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好久不見啊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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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團圓飯。
外麵……吵雜一片!
禾苗實在受不了了,一拍桌子對許嬌容大喝:“姐!借您擀麵杖一用!”
話音一落,禾苗接過許嬌容手中神器,一把推開許家大門,衝著人群就扔了出去!成功聽到有人“哎呦”一聲,才指著門外眾人道:“老娘兒子中狀元!關你們屁事!門檻都被踩爛了!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再不走,關門放狗!”
“汪汪!汪汪汪!”小彎彎在此時特別配合的吼了幾嗓子,嚇的眾人一哄而散。
要說小彎彎就是懂事,回到許家就現了原形,以狗兒姿態居住許家,並控製住狗毛不要亂掉!免得許嬌容趕她出門!
但以小彎彎的性格,她怎麽會如此聽話?
隻因禾苗跟她說了一句:“狀元郎高中返鄉,帶著冊封官和……娘們兒,你覺得合適嗎?”
小彎彎嘴一噘,趴在地上現了原形。
禾苗無奈搖頭,卻笑的寵溺,給小彎彎在許士林房中加了一床被褥,鋪在地上,讓她睡在了士林旁邊。
不是做娘的心大,而是許士林不出三日就要回宮任職,也一句話打消了小彎彎跟著的念頭:“士林到宮裏當差,幹著活,養著狗,你覺得合適嗎?”
小彎彎哼唧一聲,鬱悶了好幾天。
許士林前腳回來,後腳就有一人突然出現,次日清早哐哐砸門,等禾苗把門開啟,那人咕咚一聲就跪了下來:“求夫人轉告許大人!小的白文山願請教大人,如何讀書!如何科舉!如何為朝廷效力!”
“哎哎!你誰啊!別亂跪啊!”禾苗趕緊抄起來人,不禁上下打量他,半晌眼眸一睜:“是你啊!”
白文山聽她一言,也是抬頭與其相望,更與禾苗一樣驚訝:“夫人,是您啊!”
禾苗趕緊擺手:“別亂叫!我是這家奶娘。你怎麽來這兒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在殿試那日在貢院門前遇到的讀書人,此人年約四十,名叫白文山,瘦的都脫了像了,一味的死讀書,典型的書呆子一個。
禾苗看他穿的越來越襤褸,便把人請進屋裏,換了身衣裳,問道:“大哥,您怎麽來的?”
白文山牛飲似的喝茶,抹了把嘴說:“我跟著儀仗一路狂奔……”
禾苗嘴角一抽:“我兒子坐的可是馬車……嗬嗬嗬,怪不得您身材好啊!沒把腿兒跑斷了,也算你這貨命大……”
白文山尷尬一笑,半晌道:“我……我自知愚笨,但在殿外遙遙一見狀元郎,竟不知為何,心馳神往!打心眼兒裏竄出一個聲音,促使著我前來拜見!定要與許大人學習幾分,才不枉費我……”
禾苗嘎嘎一笑,擺擺手道:“哎呦您有這麽個口才,還能寫不出文章來?!可別逗了!”
白文山一怔眼,倒是嚴肅起來:“我說真的!發自肺腑的!”
禾苗趕緊點頭:“是是!我肯定是相信你,不過你可記好了,就是你剛才這種‘發自肺腑’的話,才是你文章裏要寫的!這是一個‘打心眼兒裏的’的寫作技巧,知道了?”
白文山品了品這話,頓時恍然大悟,站起身對禾苗作揖:“謝姑娘賜教!”
禾苗趕緊把人扶起來,可這回手臂相接,禾苗脖頸間的小葫蘆,竟泛了白光……
禾苗不禁失笑,心說不來就不來,一來都來了……
掐指一算,如今隻剩下鼠,雞,豬了,且她臉上的傷痕,也隻有眉間,鼻梁,與下巴上還有,其他的,已經消失殆盡。
禾苗留客,讓白文山在許家吃了晚飯,飯後許士林將人帶去了書房,傳授了一下讀書秘笈。
白文山問:“要如何才可熟記書中文字?”
許士林想了想:“多看幾遍就記住了……”
白文山再問:“如何學以致用?”
許士林抓抓腦袋:“我倒是沒怎麽用,我用的都是我娘教我的那套……”
白文山好奇:“教的什麽?”
許士林道:“對人對事,處的來就處,處不來就躲,躲不了就忍,忍不了照死裏打……”
白文山裝作聽懂的樣子,又問:“那大人是如何靈活運用書中知識,寫出文章的?”
許士林實在不知道怎麽教,就實話實說:“這個東西……靠天分的……”
白文山蒙了,站在原地想了半天都不明白。
也是這貨點兒背,問誰不好,問文曲星,他是一般人能效仿的嗎?
“哦……甚是深奧,白某要……斟酌斟酌……”白文山嘴上這樣說,內裏死的心都有了!這狀元郎咋跟他想的不一樣啊?這是不願意傳教?還是他果真天資聰穎……
幸好,白文山走運,禾苗在看著兩人進屋時,就知道許士林教不了他,畢竟這倆人的智商隔著十萬八千裏,自然腦回路不在一個頻道上,許士林說的話,他能聽懂才奇了怪了!所以她便在門外聽著,也選著適當的時候出麵解圍。
此刻,就是禾苗需要圓場的時候了,隻見她托著兩碗切好的水果,推開房門,笑道:“還聊著呢?別著急,以後聊天的機會多的是!”
