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傳奇 九重天宮(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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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教授聽到兩個人說話像是才發現秦麥和唐離回來了,抬頭叫道:“小秦,出事了!”

    秦麥看陳教授滿麵慎重的表情,不由得一驚,連忙問道:“怎麽了?”暗道難不成黃平竟然沒有熬過去把當年平旺老人給唐鐵二人神水的事講了出來?

    陳教授推了推鏡架興奮地說道:“剛才學知打來電話,施民他們在普蘭有發現!”

    秦麥心頭一鬆,下意識地掃了眼無精打采的鐵莘,問道:“不知道彭施民他們發現了什麽?”

    “不知道”陳教授無奈地攤開手道,“據說普蘭那邊今天下午突然的大雨造成了線路中斷,學知和施民的電話沒有講完就斷了,之後就沒有辦法和他們取得聯係”

    唐離在桌旁坐了下來望著地圖道:“陳伯伯,您是想先去普蘭看一看?”

    陳教授嗬嗬地笑了起來,愛昵地摸了摸唐離的腦袋,“你這丫頭也忒精明了些!這都被你看出來?”

    秦麥這時有些明白鐵莘為什麽會鬱悶了,隻怕他是已經知道了陳教授想要先到普蘭的想法,與陳教授和秦麥不同的是,鐵莘此來西藏目的其實隻有一個:查明父親的死因,本來以為遇到平旺老爹能得到些線索,結果卻是一無所獲,鐵莘現在隻怕想插翅飛到古格遺址,自然不想改變路線拖延時間了。---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秦麥自然能理解鐵莘的心情,不單是他,就連唐離和黃平恐怕都和他一樣的念頭,可秦麥清楚此行畢竟是因公行動,如是彭施民那方麵有重大的發現,自己一行人去進行配合實在是理所當然的。

    “老師,那吳書記是什麽指示?”秦麥看了一眼地圖,普蘭位於最南端,在薩嘎與紮達中間,拐個彎也不會耽誤太多的路程。

    “嗯?”陳教授一怔,“哦,你說學知啊,他到沒有說什麽,隻是說在通電話時彭施民激動得很,怕是極重大的發現!”

    秦麥這才明白,原來說到底是否改道普蘭決定權還在於自己這一行人不過也正是這樣才更讓人頭疼,平心而論秦麥自然也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古格遺址,以了卻唐離和鐵莘的心事,可於公而言,支援彭施民也是理所當然的。

    空氣中含氧量少很容易讓人感覺到困乏,陳教授摘下眼鏡,揉捏著太陽穴,唐離很乖巧地為他按摩起了頭部,博得陳教授讚許的目光。

    “老師,您看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去普蘭與彭施民他們匯合?”秦麥請示陳教授,於公,陳教授是此行的最高領導,於私是他的老師。

    看來陳教授也正為此猶豫不決,輕輕歎了口氣道:“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鐵莘陡地支起了身體悶聲道:“老頭兒,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總之我不同意耽擱時間!”

    秦麥瞪了氣呼呼的鐵莘一眼,斥道:“怎麽跟老師說話呢!”

    “我能理解小鐵的心情。”陳教授擺手對秦麥道,“與我本意而言,我也想直接去紮達,隻不過”陳教授頓了下,頗感棘手地皺起眉頭。

    秦麥看到老師這幅表情便知道了他的想法,科恩那個是吳學知礙於師生的關係,沒有直接讓陳教授轉道去幫助彭施民,可陳教授卻擔心自己萬一沒有及時援助彭施民等人會造成損失。

    果然,陳教授苦笑道:“學知雖然沒說,我也能聽得出來彭施民他們應該是遇到了困難。”

    秦麥看到老師為難的神色,略一思索便有了決定,抬眼望向唐離,唐離朝他微微笑道:“二十五年都等得了,難道還在乎這幾天嗎?你和陳伯伯決定吧。”

    善解人意的唐離看出了他的心思,一句話說的秦麥心裏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謝謝!”秦麥低低說道,轉頭望向鐵莘,鐵莘眨著眼睛正看著秦麥,一遇到秦麥隱含威脅的目光,鐵莘就把脖子一梗,做出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反正我已經表過態了!”

