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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力強和扣子坐在賓館大堂,扣子身穿t恤衫樣品。---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兩位外商從外麵進入大堂,呂力強和扣子跟蹤外商到電梯裏。
呂力強對扣子說:“你穿的這種t恤,他要多少件?”
扣子說:“2000件。”
呂力強說:“他們不講信用,不給他,這種文化衫在莫斯科就要火起來了,咱們不怕賣不出好價錢。”
外商乙對外商甲說:“這兩個人是推銷t恤衫的。”
外商甲看看他們,又看看扣子的t恤衫,沒有吭聲。
電梯門開了。
外商甲對外商乙說:“請他們到房間裏來。”
外商甲向外走去。
呂力強和扣子有些失望。外商乙說:“先生請到我們房間談談。”
呂力強和扣子立即又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電梯門。
彭晨曦送程卓從陸希家出來,彭晨曦的腳步慢下來。
程卓敏感地看彭晨曦一眼,說:“晨曦哥,你好像有心事。”
彭晨曦說:“程卓,我說話也不繞圈子了,我知道你母親現在就你一個孩子,可我想問你的是,你母親有沒有給你講過,她曾經還有過別的孩子。”
程卓一怔。笑笑說:“沒有啊,晨曦哥,是不是我的骨髓不夠好,那……”
彭晨曦嚴肅地說:“小程,我可以告訴你,你陸希姐不是她母親親生的,這也是她生病後,陸家父母迫於無奈才告訴她的。在找到你這個合適供髓者之前,為了找到她的親生父母,陸家父母費了很多的心血。可就在我去見你時,醫生卻告訴我,你和陸希的遺傳基因是相同的,也就是你們是親生姐妹。”
聽到此程卓有一種震驚得快要窒息的感覺。
彭晨曦撫住她的肩說:“你還好吧?我當時也被這種巧合震驚了。可是,我保守住了這個秘密,一是陸希尚未康複,二是我想通過你知道事情的經過。這樣,我們就會有步驟地治療陸希心中的傷痛,讓你們一家人真正團聚。”
程卓滿眼含淚道:“如果陸希是我姐姐,那她怎麽會離開母親的呢?”
彭晨曦說:“陸希當時還不到三歲,離開母親的原因,正是她現在得病的根源。”
程卓怔怔地:“我不懂。”
彭晨曦說:“我也不懂,等伯母做完手術,你可以試著讓她回憶回憶。記住,手術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程卓說:“……晨曦哥,能不能等母親的身體恢複元氣了再說,我怕她……”
彭晨曦想了想,說:“好吧,那就手術後你們在北京多住些日子,等我從莫斯科回來再說。這個期間陸希肯定會常來看望你們的,讓她們先聯絡聯絡感情,你母親一旦離開北京,她們母女見麵的機會就會更少了。”
雅寶路上了報紙,路邊路口的人們紛紛看報紙或紮堆議論著。
一張展開的報紙上,有一條格外醒目的橫幅標語:雅寶路商戶拒絕國人陸旭津津有味地看著報紙,念著:雅寶路不少商戶懸掛著的木牌或布簾上,都有這樣的提示:中文寫著“專營外貿謝絕參觀”或“國人非請莫入”,而用俄文卻寫著“歡迎光臨”。記者走進一家麵店,卻被店主告知“我這裏的東西都不內銷,隻賣給外國人。”不但不願對此做過多的解釋,反而動手傷及記者。不少顧客反映,在中國的店鋪內居然出現這種情況,總覺受到了侮辱。
陸旭把報紙往桌上一扔:“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敏感過頭未必是好事。”
丹青走進來,手裏拿了張紙單,遞給陸旭,說:“上麵來通知了,要求立即采取緊急措施,將牌子摘除,將門簾的有字部分疊縫起來,保證文字不外露,今天中午以前必須完成。”
陸旭拿過通知一看是《致商戶的一封信》,他念道:“新的門簾將在10天左右下發,門簾上隻標示房間號和市場標誌,不得出現其他‘告示’色彩的文字。”
丹青說:“還通知老板們下午去開座談會。”
陸旭立即說:“別通知我姐了,我去。”
在大廈的大會議室內,王冠拖著官腔主持著會議,上麵在坐的有很多工商,個體經濟協會的人,最顯眼的是劉江漢。
某幹部說:“……今天的雅寶路已經是中俄民間貿易的北方集散地,是馳名中外的獨具特色的涉外市場,它由80年代後期的幾十個攤位發展到現在的數幢商業大廈,以及周邊形成的規模寵大的‘環帶市場’,18個市場近3500個攤位。這些攤位大多已發展成了前店後廠的品牌服裝公司。安置了大批的待業、下崗職工、促進了社會的穩定,並使雅寶路成為北京的高稅收區。”
劉江漢小聲對王冠說:“現在不是讓你們擺功勞的時候吧?”
