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節 小人報仇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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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戰鬥在半柱香之間結束,任可法派上去的士兵還沒有展開戰陣進行精妙的戰術配合,就全部被狄青和裴定方擊倒,二個大男人扯開自己的衣衫,露出茂密的胸毛,挑釁的對著正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些士兵吼叫著,“快給勞資起來啊,軟蛋們,都沒有吃飯麽。”

    一貫冷靜的狄青和裴定方打起架來的表現竟然出奇的一致,都是那麽的興奮張狂,讓人看上去更像一對兄弟。

    “怎麽會這樣……。”任可法張大了嘴半天沒有合攏,他看了著一眼地上不停呻吟著的宋士兵,其中有一個捂住自己已經變形的胳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曾經賴以自豪的屬下在對方麵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頓時有些呆住了。

    “現在我有讓你選擇的權利了吧?”王靖懶洋洋的聲音再次從他耳邊響起,任可法終於回過神來,吃驚的望著他,“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身邊帶著兩個可以輕鬆擊敗十幾名宋軍人的大漢,他的身份不可能是招搖撞騙的騙子,任可法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可能做的唐突了。

    王靖聳了聳肩,“我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老實說,像我這種既有身份還特麽講究素質的人,除非是迫不得已萬般無奈,實在是不想用這種野蠻的方式解決問題……裴定方,你腳下踩的那個兔崽子還在瞪我,你瞎啊。”

    卡斯斯科順著王靖的目光正好看著腳下踩著的那個士兵一臉的怨毒,馬上飛起一腳,那個士兵立刻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大人,我保證他不會再瞪你了……至少在他醒過來以前。”

    “大人?難道你們是軍人?”任可法聽到了裴定方對王靖的稱呼,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剛才他見裴定方和狄青兩人出手,電光火石間依稀看清楚了兩人的動作,和以往他見到的格鬥不同,這兩人更講究出手的效率,尤其是另一個人,每出一招力度拿捏的恰到好處,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流暢,往往這邊剛擒住一個士兵,一轉身就騰出了一隻手捏住了另一名從背後撲上來士兵的脖子,十幾個士兵,有三分之二的人是被他打倒在地的。

    任可法甚至敢肯定,如果這個人沒有經曆過上千次真正的生死搏殺,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身手,以對方每次出手必直接命中要害的方式,自己帶來的這些士兵還都能過動彈,就證明對方已經留有餘手了。

    “夥計,你的眼光很毒嘛,你是怎麽看出來我們是軍人。”王靖很高興的問道,他一直被自己的部下所嘲笑,說自己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放到哪裏最多像一個軍痞,根本就沒有一點軍人應有的氣質,因此當他聽到任可法的話後顯得很興奮。

    任可法猶豫了片刻,還是指著裴定方老實說道“因為他叫你大人……”

    “怎麽,難道從其他的地方沒有看出來?”

    “沒有……”

    “比如舉止,氣質等方麵”王靖好心的提示著他。

    他清了清嗓子,特意把腰杆挺直了一些。

    “沒有……”

    “那從眼神方麵的,你仔細看我的目光,有沒有一種很深邃的感覺。”

    “呃……如果非要說有一種感覺,確實有一種看著想扁你一頓的衝動。”

    任可法話沒說完,裴定方和狄青兩個人早已經捂住肚子笑成了一團。

    王靖一臉的掃興,他揮了揮手示意讓任可法把他的士兵帶走。

    “怎麽,你不打算為難我們?”任可法有些吃驚。

    “你們是皇城司的,職責就是維護汴京城安全,本官要是為難你們,就是和朝廷作對,而且,在十年前本官就是從皇城司做起,當時就是李泰李大人親自見的我。”

    “什麽,您剛入伍竟然得到過李泰大人的接見?”

    任可法望著王靖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李泰在皇城司屬於李繼隆之下第一人,除了個人才能之外,這麽年輕就勝任這一職位,明顯在朝廷之中也有人,而才入役就能夠得到他的接線,顯然並不是一般人的待遇。

    但是看麵前這三人明顯眼生得很,這怎麽可能呢?

    他猶豫了片刻,硬著頭皮問道“請問您的尊姓大名是?”

