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不勝人生一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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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震濤就這樣結婚了?坐在他的旁邊,看著同事一杯接著一杯水酒往死裏灌他。我仿佛感覺是光再次停頓,而我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個白日夢。
那天傍晚,我和張震濤剛剛掀過一個女同學的裙子,坐在學校後麵的小河邊看夕陽。
其實我們絕對沒有看夕陽,那麽高雅的興趣,直到現在我還沒有養成。而那個女孩子的名字,我想我大概忘記了。不過似乎叫做彭玉馨或者尤冰之類的名字吧。女孩子的名字不是重點,而我們在那時的談話和女孩子的裙子也沒有任何關係。
之所以想到女孩子的裙子,我想是因為我對女孩子的裙子下麵的興趣多過於和張震濤說話的興趣。
張震濤也一樣。那次的談話才使我回想的主題。可是不自覺想到了之前掀女孩子的裙子的事情。於是想的時間多了幾秒鍾。
那天張震濤說道:“方方,我以後要一輩子不結婚,然後找很多很多女人,每一個女人都要有一夜情。”
我那個時候很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算了吧,你先找一個再說。村西頭的那個劉莽玉,已經談了多少次對象了?你現在還一個都沒有,就說以後要有很多很多女人?兄弟,現實點,先把咱們班的包姒那個小丫頭給搞定,我才能相信你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女人!”
張震濤長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嗟夫,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我一腳將張震濤踹下了河裏,“去***!誰信你?”
後來沒想到張震濤果然有了很多很多女人,並且變本加厲,要完成“萬人斬”大業。出師未捷身先死,想不到大業未成,先折在了林玲琪這裏。
一如我當年沒有想到張震濤後來有很多很多女人,現在我看到張震濤和林玲琪結婚,雖然在婚宴上,我恍恍惚惚,感覺如同在夢裏一般。
世事難料,不止張震濤如此。那年的時候劉莽玉和包姒幹柴烈火,是我們學校早戀的佼佼者,想不到後來包姒一腳將劉莽玉踢開,嫁給了一個闊佬,聽說名字是周厲王。
也不止包姒和劉莽玉的戀情如此,我在那個傍晚也說過——我要一早就結婚,然後一輩子不管別的事情,讓老婆管我一輩子算了。這是因為我老爹在老媽的管教下衣食無憂,我也很羨慕那種生活。想不到竟然是一輩子不結婚的張震濤先娶到了老婆,我到現在為止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真想一時衝動隨便找個女人娶了。我向後一仰,靠在七夜樓的椅子上,聽著椅子“吱”的一聲。這個聲音隻有我能聽到,正如心中所思,隻有我一個人寂寞一樣。
娶了梁雨豐怎麽樣?我的心裏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中華公國的憲法裏明確不許同性結婚。即使梁雨豐再女人,再能照顧我,這個理由就足以將她排除在了九天之外。
那麽,白秋若好了,雖然隻是一個小老板,可是背後的白家勢力大得嚇人。娶了她,這輩子至少不會為吃飯犯愁了。可是,即使我同意,她能同意嗎?一切也不過是我的幻想,有了白老大的同意,也隻是一個夢想。我這樣三流大學畢業、四等工作能力的廢柴,在她身後排隊都未夠班。
可是,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到白秋若的追求者呢?
這是一個奇怪的問題。也可能是我和白秋若在一起時間不多的緣故,可是梁雨豐就是阿裏斯基咖啡廳的小妹,怎麽也沒有看到過白秋若有什麽青梅竹馬、裙下之臣呢?
於是我又想了想白秋若的樣子,不算白雪衣一般的女人味,可是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天下無雙的小美女,怎麽就是沒有男人來愛?
從十二年前的白日夢到白秋若的隱藏男友,我的思緒仿佛天上的雲朵,變幻無常,一抬頭就看到了何崇逼著張震濤喝酒,張震濤已經臉紅脖子粗,偏生還不能抗拒。
何崇的樣子,就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硬要張震濤喝下杯子裏的酒。張震濤的樣子則是大戶人家的大少爺驟然知道了老頭子在外麵的私生子,要做好麵子來招待一下,可是骨子裏的優越感始終不能敞開胸懷,和弟弟一起吃飯。
何崇則以與生俱來的熱情,試圖打破便宜老哥的堅冰,於是就借著吃飯的時機拚命灌酒,表示自己的友好和初次見麵的生疏。
事實不是這樣,可是我模模糊糊中假想成為了這樣的情景,不但吻合,而且更加適應現在的狀況。
“覺曉,阿濤怎麽能不喝酒呢?你快點過來勸一勸他!怎麽著也要把這一瓶給喝下去。”
印景達舉著一瓶剛剛開封的茅台,揮舞著酒瓶大聲喝道。他招呼我喝酒,我自然不能再喝了。酒能亂性,阿彌陀佛!