王冠說:“有功勞才有過失,什麽都不幹,當然也就不會有過失了,對待商戶要鼓勵為主嘛!”
劉江漢氣得不理王冠了。
王冠開始發言:“這一年多我們雅寶路在媒體的新聞不斷呀,比如為災區、邊防戰士捐獻冬衣啦!無償捐獻骨髓啦!這都表現了咱們雅寶路人的高尚風格和文明素質。當然啦,也有我們不願意聽到的,比如黑市交易的問題啦,地下室漏水衣服成‘水貨’呀等等(下麵哄笑),現在又出現一個‘標語風波’,都是門簾惹的禍。”
陸旭一下就站了起來,說:“我不是雅寶路的商戶,但我是廠家的代表,我可以說句話嗎?”
王冠說:“當然可以。”
劉江漢一看是陸旭不禁一怔。
李蘭草一看陸旭要發言,便帶頭鼓起掌來,一邊還對身邊的人說:“陸希的弟弟,陸希的弟弟!”
陸旭清了一下嗓子,高聲說:“雅寶路99%的商戶隻批發不零售,而且服裝鞋帽的尺碼幾乎全部為東歐、俄羅斯人設計的,因此很少有國人到雅寶路購物,要有人來,那常常是懷著一定的目的而來的。所以商戶們在門口掛上警示語,也是無奈的辦法,因為跑版的事時有發生。現在很多商戶都自己設計版型,有時(研發)一個新款需要投入十幾萬元的資金,但市場的‘跑版’現象嚴重,版一旦被別人盜走,商戶就會血本無歸。”
會場上馬上都炸開了:“是啊是啊。”
李蘭草說:“所以雅寶路有個‘行規’,就是商戶之間互不串門的。”
某商戶說:“既然歌曲、著作都有知識產權,而服裝類的保護又不好注冊,這樣的辦法也不失為一條權宜之計。”
王冠對座談會緊急刹車:“好好好,發言就到這裏,你們的苦衷我們都能體諒,沒有你們就沒有雅寶路,我有一句名言,就是商戶是雅寶路的水呀。怎麽解決現在的情況呢?昨天朝陽區工商分局、區個體經營協會雅寶路服裝行業分會以及轄區和市場管理部門緊急研究,決定將對雅寶路市場內3500餘商戶的門簾全部更新為隻印有市場標誌和門牌號的新門簾。這個通知一大早已經發到了你們手中。”
議論聲四起。
王冠提高了聲音:“另外,針對個別商戶對國內顧客態度冷淡的情況,管理部門還專門製定了市場經營的文明用語和禁用語,並將增添至《雅寶路服裝行業分會規則》中,諸如‘我們的商品不賣給中國人’等語言全在被禁之列。對於今後再出現有損國家尊嚴、民族感情言行的商戶,將被提出正式警告,管理部門對情節嚴重並造成影響的直接責任人將責令商家辭退,並記入商戶檔案。”
散會了。陸旭立即被幾個人圍住重又議論起來。
陸希和彭晨曦坐在程卓媽的病床前,手術後的程母,還在輸液,她氣質嫻靜,柔弱地微笑著,她的目光總不自覺地停留在陸希的身上。
程卓給母親用熱毛巾擦拭著手,同時關注著母親和姐姐的反應。
程卓在心裏對母親說:“媽,好好看看,這是你30多年前丟失的孩子,看我們姐妹倆長得多像啊!”
彭晨曦用一種知情人的目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比較著她們母女三人。“難道母女見麵真有感應?連我都感覺到她們之間的氣息相融。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如此善良的母親,不顧一切地拋棄自己垂死的女兒呢?是疾病、貧窮嗎?不能吧。”
陸希輕輕地為母親蓋好腳下的被子。
程卓送陸希和彭晨曦出來。
程卓說:“還有三天就可以拆線了,我的心總算放下來了。這次我媽手術做得成功,讓祁姐也操了不少心。”
“程卓,你給我交個實底,伯母康複後,你還回不回祁紅那裏了?”陸希問。
程卓說:“當然回啊,我還要……”
陸希說:“你不要再提還錢的事了,那樣我就真不理你了。”
程卓說:“姐,這是我們當初說好的,你不能反悔。”自從程卓知道這個秘密後,就不自覺得開始叫陸希“姐”了,不再掛姓“陸”了。陸希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和程卓血液相溶,自然就是親姐妹了。
陸希說:“當初我是怕你不肯接受,才說同意借你的,而且你也沒有按原來說的數目拿。程卓,祁紅非常希望你能回去,我當然也希望你別走,畢竟在雅寶路我們還能天天見麵。”
程卓爽快地點點頭:“我一定認真考慮。”
陸希和程卓都顯得依依不舍的樣子。
陸父陸母在健身儀器上活動著筋骨。陸希躲過了一場災厄,對他們來說真是獲得了莫大的幸福。但是,陸母還是了解女兒了,她內心肯定還想著自己親骨肉的事。
陸母說:“老陸啊,陸希的事該怎麽辦?”