    “這位是王大人,王靖,我們雖然初來乍到,懂得不多,但肯定要比你們強上那麽一點,不要看王大人年齡小,該發育的地方都已經發育了,我覺得我們應該會和你們有些共同語言,今天見到你們,我隻能說,我非常非常非常的高興。”裴定方再一旁插嘴說道,他這句話是王靖當初來到皇城司第五都時候的開場白。

    “沒錯。”王靖看了一眼裴定方,兩人發出會心的一笑,一晃已經十年過去了,在皇城司的那段時光應該是他們最開心沒有拘束的曰子。

    “額,三位大人,打擾各位的就餐多有不便了,那我們先撤了。”任可法見自己帶來的軍士已經相互著攙扶著起來,立刻客氣的說道,然後他帶著這些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根本不顧身後的狼藉。

    在他的腦海中滿是一團團的疑問,二十來歲的青年,十年前能夠得到李泰大人的接見,擁有兩個敢當著麵和自己的大人開著葷段子玩笑,而且實力深不可測的手下,擁有‘紫禁之巔’玉佩,難道說那個叫王靖身型瘦弱的家夥竟然會是一名二品以上的武將不成?

    廖德見任可法等人匆匆離去,也轉身想要回去,這時候他的身後卻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怎麽,你這樣就想走了麽?”

    王靖有些戲謔的看著他,說實話,他到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他,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他如此熱衷於給自己找麻煩,要不感謝一下對方也不是自己的風格。

    “這位大人,您看這裏麵是不是有些誤會呢?”廖德滿臉媚笑的回過頭來。

    廖德見王靖身後的兩個狗熊般的壯漢連任可法這些軍爺都敢打,已然嚇得麵色發白,早已經收起了之前那份輕視之心,現在仔細想想,隻要對方有錢,那個紫金之巔玉佩就算不是真的,看起來也幾乎和真的沒什麽區別,自己這又是何苦惹來這麽大的麻煩呢,而且,能隨意從懷中掏出一遝價值幾百萬交子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是一個普通的人呢。

    “不不不,沒有誤會,絕對沒有任何一點的誤會。”

    “啊,真的。”

    “恩”王靖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你這兔崽子明明知道我已經亮出了玉佩,卻背裏的偷偷的把皇城司的人叫了過來,咱倆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你說還會有什麽誤會。”

    “啊不不不……大人,您可能誤會了,如今塞北大捷,邊關剛剛平息,小人看您的麵子有些生分,隻是怕一些家族餘孽混進汴京城來欲行不軌,才做出這種行為,不過現在看著這應該隻是虛驚一場……”

    廖德話還未說完,眼前突然出現一隻鬥大的拳頭,他的左眼一黑,腦袋嗡的一下躺在了地上。

    “虛驚你大爺啊。”王靖揉了揉自己的拳頭,他狠狠的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我生平最恨三種人,一種是沒逼事就喜歡找茬的人,一種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刀的人,還有一種就是在膽敢在我麵前忽悠我的人,你三樣全部都占全了你知道嗎,裴定方,還等著幹什麽,這可不是你脾氣啊……給我狠狠的打。”

    “是,大人。”裴定方獰笑著從王靖後麵走了過來,見到鐵塔般的裴定方向自己走來,坐在地上的捂住眼睛的廖德差點沒暈厥過去,這個剛才三拳兩腳將那些軍士打趴在地的家夥,完全就是一個戰鬥型的選手啊,那個拳頭簡直比他的小腦袋都要大一些。

    “小子別爬了,是你爬的快還是勞資走的快呢,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嘿嘿……”

    “別別,你別過來,你要幹什麽,這可是四皇子殿下的酒樓,你們難道就不怕得罪四皇子麽?”廖德麵色如康,雖然四皇子讓他們做事低調一些,但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什麽,你說什麽?”

