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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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一章
南下憤怒中我全力劈出一刀,一道巨大火痕從刀身上爆起,閃電般落在黑巫師的身上,他的身體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地麵上平添了一道深深的被火燒焦了的溝壑,爆炸引發的聲潮來回在狹長的峽穀內激蕩,腳下的地麵,連背後的整個山體都在我的憤怒一擊中顫抖不已。
“不管你是誰,如果你膽敢對阿夢不敬,我會親手殺了你,然後將你的靈魂撕碎,讓你永遠活在恐懼之中……”麵對揚起了煙霧,我暗暗中發下誓言。
“淩風,這……這太可怕了,他說得不是真得吧?”狐媚兒好久才從恐懼中恢複過來,心有餘悸的問道。
“不,這是真得,雖然我現在還想不起他是誰來,但我知道,在他與我之間最終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這一天,早晚會到的。”我下意識的解釋,可是我的話卻極大程度上增加了狐媚兒內心中的恐懼。
“不,我不要你死。”狐媚兒低聲自語。
“哼,狐媚兒不要這樣,這就好比戰爭一樣,沒有人能敢自言必勝,我不否認現在的我很強大,但我的敵人同樣厲害,失敗是不可避免的。”我靜下心來,語重心腸的說。
“可……可……是你並不知道他是誰,你怎麽防備他?”狐媚兒不安的問。
“我會想起他是誰來的,就算想不起來,早晚他也會來找我的,那時,隻要看上一眼,就清楚了,唉,我真盼著那一天快點到。”我苦笑下了,自我安慰。
“唉……”狐媚兒悠悠的歎了口氣,放棄想要說的話。
我知道她想說什麽,她想讓我跟她離開這裏,回她的故鄉做一個隱居者,如果沒有阿夢的話,我或許會考慮這樣做的,但是,我不能那樣做,因為我知道,我不可能放棄阿夢,她是我最鍾愛的女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體會到我的苦處的人。
我默默的返回到洞穴中,輕輕撫摸著阿夢睡過的地方,內心的傷感才平緩了下來,暗想:“為什麽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她的價值?阿夢,如果早知會如此的話,我會一刻不停的待在你身邊,保護你,為什麽?為什麽上天要如此待我,難道因為我曾經是一條被人唾棄的魔龍?不,我不會就此罷休的,我一定要將這個附在我身上的魔咒打破,不然,我,阿夢,還有雨兒,小青,還有我親如手足的朋友,他們都會在這個魔咒的魔力下,走向毀滅……”
我不在乎我的想法是否過於偏激,我也不在乎我的想法能否實現,我隻知道我應該怎麽去做,決定之後,我站了起來,對著石台,喃喃自語:“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麽就讓這個遊戲進行到底,如果這是一場夢,那麽就讓我從夢中醒來,嘿嘿,逃避永遠不是最好的辦法,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讓一切結束的,阿夢,祝福我吧。”
狐媚兒對我的話似懂非懂得,從她疑惑的臉上和詢問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來,我也不做解釋,把目光落在洞遍布的黃金和寶石上,內心深處一股濃濃的欲望越來越強烈,那就是貪婪。
“機會難得,不容錯過。”自我解嘲了下後,我蹲下了身,開始收集地上的金幣。
“你在幹什麽?”狐媚兒好奇的問。
“我告訴過你,我是一個傭兵對不對?知道傭兵對什麽東西最過敏嗎?那就是黃金,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黃金更忠誠的了,雖然它不會說話,但可以向你提供一切所需,舒服的房舍,精美的食物,漂亮的女人,對了,還有上好的酒,糟糕,他媽的,真是見鬼了……”我想解釋一下我的舉動,可是一不留神提到了酒字,肚子裏早已絕食數月的酒蟲開始鬧革命了,口水流了下來。
我的糗樣,把一籌莫展的狐媚兒逗樂了,暫時擺脫了恐懼的陰影,讓我眼前一亮,可隨即我又壓下心裏的想法,對自己說:“卑微的人類,真是賤脾氣,剛發過誓的,怎麽又忘記了。”
在虛張聲勢的撓了下頭後,我避開了狐媚兒的目光,繼續我的工作。堆積在洞穴角落裏的財寶可真不少,雖然這隻是被打劫之後留下的,收集的功夫,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那個神秘的人隻是為了報複我的話,他隻需將阿夢劫走就可以了,沒必要將洞內的財寶也帶走,看來他也像我一樣,非常的貪婪,以這樣一個人如何具有如此強大邪惡的力量?難道在他的背後,還有其他人不成?那會是誰呢?我曾經把他從數百米的空中扔下去,那是什麽時候發生的呢?……”
想歸想,可是我如今的腦海裏除了閃動著迷人光澤的黃金和寶石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了,很快我就放棄了思考,專心的收集我‘此次行動’的收獲來。
“這些黃金對你真得很重要嗎?”狐媚兒見我真得在收集金幣,萬分詫異的問。
“當然,我是一個傭兵,還是一個傭兵團長,手底下養著十好幾個吃白飯的家夥,不辛苦點怎麽行?”我認真的解釋。
“可……可是你為什麽沒想過去追那個神秘人呢,或許他根本就沒走遠。”狐媚兒忍不住提醒我。
“呀,我怎麽沒想到這個問題,不過,現在是不是晚了一點,我昏迷了幾天?才十幾分鍾嗎?這麽久,這段時間足夠那個家夥布置上百個陷井了,我才不會傻得自己送上門去,喂,你也別愣著了,這些黃金也有你一份,來呀。”我聳了下肩,輕鬆的對狐媚兒說。
也許我是傻了,沒有經受住打擊,變成了神經病,雖然我自己知道在做什麽,可是狐媚兒並不理解,她看著看著眼睛裏流下淚水,我聽到了淚水滴在地上的聲音,可是我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不是因為我曾經是一條龍,有著數萬年的生存經曆,而是我的記憶裏,除了我的咒語,我的魔法外,沒有任何人可以打開阿夢的封印,神界的九翼天使不能,龍界最高統治者龍神也不能,迷失森林最偉大的生靈,精靈神也不能,冥界之主冥神更做不到,因為那是我用自己鮮血和‘生命之泉’的泉水混合之下施加的封印,任何有邪惡企圖的施發者都無法打開,那就是‘生命之泉’在一千年的時間裏被封印,而萬千精靈束手無策的結果。
“淩風,你變了,你變了很多,變得讓我不認識你了。”狐媚兒良久才輕輕的訴說了一句。
“變了嗎?冷酷無情?還是麻木不仁?”我聞言好奇的問。
“都有,你曾經執著的追求過,甚至對我也不屑一顧,可是為什麽即將成功之時,你卻選擇了退縮?為什麽?”狐媚兒感歎了聲,沉聲問道。
“唉,這個問題真難回答,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所看到了一切,都有可能是他刻意讓你看到的,你想過沒有,他竟然知道這個地方,可為什麽偏偏要在我們即將到達時,才搶先行動呢?這說明他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才製定下這個讓我不得不踏進去的陷井,憤怒之餘,你會選擇什麽?追下去是嗎?那就意味著死亡,你不覺得進攻魔族大營的那些死靈大軍過於稀鬆嗎?”說到這,我停了下來,在講下去,就過於直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對付你?”狐媚兒驚訝的問。
我搖了下頭說:“我不知道,也許在什麽地方,我漏出了破綻,讓他察覺到我,唉,應該是在狐族的大營前吧,我不該意氣用事,暴露自己,或許就是那一刻,神秘人才改變了他整個計劃,算了,這些太費神了。”
我的話,讓狐媚兒陷入沉思中,想來她在將看到的,聽到的,重新網羅起來,從中探查到其中的奧妙。這些所謂的結論,其實也隻是狐媚兒提問我時才想到的,我又不是先知,自然不能窺破先機,我隻是按照我的秉性行事罷了。
如果一件事是推理出來的,那就需要很多的條件,顯然狐媚兒的具備的條件還不能讓她完成整個事情的推敲,要是狐王的話,應該可以做到這一點,從我們離開前擔心的眼神中我可保證這一點。
“狐媚兒,可能理性的事對女人來說過於抽象了,但現在不是考慮它的時間,來吧,讓我們離開這,此時,南方的冬天可能已經過了吧。”在將最後一枚金幣扔到空間袋後,我站起身對沉思的狐媚兒說。
“想不通,難道真得像你說的?”狐媚兒最終還是放棄了思考,跟在我身後向峽穀出口走去。
馬兒早已走失了,還將我們的行李也一起拐帶了,恨得我牙癢癢,可又不好意思數落狐媚兒,隻好辛苦自己的兩隻腳了。好在我的內傷,外傷已經全好了,才有精神慢慢跟這遙遙無期的路程耗下去,夜裏也難不倒我,隻要我的魔法還在,一間雪屋就可以在頃刻間建成。隻是行程也有讓我頭痛的時候,與狐媚兒若近若離的距離,就讓我應付得非常辛苦,畢竟我不能做到熟視無睹,像狐媚兒那樣千嬌百媚的美女,隨便一個姿勢就可以讓男人犯錯,何況我要整天麵對她呢,對此,我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忍,忍,繼續忍。
