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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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麽事嗎?神神秘秘的。---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晚上吃飯的時候,陸明看著惠娟和他媽的隱藏著什麽事情的神情問。

    “是有點事兒,惠娟有了。”

    “有什麽了。”陸明往嘴裏爬了一口飯,不經意地說。

    “有了,還能有什麽?”

    陸明抬起頭看了一眼惠娟,又看了看他媽,恍然大悟了。

    “真的,惠娟?”

    “這事兒還能騙你。”

    陸明嗬嗬地笑起來,說:“我要當爸爸了?我真的要當爸爸了?”

    惠娟也笑了,“你哪兒有當爸爸的樣子呢?”

    “當爸爸是什麽樣兒的?我不像爸爸?”陸明故意問他媽。

    “象當爸爸的樣子,哪裏能不像呢?”

    陸明她爸走進來,他依然總是喝的醉醺醺的,陸明衝著他爸喊著:“我要當爸爸了。”

    陸明爸醉眼蒙矓地看著兒子說:“我是你爸爸,你怎麽當爸爸呢?”

    “我得喝一杯,慶賀一下,惠娟不能喝,媽,你陪我喝吧。”陸明開心的去廚房拿酒,也顧不上理會他爸了。

    這個夜晚,陸明望著惠娟,幸福地說不出話來。

    這種感覺那麽特別,和結婚和戀愛的都不大一樣。自己將要從一個男人成為一個父親,這讓他覺得特別興奮。

    173“惠娟恭喜啦。”第二天早晨,惠娟到胡同裏去上廁所,剛走出家門,就聽到了鄰居們的賀喜聲。

    “媽,您倒是不耽誤工夫,一大早就把消息發送出去了。”惠娟回到屋子裏,笑著對婆婆說。

    “這麽好的事兒,藏著幹嗎。”

    隔壁的孫大嬸和趙大爺這天一早過來就過來串門了,手裏拿著一籃子雞蛋。

    “惠娟,我們來給你道喜了。”

    “您來了就行了,還拿東西幹什麽?”張大媽說:“謝謝啦。”

    趙大爺和孫大嬸從心裏感謝惠娟,如果不是惠娟的勸說,他們是走不出這一步的。

    “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呢。”孫大嬸問。

    “我喜歡兒子,陸明喜歡女兒。”惠娟說。

    “還是兒子好,傳宗接代嘛,女兒終歸是人家的。”趙大爺說。

    “那是什麽年代的話啦,現在就能生一個,男的女的都是寶貝。”孫大嬸說。

    “倒是這麽個理。”趙大爺溫和地應和著。

    惠娟從水缸裏舀出水來準備做開水沏茶,張大媽立即走過去接過水壺說:“陸明,你別讓惠娟動了。”

    陸明也趕快跑過來半開玩笑地說:“姑奶奶,您就坐著吧。”

    “那我也不能什麽都不幹了。”

    “就什麽都不幹了,讓陸明好好的伺候得了。”孫大嬸說,笑得前仰後合。

    從知道了惠娟懷孕這一天起,陸明媽簡直不知道怎麽照顧兒媳婦才好。

    惠娟,把那個水桶放下,陸明回來再提水。

    惠娟,今天上班累不累。

    惠娟,你怎麽又織毛衣呢,老那麽窩著脖子駝著背不好,快出去遛遛彎,別悶在屋子裏。

    惠娟覺得好笑,也爭執不過婆婆,隻好按照婆婆的吩咐,閑得貴人一樣。

    晚上吃完飯,陸明陪著惠娟在大街上散步,胡同裏的人看到惠娟都過來道喜。

    陸明看著妻子,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陸明喜歡孩子,大概養鴿子養金魚的本性就是撫養的本性,他對照顧弱小的東西有一種天生的憐惜。

    秋天,落葉在胡同裏和風一起飄動著,青石板台階上那些被踩碎的幹枯的落葉,製造出一種淒涼的聲音,清晨,太陽依然很亮,但是已經失去了熱烈的火氣。

    這以後不久,惠娟做超聲波時,知道了自己懷的是龍鳳胎,這個好消息又一次轟動了全胡同。

    三柳西虹和克文斯的生活越過越平淡:誰之錯?

    電話鈴響了起來,柳西虹不想去接,因為她知道一定是克文斯的朋友,前幾天,他和克文斯吵了一架,因為柳西虹把涼台上的一個花瓶摔碎了,克文斯說柳西虹不心疼東西。柳西虹說,自己從來沒有辦法在這些小事情上注意,自己就是這樣馬馬虎虎的性格。克文斯說,人是可以改變的,隻要你願意。柳西虹本來就覺得克文斯這種瑣碎的習慣很煩人,聽到克文斯居然覺得需要改變的是她,就火了喊道:“我從來就看不起你的這種瑣碎,也從來不喜歡家裏所有這些破瓷器。”克文斯說,我不過是說讓你小心一點兒,有必要發這麽大的火嗎,倒好像你從心裏恨我好像你活得很不開心似。柳西虹說是的,我就是不開心,或許還恨你。克文斯聽了,就開了門想走出去,在開門的一刹那說:你這樣無緣無故發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不是愛上誰了?!別煩我了,就算是吧。克文斯摔了門出去了。從那以後,柳西虹就不斷接到克文斯朋友的電話。

    “柳西虹,我是愛瑪。”柳西虹拿起電話。“愛瑪,有什麽事情嗎?”

