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絕世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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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竟然躲在這裏,老朽已經找你多時哩。”一個老者躬著腰出現在一片樹林中,看著幾棵黑色的枯木中間一個包裹在黑袍中,盤膝而坐的人,輕輕說道。那一身火紅的鬥篷還有那蒼老的聲音,除了被人尊稱為魔師的忍以外,還能有誰?
“忍師麽?”盤膝之人輕輕開口,竟是一個蒼老的女聲。
“哎,沒想到你竟然傷成這樣。”忍師看著那包裹在鬥篷中的蒼老女人,聲音竟顯出一絲激動的震顫。
“兩百年了,兩百年沒見,你除了皺紋多些,聲音啞些,竟還是老樣子啊。”蒼老女人緩緩抬起頭,透過那黑洞洞的蓬冒看了忍師一眼,聲音平靜的輕輕說道。
“休一拉……”忍師顫聲開口,卻被對方的咆哮聲打斷。
“別叫我休一拉,咳,咳咳……”由於太過激動,蒼老女人猛咳了起來,身體一陣陣顫動,鬥篷微微傾斜,在鬥篷的一角,露出一絲綠色的光芒,一股異樣的腐臭氣息隨之而出。沒想到這人竟然就是當年狂血的巫師,擁有吸血族血統和亡靈之眼的舒拉,曾經的休一拉#8226;巴赫。
“你,你沒事吧。”想要上前,卻又感覺不妥,忍師最終還是忍住了衝過去的衝動,搖頭歎息道:“哎,那個孽徒已經被老朽親手正法了,也算是幫你報仇了吧。”
“我不需要。”舒拉好容易平息氣血,冷漠的說道,一揚右手掀掉了身上的鬥篷,露出下麵猙獰的身體。
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向下深陷,仿佛沒有血肉隻有一層皮膚裹住骷髏。身上覆蓋著黑黝黝的鱗片,偶爾有光掃過,放射出一波波惡心的墨綠色光澤。缺少了左臂的肩頭不斷的腐爛,時不時還仿佛開水般冒出一兩個綠泡。胸口心髒處一個不斷流出綠水的傷口觸目驚心,脈動著的心房從一塊破損的肌膚後麵若隱若現,猙獰可怖。地麵上隱隱被綠水浸透顯出凹陷的痕跡,一陣陣腐臭氣息向四下擴散,所到之處綠樹焦黃,花草枯萎。
“看看我,看看我。我早已經不是兩百年前的那個我了。現在的我是個醜陋惡心的怪物。知道麽,怪物!咳,咳咳。你看清楚了沒有,啊!”舒拉咆哮著,不知為何而憤怒的咆哮著,掄起粗糙的右手掏入地麵,抓起一大把泥土扔向忍師。“滾,給我滾吧!”
對於瘋狂的舒拉,忍師隻是靜靜的看著,看著那覆蓋著鱗片的惡心身體,目光中透露出永世不變的深情,任由舒拉氣惱的將泥土丟在他身上,弄髒他的華美的紅袍。
“我,現在,該叫你什麽?”忍師緩緩開口,聲音中流過一絲異樣的**。
“舒拉。”舒拉喘息了好久,深深的望著忍師,垂下頭沉聲哼了一句。
“舒拉啊,這個名字也不錯。那麽,你,打算一直待在這裏麽?”忍師深深吸氣,仰頭望向遠處的樹梢輕輕的問道。
“你問這個幹嘛?”舒拉猛抬頭,雙眼怒睜,吼叫道。
“如果你在這裏,我就陪你在這裏。如果你離開,我就陪你離開。”忍師回目看著舒拉,盤膝坐了下來。
“你,你,你滾,你給我滾。我不用陪,我不需要可憐,不需要憐憫。”舒拉發狂的咆哮著,胡亂的抓起身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扔向忍師。
“嘭”的一聲血肉模糊,堅硬的石頭在舒拉那變異身體的怪力下輕易在忍師的頭上開了一個口子,可是忍師卻哼也沒哼一聲,任由血徑自的流過鼻翼,滑過嘴角。
“你,你怎麽不防禦。”沒想到以忍師之能竟然會避不過一塊小石頭,完全沒想到會打傷忍師的舒拉愣了好一會才輕輕的搖頭,淚水順著眼窩流淌了下來。
“兩百三十年了。兩百三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那時我是神殿的一級神官,而你確實受詛咒的夜族血脈,至高神讓我遇見了你,卻又偏偏賦予我毀滅你的任務,使我不得不離開你。其後,我痛下決心,舍棄一切,隻為和你相伴不惜墮入魔道,可是再見你之時卻已是幾十年後了。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是在兩百年前吧。那時我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糟老頭子,可是你卻依舊如往昔般美若天仙,我自慚形穢,再次感歎老天不公,為何我為了你而拋棄一切卻依然不得不離你而去。今天,再次相見,你不再是那個風華絕代的絕世佳人。我是一個糟老頭子,你是一個糟老太婆。我終於可以留在你身邊,安心的照顧你一輩子了。”忍師輕輕的說著,幹癟的嘴唇不住的顫抖,兩行老淚順著皺紋流下,帶著暗藏了兩百年的苦與甜。“知道麽舒拉?等這一天,我等得好累啊,好累啊。不過都過去了,我以後都會陪在你身邊。你不會再受傷,不會再孤單,不用再為任何事煩心。”
