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字數:8884 加入書籤
陸希和李蘭草、陶家利從派出所出來,三人臉上都有一種雨過天晴的舒暢。---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陶家利說:“我去開車。”
李蘭草說:“本來警察要重罰我們的,但一看那狐狸精的德性,就不想幫她說話了,她什麽便宜都沒撈到。這種人不會有好結果的。”
陸希說:“行了,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放過他們吧。”
“哎,你知道欒曉巒有多可恨嗎?她把祁紅的工廠和老客戶全給端了。”李蘭草說。
陸希驚訝地:“什麽?”
李蘭草說:“所以祁紅氣極了才走那一步的。”
陸希剛要對李蘭草說什麽,卻突然頓住了,她看見劉江漢站在對麵,正衝她笑著。
李蘭草順著陸希的眼光望去,失口道:“慘了,他怎麽來了?”
劉江漢走過來笑著說:“陸希小姐,我是來向見義勇為的英雄學習的。”
李蘭草低聲說:“一定是欒曉巒給他打的電話,這下他可是有的可寫了。”
陸希低聲對李蘭草說:“你就咬定是我幹的,他可是衝著你這個勞模來的。”
劉江漢已走到了她們麵前。
祁紅閉著眼躺在病床上,胳膊上輸著液。
陸希坐在一旁,生氣地望著她說:“是的,死是解決問題最簡單的辦法,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死了科科怎麽辦?”
“我什麽都沒想,隻是感到心被人挖去了,要吃藥止疼。”
“我告訴你,你是母親,不許放棄責任。就像我有母親,我也不能放棄責任一樣。”陸希嚴肅了起來。
祁紅睜開了眼睛,抓著陸希的手說:“我不是想自殺,相信我。”
“我相信你,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得扛著,聽到了嗎?”
“陸希,你說力強還會回來嗎?”
陸希一怔,然後憐憫地看著她,說:“問題是他回來你還要他嗎?”
祁紅抽泣起來,眼角的淚不斷流下,說:“你知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去南方辦廠回來就變了,變得脾氣大了,還好逸惡勞。都是我不好,我太遷就他了。你說他和欒曉巒勾搭都有了孩子,我還被蒙在鼓裏。”
“他們倆……的事,肯定有一段時間了,你就沒有一點察覺?”
“有過,開始是力強花錢很厲害,我就管住了賬,後來他老問我要錢,說應酬多,說他知青時的朋友都有來往,我也就相信了他。直到我生日那天,親眼看到他們倆先後從洗手間出來。那天晚上我心裏很害怕,喝了很多酒,可能借著酒問了呂力強,但他否認了,好像說他去洗手時欒曉巒正要出來,所以就一起出來了,我寧願相信他……”
“欒曉巒幹的事他參與了嗎?”
“好像他並不知情。”
丹青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對陸希慌張地使眼色。
陸希站起身對祁紅:“祁紅,我有事先走一步,晚上再來看你。”
祁紅感覺到了陸希的不安,她支起身子來看著陸希出門。
門外,丹青說:“不好了,醫生找不到你,正發火呢。”
陸希低聲說:“小聲點。”
祁紅疑惑地望著門口。
李蘭草和陶家利來看祁紅,祁紅首先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他們。
李蘭草驚訝地問:“你說陸希有可能在住院?在哪裏?”
祁紅說:“我懷疑就在這所醫院。”
陶家利突然想起什麽,說:“噢,沒錯,我想起把祁紅送來的那天,陸希跑來的時候穿的是醫院的病號服,可是一會兒的功夫又換了一套衣服。”
李蘭草說:“你看錯了吧,會不會是睡衣。”
陶家利說:“不會,那衣服和祁紅的這套顏色一樣,再說大白天穿什麽睡衣。”
李蘭草充滿疑惑地說:“不對呀,陸希就是生病住院,也沒必要瞞咱們呀,她別人不告訴也會告訴我的。你過生日那天不是看她好好的嗎?”
祁紅說:“會不會是……別忘了人家是單身,總有點秘密吧。”
李蘭草說:“啊?不會,陸希這人不會胡來的,不過這段時間神出鬼沒的,說要去廣州又沒去,卻悄悄住院了,準是有事。走,老陶,咱們去住院登記那裏查問一下不就行了嗎?”
陶家利說:“這……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走。”李蘭草斷然說道。
李蘭草去住院部確實查到了陸希的名字,並且得知了陸希的病症,大大咧咧的蘭子,當即就哭了起來,讓陶家利連哄帶吼地才讓她止住了哭聲。
陸希一邊輸著液一邊安靜地看著書,突然一束火紅的玫瑰放在她的眼前,她抬眼一看不由地一怔。接著她難為情地說了一句:“你們怎麽來了?”
