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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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虹和周莉參加洋人派對。---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柳西虹心思已定。
這個晚上,柳西虹邀上周莉去參加了一次弗蘭克的派對。
“喂,美麗的中國公主,你來啦。”弗蘭克喊著,從一個擠滿了人的房間裏走出來。
“這是我的朋友周莉。”西虹說。
“又一位美麗的公主,歡迎歡迎。”
“你的中文說得這麽好。”周莉驚歎到,神情做作異常。
一位男士端著一個放滿了各種飲料的托盤從他們身邊走過,周莉非常熟練優雅的叫住男士用英文說:“對不起,我要一杯雞尾酒。”她拿了兩杯,把一杯遞給柳西虹。
“誇獎了,不過,我在中國已經生活了三年了。”弗蘭克繼續著周莉的話說。
“你在這裏做生意?”周莉問。
“是的。並且我正在和柳西虹討論聘請她到廣州去,我會付很好的工資的。”
周莉聽了對柳西虹說:“我現在算是鬧明白你為什麽要去廣州了?”
“她同意了,是嗎?她還沒有告訴我。”弗蘭克很興奮地喊起來。
“柳西虹,我真的覺得你在大學裏學習一個你不喜歡的專業是浪費生命,你這麽聰明美麗,不應該這麽猶猶豫豫的。”弗蘭克說,轉過頭去向周莉尋找支持。
“我同意。”周莉說:“而且,我們柳西虹從來就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她是熱烈的火焰,你沒有發現嗎?”
“是啊,柳西虹,你的這個朋友說得太對啦,你是熱烈的火焰。”
周莉一邊喝酒一邊巡視著這個地方,豪華對於周莉來說是性感的,她覺得自己已經被這裏的一切吸引住了。
“弗蘭克,給我們介紹認識一下你的朋友們吧。”周莉說話的語氣像是一個十足的女人,柳西虹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和周莉在一起。
“周莉,你像電影裏的交際花。”
“我把這個詞當誇獎接受吧。”周莉笑著說。
“這是我的朋友皮倫,這是他的女朋友小麗,他們快要結婚了。”
“恭喜恭喜。”周莉又低聲在柳西虹耳邊說:“皮倫倒是很英俊,這位新娘像個醜八怪,為什麽老外總是挑那些醜的愛呢。”
“你是嫉妒人家吧。”
“我?嫉妒?我的男朋友是成群結隊的,中國的外國的都有,沒有工夫嫉妒。”
“你的老板算是你的男朋友了嗎?”
“別提他了,是個同性戀。”
“真的嗎?”
“真的,騙你幹嗎。”
“同性戀是怎麽回事?是天生如此呢,還是後天的?”
“誰知道,我鬧不懂,那麽英俊的一個男人,可惜了。”
“柳西虹,我看你真的應該接受弗蘭克的聘請,這樣你可以在中國先掙一些錢,出國也是要有錢的啊,出國時候身無分文,那多晦氣。”
“那倒是。”
柳西虹想著周莉的話,覺得非常有道理。
涼台上,風吹過來不遠處的公園裏草地和湖水的氣息。
柳西虹覺得興奮得很,好像透過夜色她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明天。
“周莉,該回家了。”柳西虹終於在人堆裏重新找到周莉時說。
周莉顯然已經喝醉了。
“你先回去吧,西虹,我再玩一會兒。不過,你那麽急著惠去幹什麽呢,都是大人了,你父母還管你幾點到家嗎?”周莉說,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周莉的身體依靠著他。
“是我想回去。”柳西虹看著周莉說:“你保重啦。”
“柳西虹,你要走嗎?再玩一會兒嗎?”弗蘭克走過來。
“我得走了。”
“記住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好不好?”