“威廉。”聽著忍師訴說著埋藏了兩百三十年的心事,舒拉的心不住的顫抖。
“威廉?哈,這個名字我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了。你記得,你竟然還記得。”忍師激動的伸出手,想去撫摸一下舒拉臉,卻又在虛空中停了下來,隻是無比深情的望著眼前這苦戀了兩百多年的愛人。
“威廉,你知道麽。”舒拉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在二十年前我愛上了一個人。”
“是一劍天鷹吧。”對於舒拉的話,忍師顯出意外的平靜。“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他確實是一個足令任何女人為他著迷的青年,隻有他那樣出色的人才配得起你。”
“可是他並不愛我。”舒拉苦笑一下,哀傷的說道,然後抬目看了看忍師。“你離我那麽遠是因為嫌棄我的腐爛味道麽?”
“我是怕冒犯你。”忍師臉上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起身來到舒拉身邊坐下。
舒拉把頭靠在他身上。“多少年了,我的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平靜過。原來被人當麵表白是如此幸福的感覺。我原本以為這種事永遠都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呢。”
“早知如此,我便會更早些來找你的。”忍師搖頭歎息。
“聽到我說愛著其他男人你不傷心的麽?”舒拉輕輕問道。
“傷心。”忍師毫不猶豫的回答。“不過已經習慣了。兩百多年來我從來不敢奢望獲得你的心,如今能夠陪在你身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真好。胸懷寬廣,好偉大啊。我就不行,每當想到深愛的男人心中竟隻有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想要發狂。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是我疼愛如妹妹一般的人,恐怕我早就偷偷的把她殺掉了。”舒拉歎氣說道。
“那樣天鷹會記恨你一世的。”忍師說道。
“不能讓他愛我,讓他恨我不也是一種被永遠記住的好方法麽?”舒拉慘笑一下。
“那樣隻會折磨你所愛的人而已。在我看來,隻要是我愛的人感到幸福,即便是她從來不曾知道我的存在亦無所謂。”忍師淡淡的說。
“所以我說你好偉大。”舒拉微微仰起頭,抬手擦掉忍師臉上的血跡,身上一陣黑色波動鼓噪而起,轉眼間將忍師包裹其中。“威廉,借我點魔氣好麽?”
“我的命,隨時可以給你拿走。”忍師輕輕的道,感受著身體中魔氣傾泄般不斷流失,竟隻是淡淡的看著舒拉微笑。
一個黑色的漩渦在樹林中出現,包裹住兩人,足足三個小時才逐漸消散。
“威廉,你都不怕被我抽幹魔氣而死麽?”魔氣消散,舒拉輕輕的摟著虛弱的忍師,一張俏臉仿若綻開的花朵,鮮紅的櫻唇在忍師蒼老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身上的綠色鱗片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如水的潔白肌膚,斷掉的左臂已經接好,隻是胸口誘人的雙乳間仍有一個淡淡的傷疤殘留。
“我說過,我的命,你想要,隨時都可以拿走。”忍師看著舒拉那恢複往昔的照人容貌,老淚縱橫的歡喜一笑,強忍著全身的痛楚脫出舒拉的懷抱,從地上站起來。“你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光彩,身邊再不需要我這個糟老頭子了。”
“你要走?”舒拉輕呼,拾起鬥篷披在身上,緩緩站起。
“我還有留在這裏的必要麽?”忍師慘笑一下。“憑你已經恢複的容貌,還有那在西部對他的恩情,你可以馬上去找他,永遠陪在他身邊了。”
“你要趕我走?”舒拉垂下大大的眼睛悠悠的說道。“你希望我死麽?”
