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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這些話令陸希一遍遍想起,那是因為陸希不明白彭晨曦不給她信息的理由,陸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到莫斯科了,一個半新的車開過來,車前立即出現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他們手裏拿著鮮花,嘴裏喊著:“喀秋莎媽媽!喀秋莎媽媽!”

    這種熱烈親切的場麵,頓時令陸希的精神好轉,她在車裏驚喜地看著外麵的兩個孩子。

    蘇米諾夫為自己的安排得意地打開車門,對陸希說:“喀秋莎,到家了。”

    陸希下車,雙手擁住了走到麵前給她獻花的兩個孩子。

    於是,一路歡笑聲把陸希引進了蘇米諾夫的家。

    蘇米諾夫的家已經是莫斯科的小康之家了,家裏所有的地板家具都擦洗得幹幹淨淨,牆上掛著彩燈和彩鏈,桌上,床頭櫃上擺著鮮花(主要是玫瑰和勿忘我),屋裏充滿了甜美的、溫馨的氛圍,這完全不像是失去女主人的家。

    陸希注意到客廳裏有鋼琴,娜達莎拉著陸希,讓她看自己一個四麵都帶鏡子的小練功房。

    陸希對蘇米諾夫說:“一看你就比較注重孩子的培養,家裏收拾得也很整潔,是個好父親。”

    娜達莎走過來說:“我爸爸從不收拾家,都是鄰居甘娜姨媽來收拾的。”

    蘇米諾夫窘迫地:“娜達莎,去叫哥哥,咱們出去吃飯。”

    陸希拿出給孩子們準備的禮物,給阿廖沙是一個隨身帶的cd機和一疊光碟,給娜達莎是一個精質的mp3隨身聽,兩個孩子高興得瘋狂起來。

    蘇米諾夫過意不去地:“你不該給小孩子買這麽貴重的禮物,他們會搞壞的。”

    陸希拿出來幾條絲綢領帶,說:“這是送給你的……”

    蘇米諾夫伸手就接了過去:“我喜歡,這是中國絲綢。”

    “哎,你隻能挑一條,還有瓦連京他們呢。”

    “那我要這條藍色的。”

    陸希驚訝地問:“你也喜歡藍色?”

    蘇米諾夫高興地說:“看樣子這一點我和你一樣。”

    娜達莎和阿廖沙走過來,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地耳朵上帶著耳機。

    阿廖沙說:“爸爸,叫上甘娜姨媽吧。”

    蘇米諾夫立即反對地說:“不行,今天我們是歡迎你們的喀秋莎媽媽,怎麽能叫一個家庭以外的人來呢?”

    阿廖沙說:“可是,我剛才都邀請她了。”

    娜達莎說:“我也邀請了。”

    陸希熱情地說:“快去請你們的姨媽吧,我也很想認識她,把她家的孩子也叫上。”

    娜達莎一邊往外跑,一邊小嘴極快地:“甘娜姨媽,就一個人,她沒有孩子,也沒有丈夫。”

    陸希:“哦?”

    陸希再抬頭看蘇米諾夫時,隻見他從脖子到臉全紅了。

    陸希意味深長地說:“快樂的單身?那太好了。”

    蘇米諾夫敏感地說:“這有什麽好的。”

    陸希走到門口,就看見孩子們從對門家裏牽出來一位肩膀滾圓的高大的中年婦女,她麵目慈善,除了胖,長得無可挑剔。看樣子,她早已換好了出門的衣服。

    陸希友好地說:“你好!甘娜!我叫喀秋莎。”

    甘娜有些謙卑地笑著說:“您好!喀秋莎,孩子們總算把你盼來了。”

    陸希說:“你把房間收拾得太漂亮了,謝謝你。”

    甘娜立即綻放出燦爛的笑,她本能地看一眼蘇米諾夫,說:“沒什麽,隻要你喜歡。”

    蘇米諾夫嗓子裏“嗯”了一聲,說:“我們走吧!”

    孩子們高唱著歌曲,大家浩浩蕩蕩地下樓去了。

    餐廳裏彌漫著一曲小提琴協奏曲,輕漫而似有似無。陸希和蘇米諾夫一家人及甘娜,在這裏吃完了飯。陸希用餐巾輕輕地抹了一下嘴,見孩子們已經跑出了餐廳,便問蘇米諾夫:“蘇茲達爾離莫斯科有多遠?”

    蘇米諾夫思忖了一下:“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路非常好走!”

    陸希說:“那咱們明天一早出發?”

    蘇米諾夫說:“聽你的。”

    陸希思忖著說:“你說,瓦夏不太正常,他……”

    蘇米諾夫說:“哦,沒什麽,他坐著輪椅……”

    陸希眼睛立即充滿了痛苦,風雨欲來。

    蘇米諾夫忙岔開話題:“要不要把瓦連京叫上?他還不知道你來莫斯科呢,我沒告訴他。”

    陸希振作一下自己說:“我給他打電話吧。蘇米諾夫,我今晚到賓館去住,就不回你們家了。”

    蘇米諾夫和甘娜都一怔。

    蘇米諾夫驚訝地說:“為什麽?我可告訴孩子們你在家裏住。”

    甘娜說:“喀秋莎,你是感覺不自在嗎?”

