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傳奇 九重天宮(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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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水是什麽東西?”鐵莘問道,卻沒有得到回答。---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鐵莘緊緊地攥起拳頭,目光凶狠地盯著老人的背影,看樣子是想用暴力把他留下,眼看著老人已經挑起了門簾,鐵莘剛要動,卻被秦麥拉住。
“老爹,時間很晚了,山間野獸多,我鬆鬆您吧!”秦麥沉聲說道,朝鐵莘和陳教授使了個眼色。
平旺老人腳步一緩,回頭看了眼秦麥,又看了看唐離,點頭道:“這些人中也就你們兩個小娃娃還順眼些,可惜了”老人話沒有說完便停了下來,那表情像是說兩人此去是必死無疑的。
讓秦麥頗為驚奇的是平旺老人並沒有拒絕自己的提議,想到他似乎對唐離很青睞,便朝唐離笑了笑道:“那我們倆一起送送平望老爹吧!”秦麥想趁機多從老人那裏打探到一些訊息。
唐離點頭,朝看著自己的平旺老爹微笑道:“是應該送送的,謝謝您老的款待,也謝謝您的關心。”
三人步出房門時,耳中聽到了鐵莘惡狠狠的聲音:“你他媽的告訴老子神水是什麽玩意兒?”接著就傳來黃平的痛呼,然後就聽陳教授高聲叫道:“這種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鐵小子,給我狠狠地揍他!”
秦麥和唐離跟在平旺老人的身後對視了一眼,心中都知道隻怕黃平今晚要吃些苦頭了,不過想來他是不敢把真相說出來的,果然,三人走出了十幾米後,房間裏又傳來幾聲黃平的呼救聲和陳教授的鼓勵,秦麥嘴角撇了撇,很好笑地想到沒看出來黃平的骨頭其實還真是挺硬的。
突然房間裏傳來黑人瑞斯的聲音,嘰裏咕嚕一串又急又氣的英語,緊接著乒乒乓乓響成一片,想必鐵莘與瑞斯交上了手,秦麥心裏就升起了繼續憂慮,鐵莘自己也說過以一對二他不占上風,不禁擔心鐵莘會吃虧。
他剛想回去告訴鐵莘好漢不吃眼前虧,鐵莘的大嗓門就傳了過來,“嘿嘿,小子你還挺有種,別說爺爺沒給你倆聯手的機會,一對一,幹恁娘!老子打得你娘都認不出來你!”
秦麥聽到鐵莘的話,知道他是在按自己的心,不過憑鐵莘的功夫和不要臉的下流勁,單挑他是絕不會吃虧的,不經意想到瑞斯看著唐離那**裸貪婪的眼神,恨不得囑咐鐵莘一聲往死裏打。
唐離提著那柄號稱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美國神火軍用戰術電筒跟在平旺老爹的身側,這款軍用電筒不禁防水、防震、防高溫,而且聚光能力超強,百米之內亮如白晝,甚至可以當作防身武器:近距離內直接照射可以使人暫時失明!
當然,包括電筒、工兵鍬許多專業的探險設備都是唐離花費了極高的價格通過特殊渠道從國外采購的,秦麥起初有些不以為然,覺得這是有錢人的奢侈行為,不過等他看到了這柄戰術電筒後便愛不釋手,比起他用的那種民用電筒,兩者如同奴隸社會與新中國的差距!
譬如離開屋子這幾十米距離,在強光之下,幾十米內風吹草動一眼可見,秦麥就看見有兩隻豺夾著尾巴慌忙逃竄著躲避著光亮。
三個人默默地走了片刻,誰也沒有先開口,秦麥心裏有許多問題卻躑躅著不知道該如何問,他總不能對平旺老人說我不相信什麽詛咒,那都是封建迷信吧?