“我一定考慮。”柳西虹說,實際上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隻是這種場合不好談論這樣的事情。“我再和你聯係。”柳西虹說,離開了弗蘭克的舞會。
弗蘭克在門口送走了柳西虹,他是一個生意人,柳西虹的魅力風度英語是他求之不得的做公關的人才,同時,他不能不承認他希望柳西虹成為他的公關的同時業成為他的情人。
柳西虹發現自己在這種男男女女的場合裏,總是想起齊東生來,可是我和他又不是那種關係!真煩人。難道我如此謹慎,是想把自己留給齊東生嗎?這個念頭讓她覺得生自己的氣。
齊東生在廣州很發財,生意做得越來越好,他對西虹說正準備用現有的錢做一次投資。他的信已經開始讓西虹感覺到,一顆命運之星正在齊東生的頭上升起。西虹為他高興,他自己說原來他在大街上擺攤是虎落平陽。她想這是對的,這個人從骨子裏就是一隻老虎,把他關在籠子裏的時候,也依然是老虎。
柳西虹此時在公共汽車上又把耳機掛在了頭上,英語已經和她的前途生命聯係在了一起。
現在她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唯一擔心的是不知道如何告訴母親她想輟學去廣州。
六齊東生和柳西虹中間又插進個孫小寧,柳西虹決定南下和母親大吵。
齊東生對柳西虹的感情是複雜的,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樣渴望著愛情,也像所有的男人一樣拒絕著愛情。
因為自傲,他無法讓愛情輕易走進內心深處,他要保衛自己的尊嚴,他要成為一個他可以看得上的自己的人。
這是一個永遠沒有可能重新剪接的電影,但是,我們又永遠希望可以重新剪接。
雲老太微妙地把一個女孩子送到了他的身邊,改變了他的命運,就像那時從廁所裏把凍僵了的他抱在懷裏一樣。
齊東生的母親患了乳腺癌,齊東生從廣州急匆匆的趕回了北京。
這個女孩子叫孫小寧,小寧高中畢業以後到東北老家去了兩年,那時候她不太想馬上工作,正好親戚家在東北開了個做衣服的小工廠,她就在那裏幫忙兼旅遊,在東北幾個省市玩了一陣子。這一次她被雲老太請過來照顧齊東生的母親,她自己明白是為了什麽,她家就住離豆元胡同不遠的胡同裏,她以前就知道齊東生的大名。
“手術做得很成功,醫生說沒有什麽危險,現在就是要靜養。”小寧對齊東生說。她對齊東生很熟悉,心裏充滿對他的好感,隻是無緣認識。
“謝謝你。”齊東生是個有名的孝子,他這聲謝謝是發自內心的。
“媽,我回來啦。”齊東生進了裏屋,就跑到母親的床邊,看著母親消瘦虛弱的樣子,他覺得眼淚要流下來了。對養父養母,齊東生的感情很深。
“您看,我給您帶什麽來啦。”齊東生說著,從提包裏拿出一條柔軟的羊毛圍巾。
小寧給齊東生媽喂著水,她小心的扶著她的頭,用小勺子一點兒一點兒地喂著,水大都順著嘴角又流出來了。
齊東生的爸爸從外麵走進來,看到齊東生高興地說:“你這麽快就趕回來啦,也是我著急,把你急壞了吧,實際上你媽恢複得挺好。”
齊東生爸往裏走,腳絆在齊東生的箱子上。
齊東生過去挪箱子,那把準備送給柳西虹的作為禮物的一個小遊戲機,從箱子裏掉了出來。
“這是遊戲機嗎,我還沒有玩過呢,好玩嗎?”小寧輕聲問。
“你要喜歡的話,齊東生就送給你吧。”爸爸說著,看著齊東生說:“東生,你就把這個送給小寧吧,我們想謝她還不知道怎麽謝呢?”
“當然。”齊東生說著,把那個遊戲機遞給了小寧,他覺得有些別扭。
“齊東生,過來。”媽媽的聲音依舊微弱。
媽媽把他的大手握緊說:“我生病多虧了小寧了,你這次在北京多陪小寧玩玩,這些年小寧不在北京。”
“媽,這您放心了,我可是一級導遊,甭說北京了就是中國也快被我跑遍了。”說著回頭對小寧說:“小寧你想去哪兒就言語一聲。”
“我還真想頤和園看看呢,以前我最喜歡那地方了,每一年都要去上兩三趟。”
“行,咱們明天就去。”
“我去買包煙。”東生爸說著站起身。
“我去吧,爸,您坐著歇會兒。”
齊東生走到街上,在拐角的小鋪買煙,小鋪正在進貨,一個小夥子騎著平板車在門口停下,看到他喊著:“嘿,齊東生,發財回來啦。”
“發什麽財,瞎折騰。”
“哪能,我們都聽說你掙了大錢了。”
“你聽我媽瞎說的吧,老人就是這樣,你得經常給他們一些好消息,要不然他們總是嘮嘮叨叨一萬個不放心。我呀,錢是掙了一些,比拉板車強些,不過,生意場上可不像以前咱們那時候簡單,人啊,欺詐成性。”齊東生說的是實話,他的一筆所謂投資正麵臨著失蹤的危險。他此次離開廣州心情極度不安,幾年的心血白費還不算,關鍵是他想邀請柳西虹到廣州,在柳西虹麵前出人頭地的念頭也要成為泡影了。
齊東生拿了煙,往回走,在大街上正好遇到柳西虹。
柳西虹這些天正和母親談判,母親不能理解她為什麽不能等到大學畢業。
“還有一年大學就畢業了,你拿到文憑以後再瘋跑也不遲嘛,你現在就退學,文憑文憑沒有,這三年的時間不是白白耽誤了嗎?”