三天後,我們與一群路過的獸人相遇到後,我的處境才得以改善,裏麵竟然有一個認識的獸人,他老遠就朝我打起了招呼,態度熱烈,我一邊漫不經心的回應,一邊仔細的觀察他們,盡管這群獸人個個身上帶傷,可是他們精神狀態還算不錯,臉上笑容也不斷,一看就知道打了勝仗,在我盤問下,獸人們紛紛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原來,在我與哼哼他們分手後,哼哼率領五萬獸人戰士將圍困‘困獸山穀’的獅族士兵打了個落花流水,穀內的數萬獸人,全體投入到反抗魔族的戰爭中,由於獸人王已死,那兩個獸人長老大見大勢已去,也隻好選擇了妥協,奉哼哼為新一代的獸人王。
死靈大軍與獅族的衝突開始倒是打了個旗鼓相當,可是由於狐族兩萬精銳戰士不吭不響的‘全軍覆沒’,而駐守‘困獸山穀’的數萬獅族士兵也沒未能來援,獅族大營外所築的工事在填滿了骷髏怪的屍體後,也終於被死靈大軍攻破了,連綿數裏的大營,立即變成了決定戰爭勝負的角鬥場,結果,獅族的勇猛戰勝了邪惡的死靈大軍,可是慘勝的他們,還未來得及歡呼,以逸待勞的獸人部隊就沿著還未修好的工事,衝進了獅族的大營,真如當頭棒喝,獅族再也堅持不住了,急急如喪家這犬,逃離了大營,可是一沒後援,二沒退路的他們,滅亡那是早晚的事。
得知這麽多令人驚喜的消息,我也非常的高興,辛苦了數月,頭發也熬白了幾根,總算是有了收獲,當下我立即拉著一臉不樂意的狐媚兒加入到獸人的隊伍裏,跟他們一起向南方遷移,雖然狐媚兒很反對與獸人一起走,但擰不過我們人多,再加上狐王已經早幾天前就起程了,她也不想錯過相會的機會,隻好默默的跟在隊伍後麵。
世界上有兩種人的便宜最好占,一種是矮人的,他們樸實好客,一種是獸人的,他們頭腦簡單,好糊弄,如今我就靠著拍馬屁和阿諛奉承舒服的坐在獸人的背上,毫不費力的向南方而去。
沒走幾天,陸續又有幾拔獸人隊伍趕了上來,帶來了兩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一個是獅王力殺數百獸人勇士後,被阿裏默的重斧結束了他‘光榮’的一生,二是,數萬的死靈大軍大搖大擺的橫穿中部後,到達天水河,然後乘船離去的消息。
第一個消息可說是皆在歡喜,連狐媚兒聽後也是喜上眉梢,而第二個消息,則讓我的猜測一語成實,因最先發現那批死靈大軍的地方赫然是藏寶的峽穀附近,這個消息,讓狐媚兒吃驚不已,看我的眼光不再是滿含怨氣的,而是‘敬愛有加’,隻是我無福消受了。
南下的的路程再漫長也有到頭的時候,在走了數天後,我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而在十天前,狐王率領兩萬狐族戰士早一步到達了這裏,並順利的登上了船,如今他們正淺海區等候狐媚兒歸來。
我沒有跟隨狐媚兒上船,而是留在了陸地上,如今已經今非昔比,獸人掌控了數十條大船,我可以不用狐媚兒的幫助就可以返回神奇大陸,竟然分手是早晚的事,長痛不如短痛,我毅然做了如此的決定,狐媚兒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默然離去,隻是不知狐王出於何種圖謀,他們的船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停留在淺海區裏。
出於對魔族的戒備,留守的獸人們加強了防衛,將屬於他們的船隻牢牢的控製起來,甚至還修建了港口,用以停靠船舶,將船駛離了淺海區,在港口內更是每天有數千的獸人日夜巡邏,提防著海上的狐族。
歸來後,我再次可以享受平靜的生活和鮮美的魚湯了,盡管我還要承受來達娜身上那股強烈的必須要靠掩鼻子才能消除的味道,但我仍很開心,這樣的日子至到狐臭這個小子從海上渡水而來才結束。
“老大,您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找人通知我一聲……”狐臭一見麵就跟我套近乎。
“誰說沒有了?你們的公主難道沒有告訴你嗎?”我撓著頭問。
“公主?哎,您就別提了,公主她病了。”狐臭眨了眨眼睛說。
“病了?怎麽會,是不是裝病?”我沉吟了下問。
狐臭搖了下頭說:“老大,這是我親耳聽到的,不會假的。”
我沉默了下來,心知是狐媚兒因為想不開而得的心病,暗想:“感情的事,是最難琢磨的了,或許過一段時間後,她就會把我忘了,唉,可是我能忘了她嗎?我不知道……”
“狐臭,你們為什麽還不離開?”將煩人的問題拋開後,我又問狐臭。
“不行啊,現在冬天還未完全過去,此時渡海會很危險的,所以王決定再等一段時間。”狐臭想了下解釋。
“哼,明明是開船的水平差嘛,還找理由,算了,隨你們的便,反正擔心的又不是我,對了,你怎麽辦?是留下跟著我,還是隨船回家?”我低聲批評了聲,轉而問狐臭。
“當然是跟著老大您了,我不想回去。”狐臭臉上顯出堅定的神色。
“哼,我知道你以前光受族人的欺負,好吧,我可以讓你留下來,不過我醜話說前麵,我是老大,什麽都得聽我的,要不然,傭金全扣。”我毫不客氣的對狐臭說。
“是,老大。”狐臭一聽來了精神,立即拍著胸脯保證。
海上的船一直沒有離開,可是戰罷的獸人們卻接踵而來,我久候的精靈長老也隨隊歸來,聞得他到來的消息後,我再也坐不住了,竄出帳篷就去找他。
卡爾達還是老樣子,見到我後先是一愣,接著神色一黯。
“難道你想反悔?卡爾達,這可不是一個精靈所為的。”我莫名的緊張起來。
“不,我沒有反悔,隻是對你的毅力感到吃驚而已,我還以為你早已乘船離開了呢,跟我來,事關精靈族的秘密,我不想讓第三個人聽到。”卡爾達無奈的說。
“對,對,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事,走。”說著,我跟著卡爾達來到了海邊。
“你師父還好嗎?”卡爾達望著起伏的海水問道。
“他媽的,羅嗦個屁,我師父好不好關你什麽事?”我心裏暗罵了聲,有些不耐煩的回答:“不知道,他失蹤很多年了。”
“哦,是嗎?唉,他還是老樣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你師父是一個值得交心的朋友,昔年,我們曾把酒言歡,隻可惜那種日子不在了。”卡爾達說著感歎起來。
“好了,我們能不能說下正題?”我催促道。
卡爾達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說:“那時,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有一天,我們在一起喝酒喝多了,談起天下美酒來,不知不覺中,講到了精靈酒,他問我為什麽肯舍棄那世間最美味的東西,而來到這個不毛之地,你知道我怎麽回答的嗎?”
我這才醒悟卡爾達並沒有跑題,他正在以一種兒獨特的方式講述他的故事,當下,我不再催促,而是搖了下頭表示不知。
二百一十二章 出海卡爾達的眼中露出了緬懷的神情,臉上疲憊的神態也一掃而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才緩緩的說道:“我遇上了一個精靈,一個世界上最美麗,最溫柔,最體貼的精靈,嘿嘿,很快,我們相愛了,那是世界上最真摯的愛情,可是,卻因此惹怒了我最親近最敬仰的人,唉……”
隨著卡爾達一聲悠長的歎息,我隱約的感到了他所說的愛情一定是一場悲劇,當下,我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靜靜的等待,我知道他會說的。
果然,卡爾達在沉吟了片刻後,又開始講:“雖然我們相聚在一起的時間隻有短短的幾年,可那種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卻徹底激怒了他,哼,一個隻知道想重振部族雄風的精靈如何體會到我內心的感受,他要我離開她,我沒有答應,他竟然將我困在囚牢中,以我的自由來威脅我,不,我沒有屈服,我永遠也不會放棄她,可是就在我突破了魔法的囚禁,擺脫精靈族的追殺趕到她那裏時,看到的卻隻是一封信,唉……”
“她死了?”我下意識的問道。
“沒有,她離開了她居住的地方,走進了我永遠也不能踏足的區域,為了尋找她,我在界邊上一直等了七天,直到兩軍對壘,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她才出現,她消瘦了,麵無表情,我問她:為什麽要離開;誰知她卻說她根本不愛我,隻是在利用我,利用我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嘿嘿,我被利用了,那是真得嗎?不,我不相信,我從她憂鬱的眼神就能看出她在撒謊,可是我又能做什麽?”卡爾達講訴有著深深的震憾力,讓我心頭震蕩不已。
“所以你選擇了離開?”我輕聲問道。
“是,在發下了精靈族最惡毒的魔咒後,我選擇了離開,永遠不在踏進‘迷失森林’。”卡爾達沉痛的說。
“可是,她究竟得到了什麽?”我疑惑的問。
“傳承,‘迷失森林’最優秀,最高貴的傳承。”卡爾達苦笑了下說。
“傳承?難道她……她有了你的種?”我有些吃驚的問。
卡爾達苦笑了下,沒有因我說的得話粗俗不堪而尷尬,沉吟了片刻才繼續說:“我知道她是在騙我,想用欺騙的方式來讓我解脫,靈香,你這是何苦,就算‘迷失森林’容不下我們,可是世界如此大,那裏不是我們的樂土?”
