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解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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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繁生這一覺睡得可謂是昏天暗地。他偶爾轉醒,總能聽見外麵一片嘈雜。但等到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究竟是怎麽回事的時候,疲憊感又會鋪天蓋地地襲來,緊接著便會有那種奇異的清涼氣息浸入識海,舒服的讓他忍不住再次睡去。

    這一回睜開眼睛,周圍的環境既不吵鬧也不複雜。景繁生悠悠的醒來,入目便是一間雖說不上雅致,但也足夠清幽的竹屋。

    “你醒了?”

    還沒弄清楚自己在那裏,便聽到一聲極為好聽又比較陌生的聲音從身側處傳了過來。

    景繁生稍稍一扭頭,便看見一個俊雅別致的俏公子正站在自己的床邊上。

    飽飽地睡了一覺後無病無痛的醒來,令景繁生心情變得極為不錯。連帶著看人也忍不住加上了三分欣賞的顏色。雖然他一時之間隻覺得眼熟,倒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這會兒他頭腦還有些不清醒便什麽都沒有說,但站在他床邊之人卻明顯是沒有了耐心,“你不要找了,宗主與陳真人有事情要商議,已經出去了。”

    景繁生:“……”

    他忽然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這精致的麵容外加幽怨的語氣,不是早幾年顏蕭然的那個緋聞男朋友、如今無量山長老之一的柳尋英,又會是哪個?

    難道說無量山是把這人派出來處理祁鄴的事情?

    畢竟顏蕭然得到消息的時候也隻是宗門長老出於對他們宗主的尊敬,順便匯報了一下而已。可沒有人會指望顏蕭然真的會親自來祁鄴處理事情,無量山最終還是會派一些人手前來支援。

    景繁生懶得起來,依舊躺在那裏,打了個哈欠道:“是麽?那麽柳長老是有事兒要找我?”

    柳尋英大概沒想到這人見了他竟會是這樣一副輕慢的態度,頓覺心中鬱氣難平。他蹙著俊朗的眉頭喝道:“你見了本座不行禮也便罷了,竟然不起身回話?!”

    “……”

    聽了這話,景繁生覺得很是無語。

    無量山的人雖說都有些假正經,總喜歡講究個什麽持節守禮,但這人他沒病吧?這得是有多中二,還要求旁人見了他還一定要向他行禮的?自己又不是無量山的弟子!景繁生心想:“別說是你,就是見到你們宗主了老子不樂意不還是照樣不鳥他!”

    柳尋英繼續道:“你不要以為宗主他現在寵愛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告訴你……”

    “哎哎哎、等等,等會兒!”景繁生被驚得終於坐起了身子,隻覺得心中有一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什麽叫你們宗主他寵愛我?”

    見床上之人終於有了反應,柳尋英輕蔑一笑,道:“你自己對宗主都做了什麽不要臉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現在卻要來問我麽?”

    景繁生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他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尖,再三確認道:“我?你確定是我?我做什麽……那什麽的事情了?”

    柳尋英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誰,這兩日來一直拉著蕭然君的袖子不放。”

    “轟隆隆!”

    奔騰而過的一匹草泥馬瞬間變成了一百匹。

    景繁生更加難以置信地說:“不可能!我沒事拽他作甚?笑話!”

    柳尋英麵色愈加不善。

    這人其實一直都在昏睡,自然是不會拉著什麽東西不放。他會這麽說,無非是想要羞辱對方一番罷了。

    至於為什麽一定要出言羞辱?自然是因為自己看不慣、想要戳穿他所使用的惡劣手段。

    柳尋英實在是無法理解,眼前這麽一個鬆散著頭發睡著時全無睡相的人,究竟是如何吸引到了蕭然君的注意的?

    這兩日來,宗主一直都寸步不離地守在這人身邊,時不時的還要給他渡上一回靈力,饒是外麵忙翻了天,也完全不見他有理會過外麵行屍藥人情況的時候。如果不是陳真人那邊對於解毒真的有了不小的進展,恐怕自己到現在也沒有這個機會可以跟這個人單獨說話。

    之前無量山盛傳的、宗主是因為這個人才把十一收做親傳弟子的傳言,他卻是完全不相信的。

    他寧願以為是那名叫十一的少年實在是有什麽不容忽視的過人之處,才可以得到宗主的垂青。

    他不相信這麽個麵目普通、行為怪誕的人在蕭然君那裏會是個什麽特別的存在。

    就算這人在無量山的那段時日,是跟蕭然君一起住在淩絕峰上的……

    就算這兩日他親眼見到了宗主對這個人的關切……

    他也不會真的傻傻相信,蕭然君對這人會是出於真心。

    一定是他在旁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出了什麽令人不齒的事情,迷惑了宗主!

    沒錯,一定是這樣!也許這人是從合歡宗那種邪門歪道的門派裏頭的出來的也說不定。要不然憑借著蕭然君的定力,又怎麽會輕易地被人迷惑?

