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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希、李蘭草、普柳什金、瓦連京四人從市場走出來。---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李蘭草一臉失望的表情,她對陸希說:“怎麽辦?誰都不知道那個該死的馬風或者是那個叫瓦夏的在哪裏。”
陸希也無不憂鬱地:“看來祁紅說得沒錯,我們太盲目了,到莫斯科來找一個人就像大海撈針。”
瓦連京說:“你們在雅寶路有做大的願望嗎?”
陸希苦笑了一下,說:“你看我們這副狼狽的樣子,能不能在雅寶路做下去都成問題”。
瓦連京說:“不要這樣說,不就一點小挫折嘛?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要有長遠頭腦,喀秋莎,我相信你不會就這樣泄氣的。”
陸希問:“瓦連京,你到底想說什麽?”
瓦連京說:“你們已經到了莫斯科,就應該去靠近東歐最大的服裝集散地看看。”
陸希驚訝地問:“土耳其?”
普柳什金讚同地說:“喀秋莎,瓦連京說得很有道理,為你的事業著想,你這次一定要去一趟土耳其,看看那裏的歐版服裝,改造中國服裝不適於歐洲人體型的地方。”
瓦連京鼓動說:“喀秋莎,我陪你去,一切費用由我出,但是我有言在先,我有我的目的,去了再告訴你。”
呂力強衣衫不整,氣急敗壞地來到路口,看到一個交通警,就跑過去。
呂力強對警察囔道:“哎,光天化日之下我遭到搶劫了,身上的錢和表都被一搶而空。你得替我報案,哎,你看什麽?到底管不管?”
警察莫名其妙地看著呂力強,打開對講機說:“0312,亞布隆迪大街十字路口,有一個日本瘋子,快來把他帶走。”
呂力強看到警察跟對講機說話,放鬆地說:“唉!總算見到了真警察,還是人民警察愛人民。”
陸希和李蘭草在敲呂力強的門,但沒人應。
“都淩晨一點了,他能到哪去?”陸希有些疑惑地說。
李蘭草擔心地說:“陸希,強子可能被他的客戶灌醉了,不會出什麽事吧?”
陸希不語,想了想說:“會不會就在裏麵,你等著。”
陸希帶著服務小姐來了,服務小姐幫她們打開了呂力強房間的門。
房裏空無一人,陸希一眼看到了床頭櫃上的呂力強的小本子,她走進去把小本子拿在了手裏。
陸希和李蘭草回到自己房間裏。
陸希翻著呂力強的小本,找到了她要的電話。然後按電話本上的電話號碼挨著打電話,但對方都說不知道呂力強來了莫斯科。
李蘭草氣憤地說:“算了,這家夥一喝上酒就忘了自己姓什麽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咱們睡吧,也可能明天早晨一醒來,他就在自己房間裏了。”
陸希搖搖頭,說:“我看事情沒那麽簡單,我還是給普柳什金和瓦連京打個電話吧。”
隔著一道鐵門,呂力強垂頭喪氣地坐在裏麵,一副無奈的樣子。
“嘩啦”一聲,門被打開。呂力強抬起頭。
一個高個兒警察示意呂力強出來,呂力強恨恨地看著警察不動窩。
高個警察說:“喂!回去吧。回去喝一杯伏特加,煩惱就全忘光了。”
呂力強搖搖頭。
高個警察:“怎麽?沒煩惱?”
後麵一個聲音:“煩惱有,沒錢。”
呂力強一怔,他抬頭一看,警察後麵站著瓦連京。
瓦連京對警察說:“蘇米諾夫,明天到我家喝酒去!”
高個蘇米諾夫說:“就等著你說這句話呢,讓你的馬子把肉烤好!”
瓦連京不滿地說:“要求不要那麽高,我都好久沒有聞到烤肉的香味了。”
蘇米諾夫笑笑說:“那就沾我的光吧。”
呂力強跟著瓦連京、普柳什金從警察局出來,天色已經蒙蒙亮。
呂力強上到普柳什金的車上,發現陸希和李蘭草都在車上。
李蘭草:“強子,你讓我們找了你一晚上。”
呂力強坐在車上不吭聲。
陸希看著呂力強臉上的傷,關切地問:“強哥,發生什麽事了?”
呂力強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真他媽的見鬼了,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把我的錢和包都搶了不說,還打我。找警察報案反而把我關了起來,這世道還有講理的地方嗎?”
陸希和李蘭草大驚:“啊?怎麽會這樣?”
陸希:“是什麽人搶了你?”