    秦麥嘿嘿冷笑道:“那好呀,你我就此別過,我就祝鐵老板一路順風!”

    “幹!麥子!我”鐵莘大叫著從地上跳了起來,卻看到秦麥的臉唰地冷了下來,鐵莘猛地閉上了嘴,訕訕地貼著牆滑到地上,灌了一大口酒後有氣無力地道:“得!你和老頭兒怎麽說咱就怎麽做!”

    秦麥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實在是太了解了,隻要是自己決定的事,他就算千百個不願意也不會反對的,當然抱怨是免不了的。

    “你看看唐離,人家一個姑娘都知道顧全大局,你連個娘呃,姑娘都不如嗎?”秦麥及時刹車,把“娘們兒”憋了回去,可到底還是惹來了唐離一個大大的白眼。

    鐵莘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撅著嘴嘟囔道:“你倆那叫夫唱婦隨,丫的,就算你殺人放火,唐大小姐都會幫你磨刀添柴,我鐵莘孤家寡人一個,任有你們揉搓”

    唐離睨著鐵莘冷笑起來,“哦?一個人要太多錢也沒用,不如把你那股份減去一成吧?”

    “別!別!別!”鐵莘一聽這話簡直比割他的肉還疼,一骨碌從地上坐了起來,連連朝唐離作揖,諂笑道:“您瞧我這張臭嘴我是說您二位那個琴瑟什麽諧來著?”

    “琴瑟和諧、舉案齊眉、夫智妻賢。”陳教授笑嗬嗬地補充道。

    “對!對!就是這些個詞兒!還是老頭兒你學問深啊!我就是說你和麥子感情好,可沒別的意思”

    唐離與秦麥雖然挑破了最後那層紙,可畢竟眾人是不知道的,這時候陳教授和鐵莘拿兩個人開起了露骨的玩笑,禁不住雙頰通紅,又羞又惱,可內心卻是異常歡喜的。

    “看在你初犯,我就暫且饒了你這次,如果還這麽口不擇言你看我不扣你股份不可!”唐離做出狠辣的表情瞪著鐵莘斥道,轉頭對陳教授撒起嬌來,“陳伯伯!您也開我和麥子的玩笑,沒有結婚哪來的這些說法?您再這樣我可不理您了!”

    鐵莘立刻舉起拳頭,眉目莊嚴地道:“俺向毛主席起誓,絕不會有下一次!否則就讓俺鐵莘打一輩子光棍!”

    陳教授則抓住了唐離的語病哈哈大笑道:“看看,你自己說的嘛!還沒結婚嗬嗬,看來我老頭子很快就能吃上喜酒了!”

    陳教授一開始就看好秦麥與唐離,這兩個人一個是他最欣賞的學生,一個是故人之後,郎才女貌,他一心撮合二人,而事態也正朝著他盼望的方向發展,陳教授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秦麥和唐離不得不紅著臉又受了幾句一老一少的調侃。

    “黃平知道嗎?”秦麥壓低了聲音問道,看這二位對於取笑自己和唐離樂在其中,不得不轉移話題。

    鐵莘嗤之以鼻,拍了拍腰間的手槍嚷道:“黃皮子?他有權力說no嗎?他敢哼一聲,老子把他捏圓了當球踢!”

    秦麥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囂張得如同武林盟主的鐵莘,後者接到了警告,翻了翻白眼不敢再說話。

    陳教授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聲音也降了下去,“他還不知道,我是頂看不起這種人的,我還真擔心引狼入室!”

    秦麥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老師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要知道黃平本來就是一個古董販子,若是普蘭真的有重大發現,難保黃平不起貪心,那麽如何安置他就是個問題了

    “要不然就讓黃平他們三個先去紮達?”秦麥征詢地看著陳教授建議道。

    陳教授有些煩躁地梳理著頭發,苦惱地說道:“我們之中隻有他對遺址比較熟悉,也是當年事唯一的知情者,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我們可就徹底茫然無緒了!”