來的是李蘭草、陶家利和臉色蒼白的祁紅,李蘭草的眼睛顯得有些潮紅。
陸希生氣地對祁紅說:“你還不能下床亂走呢。”
陶家利勉強地笑侃了一句:“你真會享清福,一個人偷偷跑來輸營養液,也不說讓我們也沾沾光。”
陸希納悶地說:“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此時的李蘭草和祁紅都說不出話來了,還是陶家利調侃了一句:“一般領導在幹什麽,很難逃過群眾的眼睛。”但李蘭草最終還是流下淚了,她一把抓住陸希的手說:“陸希,為什麽生病了要一個人生扛著?怎麽說我們姐妹們也能給你分擔一些啊。”
“陸希,你罵我吧,比起你我簡直是無病呻吟。”祁紅抽著泣有氣無力地說道。
陸希看著她們一笑,說:“這花兒真漂亮,謝謝你們。”
第二天,陸旭臉色沉重地出現在了醫院門口,這個世界想要保密沒那麽容易,是丹青給他打的電話。得知姐姐的病,陸旭一夜未眠,這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失眠。
陸旭走進醫務室對醫生說:“醫生,我是陸希的弟弟,請馬上給我檢查。”他知道,這是他首先要做的。
李蘭草提了大小幾個食品袋,出了電梯,匆匆走入病區。
她先進入祁紅的病房,卻見祁紅的病床空著。她再看看門上的號碼,自言自語:“沒錯啊!”
同病房的人說:“哦,她早晨出院了。”
李蘭草納悶地說:“出院了?可她沒好啊。”
病員說:“她堅決要求出院,醫生也沒辦法。”
李蘭草想了想離去。李蘭草走近陸希的病房,聽見陸希病房裏傳出歡快的笑聲,她不禁一怔,輕輕地接近門口,往裏望去。
陸希打著吊瓶,笑眯眯地看著陸旭。
陸旭正比劃著說:“……一群剛上飛機的乘客被告知,飛機因故障起飛時間延緩,於是有乘客要求退票,因為排除故障需要時間。工作人員卻來告訴乘客,飛機馬上就起飛。乘客奇怪地問,‘這麽快就修理好了?’工作人員說,‘沒有修,換了個膽大的駕駛員。’”
陸希忍俊不禁。
陸旭說:“聽笑話的反應,最能檢驗智商。”
“去,你以為我傻了?”陸希笑著打了他一下。
李蘭草走進來,欣慰地說:“瞧,陸旭來了,把你姐姐樂的。”
陸希說:“蘭姐,我就知道你會多事,本來我囑咐你別打電話,但一說出口就後悔了,我知道這反而提醒你非打不可。結果……”
李蘭草說:“我是想打來著,可是還沒來得及呢。”
陸旭說:“不是,本來我也要回來一趟的……”
陸希說:“瓦連京的貨可是要得急,參加服裝展示會馬虎不得。”
“姐,你放心吧,誤不了。”陸旭的脾氣出奇的好。
李蘭草說:“我知道你心裏還是希望小旭回來,是不?看你開心的樣子。哎,祁紅來過沒有?她怎麽出院了?”
陸希一怔,問:“出院了?什麽時候?”
李蘭草說:“早晨走的,說是自己要求出院的。”
陸希思慮地說:“一定是找呂力強去了。”
陸旭說:“祁紅姐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祁紅回到家,站在大衣鏡前,來回試穿著衣服,床上地上到處是拉亂了的衣服。她總算滿意了自己身上的一套豔而不俗的裙裝。她來到梳妝台前,仔細地化起了妝。然後從抽屜深處拿出了那個紅發卡,一時心潮起伏,鏡子裏仿佛出現了呂力強年輕的身影,他說——別整天披頭散發的,戴上這個。
祁紅端端正正地把發卡別在了頭上,提起精神,拿包出了門。
在欒曉巒的小鬥居裏,呂力強正在給欒曉巒剝著吃香蕉。他表麵上輕鬆,心裏卻想著祁紅,不知她現在是不是好轉,但現在自己去看她不是,不看她也不是。反正已經是不齒於人類的狗屎堆了,隻好豁出去讓人罵了。
突然敲門聲起。
呂力強有些顧慮地看看欒曉巒,問:“會是誰?”
欒曉巒嘴裏鼓鼓漲漲地吃著,說:“總不會又是李蘭草吧?管他是誰,開門去呀!”
呂力強打開門一怔,繼而有些倉皇地:“你好了?”
祁紅淒豔的裝束,她無神的眼睛憂慮地看著呂力強。
欒曉巒在身後問:“誰呀?”
