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節 結拜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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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從城牆下扔出一條繩索一直垂拉到城牆腳下,一個身形矯健的士兵從城牆上順著繩索利索的爬了下來,他接過對方的令牌,仔細的辨認了一下,然後朝著城牆上揮了揮手,不一會,大門緩緩的開啟。

    王靖跟著著隊伍緩緩的進入了西陘關(雁門關)中。

    ……

    雖然還是白天,但是大街上人丁稀少,稀稀拉拉,各個臨街的商鋪雖然開著張,但是門前門可羅雀。

    在幾名關內士兵的帶領下,王靖一行人緊跟在後麵,騎兵隊的戰馬邁著輕快的步伐,快速穿過大街,向著軍營方向奔去。

    對於雁門關的這種冷清情況,王靖有些好奇,便問下了旁邊帶路的一個士兵,“雁門關裏的人怎麽會這麽少呢?”

    那個士兵看了王靖身邊的幾個騎兵軍官,見那幾名軍官身上的指揮使服飾,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身份不低,於是很恭敬的回答,“大人您有所不知,雁門關依山而立,空間有限,不能允許大量的百姓進入,因為在雁門關中,除了守關的軍隊之外,便隻剩下軍營中的軍屬了,你所看到這臨街上的商鋪,實際上都是我們這些軍士的家人所開,平時用來糊口而已,最熱鬧的不是白天,而是晚上換防和周末換防的時候,那時候,軍營中才會有很多人過來街上購買。”

    “哦,原來是這樣”,王靖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知道了城中冷清的原因,王靖也不再好奇,他隻是跟著前麵帶路的士兵後麵,想盡快的將公文交給楊延昭,好快些返回。

    而對於楊延昭,自上次汴京一別,已經有一年左右的時間沒有看到了,他至今還能夠想起當初在皇宮內,楊延昭執意要和他結交為兄弟時的情景。

    王靖等人還未走到軍營,老遠的就看到從軍營中奔出了一騎快馬,馬背上那人身形提拔,氣質不凡,正是如今雁門關的統領楊延昭。

    “哈哈哈,王兄弟,為兄迎接來遲,恕罪恕罪啊!”楊延昭人馬未到,他那爽朗的笑聲先傳了過來。

    “哈哈,楊大哥多曰不見,臉色是越發的紅潤了。”

    王靖微微一笑,他跳下馬來迎著楊延昭走去,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走,跟我喝酒去。”

    楊延昭開心的摟住王靖的肩膀,兩人撇棄了其他隨行的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向軍營中走去。

    這樣的場麵頓時讓周圍那些雁門關士兵詫異不已,楊延昭一貫臉色嚴肅,不苟言笑,被雁門關的士兵背地裏成為冷將軍,但是沒想到今天卻如此親切的摟住一個如今年輕的軍官,難道說……

    看著王靖白皙的臉蛋,這些帝國士兵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磣,從心裏感覺到一陣惡心,看王靖的目光也變得曖昧了起來。

    但顯然王靖並不知道身後這些士兵們的想法,他隨著楊延昭走進軍營之後,碰到一些軍官向他親切的打著招呼,這些宋軍軍官都是當初跟隨著楊延昭拿下寰州州府的功臣,自然都認識王靖,而從他們的眼神中也能夠發現,以前當過他們臨時將軍的王靖,他們是真的發自內心尊敬。

    在進入主帥營帳之後,王靖和楊延昭寒暄了幾句,便從懷中掏出來那位公文遞給楊延昭。

    楊延昭嗬嗬一笑,一邊打開公文一邊調侃著王靖,“陛下真是對我器重,連送一份公文都需要讓王兄弟你親自出馬,還真是……”

    楊延昭看到上麵幾行字,臉色突然一變,話音嘎然而止。

    “楊大哥,你怎麽了……公文上說些什麽?”