    陸希說:“不,我是覺得會給蘇米諾夫造成不便。”

    蘇米諾夫說:“不,我到公司裏去住。喀秋莎,你就聽我的吧,我保證你住在家裏既安全又方便。甘娜還能為你做你喜歡吃的東西。”

    甘娜說:“你就嚐嚐我的手藝吧,你也可以住我家,娜達莎和阿廖沙就常常過來住,在蘇米出門的時候。”

    陸希說:“蘇米?”

    蘇米諾夫不以為然地:“她總這樣叫我。”

    陸希笑笑說:“比‘老蘇’好聽多了。”

    “不,我還是覺得‘老蘇’好聽。”蘇米諾夫說。

    甘娜不介意地微笑著。

    瓦連京從一小巷跑出,跑向一輛車。蘇米諾夫坐在駕車位置,陸希坐在後排。

    車門打開,瓦連京向陸希伸出手:“喀秋莎,你好!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陸希說:“謝謝,你好!瓦連京。”

    瓦連京說:“昨天晚上接到你的電話,我都不敢相信。你來突然襲擊,之前也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這個蘇米諾夫總是奪人所愛,他從你心裏擠走了我。”

    陸希笑著解釋:“沒有的事,隻是時間太匆促,我想反正要見麵的,所以就沒告訴你。”

    瓦連京坐上副駕駛的位置,對蘇米諾夫非常生氣地:“喀秋莎來,為什麽你提前不告訴我?你還安排喀秋莎住你家裏?你認為這裏隻有你是殷勤好客的主人嗎?”

    蘇米諾夫一邊開車走,一邊說:“那也不能住你家吧,你老婆患有普魯克麗斯的疑心病。”

    “你胡說,住你家就沒事了?你的那個甘娜不是也會哭鼻子嗎?”

    “胡說,我從沒見過甘娜哭鼻子,她是一個粗心的女人。”

    “瓦廈還在蘇茲達爾?我們不會撲空吧?”

    “說什麽呢?我派去的人還能有錯?他們可都是能幹的警察,據可靠消息,昨天瓦夏還在樹林裏。”

    “但願吧,不過我對你說的話沒把握。”

    “我有必要向你說大話嗎?你這個人真令人討厭,喀秋莎來,不告訴你就好了。”

    “你沒有那個權利,喀秋莎不是你一個人的。”

    車在飛速行駛,兩個人一直吵吵嚷嚷個不停。

    陸希望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樹林和建築,陷入自己的心事中……蘇茲達爾到了,蘇米諾夫把車開到了一片樹林。

    蘇米諾夫給自己的人打電話。然後對陸希說:“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咱們走吧。”

    陸希下了車激動異常,她感覺雙手冰涼,不由地搓搓手,問:“在哪裏?”

    蘇米諾夫說:“穿過這片樹林就到了。”

    走過一片樹林,陸希看到了一個孤零零的木屋,它顯得毫無生氣。陸希淚眼朦朧在望著它,終於忍不住奔跑了過去。

    小屋的門、窗都關著,寂靜無聲。陸希輕輕敲敲門,裏麵無應答,她一把推開了門。

    裏麵幹幹淨淨,並無一個人影,地板上卻有輪椅軋過的痕跡。

    陸希走進去,辨認著屋裏的東西,可是一切都是陌生的。

    一個白胡子老頭站在門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這幫不速之客。

    蘇米諾夫說:“您好!老人家,請問住在這兒的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在哪裏?”

    老人說:“他昨天晚上就退房走了。”

    大家一怔:“走了?”

    “請問他去哪了?”陸希問道。

    老人看了陸希一眼說:“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

    陸希說:“老人家,請問你以前認識他嗎?”

    老人茫然地搖搖頭。

    走出小木屋,蘇米諾夫就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罵著他的手下:“一幫窩囊廢,簡直是比驢子還蠢,連個人都看不住,難道要我教你們怎麽做嗎?”

    瓦連京難過地望著陸希,然後衝過去,對蘇米諾夫低聲說了一句什麽,蘇米諾夫頓時止住了罵聲,轉身看陸希,不禁震懾住了。

    陸希望著遠處連綿不斷的、有終年不化積雪的高山,冷峻無聲。

    小車終於離開了樹林,上了車道遠去,瓦連京無言地開著車。

    蘇米諾夫坐在後排握住陸希的手說:“喀秋莎,你不要難過,我一定會找到他,不出三天,你等著瞧吧。”

    陸希說:“蘇米,也許,我心太急了,給你和瓦連京平添這麽多的麻煩。”

    兩個斯拉夫男人都表示這沒什麽。

    車顛簸了一下,瓦連京剛要表示抱歉,蘇米諾夫就吼道:“瓦連京,睜大你的眼睛,你今天可是給喀秋莎開車。你還是瓦夏的好朋友呢,怎麽都不知道他在哪裏?”

    瓦連京氣不打一處來地:“蘇米諾夫,如果不是我把喀秋莎介紹給你,你這會兒就不隻是教堂裏的耗子了,而是大街上的耗子人人喊打。你這個家夥太讓人失望了,還老瞞著我搞小動作,結果怎麽樣?給老警察丟臉!”