    “克文斯到我這裏來過,他心情很不好。”

    “我知道。”

    “他讓我跟你談談。”

    “談什麽呢?”

    “你們兩個是我們大家都羨慕的一對,怎麽了,我們都是女人,告訴我,你有了外遇了。”

    “沒有。”

    “我看你們兩個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再說吧,愛瑪,我還有事情,過些日子在聊吧。”

    掛上電話,柳西虹覺得沮喪得很,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進入到了這個生活區域:婚姻問題。

    柳西虹剛剛掛斷電話,電話鈴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是克文斯的母親,從墨爾本打來的,柳西虹隻見過克文斯的母親一次,就是在婚禮上,話也沒有說過幾句,她當時慶幸的想,老外家庭裏沒有婆婆可真是件好事。

    “柳西虹,你們兩個怎麽了,有話好好說嗎?別這麽莽撞,克文斯敏感,他跟我打電話的時候傷心得很,說你愛上別人了,我說不會的,她是中國女孩兒,很好的女孩兒。她說的肯定隻是一時的氣話,是不是?”柳西虹沉默著無話可說。

    “柳西虹,你們好好的,我這個周末去悉尼看你們。”

    柳西虹疲憊不堪地放下電話,覺得身上好像有棵大樹沉重地壓在身上。

    四小寧這一家又進入危機,齊東生要離婚小寧來看惠娟,她的手裏拿著一套嬰兒的小衣服。

    “惠娟在家嗎?”

    “小寧,快進來。”惠娟喊著:“陸明,去給小寧沏杯茶。”

    “惠娟,陸明,我給你們道喜了。”

    “謝謝,謝謝。你店裏生意怎麽樣?”

    “挺好。”

    “齊東生呢,最近回來嗎?”

    “誰知道,我也沒有辦法,他呀,要有你們陸明的百分之一也好啊,人家就想著自己的公司,這個家從來就沒在腦袋裏存在過。”

    “齊東生是有誌向的人,將來哪一天說不定就成為名人了,我們陸明是凡夫俗子,怎麽能跟你們齊東生比呢。”

    “我看,還是凡一點兒好。”

    “我看你也應該要個孩子,有了孩子以後,丈夫的心就踏實一些了。”

    “你這麽說,倒好像我以前不踏實似的。”陸明看著惠娟說。

    “誰說你了,別瞎往裏摻和。”惠娟說。

    “不摻和了,小寧,你們兩個坐著聊天,我得出去一趟。”

    剩下小寧和惠娟了,小寧突然哭了起來。

    “怎麽了,小寧。”

    “齊東生來了封信,說,他想和我離婚。”

    “不會吧,他那肯定是一時氣話,或者聽了誰的挑撥。”

    “惠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才跟你說說心裏話,你告訴我,那個柳西虹是不是以前和齊東生有什麽關係。”

    惠娟沉默了一會兒說:“柳西虹和齊東生是有些互相喜歡,可是,隻是談得來而已,那時候還小呢,懂什麽呢?後來大了,就慢慢的疏遠了,現在嘛,他們就是一般的朋友。”

    “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因為我聽說,柳西虹和她老外老公也過不到一塊去。”

    “誰跟你說的?”

    “齊東生說話沒留神露出來的。”

    “是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我對齊東生說,我不同意離婚,我們兩個人雖然不那麽和睦,但是,比好多家庭算是和睦的了。”

    “那可不是,和諧也是慢慢磨出來的。”

    “你這話說得好,哪天你和東生談談,你一定得幫幫我。”

    窗外,風把烏雲從一塊天空下吹到另一塊天空下,雨大概是下不起來了,院子裏晾衣服的繩子上有兩件襯衣,在風裏飄動著。

    “誰的衣服,要被吹掉了。”

    “是我的。”

    “我幫你去拿回來。”小寧說著跑進了當院,惠娟看著小寧,思忖著柳西虹離婚的事情,心想,但願齊東生提出離婚不是因為柳西虹。

    齊東生覺得自己有些像是被射中的鳥,他掙紮著渴望飛回到天空中去。

    齊東生結婚以後,柳西虹和齊東生兩個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什麽聯係,到了柳西虹結婚以後,他們的聯係才慢慢恢複和自然起來,他們決定做朋友。柳西虹在這幾次的信裏,明顯的透露出對婚姻生活的厭煩和壓抑情緒,雖然柳西虹沒有講太多的自己生活中的細節,但是,她卻能理解柳西虹,明白她為什麽說那種生活正在摧毀她。他和柳西虹有很多非常想像的接近的東西,使得他們不用了解太多就可以明晰對方的感覺。