“我怎舍得趕你走,更怎會希望你死。”忍師驚呼轉身,一陣頭暈,身子一晃險些跌倒在地。好在舒拉上前扶住了他。
“還說不希望我死。”舒拉嗔怪的白了忍師一眼。“人家怎麽說也曾經是神殿的聖鬥士,一身的功力和我天命相克,而且他一直都欲殺我而後快,隻因為需要我收服神器救活心上人才一直沒動手,我現在去找他,不被他殺掉才怪呢。再說我隻不過是用你那獨特的魔氣暫時壓製住了體內啟動儀式的反噬和血、屍兩種不同屬性的血脈衝擊而已。如果你離開我身邊,什麽時候我發作了,就算不爆體而亡以後也再別想複原了。”
“這,怎會這樣?”忍師一驚。
“嘻嘻,你不是忍師嘛,聰明絕頂的不世天才,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傻啦。”舒拉忍不住嬌笑一聲。惹得忍師老練一紅,一陣不好意思。他能夠在二十五歲之前成為神殿一級神官,後來又能以人類的身軀融合魔、冥兩邪神的巫術成就不世魔功被人尊稱忍師,其天賦不說可知。不過人總歸是感情的奴隸,在焦急的時候什麽樣的大腦也都不會活動了。
“以後你都得陪著我,保護我,聽到沒有。”舒拉搖身一變,好像懷春少女一般拉著忍師領口的領帶蠻不講理的說。一個樣貌二十出頭的美女,一個蒼老的看不出年齡的老頭,如此調情的搭配著實有些怪異。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找一個治本的方法才行。”忍師皺著眉頭擔心的說道。
“怎嘛?你難道不想照顧我麽?”舒拉一瞪眼,大發嬌嗔。
“不,不是的。我,我隻是擔心你而已。”忍師一下子慌了神兒。一代宗師,在情愛麵前卻也隻是一個初學的孩童。
“傻瓜。”舒拉嬌媚的白了忍師一眼。“你剛剛不是說我以後都不會再受傷,不會再孤單,也不用再為任何事煩心的嘛,才這麽一會你就想賴皮啊。”
“不,不是的。”忍師一張老臉透出殷紅,內心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喜悅心情。
“以後怎麽去治本就由你去考慮,我很懶的哦。”舒拉嬌聲說道,仰起臉在忍師的臉上親了一下。“你必須一直陪著我,知道麽,永遠。”
輕輕的訴說,眼中忍不住流下淚來。真正觸動舒拉的心,讓她有如此大轉變的其實就是忍師那“好累啊”三個字。好累,真的好累。她苦戀天鷹二十年就已經如此筋疲力盡,忍師苦戀了她兩百年又是如果煎熬過來的?就在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確實,有多少人能夠遇到一個默默苦戀自己兩百年卻仍然沒有一絲怨言,沒有一點變心的人呢。一個為了她可以舍棄信仰,舍棄前途,舍棄心,舍棄生命,一切隻為讓她能夠獲得幸福的人,哪怕那人現在蒼老又醜陋,她依然決定不顧一切的跟隨他,直到他們任何一人永遠消失在世界上。愛,也許她此時才第一次體會到。
“我,可以麽?”忍師輕輕的道,在如此美麗的舒拉麵前,他這個蒼老醜陋的老頭子真的有資格陪在她身邊麽?
“我有辦法留你在身邊一輩子。”舒拉抹了下眼淚,突然仰頭說道,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什麽辦法?”忍師一愣,想也沒想就問。
“你猜兩百五十多歲的人還能不能當爸爸?”舒拉嬌笑一聲,隨後紅著臉垂下頭。
“啊?”忍師腦袋“嗡”的一聲,曾經創造了無數奇跡的聰明大腦此時徹底停擺!