呂力強忙閃開道,說:“你……進來吧。”
欒曉巒一看是祁紅,慌忙站了起來。
祁紅並沒有進去的意思,隻對呂力強:“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呂力強不由地看了一眼欒曉巒,欒曉巒氣惱地別過頭去。
祁紅自己先下樓去了,呂力強也跟了出去。
呂力強不敢看著祁紅。
祁紅苦苦哀求著:“……咱們雖然是半路相遇,可是在雅寶路風風雨雨的這麽幾年,你對我對這個家對孩子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我承認我脾氣不好,經常衝你發火,可我是愛你的。你現在一定是被狐狸精迷惑了眼睛,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認得清自己麵前的陷阱呢?力強,求你回去,我可以不計前嫌,咱們重新開始……”
呂力強忍無可忍地說:“別說了。你為什麽不罵我?為什麽不撕了我?反而要這樣苦苦哀求我?這是真實的你嗎?事到如今,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恨嗎?”
祁紅淚花飄落,她慢慢地說:“我是恨你,可這比起我對你的愛……強子,我不能沒有你,你跟我回去吧。”
呂力強同情地看著她,耐心地說:“祁紅,我……已經回不了家了,我對不起你,欠你的情,下輩子我當牛做馬還你。可是這輩子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感受,有自己的尊嚴。實話對你說,跟你生活的這幾年雖然也富足,也遊手好閑。但是,有時候失去一個人的痛苦,比得到一個人的痛苦輕得多,告訴你吧,我沒快樂過,因為那是一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祁紅說:“強子,難道我就快樂嗎?在感情上我卻是寄人籬下的,我怎麽努力也找不到屬於我的一個家,我就不明白,為什麽人家不付出任何東西,就能牢牢占領你的內心,而我從愛上你的那天起,就已經全盤皆輸了?”
呂力強無奈地說:“到現在你都沒認識到我們問題的根本。”
樓上,欒曉巒站在窗前,悠然俯瞰著花園的局勢。得意洋洋地想著——老祁紅,你也有今天,你現在求強哥,就是在求我。
祁紅和呂力強的對話仍在艱難地進行著。
“我敢保證你也不愛欒曉巒,她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她要達到的目的就是擄取我的財富。”
“既然這樣,咱們好和好散才是解決問題的正當途徑,何必委曲求全。不管欒曉巒是什麽目的,我都要對她負責,就因為她一心一意為我懷了孩子。”
祁紅神經質地喊道:“呂力強,你就再不要刺傷我的心了,你知道我從沒有放棄過努力,我更想為你生個孩子,可這是天意。強子,她還年輕,生了孩子我給你帶,強子,別離開我。我已經習慣了和你別別扭扭地一起生活,我喜歡這種痛苦的感覺。與其讓欒曉巒這個鄉巴佬搶走了你,還不如我作踐自己,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
呂力強鄙夷地轉身要走。
祁紅一把拉住他說:“欒曉巒是魔鬼,她搶了我的老公,搶了我的廠家和客戶,讓一個有恩於她的人一無所有了,你就不怕她哪一天也會吸幹了你的血?”
呂力強賭氣地說:“她就是吃了我,我也認了,放開我。”
祁紅鬆開了本就拉不住的呂力強,她絕望地喊道:“強子……”
呂力強頭也不回地走了。
欒曉巒看到呂力強向自己走來,激動地跳起來,向呂力強揮手。
祁紅就這樣放走呂力強,她從背後突然淒聲喊道:“呂力強,陸希她……得了絕症,醫生說,如果不骨髓移植,就很難……痊愈了。”
呂力強像雷擊了一般,被釘在了地上。半響,他才向祁紅慢慢轉過身子。
看著呂力強失常的樣子,祁紅哭了,說:“強子,她在第三醫院。”
呂力強跌跌撞撞地向大門口跑去。
欒曉巒一怔,她不解地望著樓下。
祁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感到精疲力竭。她終於又看到了呂力強的內心,陸希,陸希才是他心中永遠的痛。這樣她心裏反而好受了些。
“哎,你把強哥鼓搗到哪去了?”欒曉巒氣勢洶洶地站在祁紅麵前。
祁紅馬上努力振作起來,以勝利者的姿態,說:“告訴你吧,他愛的人的確不是我,盡管你要給他做一回生孩子的機器,但是他愛的人也不是你。為了他愛的那個人,呂力強現在正肝腸寸斷呢。”
祁紅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了。
留下個欒曉巒傻傻地站在那裏。
呂力強一路走著,眼前不斷閃回著陸希初次來雅寶路和陸希一起做買賣、和陸希一起去莫斯科,以及陸希最終被警察帶走的情景。
呂力強淚水一湧而出,他蹲在了路邊,心裏說:“陸希,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
本書首發。
您的留言哪怕隻是一個(*^__^*),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吧!
隻要輸入--就能看發布的章節內容(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