,有了你們倆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說的是真的?”黃桂花自然不信。
“既是夫妻,我騙你幹嘛呀?”趙洪軍笑得合不攏嘴,“隻是,我還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呀,二十八了。”
“二十八?那可比我小八歲。”趙洪軍摸著她纖纖玉手,猥瑣地賠著笑,“老婆啊,你這手白嫩白嫩的,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
“行了,行了,老色鬼,還不快點。”趙洪軍聽得心花怒放,“好咧。”又是一番胡作非為……
婚後,黃桂花害怕盧旺達到村子來找她,便讓趙洪軍想辦法把全村人搬出去,由於村裏的烙鐵法遠近聞名,趙洪軍認識的外商看中了這點,便替全村人辦了移民,全村遷往澳洲去,黃桂花自小沒少受父母打罵,再婚也不敢跟家裏聯係,也不去探望父母。她要求趙洪軍戒了煙酒,趙洪軍順了;她給兒子報了許多補習班、特長班,趙洪軍也順了;甚至她每年大肆購物,還要滿地旅行,趙洪軍同樣是一一順從……
“旺達,我對不住你……”黃桂花哭道,“這十年裏他待我們母子一直很好,浩兒說要什麽他都買給他。我另嫁他人是我不對,可趙洪軍畢竟跟我十年的夫妻,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盧旺達此刻不知作何感想,他掙開了黃桂花,走下了床,時而仰望上空,時而俯看地板,沉思片刻,“對了,身份證,我的身份證。”
“什麽身份證?”黃桂花一問,盧旺達剛想說,卻欲言即止,才想起臨走前潘叔的吩咐,“趙洪軍一看就是個闊佬,闊佬家中怎麽也會裝一個書房附庸風雅,書房裏必定有些儲存樻之類的,你去的時候,如果他家沒人,往書房的找準沒錯,身份證十有九成就在儲存樻裏。”
“書房,書房在哪?”盧旺達忙問。
“你找書房幹什麽呀?”黃桂花驚恐地問。
“別廢話,快帶我去。”黃桂花嚇得從床上躥下來,趕緊帶路,行至二樓指了指一間房,“這間就是,可我沒鎖匙。”
“要什麽鎖匙?”盧旺達穿牆而入,查看周遭,在書桌後一個角落裏找到一個儲物櫃,有密碼鎖匙的,可在念力麵前,形同虛設,開了樻,上下翻找,總算在夾層中的一卷發黃的錢裏,淘到一個舊款老式的身份證,雖說上麵的字不會看,可黑白照就是自己的黑白照,當然,夾層中還有一些較老的文件……
樓下此時傳來車聲,盧旺達拿好身份證,鎖上樻,穿了牆出來,黃桂花卻催他:“求你了,快點走……”他瞬間在她眼前,消失了。
黃桂花跑下樓,給剛進門的趙洪軍一個熊抱,“老公,剛才嚇死我了。”她不禁抽泣起來。
“怎麽了?”趙洪軍著實嚇了一跳。
“剛才,剛才…”她始終沒敢說出來,“剛才停電了,全家就我一個人…”
“原來如此,”趙洪軍開始自責,“是老公不好,晚了回來,害你擔驚受怕的。”
“老公,快上去,我慰勞一下你。”
“這個…”趙洪軍有些猶豫,“老婆,我的身子可不比以前了。”
“沒事,我給你補上兩劑藥,喝完以後,保管壯實。”
“老婆,就你對我最好……”
此時盧旺達站在門邊,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一氣之下,衝出九霄雲外,撞向野狸島,海麵上一陣爆破,泛起漣漪,連岸上也受衝擊,我跟潘叔在酒店窗邊往外看,海上的一泡白沫久不散去盧旺達即身在目前。
潘叔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說:“身份證找到了嗎?”
盧旺達不語,掏出一個舊式老款的身份證,扔在床上,“這下好了。”我似乎並沒理會他的臉色,“得來全不費工夫,明天我們就啟程回白皎,把身份證和屍骨放一塊,然後推說是挖到的,讓公安局開個死亡證明,地府很快就來收你了,轉世投胎就不在話下…”
“投胎?你們兩個,就這麽急著讓我走?”他冷不丁地這麽一句,我一時還沒醒悟過來,仍說:“等了十年終於可以投胎,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他自言自語道:“高興?沒錯,十年了,是該高興才是。十年了,我從來沒設麽高興過。”竟哈哈瘋笑起來,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