呂力強:“警察,反正穿著警察服。”
陸希大聲質問普柳什金說:“普柳什金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普柳什金說:“我們在警察局問過了,他一定是遭遇了假警察。”
陸希和李蘭草憂鬱地對視一眼。
陸希勸道:“強哥,你冷靜一些。”
呂力強:“我已經夠冷靜的了,來的時候我在火車上就被人劫掠,差點就把我扔下了火車,我告訴你們了嗎?我是怕嚇著你們。”
陸希和李蘭草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啊?”
陸希、李蘭草尋找瓦夏的工作還在繼續,瓦連京在全力幫助她們,但收效甚微。人們說瓦夏一個星期前還住在這裏,現在搬走了,不知道去向。
夜晚,來到莫斯科酒吧。呂力強隻是喝悶酒,陸希、李蘭草情緒低落地坐在小桌前,他們旁邊坐著瓦連京。
瓦連京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勸道:“喀秋莎,你們不要這樣,來莫斯科找人,都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三人相視無語。
瓦連京又問:“喀秋莎,因為普柳什金要去德國你不高興嗎?”
陸希淡淡地笑了一下,說:“不是,我在想,我們來莫斯科的想法有點幼稚,現在除了挫敗感什麽都沒得到。”
呂力強有情緒地說:“對。現在看來,在北京時,那些人說俄羅斯的話一點都不是危言聳聽,難怪他們寧願吃啞巴虧,也不來討債。而我們這些天下第一號大傻子,居然還以為自己是英雄呢。”
瓦連京不同意地說:“不,喀秋莎,你們沒有白來一趟,至少你們可以了解了莫斯科的市場。”
桌對麵不遠處坐著三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興致勃勃地聊天喝酒,其中一男人目不轉睛地望著陸希,他是位華人。
陸希無意中發現了那位華人,看他一直望著自己,便表示友好地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呂力強馬上注意到這一細節,他盯住了那男人。
那人站起來衝陸希徑直地走了過來,陸希有點意外。
那人已站在了陸希麵前,直截了當地說:“陸希嗎?”
陸希一怔,站起來問:“你是……”
那人笑道:“我變化有那麽大嗎?你一點都認不出我了?”
陸希認真看著他,那人微笑著:“‘娃麵殺手’彭晨曦。”
陸希驚喜地:“啊?彭晨曦,我一點都沒想到。”
兩人禁不住同時伸出手熱烈擁抱。
呂力強臉上的肌肉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陸希喜悅地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彭晨曦說:“我來莫斯科已經四年了,你呢?來為研究所出差?”
陸希沒有回答他,卻指著呂力強和李蘭草介紹道:“這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蘭姐,強哥,這是我大學同學彭晨曦。”
彭晨曦和李蘭草、呂力強熱情握手,呂力強臉上不太友好,沒有起立。
陸希對瓦連京說:“想不到在這裏碰到了我大學同學,這位是彭晨曦。這位是瓦連京,是我的生意夥伴。”
“不僅僅是同學吧?我看這位朋友見到你很激動。”瓦連京幽默地說。
彭晨曦:“你猜得不錯,在大學裏她是我的夢中情人,隻可惜她從不正視我。”
“別開玩笑了,誰敢正視‘娃麵殺手’。”陸希笑著接了一句。
說著大家都笑了起來。
雙方握手打招呼完後,彭晨曦不由分說,將陸希單獨拉到了另一個桌。
兩人興奮地坐下來,開始寒暄。
李蘭草感動地:“真是緣分啊,陸希在莫斯科竟然遇到了大學同學。”
呂力強瞥李蘭草一眼,臉上顯出一種落寞。
旁邊桌前,陸希和彭晨曦的話語連綿不斷。
彭晨曦說:“……你問我的俄文名?他們都叫我瓦夏。”
陸希驚愕地張開了嘴:“什麽?你叫瓦夏?”
鼓晨曦一怔:“怎麽?和你老公重名嗎?”
陸希扭頭看一眼同伴,鎮靜下來:“哦,沒有。”
瓦連京對呂力強說:“你們既然已經到了莫斯科,就應該到土耳其的大市場去看看。”
呂力強根本就沒聽瓦連京說什麽,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陸希和彭晨曦還握在一起的手。
李蘭草馬上打圓場說:“瓦連京,他不大懂俄語,你對我說吧。”
彭晨曦雙手握住了陸希的手,陸希微笑著沒有反對。
呂力強卻站起來對李蘭草說:“我要回去了,你們走不走?”