幽暗的森林中一個隱蔽的小山,貼著山岩竟然建造著一座龐大的黑色宮殿。古典的裝潢不算華麗,相反的倒是有一種陰森森的味道。
在宮殿中一間有十八根腐屍柱支撐的正殿中,高高的寶座下麵恭敬的站著五位身著紅袍的老者。
“忍師失蹤了麽?”寶座上端坐之人輕輕問道,聲音在宮殿中回響不斷。那是一個全身照在一層盔甲中的人,頭盔上有一個黑色的金屬麵具,看不出模樣。身材高大將近兩米,露在外麵的一雙大手上十個黑黑的指甲尤為使人注意。
原來這座陰森的宮殿就是大陸上惡名昭彰的冥教的總壇,而這端坐在寶座之上的人就是冥教的教主。
“教主大人。忍師此人目中無人,連教主都不放在眼中,如今竟然私自盜走神器,罪加一等,請教主……”下麵端立的一位紅袍長老恭敬說道,卻被教主打斷。
“臨長老!”教主威嚴的聲音響起,剛剛說話的紅袍長老頓時沒了聲音。“不要把我當成白癡!”教主的聲音突然一變,猛的一揮手,臨長老整個被彈飛了出去,撞在一根柱子上,連血都沒來得及吐出就昏死了過去。
“教主息怒!”另外四位紅袍長老同時跪倒。
“鬥、列、在、前四位長老,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學臨長老那樣。”教主緩緩說道,語氣和緩了很多。“屍王大人為了天大的事離開了我們這個大陸,這裏的事情暫時由我全權管理。這是屍王大人對我的信任,同時我也感覺到肩頭上的責任。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閃失。忍師的事就先不要管了,給我們馬上找到神器的下落,查到襲擊我們的人的身份。”
“是,屬下這就去辦。”四位紅袍長老顫抖著站起,偷偷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臨長老,沒人敢過去扶,隻得各自警告自己以後切莫犯和臨長老同樣的錯誤,匆匆的離開了宮殿。
“哎,這些老家活一個也靠不住。”看到四位長老都走了,教主搖頭歎息道。
“如果他們什麽都行,還要我們留下幹嘛?”一個人從教主寶座後麵走出來,一身和教主同樣的盔甲,同樣的麵具,唯一不同的是胸前多了一個銀白色的骷髏徽章。
“隻要等到屍王大人從神州回來,我們僵屍族複興的日子就要來到了。”教主嘿嘿冷笑。“到時我要將嗜血之冠奉獻給屍王大人以恭賀他從此君臨天下,縱橫大陸。”
“這家夥怎麽辦?”帶著骷髏徽章的人指著下麵昏死的臨長老問道。
“看著就惡心,本來就是個半成品,還妄圖欺騙本教主。垃圾東西,死不足惜。”教主不屑的說道。
“那就交給我吧,正好我最近腐魂的數量不夠。”那人嘿嘿冷笑,一躍來到臨長老麵前,伸手抓起臨長老的脖子。
“給我去死!”本來昏迷的臨長老突然發難,手中一道黑光閃過,二人之間“轟”的爆炸了開來。
“臨長老,你反了不成?”教主一聲大喝。
“呸,呸。媽的,竟然還敢反抗?”那人也是狠罵一句,黑色麵具上麵兩隻眼睛的地方竟然射出兩道紅光。
“***,你們要殺老子,難道還不需老子反抗。”臨長老大聲叫道,手中迅速準備起另一個巫術。他現在的位置距離宮殿唯一的出口還有一段距離,他必須想辦法通過眼前這個怪人衝到門口,還要防止教主出手偷襲。
“你誤會了,臨長老。腐魂是我們僵屍族的一種秘術,就好像吸血族製造後裔一樣,不會死掉的。而且根據製造者的能力,你還可以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教主解釋道。
“呸,你當老子是三歲孩子。腐魂,腐魂,就是抽出我的靈魂。我的靈魂都抽出來了還算是活著麽?而且到時候你們要我生便生,要我死便死,以後連吃喝拉撒都得聽命你們,老子還有什麽自由和快樂可言。”
“嘿嘿,不,你錯了。”那怪人嘿嘿笑道。“腐魂是沒有神誌的,所以對你來說什麽自由啊,快樂啊都是不會去考慮的東西。”說完,一道黑光一閃,已經來到了臨長老的麵前。
“給我去死!”臨長老手中蓄積以久的巫術直接向那人轟去。
“你以為我剛剛和你說了那麽久話是為了白白讓積攢力量的麽?”那人冷笑一聲,一抬手將臨長老射出來的巫術捏在手心。
“如果是忍師的滅世陰雷老子還忌憚幾分,可是就憑你的這些小把戲也想在老子麵前耍弄,未必顯得太早了點。”說著,手掌用力,手心中“噗”的噴出一團黑火便什麽也沒有了。看著臨長老難以置信的木訥當場,那人臉上一陣冷笑,順勢伸手將臨長老的肩頭抓住,張口咬住了臨長老的脖子。