顯然唐離也有著同樣的為難,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出了對方的遲疑。
“我知道那些傳說你們恐怕是不相信的,因為你們沒有親身經曆過。”讓兩個人沒想到的是平旺老人竟然先說話了,“就像賭徒永遠不相信自己會輸。”
秦麥默默點了點頭,就像老人的話裏說的那樣,人們的心中總是會抱著懷疑的心裏麵對自己沒有親曆過的事,即便是曾經曆過的,許多人多少還會懷有僥幸,隻是有些事往往隻有一次機會去證明罷了。
這就像對於人死後是否有靈魂的存在的爭論一樣,活著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卻已經死了。
隻是,秦麥心裏有另一個懷疑,如果真的有所謂詛咒的存在,鐵純陽也是死於對寶藏的貪心,那麽李茂然的死又該怎麽解釋呢?
“平旺老爹,”秦麥感受腳踩在草地上軟軟的感覺,靜靜地說道:“其實我們此行除了幫助唐離尋找她失蹤的父親外,還肩負著考察曆史遺址的使命,這是前人留給子孫後代的珍貴文物,我們不能任它就此被湮沒、被偷盜、被破壞。”
秦麥注意到平旺老人的身體很輕微地僵硬了一下,“你姓唐?”老人的聲音微微顫抖,秦麥就覺得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自己還沒覺得怎樣,他就有些氣喘了。
唐離應道:“是啊,老爹您認識姓唐的人嗎?”男人理性、女人感性,無論秦麥再如何心細,卻始終缺少了那份女性的細膩觸覺,唐離隱約地感覺到了平旺老爹泄露出來的些許異常情緒。
平旺老爹頓了下嗬嗬笑道:“是啊,我曾經有位唐姓至交,所以對這個姓氏很親切,緣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
老人最後一句話像是在感歎緣分的奇妙,可是用的卻有些不倫不類,秦麥和唐離也沒有深想,一句感慨而已。
平旺老人說完這句話就再次陷入了沉默,像是想起了什麽心事,秦麥和唐離也找不到由頭插口,鬱鬱地跟在老人身後。
這時月亮已經過了中天,看起來似乎比初升時小了許多,連漫天的繁星也好像少了不少,遠處天地相接的地方星星一閃一閃的像是飛舞在草原上的螢火蟲似的。
西藏天邊的夜靜極卻也美極。
“小夥子,你是唐小姐的對象吧?”平旺老人突然說出一句讓兩人目瞪口呆的話來。
“嗯?”秦麥怔了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唐離,夜色下唐離側著臉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兩個人從相識到這一刻相處的種種如同按動了快捷鍵的電影似的在秦麥的腦海裏飛快地閃過,兩人從認識那刻到現在不過十天光景,偏偏給他的感覺像是已經熟識了多年一般,默契得沒有道理可講。
“我們我們”秦麥期期艾艾地偷瞧著唐離,希望能從她的臉上瞧出她的想法,秦麥在感情上向來是不懂得該主動的,而老人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卻給了他打破隔著兩人的最後那層窗戶紙的機會,想起兩人傍晚時在樹下依偎時那種溫馨而幸福的感覺,秦麥鼓足了勇氣咬牙道:“我當她是的可不知道”
“唉!這種事自然要男人主動的!我看她對你很有意思!”平旺老人回頭笑著看了看兩個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慈祥而歡喜的笑容,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子孫幸福時感到由衷的欣慰,“你很好!也不會委屈了唐離,嗯!很好!”老人重重地點了下頭,笑嗬嗬地轉身繼續前行。
秦麥被老人笑得有些緊張,竟然生出了拜見唐離長輩的荒誕念頭,心頭砰砰亂跳,臉孔熱的發燙,偷眼看唐離,唐離低低地垂著頭,連手中電筒照錯了方向也渾然不覺。
話已經說到了這種程度,秦麥猛一咬牙握住了唐離微涼的柔荑,“傻瓜!”唐離白了一眼秦麥嬌羞地低聲嗔了一句,手指在秦麥的掌心輕輕地劃了幾下,那記白眼在他看來簡直可以用風情萬種來形容,秦麥心中一蕩,忍不住把手握得更緊,嘿嘿地傻笑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平旺老人忽地問道,秦麥略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問他,忙道:“晚輩姓秦,叫秦麥。”因為老人剛才的話,秦麥對這位老人好感激增,言辭自然而然恭敬了許多。
平旺老人低低重複了一遍,“秦麥”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望著秦麥問道:“秦麥,你信命嗎?”