    齊東生決定先給小寧寫封信,正式地和小寧提出離婚。他想,在信裏,可以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達的清楚一些。這就是小寧讀到的那封信,他過些日子就回去,心想,那時候就可以心平氣和地和小寧談談了。

    北京,收到齊東生的信以後不幾天,小寧就病了。齊東生的母親幫著小寧照顧了一天的商店,心裏埋怨著齊東生,家裏有這樣好的媳婦,還一定要跑到廣州去折騰什麽呢,開個夫妻店多好。那次手術以後,她的身體虛弱了好一陣子,小寧忙前忙後忙裏忙外的,她那時候對小寧說:“還不如死了好,吃喝拉撒都得麻煩你。”“您說什麽呢,我又不是外人。”小寧讓她很感動。

    “您回來啦。”小寧說:“店裏今天怎麽樣?”

    “挺好的,你別惦記著,好好在家休息兩天。”

    她說著坐在床沿上,摸了摸小寧的前額:“還燒嗎?”

    “好多了,媽。”

    房間裏整潔的出奇,小寧這個女孩子就是能幹。她想。

    “你和齊東生談過沒有?”

    “什麽?”

    “你們該生個孩子了。”

    小寧沒有吭聲。

    “齊東生這孩子真是的,不知道他那腦瓜子裏想的是什麽,總不能為了什麽事業總不著家吧。”

    “您知道我勸過他不知道多少遍了,他就是不聽。”

    “他不是說在北京開個分公司嘛,怎麽又沒有影了。”

    “哪兒他想得那麽容易啊,誰知道他這個分公司什麽時候才能開得成呢。”

    齊東生母親說:“不過啊,無論如何,齊東生這孩子就是從小就是這麽個倔脾氣,他想要幹的事情他一定要幹到底,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那就用八十一頭牛吧。”小寧笑著說。小寧決定不去理睬齊東生的信,看他回來以後自己怎麽當麵跟她說。

    “你說得對,就用八十一頭牛吧。”

    齊東生這個周末回來了,小寧見到他沒有提他信裏跟她說的有關離婚的話。

    小房間裏燈光昏暗,窗外是冬天裏寧靜寒冷的夜晚,院子裏有個老太太的聲音喊著:“回水啦,有誰家還沒有提水的快提啦,再不回管子就要凍啦。”

    “我去提桶水。”齊東生說,把水桶從牆角拿起來,走出了房間。

    他本以為他以進門,就會看到父母怒火中燒的目光,可是,房間裏一切如舊,小寧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痕跡來。

    水滿了,從水桶邊上溢出來流到了地上。

    我說小夥子,您倒是看著點兒,明天,這地麵上就是一層冰了,誰不小心就得滑一跤。等著回水的老太太說。

    “對不起了您。”齊東生說著,把水桶提回到屋子裏,倒進牆角的水缸裏。

    晚飯吃得很順利,看來小寧沒有受到那封信。他想,覺得沮喪,因為他覺得寫信是唯一的比較清晰的表達方式。

    晚上,他和小寧回到他們的房間的時候,小寧突然說:“齊東生,你真的想和我離婚嗎?”

    這句話來得太突然,齊東生猛地愣住。

    “是嗎?告訴我為什麽?你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沒有,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不適合過家庭生活。”

    “我不相信那些話,我要你麵對麵地告訴我,我才承認,所以我還沒有告訴爸媽。”

    “是真的,我想離婚。”

    “你以為結婚離婚就像兒戲一樣嗎?”

    “我沒有那麽說,不過,總也不應該像戰爭一樣吧,你過你的日子,我國我的日子。”

    “當初你為什麽要和我結婚呢?”

    “當初,我以為我會覺得和你一起生活很幸福。”

    “現在你覺得不幸福?我什麽事情不依你了,即使你要去廣州創事業,把我大部分時間一個人留在北京守活寡,我也還是依你了,你還是覺得不幸福?!”

    “這和你沒有關係。”

    “你怎麽可能說這和我沒有關係,當然有關係,我又不是傻子,你不愛我了,那麽你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我也去得明白。”

    “沒有什麽女人,我不是在信裏跟你說了嗎?”

    “你明天自己去和你父母說吧。”

    “這事情和我父母沒有關係,這是你和我的事情。我們離了婚,還可以做朋友。”

    “你認為和誰都沒有關係,反正我是不同意離婚,如果你父母同意,我再考慮。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我隻想和你做夫妻。”

    齊東生一聽,知道自己碰了一個最厲害的釘子,他的心涼了下去。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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