    黃平現在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抓放兩難。

    唐離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咦了一聲,思忖著道:“你們還記得黃平在吃飯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三人便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秦麥的記憶力驚人,略一想便道:“你是說平旺老人指責他違背了諾言時,他說的那句迫不得已?”

    “是的!難道你們不覺得他好像有什麽事在瞞著我們嗎?”唐離清澈的眸子裏射出睿智的光彩,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沒人會認為他是傻瓜吧?”

    當然沒有人會覺得黃平傻,一個人被叫做黃鼠狼,足以說明這個人非但狡猾而且貪婪,唐離嘴角泛起冷笑:“一個人如果連命都沒了,要再多的錢有什麽用?這個道理隻要不是傻瓜都明白,可如果他明明知道自己此行會送命,還要來,我想他的目絕非是什麽寶藏!”

    秦麥很早就有了同樣的懷疑,而唐離的話證明了他的感覺並非是捕風捉影,隻是這和如何安置黃平有什麽關係呢?

    “啊!我明白了!”鐵莘陡地叫了起來,隨即看到秦麥警告的目光,連忙壓低了聲音,大腦袋湊到桌前道:“唐小姐你的意思是他既然不是為了錢而來,我們就把他帶在身邊也不用擔心什麽?反正他的目的沒有達到是不可能中途逃跑的。”

    唐離點頭,目光變得深邃,“我們根本不用擔心他會怎樣,隻要把監控做好,至少在西藏的這段時間他不可能有所圖謀,等到事了後,我想真正有價值的珍貴文物應該早就被保護好了吧?”

    陳教授和秦麥對望了一眼,相視苦笑:真是當局者迷,這兩人隻顧著擔心文物流失,卻反而忽略了這麽簡單的道理。

    現在要考慮的就是該怎麽把改道的消息告訴黃平,讓他能夠平和地接受這個安排,畢竟大家現在是合作關係,能維持一種和平融洽的關係是最理想的。

    鐵莘翹著腿對秦麥哼哼道:“放心吧,黃皮子肯定不會反對,我都懷疑那老東西是不是愛上你了,一刻工夫沒見到就抓耳撓腮的,如果不是我趕他走,他肯定還在等著你呢!你沒看到他那樣,幹他娘咧!都快變望夫石了!”

    秦麥苦笑搖頭,鐵莘這張嘴實在是太尖酸了,看到秦麥的窘態,唐離掩口輕笑。

    四個人又商量了一會兒便做了最終決定,路線臨時更改,到霍爾後改道沿聖湖瑪旁雍措南下,繞過納木那尼峰奔赴普蘭與彭施民等人匯合。

    陳教授也不顧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點,撥通了吳學知的電話把這個決定告訴了他,吳學知大喜過望,從陳教授接到他的電話到這時不過一個多小時的間隔,吳學知的嗓子竟然都因為急火攻心而沙啞不堪,本來西藏局的人手就極度緊張,從拉薩到普蘭一千七八百公裏,沒有一周根本無法到達,加上此時正是雨季,萬一路上遇到點突發狀況,隻怕十天半個月也別想趕到,陳教授這個決定不啻久旱之時的甘霖。

    “你說這個吳學知,這麽急迫的事剛才電話裏怎麽不直接了當地告訴我轉道普蘭呢?”陳教授掛了電話對秦麥發起了牢騷,“這小子嗓子都急啞了,還說就是想問問我身體怎樣!”陳教授氣惱地說道。

    秦麥暗暗好笑,心想不是吳學知不想,他是不敢啊!陳教授地位超然,就算在部裏如果不是他自己決定也沒有誰敢指令他進行野外行動的,何況吳學知是陳教授的學生,老人的心髒和血壓都有宿疾,若是因此發生點什麽意外,吳學知可真是百死不辭其咎。

    想到老師的身體,秦麥就有些擔心,從到了沙馬村後陳教授便停止了吸氧,秦麥也給他號了脈,目前到沒什麽大礙,但是在這種氧氣稀薄的高海拔地域高強度的奔波勞作終究充滿了危險性。