陸父莫名其妙地說:“什麽事?”陸母說:“就是她的家人還找不找了?”
陸父說:“我們找是為了孩子的生命,現在孩子已經找到供髓者,手術做好了。我看啊,如果再找可就是陸希的事了。”
陸母說:“你也太實用主義了。”
陸父說:“不是,現在找線索也斷了呀。再說,我們找的意義何在?為了讓陸希煩惱?”
陸母一邊活動一邊沉思著。
李蘭草正在店裏低頭盤賬,突然有人進來用俄語說:“我能進來嗎?”
李蘭草馬上用俄語回答:“歡迎光臨!”
她隨即抬頭一看,竟然是陶韜。陶韜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李蘭草氣得瞪著女兒,說:“又跑來幹什麽?下了課就早去做作業,做完……做完作業就幫奶奶做飯。”“媽,你就沒點新鮮的?”陶韜說。
李蘭草說:“媽想新鮮,新鮮得起來嗎?這次單元考試考了多少?馬上就要摸底考試了,我看你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陶韜說:“媽,跟你商量點事。”
“又要錢啊?”
“怎麽這樣看待你女兒啊?難道我除了要錢,就沒話和你說嗎?”
“那你說吧,我聽著。”
“媽,我明年不想參加高考了。”
李蘭草先是一愣,然後平靜地問:“那你幹什麽去?”
“我想接你的班,在雅寶路幹。”
李蘭草眼球都快崩了出來,大吼一聲:“敢!看我打不死你!”
程母手術後已經可以坐在病床上了,她清瘦的麵孔似乎又蒼白了許多。
程卓說:“媽媽,雖然拆了線,可醫生說你還得好好靜養才行,陸希姐說了,別急著出院。”
程母說:“住院費這麽貴的,不急著出院怎麽能行?就是你陸希姐的錢,人家也掙著不容易啊。”
程卓試探地問:“媽,你說陸希姐好嗎?”
程母笑著說:“當然好。”
程卓說:“我要是認她做姐姐,媽,你高興嗎?”
程母眼裏淚花閃現:“媽當然高興,可人家願意嗎?”
程卓說:“媽,你看就這麽點事你也要激動,醫生說你現在要盡量保持平靜。”
程母說:“媽這是高興的。卓卓,媽看著你們倆長得就像。”
程卓遲疑地說:“雅寶路也有人這麽說。”
程母說:“媽年輕的時候沒留下什麽相片,可照過鏡子,你陸希姐第一天出現,我就發現她長得還很像媽年輕的時候。”
程卓把臉貼在母親臉上,說:“媽,我就知道你年輕的時候漂亮,到現在也很有味道呢。”
程母說:“你陸希姐跟咱們真有緣分啊!”
程卓看看母親,欲言又止。
程母歎口氣,輕輕地說:“卓卓,你姐姐要是在,就是這個年紀。”
“我姐姐?媽,你怎麽從來沒跟我說起過有個姐姐?”程卓緊張地問。
“唉!30多年前的事了,因為我害怕你恨舅舅、舅母,就不再提起。”
“媽,到底怎麽回事?哦,媽,別說了,我怕你激動。”
“卓卓,這是埋在媽心裏的一把刀,動一下它都會割裂我的心,不停地流血。30多年媽就是這麽過來的。你舅媽去年死的時候,她想對媽說什麽,可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我想,她就是想對我說聲對不起吧。”
程卓哭了,她說:“媽,看來心髒手術,並不能真正割除你的痛苦,這麽多年,你把自己壓抑得太苦了,這都是為了我呀。媽,女兒願意分擔你的痛苦,說出來你心裏的那把刀就摘除了,你說吧。”
媽媽話未出口淚已千行。
程卓淚汪汪地給彭晨曦打電話,說媽媽想見陸希,想見陸媽媽和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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