我的思緒漸漸的明朗了,從卡爾達的話中聽出弦外之音,他所愛的精靈一定是來自敵對方的,而在‘迷失森林’中隻有暗黑精靈堪稱為敵手,心裏不禁為卡爾達的遭遇感到悲傷。
“那她現在住在哪裏?”我掌聲問道。
“這是地圖,我想她一定在哪裏,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告訴她,我從沒有忘記過她。”卡爾達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卷羊皮紙,塞進了我的手中。
然後,他什麽話也不說的就扭頭離去了。
我看著手中那卷羊皮,心裏很不是滋味,暗想:“為什麽這種穿針引線的事都要我來做?斷金手這個家夥是如此,卡爾達也是如此,唉,我又何嚐不是這樣?糟了,忘了問咒語了。”
“喂,老頭等一下,你還沒跟我說怎麽進入‘精靈定藏’呢……”我撒開兩隻腳丫就追了上去。
那是一個由古老的精靈語構成的魔咒,想記憶它真是太費神了,可是隻要我的頭腦還在運作,我就會強迫自己拚命的去背,去記,因為那可關係到可能是世界上最龐大的寶藏,隻要我從裏麵拿出一小部分,下半輩子就不用再拚命了。
“不,為什麽是一小部分?我要全部把它們塞進我的空間袋裏,然後一個人逃之遙遙,跟那些隻知道吃白食的家夥說再見,他媽的,又走神了……”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然後又開始念叨起來。
當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結束時,就到了我要離開的時候了,可那一天來的是如此的晚,距離我能熟練的使用那個咒語已經過了一個月,和暖的風早已吹撫了南方所有的地方,曠野在經曆一個冬天的考驗後,再次煥發了勃勃生機,綠意在不知不覺中占領了我的視線……
“朋友們,別扭扭捏捏的,像一個娘們,讓我們幹下這杯酒後,分手吧。”我端著一大碗獸人自釀的土酒,衝精靈長老,酋長哼哼,阿裏默,達魯等等所有來送行的獸人說。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來,讓我們預祝魚人一帆風順。”卡爾達語帶雙關的第一個表態。
“不錯,魚人,謝謝你為我們獸人所做的一切,我們會銘記在心的,來幹杯。”哼哼拋去離別的愁緒,吼道。
在被獸人們蓄意的輪流‘蹂躪’了一番後,我成功的活著離開了陸地,跳上了港口上的一艘小船,向淺海區駛去。之所沒有選擇獸人的船隻,因為他們操船的技術還太差了,我可不敢用我寶貴的生命來驗證他們的失誤,畢竟在港口內翻船的事一天發生上兩三起,任誰也會做與我一樣的決定了。
狐媚兒沒有出現在迎接我的隊伍裏,這也讓我好過了點,在與狐王和飛狐侃一陣了大山後,我提出了借船的事,想不到狐王答應的非常痛快,竟然派了三艘船來專門送我。
“用不著三艘吧,一艘就夠了。”我不好意思的對狐王說。
“哈哈,用不著客氣,你是我們狐族能生還的最大功臣,如果我太吝嗇了,豈不顯得我太不仁義?哈哈,跟你開玩笑的,渡海是非常危險的事,多條船就多一線成功的可能,還有海上盜賊猖獗,一條船難以抵禦,這不僅是為了你的安全,也是為了船上的戰士的安全著想。”狐王微笑著解釋。
“哦,原來如此,那我就不恭了,多謝狐王的好意,我準備明天起行,可以嗎?”我不住的點頭稱是。
“當然可以,明天日出時,就是起航之時。”狐王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說。
狐王的熱情讓我很是意外,心裏總覺得這裏麵有事情,可究竟是什麽事我就摸不著頭腦了,當晚,就讓狐臭出去打探一下,或許是狐王真得沒有企圖,也或許是狐臭改變了陣營,狐族的戰士不在信任他,他辛苦了一晚上,也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消息,隻得作罷。
次日,船早早的起錨向深海駛去,我站在甲板上,了望還停靠在一起的艦群,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再見了,狐媚兒,就讓我成為你記憶中的一顆沙子吧,時間會消磨掉彼此的懷念,然後我會從你的指隙間漏出,最後,你會把我徹底的遺忘,別了……”我心裏不無傷情的想。
“老大,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媚公主?”狐臭見我出神,好奇的問。
“哼,你怎麽知道的,我臉上寫了嗎?沒有你亂猜什麽,唉,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楚,就算你明知道喜歡她,可又能怎樣?”我沒好氣的訓斥了狐臭兩句,可又不由自主的念叨起來。
大海就像一個頑皮任性的女孩一樣,一會風平浪靜,一會卻又掀起濤天巨浪,看上去碩大無比的船,此時卻像孩子手中的玩具一樣,在風浪中搖擺起伏。就這樣,三條船在波浪中艱難的掙紮著,隨時都會有傾覆的危險。
不知何時,尾隨在我所在船後的那隻船衝到了前麵,傳令兵站在桅杆上的了望塔上打出了旗語,讓我們跟著他前進,我不明白同樣是一艦之長的船長為什麽要聽那艘船的命令,他竟然下令緊緊跟隨前麵的船駛離了原來的航道,向南而去。經過了一天一夜的痛苦顛簸後,大海這個壞脾氣的女孩終於平息了她的怒氣,放過了我們,三條破損的船最終成功的幸存了下來。
我對那個船長充滿了敬意,是他在最關鍵時刻挽救了三條船和船上的所有的生命,盡管在短短幾天裏我已經與船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他對那個神秘艦長卻隻字不提,讓我大傷腦筋,有心想摸到對方船上見識一下,可是自從駛出風暴區後,那艘船又回到最後的位置,讓我有力難施。
在‘海難’中我們失去了所有淡水和食物,好在隻要船還在,人還在,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淡水可以用帆接落下的雨水,實在不行,我還可以使用水係的魔法,以解燃眉之急;食物的問題,也在逐步的解決,任何可以捕捉的海洋生物全部成了我們桌上的美味,就連天上的飛過的鳥兒,也成了我們捕捉的對象。
旅程有著難以描述的艱辛,可也有許多讓人‘愉悅’的事發生,那是海難後的一天,突然間我聽到了隱約的歌聲,讓我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好奇之下立即跑到甲板上,尋找歌聲的來源,可是沒想到我的舉動引起了在甲板上修理船隻的狐臭的好奇。
“老大,你不是說要休息一下嗎?怎麽又上來了?”狐臭問。
“歌聲,你沒聽到嗎?”我疑惑的問。
“歌聲?沒有呀,幾位大哥,你們聽到了嗎?”狐臭詫異的詢問其他的同伴,可是他們都異口同聲說沒有聽到。
“奇怪,我明明聽到了,怎麽你們聽不到?”我不可理解的問。
“不是吧?老大,歌聲裏唱得什麽?”狐臭問。
“我也聽不清,不過聲音非常的悅耳,讓人感到舒適,放鬆,啊,除了雨兒的歌聲外,這是我聽過的最美妙的聲音了。”我聆聽著海風送來的歌聲,由衷的讚美。
“有這麽神奇?老大,是不是你在騙我們?”狐臭驚疑不定的問。
“騙你?呸,就你那樣,要油水沒油水的窮樣,值得我費神騙你嗎?”我不屑的衝狐臭吐口水。
“可……可我們確實沒有聽到什麽歌聲呀,難道是距離太遠了,這也不可能呀,我們在甲板上,而你在艙裏,難……難道是傳說中會吸食人血的海怪?”狐臭說著,臉色越變越難看。
“海怪?”我茫然的問。
“對,傳說中大海裏有一種海怪,她會用極其美妙的歌聲來吸引過往的船隻,隻要人們聽到歌聲就會不由自主駕船駛向一個小島,可他們到……”狐臭結結巴巴的解釋那個傳說。
“好了,照你這麽說,我們一定是遇到海怪了,他媽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狐臭,你立即報告船長,讓他改道行程,通知後麵的船。”我打斷狐臭喋喋不休的嘮叨,衝他吼道。
“是,是,我馬上就去。”狐臭立馬答應了聲,跑向前麵。
其他的水手也停止了手裏的活,忙碌起來,升帆,捆綁物品,準備遠程攻擊的武器,一派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氣氛。船長聽從了我的話,立即下令轉舵改變了行進的方向,後麵兩隻船在接到旗語後,也相繼跟了上來。
歌聲變得斷斷續續,可我的心裏卻有一個死結:為什麽唯獨隻有我聽到了歌聲,為什麽我沒有受到歌聲控製,難道是因為我是龍的緣故?我想我不會有答案的,在甲板上停留了一會後,我步回了艙內,腦海裏一直縈繞著適才聽到的歌聲,不自覺的沉迷其中。行駛了一段時間後,歌聲終於徹底的消失了。
原以為那隻是一場無聲的鬧劇,沒有開場就已經散了,可是一直風平浪靜的海麵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加深藍了,這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變化著,沒有任何人發現,當海麵出現波動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個無比巨大的旋渦沒有任何先兆的出現在船隻的左後側,三條船一下子全被卷進了緩慢旋轉的水流中,船體在巨力中扭曲著,發出了‘吱吱’的聲音,並向旋渦中心頃側過去,船上的狐族水手在措不急防下,猛得撞向右邊的船舷……
“啊……”
“救命……”
數起驚恐的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十幾個水手被甩進了海水裏,轉眼就消失在旋渦中,還有幾個緊緊的抓住船邊,身體卻懸在空中,大聲呼喊著救命。
我從艙裏連滾帶爬的竄出後,發現狐臭還有兩個水手正吊在船外,不由得大驚失色,可是我也不敢貿然衝到船邊營救他們,用眼睛掃視了下甲板,發現不遠處正好有一捆繩索,狠了下心,躍了過去,一把抓住繩子,身體淩空而起的時機,我將繩子的一頭隨意的打了個結,拋向甲板上的護欄。
“砰”的一聲,我重重的撞在了甲板上,並向右側快速的滑去,好在繩子的一頭已經牢牢的係在了護欄上,在就要掉出船外時,被拽了回來。
“狐臭,抓住我的手。”我一手抓住繩子,一手伸向船外。
“老大,不行啊,我怕掉下去。”狐臭臉都嚇綠了,不敢鬆手。
“他媽的,不伸手那你就死定了,快點。”我有些急了,衝狐臭吼道。
“那……那你要抓住我呀……”狐臭見我發火了,有些害怕了,慢慢的鬆開一隻手,向我伸了過來。
狐臭那膽小的樣子可把我氣壞了,心裏暗罵著,猛得一探手抓住狐臭的手腕,用力一拽,然後用腳在船舷上借了下力,將他向艙門扔去,然後再去救另外兩個水手。
我也隻能救下三個而已,另外兩隻船上的同樣情況的水手,隻好讓老天幫忙了。情況越來越緊急,失去了舵手的船開始左右搖晃起來,隨時都會有解體的危險。
“他媽的,不過了,船完了命也就都完了。”我咒罵了一聲,蕩起繩子向船舵的方向悠去。
在抓住船舵的那一刻,我立即感覺到海水的洶湧,像有無數股力量正在撕咬著船體,要將他吞噬一般,我真有些急了,左手抽出刀將綁在身上的繩子砍斷,係在了船舵上,隨後我的目光落在了已經接近的旋渦中心,冷笑了聲,攥緊了右拳,大聲吟唱了起來:“來自北方最寒冷的風啊,我以六界魔龍的身份命令你,用你至冷的心將海水凍結――千裏冰封。”
在我右拳打開時,一粒如姆指般大小的冰珠從我的掌心躍出,掉向了旋渦的中心。在冰珠接觸到海水時,旋渦就像突然停頓了一般,接著以旋渦中心為起點,海麵上出現了圈狀般的冰波……
“劃船,用力的劃……”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三隻船的兩側打開了數以百計的開口,從裏麵探出無數的船槳來,伸出海水裏快速的滑動著,船慢慢的駛動了,向外旋渦的外圍逝去。
“砰,砰,砰……”