我不能喝,可是假如讓張震濤來喝,我是不會介意的。他喝多了自然也會難受,可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他難受他的,我不難受就可以。
我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立刻感覺到了下盤虛浮,好像喝了一大包蒙汗藥一般。我晃到了張震濤麵前,接過了印景達手中的茅台。
“阿濤,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來,喝!”
我舉起酒瓶,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倒到了張震濤的杯子裏。
張震濤抬起了頭,睜開一雙血色的雙眼。我一驚,難道血輪眼傳給了張震濤?過了一下我才想到,是因為喝酒喝多了,眼睛紅純屬自然現象。
“方方,我喝多了,還能再喝嗎?”
話語中的聲音迷迷糊糊,我想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可是酒醉的人說的話都是外星話,我不巧也喝多了,同類之間好交流,我也用外星語回答他。
“怎麽不能喝?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一定要多喝!”
天知道我說這話的時候在想什麽。假如灌得太多,林玲琪不會因為心疼老公把握這個損友給一掌格斃嗎?
張震濤說道:“還能喝?還要喝?那就喝吧。”於是端起酒杯,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將一杯酒給灌了下去。
我這時才是真正驚訝起來,拖著舌頭問這一桌子上的人:“怎麽都和這麽多還讓他喝?”
印景達拍著我的肩膀,“還是覺曉厲害,這麽多人讓他喝他都不喝,覺曉一句話就讓他喝了,嘿嘿……”
我立刻知道,這幫家夥都瘋了。正如先賢所言,喝酒的時候,開始是紳士,然後變成了武士,我看現在,他們都已經變成了瘋子。
可是,我也不見準好到哪裏去。
“方方,還喝不喝?”張震濤眯著眼睛,問我。
我一瞪眼,說道:“喝什麽?都成什麽樣子了?你先一邊去!我來!”
於是,我來。
然後,我倒。
之後,我什麽都不知道了。隻記得張震濤趴在我耳邊訴說:“我還不想結婚啊!”
聽說雖然是趴在我的耳邊,可是,整個七夜樓都聽到了張震濤說這句話的聲音。
結果,我倒是知道,結婚那天林玲琪硬是讓張震濤睡在了外麵一夜。
可惜結果是聽梁雨豐告訴我的。不過在外麵睡還是在床上睡,對那天的張震濤來說一定沒有什麽區別,他一定醉得不省人事了,怎麽能感覺到床上和地上的區別?
對於我來說,睡在地上還是睡在床上確實沒什麽區別,睡在那裏我都能確定我睡得不省人事。
直到……直到我的手裏好像抓到了什麽東西,很軟,手感不錯。
然後,我習慣性地抓了一把,宿醉的人對力道的控製,是絕對沒有什麽知覺的。
“啊……”梁雨豐大喊一聲,將我驚醒了。
我手上還抓著那個軟軟的東西,聽到了“啪”的一聲,似乎是什麽東西撞到了牆上。我抬起頭來,看到了梁雨豐掩著嘴,而我的手,好死不死正巧抓在梁雨豐的胸前,而且,抓得絕對技術,正巧全部抓在了手裏。
怪不得梁雨豐叫聲那麽清脆,原來抓到了什麽不該抓到的東西。
“呃……我是不是該放手?”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問這種問題,在那個時候我應該說其他的嗎?可是說什麽也不能說那句話。這一切因素都歸結於宿醉問題。
就當我是喝多了吧。
可是,我應該問什麽呢?
“你吃飯了沒有?”
梁雨豐想了想,回答:“午飯吃過了,晚飯還沒有去燒。”
“剛才是什麽東西撞到了牆上?”
“是小影,剛剛我抱在手裏了。”
“死了沒有?死了就煲湯,聽說宿醉的人喝湯最好。”
梁雨豐的腦袋偏向地麵看看,回答:“還沒有,小影有九條命,沒那麽容易掛。”
於是我和梁雨豐一問一答,就這麽下去了。雖然我和梁雨豐在一張床上睡了那麽久,不過她的胸部,我還是第一次抓。雖然可能有一些奇怪,可是我就是這麽一個保守的家夥。
若是楊孟的話,一定早就推倒解決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又想起了楊孟。
然後我看了看我的右手,似乎還抓在她的胸前沒有放下。我承認那種感覺很好,好到我的手都不願意離開。
梁雨豐眨了眨眼,閃了閃眼睛,說道:“其實我很願意讓你這樣的,不過下一次的氣氛不要這麽緊張就好了。”
“哈哈哈……”我假笑著把手放下。剛才為什麽一直忘記了呢?是我故意忘記還是別的原因。
一切不可解釋的事情都歸結於宿醉問題。我在心裏給自己一個安慰。
“剛才……現在是什麽時候?”我想提剛才,可是那麽尷尬的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好。
梁雨豐看了看時間,說道:“下午三點半。”
我想了想,才問道:“昨天我什麽時候回來的?”
梁雨豐回答:“九點多一點就回來了。”
“我是怎麽回來的?”
