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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旭跟著呂力強到了服裝廠,他穿著工作服在車間裏檢查著服裝質量,呂力強走過來對陸旭說:“小旭,值班小劉說北京來電話了,陸希又追加了1000件的量,這批貨的時間也很趕啊。---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陸旭一愣,說:“又追加了?訂單呢?”
呂力強說:“我去拿,你先把計劃下了吧。”
陸旭問:“北京那邊誰打的電話?我怎麽沒聽我姐說呀。”
呂力強說:“說是你祁紅姐打的。”
陸旭放鬆地:“哦,那上批貨我姐收到了沒有?”
呂力強說:“沒說,應該收到了。我打個電話問問。”
呂力強走進辦公室,問辦事員要了電話記錄,查看了一下。問:“‘喀秋莎’牌子追加的訂貨單沒傳過來?”
辦事員說:“沒有,說回頭傳。”
呂力強開始打電話,電話不通,便泄氣地放下了。他見周圍沒人,便迅速從自己的老板桌下麵拿出半瓶酒,嘴對瓶口喝了一口,又匆匆放了進去。
緊接著陸旭進來,他嗅嗅鼻子,不滿地瞅著呂力強。
呂力強難為情地一笑,從桌櫃裏拿出酒瓶說:“你也來一口?”
“我可沒這個嗜好。強哥,我怎麽覺得不對,我姐的訂單剛傳來,我看那量已經夠大的了,怎麽又追加?不怕貨壓倉呀,我想打個電話問問她。”
呂力強把電話移給他,說:“你問吧,問清楚了也好。”
陸旭聽了半天電話,氣餒地放下了。
呂力強說:“沒人接,對不對?我前麵打過兩遍了。不過,陸希做事你放心,她心裏有數。看,這是電話記錄,說回頭傳訂單。”
陸旭看了看,沒有表示異議,說:“唉!我姐為了我把手機也賣了,聯係起來真不方便,她又不喜歡用呼機。”
“那有什麽?這玩意兒更新換代快,不方便隻是暫時的。”
“每天晚上想著給她打電話,可下班那麽晚,一躺上床就睡著了。”
“天天加班加點,是太累了。小旭,咱們來廠裏也不少日子了,你幹得真不錯,我上次都對你姐說了,她當時雖然沒說什麽,但我聽得出她輕鬆了不少。”
“其實她一直怕我撐不住,我知道。”陸旭有些酸楚地說。
“是啊,她擔心你不適應這裏的環境。小旭,這裏工作繁重,生活枯燥,你很不習慣吧?”呂力強轉移了話題。
“開始有點,現在已經過去了。我剛到北京的時候,姐姐把我趕走,我一時租不上房子,在街頭都露宿過,好在是夏天。其實我這個人適應能力很強的,但家裏人一直認為我很嬌氣,他們太不了解我了。”
呂力強認真地打量著他,心想,唔,嬌不嬌氣得我來下評語。
工人們都下班了,陸旭一個人在收拾自己質檢的案頭。
呂力強手裏拿了個單子走過來,說:“小旭,陸希的貨齊了?”
陸旭說:“哎呀,全廠職工連軸幹了這麽些天,追加的1000件也齊了,你電話裏沒問問她發貨的地址怎麽也變了?”
呂力強立即撥通了電話:“喂!祁紅啊,你讓陸希明天一早打來個電話,……什麽?你是曉巒?我怎麽聽著是祁紅。……那好,我想問一下,陸希的發貨地址怎麽也變了?……哦,她說是新客戶。知道了。……我就覺著怎麽不太對勁。”
陸旭轉過頭聽呂力強說話,問:“什麽不對勁?”
呂力強正在愣神,見陸旭問,忙說:“哦,沒什麽。陸希去石家莊棉紡廠看內衣麵料還沒回來,欒曉巒說這次是她的新客戶。”
陸旭半信半疑地:“新客戶?瓦連京不是總代理嗎?有變化我姐也該打來個電話。”
呂力強說:“來電話了,我沒接上。嗨,剛開始幹嘛,哪有那麽正規的,興許,陸希想試試新客戶是不是比瓦連京能幹呢。”
陸旭問:“那怎麽辦?發貨嗎?”
呂力強毫不遲疑地說:“當然發,不能耽誤了時間。”
陸希忙得剛歇了口氣,立即就接到了瓦連京的電話。瓦連京語氣激烈地告訴她說,紫荊花服裝被盜版了。陸希大吃一驚,說:“不可能,我自己的弟弟就駐守在廠裏。”
瓦連京說:“喀秋莎,現在這個時代就是一個盜版猖獗的時代,如果保密工作搞得不好,就隻能充當別人的免費設計師。現在別人做,我們也做,為了競爭還得把成本降下來……”
陸希不能相信這一切。
電話響了,呂力強拿起電話:“喂!嘿!小旭整天給你撥電話找不到你,他剛走你倒來了。”
陸希手拿電話,盡量平靜地:“強哥,小旭找我有事嗎?”