排在最後麵的一隻船最終沒能駛出快速旋轉來而來的冰圈,厚重的冰麵與船體發生了嚴重的磨擦,早已在暴風中經曆了苦難的船,在又經過了旋渦的擠壓後,沒能頂住冰波的撞擊,從中間斷裂開來,無數的狐族戰士從船體中被震出,重重的掉落在冰麵上。
能逃出兩條船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至於最後麵船上的水手,就隻讓老天決定他們的命運了。我一把扯斷了繩子,衝艙內的水手大喊:“出來,升全帆,離開這裏……”
水手們還沒有出來,我卻聽到了狐臭驚恐的大喊:“老大,不好了,媚公主掉下去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急切間,我沒聽清楚,又問了一句。
“哎呀,老大我跟你實說了,媚公主在最後麵那隻船上,她肯定掉下去了,怎麽辦?”狐臭急得團團轉,衝我扯著嗓子解釋。
“媽的,你怎麽不早說,待在船上,讓他們離開這裏。”我急了,怒吼一句,縱身躍出船去。
“老大,你去哪……”船上,狐臭亂叫。
腳下已經全是冰的世界,它就像一個倒扣著漏鬥一般,浮在海麵上,不由自主的就向旋渦的中心滑去,急忙抽出刀向冰麵插去,止住了下滑的勢頭,目光掃視著冰麵,尋找著狐媚兒的身形。
“狐媚兒,你在哪,說話。”我大聲呼喊。
“我在這,救我。”狐媚兒聽到了我的呼喚,出聲回答。
我尋著聲音找去,隻見狐媚兒抱著左臂出現在斷裂的船體邊,身上還係著一根繩子。不及細看,我衝她喊道:“待在那,我去救你。”
說完,我就向狐媚兒的方向移動過去。
就在快要接近狐媚兒時,突然發覺腳下的冰麵劇烈的顫抖起來,似乎有股龐大的力量想掙破冰麵的束縛,來到世間,我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冰麵就四分五裂了,海水從裂縫中激射而出,狐媚兒的身影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二百一十三章
致命梵音冰麵下的那股力量是如此的強大,我所站立的冰塊被海水頂了起來,拋向高高的空中,在萬千白色的冰塊和藍色的海水之間,我看到的是無盡的黑色……
“嗚……”
雷鳴般的轟鳴聲像針一樣折磨著我的耳膜,讓我難以忍受,可是我還未從突如其來的慌亂中清醒過來,一股如洪流般的水柱硬生生的撞開了腳下的冰塊,向我席卷而來,我連想都沒想,本能的催動體內的水係魔法能量全力向身下的水柱攻去。
冰冷的氣息螺旋的方式向下狂泄而去,海水在瞬間凝結成冰,沉重的冰柱在被海水送到最高點後,狠狠的插向海麵,延續的水係魔法能量貼著冰柱的表麵快速的向大海滲去,海麵再次被冰所覆蓋。
澎湃的海麵上除了碎裂的冰塊和翻滾的海水外,多了一個黑色巨大的怪物,它龐大的身軀浮在水麵上,可以承載近千的人的船隻在它的麵前,就像一隻玩具,在怪物頭頂上還有陣陣水汽噴湧而出,可是這一切都不足以讓我恐懼,在那個怪物的背上,竟然還坐著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半人半魚的妖豔美女,她才是讓我心驚的源泉,適才失蹤的狐媚兒正平躺在她的腳下,一動不動。
“海妖?”我站在冰柱上,沉聲問道。
“不,我是美人魚。”怪物溫柔一笑,回答。
“哼,我管你是海妖,還是美人魚?她是否還活著?”我平靜了下來,冷冷的問。
“她?當然,死了的話,血就不新鮮了,哈哈……”海妖向我拋了媚眼,浪笑起來。
“閉嘴,海妖,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怒喝一聲,打斷了海妖的話。
海妖聞聲止住了笑聲,臉上露出曖昧的表情,伏下身,用她長滿了尖利指甲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狐媚兒臉頰,低聲說道:“她是你的女人嗎?”
“你管的太多了,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傷害她,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我握緊了手裏的刀,冷冷發出警告。
“威脅?哈哈,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竟然有人敢威脅我,嘿嘿,那我真要試試了……”海妖微笑著,露出了她嘴裏的尖牙。
我習慣性的眯起了眼睛,緊緊的盯著海妖的一舉一動,心裏十分的明白,海妖這是在借狐媚兒來牽製我,以她可以控製身下那巨大的海怪能力來說,不難發現我才是她真正的敵人,可是對她的目的,我卻根本沒有頭緒,心裏暗想:“以她掌控大海的能力,我要對付她,實非易事,而且還要提防她對狐媚兒下毒手,更是難上加難,怎麽辦才好呢?”
在我思考的瞬間,海妖已經將狐媚兒提起,張開嘴就向她的喉嚨咬去,我怎能眼看著狐媚兒命喪黃泉,而沒有行動呢?心中一急,全力催動體內的火係魔法能量,與手中的‘火雲’刀身上的力量合而為一,龐大的火係力量如噴湧的火山一般爆發了出來,我感覺整個身體都沐浴在火海中,炙熱,滾燙的烈焰向外席卷而去,腳下的冰柱再也承受不住來自頂端的壓力,如沙雕一般塌了下來,我順著冰柱前傾的勢子,借力向海妖騰去,手裏的刀則斬向她身上的巨大的海怪。
“慢著。”海妖突然衝我大喊一聲。
如果狐媚兒不在她的手中,我勢必會趁此機會集中全力一擊而中,可是我不能不顧忌狐媚兒的死活,聞言之下,隻好偏轉刀鋒,斬向另一個方向,一輪無比巨大的火痕脫離了刀身落向海麵。
隨著一聲沉悶的爆炸聲,整個海麵在停滯了片刻後,突然猛得往下一沉,而後掀起了濤天巨浪……
腳下的洶湧的波濤,根本無立足之地,想要故技重施將海麵凍住,可是一來能量消耗過度,二來海麵起伏過大,不力於魔法能量的滲透,更重要的是我怕隱匿在旁的海妖偷襲,隻好咬了咬牙,一頭紮進海水裏,隨波逐流。
當爆炸的餘波逝去,海麵由震蕩不休逐漸恢複平靜時,視線裏除了湛藍的海水,飛鳥,浮雲外,已經看不到海怪的身影了,就更不用說狐媚兒了,心裏一陣煩躁,恨自己無能沒有把狐媚兒救下來,暗想:“我太莽撞了,沒考慮周全就出手,這下全完了,狐媚兒沒救下不說,現在連敵人的蹤跡也沒了,這可怎麽辦?他媽的,這全是那個海妖惹得禍,你要是真得敢傷害狐媚兒,我發誓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會找到你,將你碎已屍萬段的……”
就在我悶著頭發著毒誓時,海麵上突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歌聲,心裏先是一驚,後是一喜,知道那是海妖發出的聲音,無論她是出於何種企圖,這無疑是暴露了她的位置,我了望下海麵,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開始向歌聲傳來的方向遊去。
歌聲,淒美,哀婉,遠遠的傳來,神秘中平添了幾分惆悵,讓人聽了有種心傷的感覺,好像是在向世間申訴著歌者內心中的不滿,聽著,聽著,我想起了自己撲朔迷離的身世,喚起了我內心深處,對生活的無奈,對命運的反抗,對愛情的執著……
“追隨,追隨,我要追隨著歌聲而去……”我的心漸漸的在歌聲中迷失了方向,機械劃水的動作也停滯了下來。
當一切都進入沉寂後,我身下的海洋的深處,由藍轉黑,平靜的海水在一股看不到的力量的帶動下向外緩緩泄去,不知何時,歌聲停止了,而我也從海水中升了起來。
“嗬嗬,就算你再厲害,也逃不過我的致命梵音,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永遠也不能……”
遲鈍的耳際仿佛聽到了海妖深切痛恨的聲音,接著疼痛的感覺如絲般扯著我的神經,就是這輕微的痛,讓我迷失的思緒漸漸的醒了過來,一向謹慎的我,沒有因此而放鬆了警惕,繼續伏在冰涼的‘物體’表麵上,靜靜的聽可以聽到得一切的動靜。
“……哈哈,你們這些生活在陸地上的生靈,竟然為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物品,而殘殺海洋生物,真是該死,我要用你們的鮮血,來祭奠死去的亡靈……”
海妖不知何意的話語讓我摸不著頭腦,當下,隻好暗中積蓄力量,準備伺機而動,好一擊斃敵。
“不要,你要殺就殺我好了,不要殺他,他是無辜的。”
身邊不遠的地方,突然響起了狐媚兒哭訴的聲音,雖然聽上去有些焦燥,可是卻讓我緊繃的心不由得鬆駛了下來。
“哼,你也逃不過海神的懲罰,我會將你帶回‘海神之島’,讓海神來決定你的命運。”海妖怒氣衝衝大聲喝道。
我還未從兩者的對話中聽出一二三來,背上的衣襟一緊,就被人用力的提了起來,我連忙裝做渾身無力般徹底放鬆身體,如一團爛泥般,‘任人魚肉’。
“不,他不是魔族,更不是死靈生物,他與你根本沒有任何仇怨,你放過他吧。”狐媚兒繼續哀求不已。
在聽到狐媚兒的苦苦哀求後,我心痛不已,這個與我有著感情糾葛的女人,在我麵臨危險時,完全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掙紮。
“哼,那又怎麽樣?凡是艦上有魔族標示的船上的人全都的死。”海妖冰冷的聲音裏透著無盡的殺機。
隨著海妖的聲音落地,我被翻轉了過來,一隻冷冰冰的手掌捏住了我的喉嚨。
“不……”狐媚兒輕呼了一聲。
“閃開,再羅嗦連你殺了。”海妖不耐煩的喝道。
接著一聲沉悶的倒地聲傳來,想是狐媚兒被海妖推倒了,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眼睛猛得一睜,抬起左手抓住了海妖捏著我喉嚨的手,用力一扭,海妖在受痛下自然而然的鬆開了手,在她從驚慌中醒悟過來時,我的右手早已探到她的頸下,用力捏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你……你沒有被歌聲迷住?”海妖艱難的問。
“哼,你以為就你會使用手段嗎?狐媚兒,你沒事吧?”我右手微一使勁,打斷了海妖的話,轉而詢問伏在地上的狐媚兒。
狐媚兒望著我的迷茫的臉上漸漸有了表情,眼裏淚光湧動,當即掙紮著站了起來,不顧一切的撲到我身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看到狐媚兒隻是驚嚇過度,我緊張的心才稍微平靜了點,長籲了一口氣後,打量了下麵色蒼白海妖,冷冷的說:“海妖,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何仇怨,但是你已然傷害了我的朋友,我要你付出代價。”
“哼,你殺好了,你們這些殘忍的陸地生物,總是對我們妄加殺戮,海神會為我報仇的。”海妖眼中閃過嘲弄的神色,不屑的說。
“竟然你這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我被激怒了,起了殺機。
“不要,淩風,不能殺她。”狐媚兒止住了抽泣,低聲對我說。
“為什麽?”我有些不理解的問。
“我們逃不過的。”狐媚兒小聲解釋。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雖然殺海妖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可這畢竟是大海,現在另外兩隻船又蹤跡全無,我們憑什麽到達最近的陸地,憑什麽抵擋海妖同伴的追殺,明白這點後,我鬆開了掐住了海妖脖頸的手,任由她驚恐的退向遠處。
就在海妖退去的同時,腳下那不知名的海怪卻突然向下一沉,海水立即翻滾著向我們湧來,就在我想使用魔法時,對麵的海妖搶先製止了怪物的舉動。
“停止,不要沉下去。”海妖用她的尾部輕輕拍打著怪物,低喝。
龐大的海怪對海妖的話言聽計從,立即停了下來。
在海怪再次平穩下來後,海妖問道:“你為什麽不殺我?”