    裴定方停住了腳步,好像被四皇子這三個字給震住了。

    見到對方如此,廖德心裏不由一喜,他一邊捂著左眼另一邊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的說道,“我說,這裏是四皇子的酒樓,禁止任何人在這裏挑事滋事,你們現在出去我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大人……”裴定方回過頭來望了王靖一眼。

    王靖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剛才廖德的呼喊聲,他正把手貼在耳朵邊上做傾聽狀,大聲的說,“裴定方,他剛才說什麽,剛才的聲音太小了,本官完全都沒有聽見。”

    “呃……”

    酒樓內所有人腦門上頓時豎起了一道黑線。

    剛才廖德幾乎是用全身的力量,聲嘶力竭的喊出來,就算是一個聾子,至少也能感受到空氣的震動,可是王靖竟然說沒有看到,這明顯就是故意的找茬。

    “混蛋,你們竟然一直都在耍我!”廖德一臉的悲憤。

    “嘿嘿”

    裴定方用一隻大手揪住他的脖領,個子矮小的廖德身體立刻脫離了地麵,雙腳不停的在空中掙紮著,兩隻手死死抓住對方的手,試圖掰開對方。

    裴定方毫不理會,臉上洋溢著自認為很和善的笑容,但他的神情在廖德的眼中,就如同一隻大棕熊嗅著獵物的表情,恐怖之極。

    “這話你講錯了,大人的智商比較高,所以他喜歡耍人,我的智商比較低,所以我喜歡打人,所以,其實一直隻是大人一個人在耍你而已。”裴定方認真的糾正廖德剛才話中的語病。

    “你放開我,你要幹什麽?……啊……”

    裴定方猛然一用力,單手將還在試圖威脅他的廖德遠遠的甩了出去。

    “轟”的一聲,廖德的身體重重的砸到了餐桌上,從他的背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差一點沒有讓他背過氣去,鴻圖酒樓的餐桌全部都是用高檔的雨花石製作的案麵,質地堅硬,以剛才裴定方的力道,廖德相當於從二樓摔倒了這個桌子上,他的七葷八素差一點都要摔散架了。

    但裴定方並沒有停止,他大步走上前去,再次拎起廖德的衣領,狠狠的來了一個大背摔,

    “嗷~”

    一陣瘮人的哀嚎聲立刻回蕩了整個酒樓中,廖德的眼淚終於完全控製不住流了出來,用一句最簡單的話來形容,這實在是太特碼的疼了。

    “小樣,再給大爺狗眼看人低……”裴定方從地上揪起廖德,正準備拋出去,忽然耳邊傳出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夠了。”

    ……

    一個身穿黑夜雲錦袍的青年從位於角落裏的餐桌前站了起來,他走到裴定方麵前,看著躺在地上正抽搐著的廖德,不由緊皺了下眉頭,好像他知道王靖是三人的頭,背對著身連頭都沒有回,對王靖說道,“王大人,夠了。”

    “你認識我?”

    “嗬嗬,王靖這個名字一般人不知道,但我卻知道的很清楚,我說的對麽,應州知府事,王大人。”

    王靖微微一笑,“既然這麽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再勸我的同時,你能不能先報一下你的名字。”

    “陳治子”

    “哦?是你?”

    陳治子話一說完,王靖腦海中立刻想到幾年前在汴京會戰結束後的宴會上,他曾經見到過這個人,那時氣盛的寇橫和丁成功兩人還在針鋒相對的互相挖苦,而當時的陳治子就站在寇橫的身後,本來對他印象已經有些模糊了,但這一提醒就想起來了。

    王靖仔細的打量著他,見他也在微笑著看著自己,他的衣著簡單整潔,與幾年前的桀驁不馴相比,如今氣勢已然內斂。

    “原來是老熟人,想不到幾年不見,你已經出落的這般水靈了……嘖嘖。”王靖感歎著。

    “……”

    陳治子臉上頓時豎起了一道黑線,他已經聽出來王靖在挖苦他,他是武州陳家人,正如同他剛才說過的話,別人不清楚,但他卻深知王靖的底細,麵前的這個瘦弱的男子,正是主導五年宋內戰中最關鍵的人物,此刻王靖明顯對他的出頭趕到不滿,他隻有些無奈的解釋,“王大人是不是對在下有些不滿意。”

    王靖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慢悠悠的給他舉例子“陳治子,如果你看到兩個人對罵起來,一個人罵的非常難聽,但當另一個人開始還嘴時,還沒有等他說兩句,卻有人過來主持公道,你說這個被罵的人心裏會是什麽樣的感受,那個詞叫什麽來著,讓我想想。”

    “憋屈。”裴定方在一旁插嘴,在他腳下廖德躺在地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暈死過去了還是正在裝死。

    “恩恩,對對,就是這個詞,”王靖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陳治子,現在你知道我的感受了沒有,如果你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讓我停手,我心裏就會很不爽,如果我很不爽,那麽我就會讓別人不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