這個問題問的過於突兀,秦麥看老人表情很認真,想了想道:“命理與運數兩者相合,所謂命由天定,運由己生,單提命字,我信!”
唐離嘟著嘴白了秦麥一眼,嘟囔道:“everyone is the architect of his own fortune!”
秦麥聽出來唐離說的是“每個人都是自己命運的創造者!”顯然是不同意自己的“天命說”,便笑著給唐離解釋道:“你怕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命指的是事物有預定、有軌跡進行的一種行為模式,你也可以理解為時間和空間的規則,比如生與死、比如陰與陽,諸如此類的必然或無法改變的定數。”
“destiny drew us together。”秦麥含笑對唐離輕輕地說道。
唐離咬著唇與秦麥深深對視,美麗的大眼睛罩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秦麥對她說的是“命運已經將你我捆綁在了一起。”這句話她自然不會反駁,反而在心底裏加了一句:“希望一輩子都不會鬆開。”
兩個人凝望著,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甚至忘記了身邊的平望老人,直到老人咳嗽了一聲,兩人才霍然驚醒,慌忙扭頭,垂下眼睛不敢看平旺老人。
“秦麥,如果你的命運真的和唐離從此糾纏,你願意為了她去死嗎?”平旺老人淡淡地問道。
秦麥和唐離都很詫異地看向平旺老人,想不通他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平旺老人把目光投向黑暗的虛空之中,言辭中透出一股薄薄的寂寥,“中原有一句很刻薄卻又道盡人性的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不!”秦麥斬釘截鐵地說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衛唐離的!”
唐離聽到秦麥毫不猶豫的話,看著他原本柔和的麵容突然堅毅起來的線條,緊緊抿著的嘴唇透出絕不後悔的執著,她知道秦麥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心中又是喜悅又是感動,卻又覺得此時的氣氛過於沉重,愛情本來就應該是美好甜蜜的,為什麽要說這些生生死死的事呢?
“你隻說了前麵這句,後麵那句呢?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真要是為了自由你會不會拋棄我啊?”唐離朝秦麥調皮地做了個可愛的鬼臉,裝出氣咻咻的表情問道。
這時的兩個人做夢也想不到,唐離的玩笑話竟然幾乎一語成讖!
秦麥認真地看著唐離道:“你要相信我。”
唐離目不轉睛地注視秦麥清亮的雙眸,柔聲道:“我信你。”
平旺老人的目光從對望的兩人身上緩緩地掃過,表情複雜,猶豫、遲疑、掙紮一一閃過最後化為平靜,“秦麥,別忘了你說過的話,好了,你們不要送我了,遠得很,我怕是有一段時間回不來了,明天就不能送你們了。”
秦麥與唐離很不舍地與平旺老人告別,唐離將手中的電筒塞進了老人的手裏,平旺老人倒也沒有拒絕兩人的好意,轉身剛要走,卻又猛地想起了什麽似的,拍了拍額頭,從懷裏掏出了巴掌大的一個很小巧的緊紮著口的癟癟皮囊,“神水,隻有兩個人的量了,你們的心地都很善良,也許會有用吧,記住,隻夠兩個人使用!”平旺老人鄭重無比地將皮囊交到了唐離的手上,再三囑咐道。