“海妖,我不想與你們為敵,更不想激怒你嘴裏的什麽‘海神’,我們隻想離開這裏而已,明白嗎?”我淡淡的解釋。
海妖聞言,眼裏閃過疑惑的神色,沉吟了片刻後說:“雖然你有不殺我的理由,但你的解釋並不能讓我信服,所以我是不會因你放過我一次,而放棄戰鬥的,來吧,讓我們做個了斷。”
海妖的話讓我大惑不解,心裏暗想:“我們什麽時候開罪這些海洋生物了,難道是獸人捕捉海裏的魚激怒了她們?不可能,那隻是些低級的魚類而已,聽她的意思,好像是她的同類被人殺了,而那批家夥乘的船與我們的一樣,媽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要當這個冤大頭呢……”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當下問道:“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我猜你們是受到了不知身份的敵人的進攻,可是很明顯,你們找錯了報複的對象,我們則成了代罪的羔羊……”
“這不是誤會,你們的船是一樣的,在行凶之後揚長而去……”海妖有些激動的打斷了我的話。
“行凶?不,不,在此之前,我們根本沒有遇到過你們。”我無奈的分辨。
“哼,就算不是你們幹的,可是他們是你們的同類,你們理應為此負責。”海妖大聲斥責。
我有些惱怒了,這莫須有的罪名硬往我頭上加,不是想整死我嗎?我冷笑了下說:“夠了,我不需要為沒有做過的事負責,如果你再繼續糾纏下去,我會讓你後悔這麽做的。”
“哼,我們已經後悔過了,沒有及時為死難的兄弟姐妹報仇,別再羅嗦了,來吧。”海妖態度冷漠,說著舉起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短戟。
“竟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打消了和談的念頭,抽出了背上的‘火雲’。
刀身上,炙熱的火焰不住的跳躍著,顯示著它無盡的魔力與殺機,對麵的海妖,早已見過了‘火雲’威力,此時再次目睹‘火雲’的火焰,眼裏閃過了恐懼的神情,遲疑起來。
就在我與海妖對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數起鯨鳴聲,從對麵海妖臉上一現即失的喜色,我知道她的後援來了,當下我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她,心裏則打起鼓來:“不好,這樣下去很不利,不如再將她擒住,然後以她要挾他們。”
可是我的想法被身後的狐媚兒看了出來,她先是輕輕的掐了下我的腰,然後才小聲的說:“別妄動,如果讓他們看見你捉住了她,不是我們的事,也成了我們的事了。”
狐媚兒的話提醒了我,確實如此,擒下對麵的海妖,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是如果他們對她的性命‘不屑一顧’的話,豈不是激怒了他們,那樣的話,我與他們之間再無回旋之地了,當下,我隱忍不發,靜靜的等候。
對麵的海妖顯然沒有嘴上說的那樣英勇,她見我沒有動靜,也樂得等下去。
數條巨大的鯨魚鳴叫著由遠而近,轉眼間就衝到了近處,將我們團團圍在中間,在浮出水麵的鯨魚身上,無一例外的坐著一個半裸的海妖。
“阿娜,這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違抗海神大人的命令,來攻擊人類?”一個看上去有點上年紀的海妖打量了下我們,問道。
“母親,是他們,他們與殺害我們兄弟姐妹坐的是一樣的船。”對麵的海妖支吾著回答。
“閉嘴,你還想狡辯,他們是人類,不是邪惡的死靈生物,你這樣做會受到海神大人的懲罰的。”阿娜的母親冷冰冰的說。
“我……我……隻想報仇而已……”阿娜被她母親說得低下了頭。
聽到這,我已然明白,這確實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天知道乘船離開的死靈軍團對海妖做過什麽事,惹惱了她們,對我們痛下殺手,當下我冷冷的打斷了她們的對話說:“好了,我不想聽你們家庭內的爭吵,也不想過問你們的事,既然這是一個誤會,你們應該為所做的事負責。”
“對不起,人類朋友,對於阿娜所做的一切,我向你們道歉,我們正在追捕逃走的死靈生物,它們帶走了我們族中的聖物,所以才會冒犯了你們。”阿娜的母親神情冷漠的解釋。
“聖物?那是什麽?”我謹慎的問。
“采自海洋中最深的海底裏的神石。”阿娜小聲的解釋。
“阿娜,你太放肆了,哼,對,就是它,死靈生物從我們的島上將它搶走了,我們要把它奪回來。”阿娜的母親訓斥了一句後,解釋。
“神石?哼,充其量也隻不過是些石頭而已,死靈軍團搶它們幹什麽?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媽的,這與我有何幹,我犯得著費神嗎?”我邊聽,心裏邊思索著,然後衝阿娜的母親說:“很遺憾你們丟了重要的事物,可是我們的船在您女兒不經意的破壞了,這可怎麽辦?”
“這個……”阿娜的母親被我問住了。
“哼,隻是壞了一艘而已,還有兩艘跑了。”阿娜低聲嘟嚷。
“夠了,阿娜,禍是你惹出來的,就讓你把他們找回來,現在就去。”阿娜的母親命令道。
“哦,去就去,有什麽了不起的。”阿娜聽了無奈的嘟嚷了一句,翻身躍進水中不見了。
“人類朋友,我們沒有船可以賠給你們,要怎樣才補償你們呢?”阿娜的母親看著阿娜逝向遠方後,口氣緩和了點說。
“竟然你們這麽有誠意,那就賠一百萬個金幣吧。”我想了下習慣性的伸出手指,搓了下,示意要錢。
“不行,船上的戰士全都遇難……”身後的狐媚兒有些急了,不顧傷痛的搶到我身前衝阿娜的母親說。
“對於那些死去水手,我也無能為力,畢竟那不是一場純粹意義上的誤會,至於金幣嗎,我們會給你的,阿妮,你去海底看下有沒有沉船。”阿娜的母親看了一眼狐媚兒,冷漠的解釋,然後扭頭吩咐。
一個海妖當即答應了一聲,連同浮在海麵的上的鯨魚一起消失了。
阿娜母親的解釋,還有她冰冷的表情,讓狐媚兒很不甘,可是又沒有什麽辦法,現在她們人多勢眾,與她們來硬得,吃虧還是自己,當下,狐媚兒無奈的退了回來。
我與海妖也沒什麽共同語言,見事情也有了著落,就不再理會她們,收刀後查看狐媚兒左臂上的傷,好在傷隻是皮肉傷而已,沒有什麽大礙,打開空間袋取出一瓶‘生命之泉’的泉水,輕輕的倒在狐媚兒的傷口上……
“生命之泉?”阿娜母親平靜的臉上變色了。
“對,想不到生活在海洋中的生物,也知道‘生命之泉’的名聲。”我點了下頭說。
阿娜母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說道:“可否給我們一點泉水?我們有許多同伴在與死靈軍團作戰時受了傷,急需要治療,可以嗎?”