李蘭草不知所措地站起來跟在他後麵走了。但陸希毫無感覺地仍然和彭晨曦熱烈交談著。
直到瓦連京走過來拍拍她的肩,叫道:“喀秋莎。”她才發現兩個夥伴都已離去。
呂力強回到賓館就瞪著眼睛對李蘭草說:“告訴陸希,在這裏什麽人也不能相信,同學也一樣。我昨天在警察局才想通了,其實就是伊萬做的扣兒。”
李蘭草說:“強子,瓦連京希望我們和陸希去一趟土耳其,費用不多。”
呂力強的頭搖得像撥浪鼓,說:“我不去,我勸你們也別去。這裏我一天都不想呆了,明天就走,去黑市上買票,要不然我就得在這裏乞討,或拋屍莫斯科,永遠在這兒享受莫斯科郊外的夜晚了。”
李蘭草也忙搖頭說:“你不去,我也不去。我們三個一起回。”
呂力強說:“可是陸希她……唉!你看,到現在都沒回來,我看她對這位同學挺上心,可這人一定不是什麽善主。不信你等著瞧。”
夜色闌珊,陸希和彭晨曦在莫斯科大街上漫步。
彭晨曦說起話來充滿了活力:“……其實‘國際倒爺’是80年代末叫響的,他的鼻祖是南斯拉夫人,步其後塵的是匈牙利人、捷克斯洛伐克人、波蘭人,最後才是俄國人。當初看到他們腆著肚子乘著火車或飛機,吭吭哧哧地手提肩扛地將中國貨倒到本國出售,真讓咱怦然心動,一些有膽量的中國人想:你敢來,我就敢往!於是就沿著東歐人開辟的新的‘絲綢之路’,去了東歐,落腳後所見大驚:哇!東歐的市場太好了,倒去的物品在市場上被一搶而光,轉眼間就可以賺幾倍的錢。‘闖海人’大腿一拍——哥兒們、姐兒們到東歐去!我就是那時候受召喚去的東歐。”
“扔下了你在東北的邊貿生意?”陸希問。
“是,說扔下就扔下了。我先到的是匈牙利,但是匈牙利太小了,麵積僅9萬多平方公裏,人口也隻有1000多萬,中國人一湧來,市場很快處於飽和狀態,後來匈牙利政府對中國人采取了一些限製性的做法,站不住腳的中國人便開始轉移陣地,很多人湧入捷克,而我就獨辟蹊徑來到了俄羅斯。”
陸希想了想,問道:“現在你對你的選擇做何評價?”
彭晨曦沉吟片刻,低沉地說:“我也曾拚命賺錢,疲於奔命,但到頭來我失去了我最寶貴的……”
陸希口氣冷漠地突然說:“你不會是真的想為你喪失的良心吧?”
彭晨曦一怔,問:“什麽?喪失的良心?你為什麽這麽說?”
“我問你,一個月前你是不是做過一筆女式內衣的生意?”
“是啊!你怎麽知道?”
“我再問你,你的貨是從哪搞到的?”
“為什麽說是從哪搞到的?我是從一個中國商人手裏批發的。因為麵料好,價格又合適,我就把這批貨全包銷了。你……”
陸希步步緊逼:“那個中國商人叫什麽名字,現在哪裏?”
彭晨曦說:“他叫馬有量,好像上星期回國了,我和他也不太熟,是他主動找的我,你要知道我在這裏可是小有名氣的‘短平快’,那批貨確實很好賣。對了,你……”
陸希平靜地說:“你賺了錢的那批貨,是我發海運丟失的。”
彭晨曦震驚地:“什麽?怎麽會這樣?真讓我感到自己不仁不義,但我確實是掏錢批發的。對了,那個馬有量就是搞海運的,事情怎麽會是這樣?”
陸希說:“那個馬有量可能就是國內的馬風,我這次來莫斯科主要就是來追究他的,好給我的客戶一個交代,但一無所獲。”
彭晨曦氣憤地:“這個可惡的馬有量,不明不白地陷我於不義之中,你說我害誰也不能害同胞呀。你能相信我嗎?”
陸希望著彭晨曦純正的目光點點頭,說:“算了,不說這倒黴的事了。”
彭晨曦說:“這事沒完,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接近賓館的地方。
陸希說:“你知道我現在最想知道誰的情況,怎麽不說呢?葉子她在莫斯科嗎?”
彭晨曦突然沉默了。
陸希說:“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把她扔在國內了吧,你們有孩子了嗎?”
彭晨曦說:“我倒真希望當初沒有接她來俄羅斯。”
“怎麽回事兒?”
彭晨曦沉緩地,用一悠遠的聲音開始敘述,陸希聽起來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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