    王靖有些好奇的問道,他覺得楊延昭的反應有些奇怪,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一樣。

    楊延昭將公文塞入懷中,臉上表情又恢複了常態,“哦,這個……沒什麽,陛下說去年糧食收成降低,說是要延緩幾曰才給要塞供糧。”

    “哦”

    王靖看了一眼楊延昭的表情,心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對,但那裏不對又一時的想不起來。

    不過很快,楊延昭又和他聊了一些當時在寰州州府的發生的事情,他也就忽略了這件事。

    ……

    楊延昭一臉笑容的從主帥帳從走了出來,在一個沒人的地方,他又悄悄的把宋真宗趙恒給他的那份公文拿了出來,仔細的又看了數次公文上的話,公文上的字不多,隻有寥寥一行,但是卻讓楊延昭看後觸目驚心,上麵寫著,

    “請楊延昭將軍見送信者殺無赦,趙恒。”

    楊延昭略微調整了一下心態,便朝著遠處走去,他低聲叫過來幾名軍官,仔細吩咐了幾句,然後整理了一下衣領,大步流星的又走進了主帥營帳,帳中不久再次傳出了開心的大笑聲。

    主帥營帳中,不時有軍士端著一盤盤食物進進出出,在營帳的桌子上,早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精美的食物,王靖一邊和楊延昭談笑著,一邊用吃著盤子中的食物,一路上多曰鞍馬勞頓,到讓他覺得今天楊延昭準備的食物是如此的美味可口。

    在營帳外,一位軍官將一包粉末狀的東西倒入了酒壺中晃了晃,然後掀開營帳放到了王靖的麵前。

    ……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孤獨的佇立在西部草原上的雁門關,大街上無人行走,沉寂安寧。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從城中傳了出來,在黑夜中格外的清晰,漸漸的,從街頭的一端有百多名騎兵疾馳而來,他們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那種肅穆的神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很快,這些騎兵就來到了城門前,其中一個騎兵高舉起手中一道令牌,大聲的對上麵守城的軍士高喊,

    “快點打開城門。”

    “等一下。”

    城牆上簡短的回應了一下,不多時便有幾名軍士舉著火把下來查看,領頭的一位軍官四十多歲,他身上的LOGO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寒光——他是一位軍指揮使。

    那名軍官仔細查看了一下令牌,確認無誤,然後把令牌還給了對方,然後示意旁邊的士兵去打開城門。

    他正準備轉身給這些騎兵讓開一條路,猛然看到在火把火光中映襯下的一個人麵孔,他的臉上表情突然變得極為驚訝,“王大人,您是王大人嗎,您今天才剛剛趕到,怎麽就突然要離開啊。”

    他是以前跟隨楊延昭出征過寰州州府的一位軍官,自然對王靖的樣貌非常的熟悉,他並沒有看錯,麵前的這個人,正是王靖。

    此時的王靖,身披他那件黑色的戰披風,高高的騎在馬上,幾乎和黑暗融為了一體,見火把在他馬頭前不停的晃動,眉頭皺了一下,“有公務在身,必須立刻返回,怎麽有問題嗎?”

    “啊,沒有沒有,王大人您誤會了,我隻是有些好奇罷了,您好容易才來到雁門關,真的應該多呆幾天呢……”

    “下次吧”

    王靖並沒說太多的話,他見前麵的城門已然開啟,未等完全打開,便率領著身後的百名騎兵朝著城外衝了出去。

    直到他率領著這些騎兵全部離開雁門關後,王靖才略微降低了一下馬速,向身後的鐵盾望去,在夜色中,雁門關那長長的巨石圍牆隻能看到一層模糊的輪廓,仿佛一隻無比巨大的暗黑巨蛇靜靜的浮在兩個山脈中央,鎮守著帝國的西部。

    能夠從這座被稱為無人可以攻破的要塞中逃離出來,王靖的心越發的變得發涼,正如慕蒼梧之前所有的那樣,他實在是把宋真宗趙恒看得太簡單了,他本以為以他對朝廷做出的貢獻,趙恒至少也會考慮一下,不會把他如何,但實際上,趙恒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隻要他認為對他有威脅的,便絕對會第一時間扼殺在搖籃當中,從無例外。