“治療?這個沒問題,十萬個金幣一瓶。”我一聽鬱悶的心情,一下子活了起來。
二百一十四章
左右為難“十萬個金幣?人類,你太貪婪了,況且不論‘生命之泉’的泉水能否挽救我們的親友,你這樣做已經玷汙了‘生命之泉’的存在的意義,真是太可悲了……”阿娜的母親說著,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在您來說或許我這樣做可以說是過於貪婪了,但‘生命之泉’就如同最普通的商品,有它自身的價值,那就是救死扶傷,可是它之所以珍貴在於它的稀少,不是嗎?十萬一瓶,少一個子我也不會賣的。”我冷淡的打斷了阿娜母親的說教,直白闡述自己的觀點。
“好吧,竟然你硬要給神聖的‘生命之泉’明碼標價,我也無話可說了。” 阿娜的母親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我說完後,又轉而衝外圍的海妖說道:“孩子們搜索整個海底,凡是能打動人類東西全都找來,我們要盡可能多的換取泉水,快去吧。”
隨著阿娜母親的吩咐,海妖們帶著它們的坐騎一起沉沒了,向海底潛去。
“哈哈,您真是一個爽快的顧客,我做了這麽多年的傭兵,還從來沒見過像您這樣慷慨的,預祝我們的交易成功。”我不無感慨的對阿娜的母親說。
“你是傭兵?”阿娜的母親好奇的問。
“對,想不到您連傭兵都聽說過,佩服,佩服。”我一點誇獎味道也沒有的‘讚’了一聲。
阿娜的母親聽出我話中的意思,悶哼了聲說道:“人類,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對於你們,我們還是很了解的,你們貪婪,無知,殘忍,要不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遠遠的離開你們居住的地方了。”
“不錯,我們人類確實如您所說的那樣,可那不是我們的錯,是生存的環境造就了我們,你們生活在海洋裏,我們生活在陸地上,處在兩種不同的環境中,所以,不能用你們的行為準則來要求我們的,貪婪是一切追求的源泉,無知可以讓人們樂於探索,殘忍嘛,哈哈,生命是建立在無盡的痛苦上的,任何生命都是殘忍的。”我冷笑了下衝阿娜的母親說。
阿娜的母親知道說不過我的歪理,隻好放棄了想說服我的念頭,她的目光開始在我與狐媚兒身上打著轉,眼神變了又變,也不知她心裏在瞎琢磨什麽。
我突然覺得索然無味起來,回頭再次檢查了下狐媚兒臂上的傷,在經過了‘生命之泉’的泉水洗滌過後,傷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因為浸過海水的原故,留下了淺淺的疤痕,我輕輕的撫摸著狐媚兒的傷處,感慨的說:“狐媚兒,你為何這麽傻,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已經結束了,你沒有必要為我這樣做。”
“不,我不想結束我們的關係,我承認,我騙過你,利用過你,甚至還想害你,可是在離開的那段日子裏,我發覺我的生活裏不能沒有你,我想我是真得愛上你了。”狐媚兒凝視著我,極為坦然的說道。
顯然狐媚兒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以此來迷惑我,如果這仍是欺騙的話,我倒是願意被蒙在鼓裏,可是我該怎麽做呢?接受狐媚兒感情,無疑背負上了沉重的包袱,我害怕她像阿夢一樣會受到莫名的傷害。要拒絕嗎?可我畢竟不是聖人,無法在孤獨的時候不想入非非,無數次在夢裏,我摟著狐媚兒顛鸞倒鳳,肆意的玩弄她……唉,決定是如此的艱難。
“狐媚兒,我承認我非常的喜歡你,喜歡你勾引我的眼神,喜歡你撩人的動作,喜歡你對我言聽計從,可是我曾經告訴過你,我不能左右我的生活,甚至會隨時丟掉性命,唉,就算你做好了承受痛苦地的準備,可是我又怎麽忍心讓痛苦施加在你身上,難道你忘了被封印在水晶中的那個女人了嗎?你想像她一樣嗎?忘了我吧,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我輕輕的抓住狐媚兒的肩,語氣沉重的對她說。
狐媚兒搖了下頭,神色堅定的說:“不,我做不到,我不想因為自己的意誌不堅定,而失去可以托付一生的愛人,以至於後半生活在痛苦的回憶裏,我已經決定了,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在乎。”
“可是你畢竟是狐族的公主,早晚整個族群都要你來領導,你能放棄你的族人嗎?那是你的責任和義務。”我忍不住提醒狐媚兒。
“我已經不在是公主了,在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就與狐族斷絕了關係,淩風,不要再找借口了,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否則你就不會一看到我遇險,就拚著命不要跳下船的。”狐媚兒輕咬著嘴唇不甘的說。
狐媚兒執著,我不是第一次見識,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好吧,狐媚兒,你需要的一次刻骨銘心的熱戀是嗎?我可以給你,但做為條件,在抵達岸邊後,我們必須分手。”
“不,我要永遠。”狐媚兒堅持的說。
“不行,如果你拒絕的話,那我隻好現在就選擇離開了。”我威脅道。
狐媚兒的臉上顯出猶豫的神情,良久才低著頭說道:“那好吧,不過,我要你像愛阿夢一樣愛我。”
聽到狐媚兒答應的聲音,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好的,我會的。”
“啪,啪,啪……”
一陣輕微的擊掌聲傳過來,我與狐媚兒愕然的一起扭頭看去,隻見阿娜的母親在一旁鼓掌,不知何意。
“精彩,真是精彩,一場關於愛情的遊戲。”阿娜的母親撫掌說道。
“哼,這不是遊戲,海妖,我的金幣呢?”我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
“不要急嘛,你的金幣很快就來了。”阿娜的母親淡淡的說。
正說話間,海麵發生了變化,那幾條潛入水中的鯨魚再次浮出了水麵,隻是這次在它們寬大的背部多了些事物,有碩大的鐵箱子,有散落的瓶瓶罐罐,還有新采的紅色珊瑚樹,竟然還有一個海妖抱著一個巨大海蚌。
“打開。”阿娜的母親揮手示意。
箱子被掀開,瓶子被擊碎,蚌殼也慢慢的張開……
天啊,一整箱的珠寶,鑽石,瑪瑙,翡翠,而瓶子裏裝得全是各色的寶石,可是這都沒有讓我失態,讓我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的是那巨大的海蚌殼裏裸露出的數顆大小不一的閃著光亮的珠子。
“夜明珠?”我半天才緩過勁來,問道。
“不錯,這足以滿足你的要求了吧。”阿娜的母親不屑的說。
我抬手擦去嘴角流下的口水,強壓下心中的狂喜,裝做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馬馬虎虎了,好,竟然你們這麽有誠意,我也不能藏私,給你們一桶夠了吧。”
說著,我打開時空袋,隨手搬出一隻桶來拋了過去,阿娜的母親抬手穩穩的接住,眼裏也是驚喜交加,看來她的族人確實非常的需要治療了,不然她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生命之泉’換來的財寶被分批送了過來,我連點也沒點,一股腦的塞進了時空袋裏,生怕海妖們會突然反悔搶了回去。
“淩風,你的樣子好惡心喲。”身邊的狐媚兒忍不住指責我。
“有嗎?我覺得很好呀,有了這批財寶,我就不用去偷精靈的寶藏了,哈哈,以後我要天天喝一百個金幣一桶的美酒,吃最精美的食物,睡最舒服的床,住最豪華的房子……”我口無遮攔的說。
“你……你……唉,氣死我了。”狐媚兒被我的話氣壞了,幹脆放棄了說教。
我想狐媚兒可能後悔適才的決定了,要跟我這樣低俗,貪婪,頹廢的男人談戀愛,真是一個欠思考的決定。海妖們不是很理解我話中的意思,但她臉上還是流露出討厭的神色,不過早已習慣了受人白眼的我,根本沒把她們厭惡的神色放在心上,裝做什麽也沒看見的樣子,繼續進行我的偉業――將財寶一點不剩的塞進時空袋裏。
“船,船,淩風,他們來了。”狐媚兒突然指著遠處對我說。
我順著狐媚兒手指的方向看去,兩點帆影在海麵上時隱時現,知道是阿娜找到走失的兩艘船,並把他們帶了過來。
“好了,尊貴的海洋生物們,‘聚會’就到此結束吧,讓我們和和氣氣的離開,如何?”眼見船越來越近,我衝阿娜的母親說。
阿娜的母親點了下頭,沒有說話,率領海妖向遠方逝去。
“喂,我媽媽去哪了?”阿娜從不遠的海麵露出頭來問道。
剛得了一批財寶,心情非常的愉快,也不記恨阿娜了,當下衝她開玩笑說:“她先回去了,不過她讓我轉告你,以後不許出來生事。”
“哼,用你管,鰩魚王,我們走。”阿娜悶哼了聲,衝海怪說。
“嗚……”
腳下的海怪在聽到阿娜的命令後,歡快的鳴叫了聲,連個招呼也不打的就向下沉去,這突如其來的變動,讓我措手不及,與狐媚兒摟做一團‘撲通’紮進了海水裏。
“哈哈,活該,我們走……”在浮出水麵後,我聽到了阿娜怨恨的聲音。
“哼,小氣鬼。”狐媚兒衝阿娜逝去的身影,低聲罵道。
“小氣嗎?我覺得她們挺大方的……”我實事求是的說。
狐媚兒聞言,扯著我的手使勁的掐了下,陰著臉說:“哼,淩風,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眼睛老是在人家的胸前瞟來瞟去的……”
“哎喲,狐媚兒你太過分了,我那有看了……”我臉不紅心不跳的爭辯。
“老大,公主……”遠處起來的船上傳來了狐臭焦急的呼喊聲。
“在這裏,快過來,快點,我要沉下去了。”我揮手向船上的狐臭示意。
“在那,快點,快點……”船上的戰士看到我們後,忙亂成一團。
我與狐媚兒攀上船後,她立即下令調轉船頭離開這片海域,對此劫後餘生的狐族戰士們很是歡迎這個決定,立即升帆起航,向遠處駛去。
艙裏,狐媚兒偎在我懷裏,頭枕在我的肩上,緊緊的摟著我的腰,良久才抬起頭來輕聲對我說:“淩風,你還愣著幹什麽?占有我呀,這是你答應我的。”
狐媚兒無私的表白,讓我甚是為難,苦笑了下說:“狐媚兒,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不想敷衍你。”
“那好吧,給你一分鍾,夠了吧。”狐媚兒嬌笑著說。
“這……這也太少了,好吧,狐媚兒,我曾經以種種理由,借口來拒絕你,但那不是我的本意,像你這麽風騷入骨的美人,是每個男人都夢想得到的尤物,你的一舉一動,一眸一笑,都是那麽讓人賞心悅目,可是……”我歎了口氣說。
“可是什麽?”狐媚兒疑惑的問。
“可是……算了,跟你說了也沒用,來,站起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即將說出口的話,又被我咽了回去,竟然已經答應了給狐媚兒一個刻骨銘心的戀愛,那我就要做到,那管是否時光短暫。
狐媚兒聽話的站了起來,盈盈的立在我的身前,我的目光落在狐媚兒婀娜多姿的身形上後,就再也挪不開,以前我曾不止一次的欣賞過她的身影,可都沒有此刻來的執著,這樣毫不掩飾的看著她。
狐媚兒非常滿意我的表情,輕輕的轉動了下身體,背對著我,讓我看她的輪廓優美的背部曲線,突然,狐媚兒身上的衣襟抖動了下,我茫然的看去,卻見狐媚兒的雙手在前麵舞動著,想來是她在解開身前的衣帶,果不其然,狐媚兒的衣甲掉落在地上,露出她赤裸的身體……
沒有什麽比赤裸裸的性愛更能表達男女之間彼此的愛意了,我冷漠的心在狐媚兒滾燙如火的肉體磨擦下下漸漸融化開來,她嬌媚的呻吟聲讓我熱血沸騰,不能自已,動作也越來越大,完全不顧身下的狐媚兒是否能承受得了,那一刻,我的腦海裏浮現了阿夢的笑臉……
愛情是需要細心的嗬護的,對於狐媚兒我沒有任何敷衍的意思,隻是那些曾經出口成章的甜言密語,此時卻怎麽也說不出口,是因為不久的將來要分手嗎?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好在狐媚兒能體會到我的苦處,沒有因此埋怨我,隻是靜靜的伏在我身上,聆聽著我的心跳聲,手指在我的胸前輕輕劃著圈。
“媚兒,對不起……”含著一絲歉意,我輕輕的對狐媚兒說。
狐媚兒抬起手輕輕的掩住我的嘴,不讓我說下去,低聲說:“我知道,我很清楚你的心,如果你根本不愛我的話,就不會如此失措了,淩風,你知道我是在什麽時候愛上你的嗎?”