呂力強說:“他想落實一下,上批貨到了沒有。再就是你又追加1000件,他擔心那個地址。”
陸希一怔,輕聲問:“我追加了1000件?強哥,訂單過來了嗎?”
呂力強愣了一下,說:“過來了呀,你不知道?”
陸希問:“強哥,是誰打過來的訂貨電話?又是誰接的?”
呂力強沉吟片刻,感到了什麽不對,問道:“陸希,照這麽說你沒有追加?就是那1000件。”
陸希:“強哥,我從沒有追加過,現在莫斯科有好幾家在賣我的服裝,顯然,我的版被盜了。”
“你說什麽?版被盜了?可是我們廠裏……怎麽會這樣?”呂力強驚訝地問。
陸希痛切地說:“哎呀,強哥,咱們協議上規定,下訂單都必須是我親自對廠裏。這一點你都忘了?陸旭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他怎麽沒堅持。到目前為止,我隻下過兩次訂單,你馬上幫我查一下,一共有幾張訂單,別的訂單是誰下的?貨都發給誰了?這個……先不要讓陸旭知道,我怕他沉不住氣。”
呂力強說:“好的好的。陸希,你先不要著急,有我在,一定會搞清楚的,如果責任在我,我一定會承擔給你造成的所有損失。”
陸希眼含淚水說:“強哥,我並不在乎利潤的得失。從咱們去莫斯科到現在,我所有的精力和熱情都放在了這個品牌的培植上,我就是要賭一口氣。可沒想到,這朵花蕾還沒來得及綻放,就遭到了盜賊的踐踏,真令人痛心。不知是什麽人這樣無視於別人的知識產權,竟敢到廠裏渾水摸魚。”
呂力強沉痛地說:“陸希,你容我一天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瓦連京愁腸百結地麵對彭晨曦站著。
彭晨曦說:“告訴我,都是哪些店在賣‘喀秋莎’?”
瓦連京緊張地問:“你要怎麽樣?”
彭晨曦輕鬆地說:“你忘了我‘短平快’的綽號?”
瓦連京著急地說:“可你現在需要高價來收購。”
彭晨曦說:“那是我的事,你隻要不對陸希說就行。回頭你給她打電話,就說跑版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讓她放開手腳,堅持把這個牌子做下去。”
“我雖然知道你在幫喀秋莎,但我還是要說,你太夠哥們兒了。”瓦連京感動地說。
“你不懂,我和陸希是同鄉加同學,她有了難,我能不管嗎?”
“我還知道你愛她。”
彭晨曦毫不隱瞞地說:“不錯。曾經我很愛她,但她不愛我。”
瓦連京擔憂地說:“那個馬有量,你沒有再惹他吧?我估計他後麵有黑幕。”
彭晨曦自信地說:“你放心,他現在是既不敢回國,也不敢在莫斯科公開行動了。整天躲藏在黑暗的角落裏。”
瓦連京一聽拍拍他的肩:“警察局裏有我朋友,抓住他,就是喀秋莎的貨款追不回來也值。”
彭晨曦一振。
呂力強沒有興致喝酒了,也沒有瞌睡了,他一個人在辦公室查電話記錄、訂單和發貨憑證。終於挑出了幾張單據,將它們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他煩躁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煙霧彌漫。
他終於拿起了電話。
祁紅臉上正糊著麵膜,電話響。
祁紅懶散地拿起電話:“喂!是老公嗎?這麽晚了,也不怕驚了我的好夢。”
呂力強冷冷地說:“我真希望是在做夢,可惜好夢不長!”
祁紅撒著嬌說:“你什麽意思嘛?”
呂力強低沉有力地說:“我怎麽也想不通你為什麽要這麽幹,真想不到你會是這種人,為什麽?”
祁紅一怔,問:“強子,你是清醒的嘛?你沒喝酒吧?”
呂力強說:“我很清醒。回答我的話,為什麽要這麽幹?”
祁紅大聲問:“我幹什麽了?”
呂力強更大聲地說:“盜陸希的版。”
祁紅“哧”地笑了,說:“我怎麽盜版了?我不是天天呆在北京嗎?”
“那你訂的那兩批貨是替誰訂的?都發給誰了?”