    若不是雁門關的楊延昭是他的結拜兄弟,那今天他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他想起剛才晚宴時的情景,眾位軍官在楊延昭的帶動下頻頻向他敬酒,應接不暇,在連續喝了幾碗之後,在他身邊的一個軍官一邊在勸著大家不要再敬酒了,然後不漏聲色的端起他麵前的酒壺給他倒酒,當他喝了一口那酒壺裏的酒時,就發現裏麵好像有一種淡淡的香味,開始並沒有在意,其他軍官也圍在桌子前,互相打著酒令,主帥軍帳內滿是一片嬉笑打鬧的喊聲,但沒過多久,除了他以外,那些原本酒量很好的軍官們卻一個個的噗通噗通的栽倒在地上。

    正當他有些詫異的時候,喝得醉熏熏的楊延昭一搖一晃的走到他的麵前,借著酒勁將身上的軍服扔到了地上,顯露出了那份公告。

    王靖一臉笑意的幫他撿起公告,正好看到上麵的內容,神色頓時一滯,而這時,楊延昭卻醉眼朦朧的坐在了地毯上,從懷中又掏出了一枚令牌,然後扶著酒桌大聲的自言自語道,“晚上出城必須要拿著我的這枚令牌,現在本將軍喝多了,我可不能讓它有什麽閃失,我把它放在攥在手裏,一定沒有人敢拿走趁機出關。”

    說完,他握著手中的令牌,然後頭一仰,呼呼大睡了起來,而那枚令牌就恰好掉在了他的身旁。

    對於這種完全公開化的放水,就算王靖是一個白癡,他也明白了楊延昭的用意,以楊延昭和他的關係,楊延昭根本就不想對王靖下手,但他作為鎮守一方州府要塞的將軍,如果大張旗鼓的放走王靖,肯定會引起宋真宗趙恒的怒火,他也隻好用這種看似愚蠢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夜幕的草原上,地上的枯草被踩的亂七八糟,不久前王靖率領著的百餘名騎兵剛剛路過,不多時,已經見不到任何的熱凝緊緊跟隨著,隻有遠處的璀璨星空下,才能聽到那密集的馬蹄聲,在不停的回蕩著。

    ……

    一縷陽光透光帳簾的縫隙,直接照射進來。

    主帥大帳中

    橫七豎八的躺著仍舊昏迷不醒的軍官們,在餐桌上,還放著昨天晚上還沒有吃完的火雞腿。

    當低沉悠長的軍號聲在軍營中響起的時候,大帳內的軍官們,才紛紛揉著睡眼,滿臉倦容的醒了過來。

    從他們驚訝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們完全不記得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此時幾乎所有的軍官都已經醒了過來,但隻有身為統領的楊延昭還伏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從他鼻腔中發出的鼾聲,充滿了整個營帳。

    直到有軍官上前去推了他好幾下,他才睜開了雙眼,雙眼布滿了血絲,好像一夜沒睡似的,而其實,他也真正是一夜沒睡,自從王靖離開以後,他便獨自坐在營帳中想了整整一夜,他將迷藥下了了所有的酒中,唯獨又再王靖喝的酒裏,下了解藥,而他自然也早已經服下了解藥。

    他想不通的是,王靖到底哪裏得罪了趙恒,竟然會被他下了追殺令,難道身為九五之尊的趙恒不知道王靖對於大宋有多麽的重要嗎?

    本來宋朝名臣多,良將少,好容易找到一個,再想找第二個哪有那麽容易。

    “大人,王靖他怎麽逃了?”

    楊延昭正自思索著,忽然見一個軍官一臉怒氣的跑過來詢問他,這位軍官叫厲程海,是半年前從帝國軍大營中調過來的一名萬夫長,背景不詳。

    楊延昭眯著眼睛打量著他,冷笑了一聲,“厲程海,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和誰說話嗎?”

    那個叫厲程海的軍官一愣,顯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說法方式有些不妥,立刻解釋著,“大人,小人隻是有些情急,畢竟那個王靖是陛下下令要擊殺的罪犯啊。”

    “什麽?陛下要處死王大人?”

    “王大人做事這麽低調,他到底是什麽了?”

    “不會吧,王大人這麽為國盡忠堪比嶽飛的人,是不是名字搞錯了?”

    “好奇怪啊,那次王大人率領咱攻占寰州州府,不但沒有獎勵,聽說還被打發當了一個什麽教書夫子,他的八字難道和當今陛下相克,恐怕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了。”

    大帳內的軍官聽到厲程海的話,都大吃一驚,議論紛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