我茫然的搖了下頭,表示不知。
“還記得那次在船艙裏,你突然跌倒嗎?我以為你會趁機占有我的,可是你沒有,還給我講了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我想,就是在那一刻,我徹底的愛上你了。”狐媚兒溫柔笑了下說。
我苦笑了下問道:“那在此之前呢?”
“我不清楚,可能更多的是想用我的美貌來拴住你,顯然我的計劃沒有成功,你對我總是冷冰冰的,讓人一點了提不起興趣來。”狐媚兒媚笑著說。
“哼,狐媚兒你太低估你的魄力了,你不知你每次走後,我都要傻傻的看著你的背影消失後半天還緩不過勁來。”我苦笑了下解釋。
“真得嗎?哼,我還以為你對我不感興趣呢。”狐媚兒不滿的白了我一眼說。
“沒有哪個男人能對你無動於衷,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樣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我一手愛撫著狐媚兒的背,輕聲對她說。
“是了,這一點我很有信心的。”狐媚兒蠻自信的說。
“對了,媚兒,上次遇到風暴時,是你指揮的嗎?”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
“是呀,我可是魔族數得著的優秀船長啊。”狐媚兒頗為得意的說。
“嗯,我早刻想到的,狐族除了你這個精靈古怪的公主外,還有誰能有此本事,唉,可氣的是所有的家夥都瞞著我,尤其是狐臭這個家夥,看我怎麽收拾他。”我恨恨的說。
“啊……哈哈……”狐媚兒聽完我的話,伏在我身上,嬌笑不止。
夜幕下的大海,像一個羞澀的少女,將自己的隱藏在輕紗中,讓人看不清全貌,我與狐媚兒相偎在一起站在甲板上,靜靜的等候黎明的到來,彼此間誰也沒有說話,隻是聆聽著輕柔的海風吹過。
“淩風,你愛我嗎?”狐媚兒首先打破了沉寂問道。
“愛。”我回答。
“跟你愛阿夢一樣深嗎?”狐媚兒又問。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愛是不能衡量的。”我為難的說。
“嗯,算你了,吻我。”狐媚兒輕聲要求。
我聞言當即低下頭,輕輕的吻在狐媚兒嬌豔欲滴的小嘴上,可是狐媚兒對此並不滿足,從我懷裏掙脫出來,雙臂纏住我的脖子,重重的回吻過來,她的香舌還破開我的嘴唇,探了進來。
感受到狐媚兒的熱情,我熱烈的回應著,雙手環抱住她的腰肢,貪婪的吮吸著她的香舌,就這樣吻了下去,好久,好久……
再漫長的旅程,也有到頭的時候,隨著洋流漂流了近兩個月後,遠處出現了海岸線的輪廓,狐媚兒的情緒隨著陸地出現變得異常緊張,她不舍得待在我身邊,生怕我會突然離她而去,手,緊緊的挽住我的胳膊。
“媚兒,別這樣,要到登陸的地方,還要好幾天呢。”我苦笑了下對狐媚兒說。
“不要扔下我好不好?我不想離開你。”狐媚兒撲到我懷裏,低聲哀求。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堅強點。”我殘忍的將狐媚兒從我懷裏推開,對她說。
“不……”狐媚兒再也抑製不住了失聲哭了起來。
狐媚兒的舉動,讓我有些舉手無措了,隻得把她攬在懷裏,讓她的頭靠在我胸口,撫摸著她的背,低聲說:“媚兒,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或許有一天,我能擺脫了身上的魔咒,那時,我會飛到你身邊的。”
“我不要以後,我要跟你在一起。”狐媚兒**著肩說。
“乖媚兒,聽話……”我還想繼續開導狐媚兒,卻惹來她更激烈的哭泣,無奈之下,我重重的吻在了她的雪白的頸上,那是狐媚兒比較敏感的地方,我親吻著,磨擦著,還把手伸進她的衣內,揉捏起她的奶子,想用這種手段來打斷的她的哭泣。
狐媚兒不堪的呻吟著,哭泣聲逐漸止住了,身體開始本能的扭動起來……
我最後一次輕輕的吻了下狐媚兒的臉,從她肢體中掙脫出來,在連續瘋狂的做愛下,狐媚兒疲憊不堪,現在已經沉沉的睡去,隻是在她的眼角還有未拭去的淚痕。
我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船艙,連跟班狐臭也沒有叫,隻身一人來到甲板上,回頭看了眼艙內晃動的燈光,縱身躍向海麵……
第四卷二百一十五章
入侵煦暖的陽光照在我臉上,讓我從昏睡中醒來,昨夜,我依靠強大的水係魔法力,將海麵冰住形成一道冰橋,才得以抵岸,可是如此長距離的跋涉讓我苦不堪言,透支的不隻是我的魔法力,體力也嚴重下降,隻得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一下,可不成想,一躺下就陷進了沉沉的睡夢中。
站起身稍微活動了下後,感覺體力恢複了不少,打量下周圍的環境,眼前是一片由海灘和岩石交錯形成的灘塗。辨別方向後,我開始沿著海岸線走,看看能不能遇到什麽人,打聽一下這裏是哪,然後才決定行止,可是,綿長的海岸線上除了幾隻海鳥偶爾飛過外,看不到任何有人類活動的跡象。
走了好長的時間,也沒能看到建築物的蹤影,我有些疑惑了,在我的印象裏,神奇大陸的西部海岸是人類聚集的地方,怎麽一下子會變得如此冷清了呢?
“奇怪了,怎麽一個人也沒有,不管了,先堵飽肚子再說。”我嘟嚷了一聲,放棄了尋找,向海邊走去。
在海邊,食物永遠是不會缺少的,隨便找個退潮後留下的水窪都能找到不少的魚,蝦,蟹,貝類等可以吃的東西,火種直接用‘火雲’刀就可以了。隨意的堵飽了肚子後,我離開了海岸線,向大陸的縱深處走去,也許在那裏可找到人類生活的痕跡。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規模不大的小村莊出現在一片空曠的區域,我大喜過望,趕緊衝了過去。
“有人嗎?有人嗎?喂……”一進入村裏,我就大聲呼喊起來。
可是無論我怎麽喊叫,村裏就是沒有人出來答話。帶著疑惑,我推開一扇虛掩的門,進到一戶人家裏,這才發現,這是一個被遺棄了村莊,因為桌上的灰塵已經很厚了,在愣了片刻後,我不死心又接二連三的踹開幾家上鎖的門,裏麵與剛才那家一樣,除了那些帶不走的東西外,什麽也沒有。
“難道真得如黑巫師所說的那樣,死靈軍團已經攻占了神奇大陸?這下可糟了,萬一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來晚了……”我心裏胡思亂想起來。
這個被遺棄的村落不能給我什麽答案,隻得選擇離開,踩著已快被荒草掩蓋住的小路,我繼續向前走,希望能在下一個小鎮得到答案。
走了很久的時間,才重新又看到了建築物的影子,遠遠的望去,好像還有炊煙飄起的樣子,我心中一喜,加快了步子。
鎮裏,一個駝背老頭的身影躍進我的眼簾,隻是對我的來到,他明顯得很是吃驚,匆匆忙忙的向屋裏奔去。
“喂,老頭,你跑什麽,給我站住。”我有些急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人影,怎能再讓他跑了呢。
“你……你是人還是魔族?”老頭見我快速接近,放棄了進屋的念頭,衝我嚷道。
“死老頭,你瞎了,我當然是人了,喂,你剛才說什麽?什麽魔族?”我詫異的問,在我的記憶時在,除了掃帚星那幫家夥外,神奇大陸,並沒有其他的魔族存在。
“哦,你嚇死我了,還好,還好……”老頭這長籲了一口氣。
“好個屁啊,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打斷了老頭的長籲短歎,問道。
“呸,年輕人,這麽沒禮貌,你……你難道不知道嗎?”老頭疑惑的打量了下我,問道。
“知道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呀,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不耐煩的吼道。
老頭被我狂暴的態度嚇了一跳,又見我身上帶著武器,隻好乖乖的說:“你難道連魔族入侵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嗎?這事都發生了好幾個月了……”
在老頭羅哩羅嗦的解釋下,我算是明白了,原來在數月前大批的魔族戰士乘船從南部沿海登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占了大片的區域,並還在以極快的速度擴張著占領地,聞訊的人們因害怕被魔族殺到這裏來,都舍棄了自己的家園,向中部逃難去了。
“媽的,魔族都是戰爭狂,沒事就來搗亂,喂,你怎麽不走啊?”我咒罵了聲,問。
“唉,我都這麽老了,已經經不起折騰了,要是魔族殺來了,我就跟他們拚了。”老頭舉起他幹癟的拳頭說。
“就憑你這隻手?算了吧。”我用懷疑的眼神白了他一眼。
“哼,怎麽了,我年輕時,可是一把好手。”老頭眼我蔑視他,不樂意了。
“是種菜還是打魚?我看你還是趁早離開這裏吧,怎麽樣,跟我走吧,去中部的天之都,在那,我熟的很。”我牛哄哄的吹噓。
老頭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下我,搖了下頭,悶哼聲,不再理會我,低頭走回屋裏了。
“喂,老頭,別走呀,我還沒問完呢……”我見老頭不想理我的樣子,急了,追了進去。
問話,倒是其次,混飯吃才是正經事,老頭熬了一鍋粥幾乎都被我灌進了肚子裏,未了,我掏出一個銅板扔在桌子上,衝一臉孤苦的老頭說:“哎呀,太稀了,還沒有下飯的菜,真是太次了,這個就當飯錢吧。”
說完,我拍了拍屁股就走了出來。
“呸,誰要你的臭錢,你比魔族還魔族……”屋裏的老頭嘟嚷了一聲,將銅板扔了出來,然後‘咣’得一聲將門關上了。
“哎喲,死老頭,耍什麽酷,不要正好,我還不想給呢。”我從地上撿起銅板,吹了吹上麵的土,又塞進了兜裏。
老頭生氣是必然的,就我這態度任誰也受不了,不過我倒沒有什麽不好意思,人類是有劣根的,那就是欺弱怕硬,你越是友善,他還越是懷疑你的用意;你凶巴巴的讓人討厭,害怕,他反而對你有求必應,雖然我不是好人,但起碼,我吃飯還是想著給錢的,老頭不要,那責任就在我了。
適才,在我吼叫般的問話裏,老頭乖乖的把所有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了我,南部那個以水鄉聞世的國度,在魔族的鐵騎麵前根本不堪一擊,軍隊與魔族一觸即潰,不僅丟失了大片的土地,還將無數的人民留給了凶惡的魔族,任他們魚肉。