“老公,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訂的是咱們的版,讓你直接發到莫斯科啊?收貨的是咱們的客戶啊?與陸希的服裝沒有關係。”
“胡說,明明小劉說最早是你打的電話,說要追加喀秋莎的女裝。”
“你們是不是聽錯了?你上班又喝酒了吧?怎麽會出這樣的事?咱們的訂貨單都是曉巒下。”
呂力強憤怒地說:“你再說一遍。”
祁紅也急了:“不信,你再看看傳過去的訂單。”
呂力強翻開一看訂單,說:“訂單上明明寫著‘喀秋莎’,你還狡辯。”
祁紅氣憤地說:“這個欒曉巒,恍恍惚惚的不知道一天在幹什麽。老公,不是我說你,就是曉巒填錯了,你們也要核實的呀,因為我們沒有下單子的權利,你忘了?”
呂力強恍惚了,但馬上又堅定地說:“填錯了?有這麽簡單嗎?那天我往家打電話,我聽著就是你的聲音,可你說是曉巒,你怎麽搞這種小把戲?”
祁紅生氣地:“強子,你這是在說我嗎?你莫名其妙。”
呂力強強橫地:“曉巒呢?你給我把她叫來。”
祁紅一怔,說:“哦,她今天請假回家了,明天回來你再問她吧。”
呂力強扣下電話,從桌子底下摸出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酒瓶迸開了花,晶瑩閃亮。
祁紅怔怔地站著,然後匆匆走出臥室,來到科科的房間。
科科的床旁邊搭了個小床,欒曉巒睡在上麵。
祁紅走過去將欒曉巒拍醒。
“啊?”欒曉巒懵懂地睜開眼,突然看到祁紅貼著麵膜的臉,嚇得大叫了一聲。
祁紅忙捂住了她的嘴,悄聲說:“別喊,是我。”
欒曉巒驚魂未定地:“哦,祁紅姐,你……”
祁紅柔聲說:“曉欒,你得幫姐個忙……”
欒曉巒點點頭。
“我給廠裏發錯了單子,陸希和你強哥知道了都會生我的氣的,現在如果說是你發錯的,問題就簡單多了……”
欒曉巒立即回答:“那好,就說是我發的。”
祁紅感動地立即撫摸了一下欒曉巒的頭,說:“好妹妹,我就知道你會替我頂事,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酒桌邊,呂力強大醉,癡笑著看著陸旭。
“強哥,真的是欒曉巒搞錯了嗎?”
呂力強遲疑了一下:“小旭,你的意思是?”
陸旭也酒過三巡,他委屈地大叫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整天小心翼翼地幹,還是出了這麽大的問題,姐姐會怎麽看我。本來我想幹出個樣子讓她看看的,可現在……她不會再相信我了,不會的……”
“她也不會再相信我了,……知道嗎?她是我最愛的……女人,可是我現在對不起她,我不是一個好男人,總給她幫倒忙,她看不起我……我太想讓喀秋莎的訂量上去了,所以見了訂單就高興……”
“如果是這樣,我去向姐解釋,她會原諒咱們的。再說是發給了你們的客戶,肉爛在了鍋裏,怕什麽?走,現在就去……”
“不,不能打,她……聽到咱倆喝成這樣,會更加生氣的。”
“不,她能理解,我們是因為痛苦慚愧才喝成這樣的。走!”
兩人搖搖晃晃地走出門外。
喀秋莎品牌的盜版服裝在莫斯科沒有形成市場的不良影響,一切在於彭晨曦的“短平快”操作,他用比別人高的價格收購了那批服裝,又用合理的價格銷售了出去。很快掃除瓦連京的隱患。
瓦連京欣喜若狂地打電話給陸希,請陸希堅持做下去。但陸希又一次問起了瓦夏的情況,這一切彭晨曦都聽在耳裏,他就坐在瓦連京的身邊。
瓦連京收起電話說:“這下你親耳聽到相信了吧,她總是這樣問起你。”
彭晨曦有些動容,但他卻說:“時間到了,你那位朋友怎麽還不來?”
瓦連京望向門口,高興地:“看他來了!”
門口進來一位高大的警察,是曾在警察局裏放出了呂力強的蘇米諾夫。蘇米諾夫和彭晨曦在瓦連京的介紹下握手問候。
蘇米諾夫進來就開門見山地說:“警察局已經派人查過了,你們提供的情況基本屬實,那個馬有量在莫斯科郊區還有一個大的倉庫,裏麵都是走私貨,現在倉庫已經被有關部門查封了,隻是這個人在哪裏還抓不到他。”
彭晨曦問:“警察局備了案,是不是抓住他就是遲早的事了?”
蘇米諾夫沉吟片刻說:“還不能那麽樂觀,像這樣的案子,警察局裏太多了,能不能抓住他,也得靠運氣。”
瓦連京打了蘇米諾夫一拳說:“你是來做客的嗎?我們不靠運氣,靠你!”
蘇米諾夫生氣地:“隻有你才像驢子一樣地使喚我,到現在我還沒嚐到你的烤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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