對所謂的詛咒,其實秦唐二人心裏是不肯相信的,但是不得不承認鐵純陽和黃平的遭遇詭譎得無法解釋,而且看平旺老人如此鄭而重之,也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秦麥朝唐離略點了下頭,後者便將皮囊小心翼翼地塞進了衝鋒服的內袋裏將鎖鏈拉好。
看著平旺老人邁著穩健的步伐用不急不躁的速度向西行去,唐離和秦麥都沒有立刻轉身就走,兩人這時心裏都想到此時一別,怕是再難有相見的日子了。
平旺老人的身影越來越遠,秦麥低低歎了口氣,說不出現在是種什麽樣的心情,剛想對唐離說我們也回去吧,平旺老人卻突然轉身朝兩人喊道:“最近怕是要有雨天,你們路上小心,前麵的路不好走,唐丫頭、秦麥,你們能夠相遇便是緣分,珍惜吧!有的時候人是不得不信命的!”說完,老人轉身不一會兒身影便徹底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
老人一聲唐丫頭在唐離聽來親昵得如祖輩的呼喚,唐離眼圈一紅,淚珠差點就掉落,對與這個古怪而神秘的老人匆匆的相識再到匆匆的離別竟生出了依依不舍,站在那裏有些癡癡地眺望著遠方,竭力尋找老人的身影,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秦麥的心中也有些戚戚的酸意,這位渾身透著詭秘氣息的老人家也可以算得上自己與唐離的半個媒人,此間事了後若是有機會總要再來拜訪一下的,秦麥心裏這麽思忖著,低頭看到唐離垂泫欲滴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好笑地拉了下唐離的手笑道:“看來你和平旺老爹挺投緣的,等到我們結婚的時候請他老人家去參加我們的婚禮好了!”
唐離滿麵羞紅地瞪了秦麥一眼斥道:“沒想到你的臉皮竟然這麽厚!誰說要和你結婚了?”
秦麥本來就是存心逗唐離開心,裝出愕然的樣子問道:“俺鄉下人找對象自然是為了找個媳婦結婚,然後生娃娃嘍!剛才都說定了的事,莫非你想反悔不成?看來咱們要找個中間人簽下合約才成!”
“呸!誰跟你簽合約?誰給你生娃娃!你”唐離雙頰紅的就像夕陽下天邊的晚霞,朦朧的月色下更顯得明豔動人,秦麥癡了似的定定地注視著唐離,嘴裏夢囈般喃喃道:“丫頭,你真美”
愛情的滋味是美妙的,可往往會帶來副作用:對周身事物的敏感性降低,牽手依偎著漫步在星空草地上的唐離和秦麥竟然誰都沒有意識到平旺老人最後的那句話正針對著唐離所說的“要做命運的主宰者”。
“平旺老爹最初給我的感覺真有點可怕,不過現在看來也蠻和藹的。”唐離把頭靠在秦麥的肩頭,輕聲細語地說道。
秦麥嗯了一聲,突地抬頭拍了下額頭,後悔不跌地道:“我滿肚子的問題卻全都忘了個幹淨!”
唐離輕笑道:“你問了他就會說麽?我看他像是故意的。”
秦麥無聲點頭,唐離說的不錯,即便自己問了平旺老人也未必會說,若是他想說,也無需自己追問。
“這是什麽?”唐離問突然站下來彎腰采下了一株綠草的秦麥,“好像和傍晚平旺老爹采的那個什麽星月草差不多啊?”
秦麥湊近電筒下仔細翻看了一會兒,又聞了聞道:“這應該就是雲夢花沒想到藏地竟然也有生長,卻不知道竟然有驅蟲的功效。”
等兩人回到木屋的時候,房間裏隻有鐵莘和陳教授,前者正舉著個壇子大口大口地灌酒,後者則全神貫注地研究著鋪在小幾上的地圖。
看到兩人掀簾而入,鐵莘抬頭瞥了一眼,沒有說話,秦麥反而有些奇怪他的反應:若是打贏了,他不該這麽悶悶不樂的樣子,如果吃了虧,那必定大嚷著讓秦麥給他報仇不可
“鐵子,痛飲慶功酒呢?”秦麥忍不住笑問道。
鐵莘甕聲甕氣地哼了聲,懶洋洋地懷抱酒壇靠著木牆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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