    秦麥這麽想便下了決心,無論怎樣要控製行程,務必讓陳教授得到充足的休息。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卻心事的陳教授便開始打起了瞌睡,秦麥和唐離為他鋪好了睡袋,不一會兒睡袋裏便傳出來均勻的鼾聲。

    鐵莘酒勁上湧,看到秦麥和唐離竊竊私語,不時甜蜜地相視一笑,大感無趣,嘴裏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麽,鑽進睡袋夢中神遊去了。

    剩下的兩個人便不知不覺依偎在了一起,伴著那盞忽明忽暗的油燈耳語,戀人之間似乎永遠有著說不完的話,即便很多時候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聽到房外不時傳進來的狼嚎獸叫,唐離道:“這荒山野嶺野獸多得很,也不知道平旺老爹為什麽要在這裏居住。”

    秦麥笑道:“若在平日人多的時候,野獸自然是不敢靠近的,怕是這時候村子裏沒有人氣也沒有火光,它們才敢靠近些吧。”

    “聽說西藏的山中還有熊哩!等會兒睡覺要警醒些。”唐離露出一絲懼色。

    秦麥攬著唐離腰間的胳膊緊了緊,隔著衣服亦能感受到懷中佳人散發著芬芳的軀體的驚人彈性,不禁心神為之蕩漾,柔聲道:“不怕,你安心睡覺,我來給你守夜。”

    唐離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明天還要開車的,怎麽可以徹夜不眠?”

    秦麥舉腕看了眼手表,不知不覺時針已經指向十二,心中不禁暗歎時間就如微風般,不經意便從指間劃過了,即便是萬分不舍兩人依偎低語的溫馨感覺也不得不對唐離道:“你該睡了,我就在門口這裏,怎樣也要有人守夜的,大不了一會兒我叫醒鐵子替我。”

    唐離終拗不過秦麥,留戀地鑽進了睡袋,起初還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秦麥小聲地說著悄悄話,可兩天來馬不停蹄地趕路著實讓她疲倦的很,不覺就睡了過去。

    秦麥給火盆又添了些幹透的犛牛糞便,撥弄了幾下,漸息的火焰便逐漸又燃得旺了起來,做完這些秦麥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外,站在門口的石階上活動了一下四肢,被倏然而過的冷風一吹,激得打了個冷戰,渾身抖落了無數的雞皮疙瘩,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頭腦立刻精神清醒了許多。

    時過午夜,月已殘,星光也黯淡了許多,微風吹過,茂密的林木和與天相接的草原就像無數的鬼魅怪獸舞動著對站在門前的這個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發出冷冷的嘲笑。

    秦麥坐在石階上回想著與平旺老人的交談,越想越覺得這位仿佛千年樹精似的老人神秘莫測,尤其是對自己和唐離說的那番話,現在回想起來秦麥就覺得這位老人好像對唐離格外的關心而老人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倒好象知道唐離將要遇到些什麽危險事似的要自己表明態度

    秦麥胡思亂想著卻始終無法捋清著這團亂麻的頭緒,神水!秦麥突然想起來老人臨走前給自己和唐離留下的那個小皮囊,唐離已經交給了他,秦麥向來就對神鬼之說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回來時與唐離親親我我也沒有在意這個東西,現在靜下來秦麥從內衣口袋裏將皮囊逃了出來,那皮囊本就不大,而且肚囊扁扁的,顯而易見其中裝著的東西並不多。

    秦麥小心翼翼地將木塞拔了下來,一股子辛辣的酒氣撲鼻而來,秦麥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暗道這就是神水?想了想,擎著皮囊往嘴裏倒了些許所謂的神水,唇舌立刻如被火焰燒灼似的麻漲起來,好像無數根瞧不見的鋒利鋼針在不停的狠狠地刺著他沾著了神水的部位。

    “不好!”秦麥心中大驚,隻是片刻便已經覺得嘴巴舌頭都像是不受控製了般感覺愈見遲鈍了,他從小跟隨父親學習中醫,神水入口的瞬間就分辨出這神水決不是普通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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