    所以他要戳穿他!他要狠狠地打擊他!他要讓他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價!他要讓這個人在蕭然君麵前徹底地抬不起頭來!

    柳尋英提醒自己不能失了理智。他暫時將心中的恨意壓下,居高臨下、滿臉嘲諷地說道:“你以為你住在了淩絕峰上就是得了宗主的寵愛,就真的代表宗主他是喜歡你的麽?”

    “啊?”景繁生一臉茫然。他是越發地搞不清楚這人在說些什麽了。

    回想起自己在淩絕峰上和顏蕭然待著的那些天……怎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時候是被蕭然君寵愛著的了?

    雖然光是聽見“寵愛”這個詞就足夠景繁生牙酸地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但他仍是硬著頭皮道:“你千萬不要胡說!我跟你們宗主那可是再純潔不過的男男關係了!在淩絕峰上,我們可什麽事都沒做過!我可以對天發誓!”

    呃……畢竟是一番改頭換麵後的重新來過,現在自己隻是個叫十五的江湖散修,跟鼎鼎大名的蕭然君確實是一點關係都不沾的。

    而且在淩絕峰上他倆確實什麽都沒做啊!景繁生覺得這個對天發誓發發也是無妨的。

    柳尋英的麵色突然詭異的緩和了不少,卻早已沒有了旁日裏的那副貴公子似的模樣。他嗤笑道:“那是自然。宗主他是不會碰其他人的。”

    景繁生坐在床上盤腿托腮,聲音有些促狹地隨口問道:“難道你們宗主他還沒碰過你?”

    柳尋英的表情迅速一沉。

    景繁生……瞬間有種快要驚掉了下巴的感覺。

    他畢竟也是個老江湖了。別說他在這個世界的五六百的閱曆,就是前世看盡了無數小說這一絕世技能便能令他一眼就看破柳尋英的心思。

    令他吃驚的卻是,十來年前蕭然君和尋英公子之間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在江湖上一直都流傳甚廣,堪稱是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連他都以為顏蕭然確實是已經彎了的,怎麽到頭來,傳得滿天飛的桃色新聞也不過真是一段緋聞而已?搞了半天,原來這倆人之間啥事都沒有啊!

    然而景繁生還沒來得及唏噓感歎江湖傳聞不可信,柳尋英接下來說的話才真正的讓他把下巴給驚掉了。

    柳尋英破罐破摔地說:“宗主沒碰過我有什麽稀奇的?畢竟宗主戀慕的,一直都是那個叫景繁生的雲上之人。”

    “你覺得,你又有哪一點能比得上當年的繁生道人?”

    看見眼前之人呆愣的神情,柳尋英忍不住揚起了嘴角。一種無法言喻的暢快從心底激蕩了開來。

    無論是人品、地位、相貌還是實力,蕭然君都無一不是他喜歡的對象。

    可他雖喜歡蕭然君,又自知自己無論哪樣都比不上那位自己素未謀麵、已經幾乎成了傳說的人物,但他對那位一直住在蕭然君心中的景真人卻一點嫉妒之心都沒有。

    一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隻是時運不濟。如果自己能早生個百年,能與蕭然君一起成長、一起做任務、一起參加試煉之征和廊亭集會,自己未必會比不過那妖邪。

    二則是,那繁生道人如今早已不知了去處,很多人都猜測他已經身亡了。柳尋英覺得反正那人也回不來了,便是就讓他留在蕭然君的心中又能如何呢?

    可他卻無法忍受自己默默等待了多年,這會兒卻又憑空冒出了個人來,也來搶占宗主心中的地位。

    尤其還是眼前的這個黑衣男子。

    他可以拿出足夠的耐心等著時光讓當年景繁生的身影在蕭然君的心中逐漸變淡消失。卻不能忍受這期間又插了一個人進來。

    看見坐在床上如遭雷轟、徹底愣住的人,柳尋英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暢快至極。

    其實這麽個人,自己還是沒有太放在眼裏過的。

    ——他忽然想開了,心想就這麽個人,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太多把他放在心上啊!

    他有時候還特別慶幸蕭然君看上的是那個景繁生。

    因為柳尋英有自信,這世上再沒有人會比他更像那繁生道人的了。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一直以來光憑他人口中的敘述,他也知道自己與那繁生道人的容貌是十分相似的。

    就算麵對有著這樣容貌的自己蕭然君最後都沒有對他做過什麽,柳尋英就不信,他們宗主麵對這張臉就能硬得起來!

    他將心中的不痛快都撒了出去,氣也消了,見那黑衣男人正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心想他現在一定已經知道了什麽叫雲泥之別、不會再不自量力地妄圖染指高高在上的蕭然君了。便覺得更加舒爽解恨了。

    柳尋英跺了跺腳,連看都沒再看他,直接扭了個身便要離開了。

    哪知道他剛剛轉了個身,便看見不知何時大敞四開了的門口處,竟多了個高大挺拔的白色身影!

    顏蕭然負手而立,依舊是麵無表情令人看不出喜怒的樣子,眸子卻是前所未有的,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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