“我反正也不會去做什麽統計會計之類的工作,要這個文憑又什麽用,而且,我半年以後就考托福出國,這文憑也沒有用處,我需要的是錢,出國的時候身上沒有錢怎麽行呢?”
“如果你真的托福夠分,我和你爸給你湊錢。”
“您和我爸掙的都是國家工資,一個月一百來塊,哪裏有錢換美元。”
柳西虹媽聽到這裏有點兒泄氣,因為她前些日子悄悄問過同事一千塊人民幣能換多少美元,同事告訴她說,換好了,一百塊左右吧。一百塊,柳西虹媽想,一百塊能幹什麽呢?
柳西虹看見母親不說話,也不再說話,她非常明白母親希望她生活的平平穩穩,像惠娟一樣,可是自己不是惠娟,永遠也不可能是。
“無論如何,還是要念完大學再說別的。”
“我一天也念不下去了。”柳西虹堅持著。
“我就不懂,你怎麽心這麽浮,父母的擔心也都不算回事嗎?”
“媽,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我不適合這個專業,我必須得尋找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方式。”
“你大話說得倒是挺響亮的,以後後悔連哭都來不及。”
“我不會後悔的。”
“你人大了,翅膀硬了,隨你吧,以後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也不用來和我商量了。”
柳西虹媽說完到裏屋賭氣地躺到床上去了,柳西虹覺得家裏的空氣憋得很,就從家裏走了出來,到了街上正好遇到齊東生。
“齊東生,你回來啦。”柳西虹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的神色,但是立刻又被她控製住了。
“我媽病了。”
“我聽說了,現在怎麽樣了?”
“做了手術,好些了。你近來怎麽樣?有什麽新聞嗎?”
“新聞倒是有一點兒。”
“你看,我一猜就中,是有男朋友了吧?”
“除了男朋友女朋友你還知道什麽?不是,我要退學去廣州做事了。”
“是嗎?連文憑也不要了?”
“不要了,我已經受夠了,到廣州掙一些錢以後,我就準備考托福出國。”
“已經聯係好工作單位了?”
“一個合資公司的美國老板要我去做業務代理,工資挺高。”
“你瞧,柳西虹說出話來就是不一樣,托福,出國,美國老板,業務代理,我可是越來越配不上了。”
“你什麽時候想配我來著?”
“不敢,那不成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嗎?咱哪能幹那事呢?”
柳西虹不知道為什麽她想起齊東生來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一層玫瑰色的幻想,可是一見到齊東生,被齊東生揶揄幾句以後,又總是滿肚子的不痛快,而且也說不出究竟是為什麽。
“我下個星期動身,你什麽時候回廣州呢?”
“還說不好,而且我媽要我陪小寧在北京玩玩。”
“嗬,當然,你的女朋友嘛。”
“誰說什麽女朋友了。”
“我都聽說了。”
“聽說什麽了?”
“你別裝傻了,胡同裏都傳開了,雲老太特意給你介紹的對象嘛。”
“胡說什麽,這種傳言對人家女孩子可不好。”
“嗬,還沒過門就護著了。”
“算了,不跟你胡扯了,我爸還等著我的煙呢。”
“喂,齊東生,問你句話。”
“什麽?”
“如果有一天你結婚,會記住請我吃喜糖嗎?”
“你這人怎麽胡說八道的,我一輩子也不會結婚的。”
“真的?”
“真的,活得好好的,結婚幹嗎?”
“我倒是跟你想法一樣,活得好好的結婚幹嗎。我到了廣州以後能找你嗎?”
“當然,你不是有我的呼機號碼嗎?”
齊東生失望極了,因為柳西虹又一次不用他就做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個他喜歡的女孩子卻永遠不能讓他滿足男人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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