在聽完之後,我沒有絲毫的憐憫,無論是魔族也好,人類也罷,都是想統治這片土地而已,魔族或許會殺戮一些人,但那隻是統治階級必須的手段,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要在這片土地上紮根,奴役人類,掠取這片大陸的資源。
“別讓我碰上你們,否則,我把你們一個個都閹了……”我心裏很不屑的想。
在經過了獸人大陸的連番惡戰後,我對魔族已經十分的了解,想打敗他們雖然不是易事,但也絕非做不到,昔年魔族就數次入侵神奇大陸,可每次都被人類聯軍擊敗,最終灰溜溜的逃走了,我想這次也絕不會是例外,隻是目前人類還沒能組成有效的力量來抵禦他們而已。
鎮上除了那個老頭外,還有為數不少的老年人,隻是他們都躲在暗處觀察我,當我沿著街道行走而過時,偶爾傳來了關窗聲,就是最好的證明。
“走了,走了,再不走就要被魔族捉住了,聽說他們現在正缺糧呢……”離開小鎮前,我突然回過頭來衝裏麵喊了一嗓子。
“去死吧,人渣。”平靜的小鎮裏傳來了不少咒罵聲。
“人渣?怎麽這麽耳熟,我有多久沒有聽到這麽被罵了,嘿嘿,每次被罵,我都渾身舒坦,啊泣……”我不無懷念的嘟嚷。
再回頭看時,小鎮已經模糊不清了,心裏暗想:“但願魔族不要經過這裏,否則這幫老家夥就慘嘍……”
離開的那個小鎮是西部一個比較偏僻的鎮子,可盡管如此,鎮上的人們還是選擇離開它,向中部或是北方遷移去了,魔族的凶殘我是深有體會,他們與獸人一樣,對鮮血極為敏感,一旦激起他們的凶性,就很難再被壓製住。留下或許可以僥幸躲過魔族的殺戮,可如果不幸被魔族發現,那就意味著屠殺,對於反抗的力量,魔族通常會直接剿滅的,就算魔族不殺,那也隻會被悲慘的奴役。
離開是正確的選擇,當人們忍受不了魔族的凶殘殺戮後,反抗就會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那時,逃走的人們就成了消滅魔族的有生力量了,在那時刻,凶殘的就不是魔族了,而是人類,他們會將所有的魔族士兵砍成肉醬,以此來宣泄對敵人的仇恨。
兩天後,空曠的路麵上行人多了起來,但也是行色匆匆的,並且身上大多都背著包袱,拖著行李,臉上更是淒苦不堪,看來是逃難至此的。
“喂,這位大哥,魔族打到哪了?”我拉住一個路人問道。
“哎呀,還問什麽,走吧,南部現在全是魔族的天下了,過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就會打到這了。”路人歎了口氣說。
“那你準備上哪去。”我繼續追問了一句。
“去中部,聽說那裏已經開始組建聯軍了,我準備參加他們的隊伍,你不去嗎?”路人打量了下我,說。
“我?我不去,送死的傻事我可不幹。”我搖了下頭回答。
“你……哼,想不到堂堂七尺男兒,在國難當頭之即竟然選擇逃避,無恥。”路人憤怒的扔下一句話後,揚長而去。
“呸,牛什麽,還以為自己了不起啊,白癡。”我衝路人離去的背影大吐口水。
“壞了,組建聯軍,不會把我的混混傭兵團也整進去了吧,就憑死芬利跟混混傭兵團的交情,說不定他們會一時想不開加入進去,那豈不是慘了。”我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不顧路人曾經罵我無恥,大聲喊叫著追了下去。
騙過那個路人是輕而易舉的事,主要是我想利用他能夠快點到達中部,路人對我思想的轉彎非常高興,興高采烈的與我談著話,跟我說起以前他的老祖宗如何參加對抗魔族的戰鬥,如何‘光榮’負傷,然後成為一方英雄,受到了人民‘崇高’的敬仰和愛戴,聽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哎呀,想到大哥還是英烈之後,佩服,佩服。”我昧著良心拍路人的馬屁。
“哪裏,哪裏,哈哈……兄弟,跟著我沒錯,我們一定會打敗魔族的,那時,你,我,都是英雄了……”路人大力拍著我的肩說。
看著路人那碩好的精神頭,我也不忍心提醒他,在他來說參加聯軍可能是一件‘光榮’的事業,殊不知當年擊敗魔族的聯軍死傷慘重,以他的性格十有八九會死在戰場上。雖然我認為這種行為很不屑,但對於這種人,我還是有一點點的敬佩的,要不都像我這樣,為了錢賣命,神奇大陸就徹底的完蛋了。
“對了,我可是典型的拜金主義者,要是魔族出錢讓我到中部搞破壞,我會不會答應呢?嗯,那得看他們能出什麽價錢了……”我一邊敷衍差點路人,心裏還一邊猥瑣的想。
我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垃圾,連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知道從我懂事以來,沒由來的好事隻做過幾件而已,那還是在得了不義之財之後,心情舒暢偶然為之的,人們將人渣,敗類的名頭為我冠名,我一向是欣然接受的。
“垃圾就垃圾吧,隻要能舒舒服服的活著,比什麽都好。”我為自己標榜。
路人決不會想到我的內心世界是如此的肮髒,他還一如既往的跟我說話,想像著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斬殺魔族首領,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是他好像忘記了,英雄通常是會在‘光榮’犧牲後,才被冠以英雄稱號的,死了的英雄是一文不值得,至少我這麽認為。
西部狹長的海岸線上的居民可能都已經搬遷了,他們怕魔族的大軍會向登陸南部大陸一樣,突然出現在自已的家門口,對此我認為他們是多慮了,魔族之所以搶灘南部,那是因南部向來是整個大陸的天然糧倉,灌溉係統完善,農牧業發達,水網交錯縱橫,隻要魔族能穩穩的占據南部大片富饒的土地,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而西部多丘陵,山地,資源除了鐵礦多外,其他沒有什麽值得掠奪的,更重要的是西部是矮人的聚集地,魔族不會也不想過早的與大陸上最具殺傷力的種族對壘上的,我想他們會蠶食的方法,先將矮人居住地圍困起來,慢慢消耗矮人的實力,然後再想辦法征服。
在接近下一個小鎮前,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其中不乏有攜帶武器的,排除在戰亂時自衛時使用外,可能與路人的想法一致,想加入聯軍參加對抗魔族的戰役。
路人這個沒心肝的家夥,非常熱烈的跟所有人打招呼,還把我也介紹給大家,未了竟然還組織了一批‘誌同道合’的白癡一起到中部去,害得我想跑都找不到方向。
“慘了,慘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這事要是被混混傭兵團的敗類們知道了,還不吵著要散夥,完了,完了,我還是找機會溜吧。”我苦著臉跟大家打招呼,心裏則想著如何溜掉。
偷襲,下藥,來陰的,那是我的拿手好戲,可一打著旗號正大光明的參加什麽所謂‘驅魔保衛戰’,我就沒興趣了,沒精打彩的跟在隊伍的後麵,唉聲歎氣起來。
“兄弟,怎麽了,是不是有些著急了,別這樣,為國效力也不能急於一時呀。”路人從前麵擠過來開導我。
聽完路人的話,我有種想哭的感覺,憑我,混混傭兵團的團長,帶領著史上號稱最垃圾,最無恥,最下流,最卑鄙……的傭兵團,要為國效力,那可能嗎?
“對,對,大哥說得極是,受教,受教。”我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說。
“這就對了,前麵就是飛翼城了,看看能不能再找些兄弟,我們去支援前線。”路人非常滿意的對我說。
“什麽?我們不是去中部嗎?”我一聽嚇了一跳,急忙問。
“去中部幹什麽?哦,昨天傳來消息,南部並沒有被魔族全部占領,還有幾座城池控製在我們軍隊的手裏,隻是現在情況非常吃緊,大家商量了下,決定支援前線,來吧,我們一起去。”路人信誓旦旦的說。
聽完他的話,我想哭都沒有眼淚了,嘴裏一個勁的嘟嚷:“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什麽?你說什麽?”路人沒聽清,好奇的問。
“我……我說幹他娘的,把魔族趕回老家去。”我醒悟過來,急忙改口,要是把實話說出來,我會被亂刃分屍的。
“對,我們就要把魔族趕回老家去。”路人高興起來。
望著路人發光的麵容,堅定的眼神,我突然覺得他不像一個普通人,而更多的像一個將軍,出於好奇,我問了一聲:“大哥,你以前當過兵嗎?”
“當兵?哈哈,你看出來了,我沒退伍前做過大隊長,手底下有五千多兄弟呢,唉,隻可惜我的得罪了上司,隻好退伍了……”路人感慨的說。
“他媽的,就你這直腸子,不得罪人才怪呢,可是你竟然已經被開除了,還沒事添什麽亂呀,害得我現在想跑也跑不了,真是氣死我了。”我幹咽了口唾沫,心裏惡毒的想。
路人的名字叫阿猛,隊伍裏有這麽一個‘超級’愛國的大隊長,我是想跑路都沒機會了,更差的是還有一群跟他一樣沒頭腦的白癡聽從他的指揮,唉,命苦啊!
在到達飛翼城時,他已經成功的聚集了數百人,都是些退伍的士兵,沒事幹吃飽撐得傭兵,還有有地不種的農夫,等等,反正各行各來的人都有。
人多形成一股勢力時,就會招來莫名的責難,現在我們就被拒之門外了,原因不二,人家怕我們是魔族的奸細,進來奪取城池的,故吊橋高掛,城頭上更是站滿了執械的士兵,等澄清問題後放我們進入城內時,城主竟然還加派人手監視我們的行動,惹得大家一肚子火。
而那個狗娘養的飛翼城的城主竟然還勸我們,說我們是群烏合之眾,沒有經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不要做無畏的犧牲,奉勸我們不要去前線,氣得一眾人等大罵城主沒良心,不地道。
其實我倒覺得城主是一個大好人,人家苦口婆心的奉勸我們,不要做無畏的犧牲,反而我們對人家大罵不止,我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在後麵嚷了一嗓子:“要散,也得先吃完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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