    蘇米諾夫說:“瓦連京,你別和我過不去了,現在咱們要共同考慮瓦夏的事情。難道你就願意看著喀秋莎痛苦嗎?”

    瓦連京沉默了,他從倒車鏡裏深深地望了一眼陸希。

    晚上,陸希給北京打電話,從陸母那裏得知北京有了疫情,是非典型性肺炎。

    陸母說:“陸希,你放心,你們都不在北京,我和你爸會保護自己的。”

    陸希說:“媽媽,那你們今天就走,答應我。”

    陸母答應當晚乘特快離開,哪怕上車補票。母親囑咐陸希不要著急,彭晨曦如果成心不見她,她就是找遍俄羅斯都沒用,關鍵是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小樹林木屋的孤燈閃閃。

    彭晨曦呆呆地望著小桌上的燈,像尊雕像。

    瓦連京輕輕地走進來,望著彭晨曦歎了口氣。

    彭晨曦:“瓦連京,為什麽歎氣?”

    瓦連京說:“瓦夏,今天我雖然尊重你的意見,幫助了你,可是我不同意你的作法。你沒有看到喀秋莎的眼睛,你會為你的固執而後悔。”

    彭晨曦說:“瓦連京,我現在身無分文,又有可能落下殘疾,我憑什麽得到喀秋莎,如果不能給她幸福,我寧願用餘生去思念她。”

    “喀秋莎蒼白憔悴,她很痛苦,她不惜從中國跑來找你,可見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我相信她不會介意你是否身無分文,是否會殘疾,隻要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天崩地裂也不在乎。瓦夏,讓我告訴喀秋莎一切吧,這都是馬有量那幫家夥幹的,你不都是為了喀秋莎嗎……”瓦連京難過地說。

    彭晨曦堅定地說:“瓦連京,我是一個男人,我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一切後果,我和馬有量的事,與喀秋莎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無論在任何時候,你對喀秋莎都不能提起。”

    瓦連京怔怔地望著他,半晌說:“可是瓦夏,難道你真想失去喀秋莎嗎?”

    彭晨曦痛心疾首地說:“瓦連京,別說了,我心裏也很難過。”

    莫斯科郊外夜色迷蒙。

    陸希和娜達莎同睡在一張大床上。

    陸希用俄語給娜達莎講著中國的神話故事《漁童》:突然,前麵有一個東西在發光,老漁翁把船向前劃,把網撒了出去,等他慢慢把網拉上來的時候,發現網裏有一個白玉漁盆,魚盆底有一對小金魚,金魚四周是水波,兩片大荷葉托著一朵大荷花,大荷花上坐著一個小漁童……娜達莎聽到這裏“卟蹬”一下坐了起來。問:“小漁童說話了嗎?”

    陸希把娜達莎按得躺下,才說:“不過,這些都是畫在漁盆上的,老漁翁沒打著魚,就帶著漁盆回家了。夜深了……”

    娜達莎已經睡著了。

    陸希無法入眠,她走到陽台,望著一樣有北鬥七星的天空。白天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

    陸希努力想著什麽。

    蘇米諾夫一家人靜悄悄地吃著飯,等娜達莎和阿廖沙都告別他們去上學後。

    蘇米諾夫對陸希說:“喀秋莎,不要總想瓦夏的事情。你願意去市場轉轉嗎?看看你的服裝賣得怎麽樣?”

    “我正有走訪客戶的計劃,了解自己的服裝在莫斯科市場的銷售情況,尤其是需要調解客戶之間的矛盾,主要是你引起的矛盾。”陸希說。

    蘇米笑笑,說:“我早把價升上去了,要不這幫老毛子非宰了我不可。可是,雅寶路別人的服裝都漲價了,你為什麽不漲?”

    陸希說:“因為我的客戶不希望漲價。”

    蘇米說:“我的客戶也不希望我漲呀,可他們逼我漲價,商人就是太狡猾,我鬥不過他們。”

    陸希笑了,說:“你還認為自己是警察嗎?”

    瓦連京和蘇米諾夫陪著陸希轉著市場,他們不停地給她講著情況。

    陸希不斷地和不同的客戶握手、交談。

    瓦連京指給陸希看另外一些服裝,說:“你看這都是來自意大利等南歐國家的品牌服裝,經銷商以超低價格打入了俄羅斯市場,這些服裝從做工、款式和麵料等方麵都要好於雅寶路的服裝,而且價格也不高,這對雅寶路是個威脅,因為已經有一些俄羅斯的商人不去雅寶路調服裝了。”

    陸希憂患地說:“是,雅寶路已經麵臨危機,最早在雅寶路發起來的老客商已經都跑沒了,有的直接去廣州廠家進貨,有的去了別的國家,而雅寶路現在的60%的客商是立陶宛、烏孜別克斯坦、阿塞拜疆、韓國等一些小國家。因此,雅寶路這個老字號麵臨著重要的選擇。”

    陸希看到自己的服裝穿在大商場模特的身上,不禁微笑了。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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