“秋若把你背回來的。”
怎麽是白秋若把我背回來的?我問道:“我有沒有做什麽事情?”
梁雨豐一撇嘴,說道:“你那個時候醉得一塌糊塗,就算你有那心,都沒有那個力了。”
有心無力?怎麽會?那是劉莽玉在知道包姒嫁給周厲王之後對天大笑三聲,喝道——有心娶妻,無力挽回;百年光棍,不亦快哉!
這是我媽媽告訴我的。
我的臉上一紅,問道:“有沒有水?我有點渴。”
大醉之後口渴是正常現象。
梁雨豐一驚,從床邊抄起了杯子遞給我,“呀!剛才忘記了,知道你起來會喝水的。”
我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是默默銀杏茶。
“你怎麽會在床上?”我想了半天,才感覺應該問這個問題。如果梁雨豐剛才不是在床上,我就不會抓到那個東西了。
“我睡午覺。”
“你怎麽會睡午覺?”我也很奇怪。
梁雨豐無辜的搖了搖頭,說道:“昨天你不省人事,我就要照顧你,一夜沒睡,今天又要收拾你的殘局,當然很累了。睡午覺都不行嗎?那我不睡了。”
說得我好像是剝削勞工的老板一樣,可是現在通過了《埃亞瑪亞勞工公約》之後,老板要剝削也不是那麽容易了。
我連忙擺手,表示我從來沒有那麽想過。
“不是,不是!你要是累的話你就睡吧。”
梁雨豐撅了撅嘴,“開個玩笑啦,我現在醒了。你不餓嗎?”
“不餓。”我確實沒有感覺到餓。
“我昨天晚上做了些什麽?”梁雨豐說昨夜未睡,我很想知道我做了什麽。
“你該做的事情什麽也沒有做,不該做的事情做了不少,吐得滿地都是。”梁雨豐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此總結,然後說道:“空氣清新劑噴了半瓶,才把酒味給驅走了。”
我更加奇怪,“我該做什麽?”
梁雨豐看著我的眼睛,“比剛才更加深入的事情。”
我一下子懵了,趕緊躲開梁雨豐視線。“哈哈哈,我餓了。”
這個時候轉移話題才是應該做的吧。
“覺曉,你什麽時候才明白?”梁雨豐悠悠歎道。
“嗯……我明白,可是我感覺……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麽。”我在這個時候,也隻能這麽說。
“為了你,既然已經過去了八年,那麽再過八年,我想我也可以,何況現在在你身邊,我的奢望也隻是個夢想。我去燒飯了。”
梁雨豐說完了,去廚房了。
“總是表白,也太累了。我看,這種事情,是個很玄妙的事情。”我對著梁雨豐的背影,慢慢說道。
“覺曉,你要吃什麽?”
梁雨豐沒有了剛才的**,又是我每日裏見到的梁雨豐。
“隨便什麽,我都愛吃。”
這句話不是恭維,確實如此,梁雨豐的廚藝較之七夜樓的慕少艾,也不稍多讓。
梁雨豐甜甜一笑,去了。
我摸著小影的頭,“剛才把你摔疼了嗎?”
“喵嗚……”我也不知道小影是什麽意思。
“那麽……就再來一次吧。”我將小影對著牆丟了過去。
“喵嗚!”這是痛了的聲音,我確定,然後一口氣喝下半杯銀杏茶。
“哦,是芹菜百合豆腐湯,怎麽這麽清淡?你不知道芹菜是殺精的嗎?”我看著梁雨豐端上的湯,這麽清淡的口味實在不怎麽適合我。
“你酒醉剛醒,不能吃油膩的東西。你怎麽就知道殺精?不知道芹菜還能補鐵嗎?”梁雨豐端著湯盆,慢慢放下,嘴上不停,數落著我。
“就男人來說,精這個東西是比較重要的。至於鐵,就隨便了。”
“那你喝不喝?”梁雨豐問道。
“喝!”我毅然說道。雖然芹菜殺精,可是我這麽精力旺盛的人,應該沒什麽影響的。何況梁雨豐的手藝,在一盆芹菜百合豆腐湯裏也能看到不凡之處。
一葉知秋,一盆湯中也能見到生機盎然。
何況,我是喜歡吃豆腐的。男人有幾個不喜歡吃?
我才想起了一件事,“雨豐,你應該不餓才對。”
“你餓了,我就要燒飯,不用管我,我也吃一點吧。”梁雨豐給我盛了一碗飯,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來一起吃。
我笑了笑,一時間心裏其樂融融。
晚上睡覺的時候,梁雨豐靠了過來。
“喂!你想做什麽?”我抱著胸前,緊張戒備。
“不想做什麽,我要和你更多接觸一下,不然你總是不開竅。”梁雨豐理所當然地把我的手拿來,抓著我的手放到胸前。
“你!你要做什麽?”
“這樣的話,我感覺更可靠一點,先睡吧。”
然後她睡,我睡不著。
這是因為白天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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