一語既出,兩人均投來詢問眼神。
禾苗一笑:“我剛問你爹藥鋪的情況,才知道你白大叔也離開好多年了,是死是活也不清楚,回不回來也沒個信兒!還有你花小叔,幹啥去了也不告訴一聲,回不回來也沒個準話!藥鋪掌櫃一直讓三寶做著,但以三寶的醫術,早就可以坐診了,當個掌櫃的屈才!所以……”
許士林恍然大悟,一把抓上白文山的手:“走了一個白大叔!又來了一個白大叔!我娘的意思是,讓您在藥鋪當個掌櫃!每月拿著月銀,得空了讀讀書!來年再考科舉,好不好啊?!”
沒等白文山點頭,禾苗卻插言道:“唉!~我是想讓他做掌櫃,拿月銀,可我沒說讓他得空讀書!”
許士林詫異,白文山皺眉:“不讀書?!那可不成!”
禾苗背著小手,說道:“你呀,死讀書!沒生活!沒閱曆!沒思想!你能寫出什麽文章來?!你不是羨慕我兒子會寫文嗎?那是因為他五歲猜燈謎!七歲抓蛐蛐!八歲上房揭瓦!九歲踢寡婦門!十歲刨撅乎墳!除了逛妓院吸大煙,他啥沒幹過?!得有生活啊我的哥哥!”
一席話,把白文山說傻了……
禾苗歎口氣,拍拍他的肩:“人哪,得接地氣兒!飄的太狠,一陣風還把你刮沒了呢!你讀了四十年書,也該拿出四十分之一的時間,過過日子了。”
“……”
……
士林孝順,許仙勤謹,終於在一年後,許家購置宅院,除了小彎彎,全家人都搬去新宅生活。
小彎彎,不願離開許家老宅,無論禾苗如何勸說,她就是不走。
無奈,禾苗將許家對麵的宅子轉租,並托付鄰居,好生照顧彎彎。
一個月後,鄰居告訴禾苗,自從他們走後,彎彎便開始不吃東西,如今骨瘦如柴,怕再不進食,時日無多。
禾苗沒辦法,到許家老宅找彎彎,強拉著她回許家。
彎彎氣急,差點兒咬了禾苗。
狗之忠誠,無人能及。
禾苗歎氣,當晚修書一封,家書很快被送到許士林手裏,士林著急,對林孚昌告假。
林孚昌,不準。
士林咬牙,回家書一封,叮囑禾苗拿給彎彎看信,讓彎彎跟禾苗回家。
然,這封信還沒送出宮外便石沉大海。
禾苗等不到許士林回信,想想士林也好幾個月沒給家裏來信了,人也不回來,還真是忙成這樣?
越想越不放心,禾苗與許仙商量,看能不能去一趟宮中。
許仙笑了:“還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禾苗撇嘴:“本來借助小葫蘆能上天入地,偶爾提道真氣倒是能進個衙門,但是皇宮……”
許仙看著她,抬起的手緩緩的……撫在了禾苗手上:“藥鋪有三寶坐診,他如今曆練的很好,皇宮嘛……我陪你去。”
禾苗,傻了。
先不說去不去皇宮的事兒,先說說許仙這手……竟然落在了禾苗的手上?!
以往不都是嚴謹克製!即便有這賊心,也特麽沒這賊膽兒嗎?!今兒個是怎麽了?!
許仙端看禾苗,知道她詫異,便笑的沁人心脾:“我娘子不在了,士林也托你的福,長大成人,豐偉建功……你含辛茹苦,如今,我定不負你。”
……
臨安城,許仙住店,禾苗駕著小葫蘆,飛去了皇宮。
當夜,禾苗回來,一巴掌拍碎了桌子,大喝:“許小仙!你自己回杭州吧!我要殺個人!”
許仙咂嘴:“哎呀,又殺……你要殺誰啊?”
“嘩啦啦……”禾苗一巴掌拍碎了木床,大喝:“那狗日的林孚昌!我這就取他狗命!”
許仙攔她一把,磨破了嘴皮子來哄,好容易等人順氣了,才知道事情經過……
原來打從許士林進了翰林院,便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起初許士林的家書報喜不報憂,後來開始憂喜皆報之時,他的家書,就再也沒遞出去過。
可見,有人看了他的家書,選擇性的往杭州發。
而許士林在朝中,一直屬於啞巴狀態,話沒人聽,別人的話,他也聽不到。
隻因林孚昌,隻把他當個下人使喚。
但凡朝政,絕不讓他參與。
許士林就這樣,成了翰林院的擺設,被人排擠,冷眼相向。
他不懂,不懂為何一開始極力舉薦他的林大人,怎麽一下就成了冷落他的魁首。
月銀不缺,可他名不副實。
禾苗入宮,變成小太監的模樣,打探下來才知道,原來林孚昌嫉妒良才!安排許士林入宮,乃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