“不,不,不要~~~”蹬腿掙紮了幾下,臨長老漸漸平靜了下來。那人還不放口,嘴上緊緊的咬著什麽一點點向後拖動,最後用力一甩,竟然活生生將臨長老的靈魂從肉體中拖了出來。
“怎麽樣?沒有痛苦了吧!”那人來到自己新創造的腐魂麵前輕輕拍了拍那腐魂的臉,嘿嘿奸笑道,然後低頭看了看有些焦糊的手。“這些老家活還是挺難對付的,不怪外麵對我們聖教聞風喪膽。如果剛剛不是他心生恐懼,魂不守舍,恐怕沒這麽容易搞定。”
“不過越難搞定,腐魂的質量就越高不是麽。”教主聳肩一笑,轉身離開寶座向宮殿後麵走去。
在洛亞大陸之北,有一片終年覆蓋在冰雪之中的大地,人們稱為極北冰原。那是生命的絕望之地,幾乎沒有什麽生物可以在那樣的惡劣環境下生存,不過也有少數特別的。
在通往極北冰原的路上,出現了兩個身影,他們正在風雪中向更深處行走。如果在十五年前你看到過一個陰森樹林中舉行的一個詭異儀式,那麽一定不會忘記這兩個人的模樣。一個是須發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者,另一個是左眼附近留著一道五公分長短的疤痕的漢子。
“父親,我們為什麽到這裏來啊?”漢子一邊頂著風雪走,一邊疑惑的問道。雖然人狼族被逼到了大陸的北部,可是也完全沒有必要進入到這無法生存的極冰之地。
“因為有一位大人想要見我們。”老者緩緩說道,目光在白茫茫的雪原上四處了望。
“倒地什麽樣的大人物會出現在這樣的雪原上呢?”漢子心中驚訝,卻並沒有多問。他了解父親的脾氣,他剛剛沒有明說那就無論怎麽問都不會有結果。
踏出長長的腳印,兩人越走越深。天空中又飄下了雪花,再這樣向裏走,恐怕就無法在天黑之前趕回村子了。
“嗷——”一聲嗥叫傳來,二人同時一震。
老者疾走幾步,到地勢稍高的地方分辨了一下那叫聲傳來的方向,然後朝著一麵急奔了過去。漢子雖然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還是跟著父親急奔了起來。同時,剛剛那聲嗥叫也似乎撩撥起了他心頭的什麽,使他急於找尋答案。
“嗷——”又是一聲長嗥,在雪原中一處延伸出去的懸崖上,一隻足有三米高下,長超過五米的雪白色巨狼傲然而立,風雪在它身邊吹過,穿流毛間,卻似乎無法帶動它一根毛發。
它傲然的站立在那裏,直到那二人趕到它後麵五米處止住腳步才緩緩的別過頭來望向他們。
巨大的狼頭上兩隻尖尖的耳朵靈動四方,沒有任何一絲聲音能夠躲過它的搜捕。雪白的毛發延額頭披順而下,勾勒出一張凶暴又充滿野性美感的臉,長長的嘴巴緊閉著,鼻子前麵竟然沒有喘息時出現的霧氣。最令人著迷的是黑黑的眼眶中那雙說不出顏色的眼睛。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似黃像綠,卻又隱約可見藍色的光芒。那究竟是什麽顏色沒有人知道,隻知道那絕美的顏色中透出的不單單是美麗,還有不可想象的野性殺氣和高不可攀的滅世傲氣。
老者一腳踢中身邊兒子的膝蓋,自己也俯身跪倒:“長老霸豪。犬子呼烈豪,拜見始祖!”
“始祖?”剛剛呼烈豪就被那巨狼不可一世的氣勢所懾,如今聽到“始祖”二字心頭頓時一陣難以言諭的翻騰。
那被稱為始祖的巨狼緩緩來到老者麵前,引頸用額頭碰觸霸豪的額頭。一陣訊息傳入霸豪的頭腦中。那不同於在腦海中說話,不同於在眼前浮現文字,那就好像是深埋在心中的記憶被逐一想起,感覺怪異非常。內容是:去,聖,域!
“去聖域?”霸豪驚呼一聲,身邊的呼烈豪聽到也是全身巨震。人狼族,被神殿全力追殺的受詛咒的民族竟然要跑去神殿的老窩自投羅網?
“始祖。雖然對始祖的話老夫不敢懷有疑問,可是去聖域這事……”霸豪收拾心中,恭敬的磕頭問道。
“嗷——”那巨狼再次仰天一聲長嗥,天空仿佛一瞬間黑了下來,一彎明亮的月牙高懸於黑暗之中。
“是夜神的指使麽?老夫明白了。隻要是夜神的命令,即便是要老夫和兒子獻上這兩條賤命,我父子也決不會皺一下眉頭。”霸豪仰身站起,重新施禮向那天空中的彎月大禮跪拜。
“呼烈豪為夜神萬死不辭。”呼烈豪也同樣起身重新施大禮。
夜神,也就是月之女神,對於人狼族來說比獸神還要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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