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匕首?神秘的一老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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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卡西比亞卻是有苦自己知,總是要分心去判斷“暗地”“明地”和“險地“的具體方位,還要留心那一個個張開的血盆大口,他的體力早已經難以承受的。就在這生死關頭,卡西比亞的心頭反而寧靜下來。欲破困局,就要破解“五行缺火”的難題。
火,火,火在哪裏?這裏陰氣這麽重,怎麽會有火?
陰氣?對!一個主意閃電般劃過腦海,卡西比亞立即該變步伐,開始留意周圍環境。
陽極則生陰,陰盡則生陽,還有一種火可以出現在這個地方,那就是“地脈陰火”!
卡西比亞猛地從一群巨獸的腿下鑽入另一個“暗地“,到了一處低窪地,立即停了下來。快蹲下身來,無視追來的巨獸,把手中匕對著追來的巨獸揮去。
這個卑賤的若小人類竟攻擊神聖的刀螂?刀螂被激怒,鐮刀像風車飛舞一樣,狠狠劈下。
“砰”的一聲,也不知是怎麽了,這一下居然沒碰到卡西比亞,巨大的綠色鐮刀緊擦他的右臂,將鬆軟的地麵劈開一個刀削的洞口。
一團冰冷的霧團從破開的地穴中驀地升起,當其衝的是刀螂,刀螂的綠眸中霎時湧現出極度恐懼的神色,本來高高楊起的長鐮刀緩緩貼地,十二鉤虯長腿微微震顫。
竟然成了?這裏陰煞之氣比地球的任何墳墓群都重,地球上千尋萬尋都無緣得遇的“陰煞地脈”,這裏居然隨少就能砸出?卡西比亞興奮地畫了個破地符,喊到:“斷地脈,破風水!”
地穴的陰氣加快外泄,凝成極度深寒的白氣——地脈陰火!
這時五行俱全,其困自解。這些怪獸本身就是吸納了幽冥深淵流散的陰氣而變異產生,如今遇到陰氣的祖宗,稍微碰上一點,就被凍成了冰疙瘩,哪還敢靠近?
白色的“火苗“四處飛舞,所到之處,都凝成了堅硬的冰塊。最強大的那隻刀螂渾身掛上了嚴霜,其他獸群,更是一哄而散。
卡西比亞身邊五行相聚,流轉變化,再以古怪的匕為媒介,引導那四散的地脈陰“火”順著匕的“金”匯聚,再得到周邊“土木”之氣,越來越弱,“白色的火苗“蔓延之下,巨獸無一幸免。最終數百頭怪獸的行動越來越緩慢,像是吃了安眠藥,一個個精神不振,凶眸逐漸變成恐懼的可憐之色。
現在豈不是練習十三朵黑玫瑰的最佳時間,萬萬不能等怪獸轉入清醒。卡西比亞“嘩”地衝進怪獸群,匕對準一頭巨大的箭猴。
這類箭猴雖棲息在林間,但它們卻是凶殘的肉食動物,反應極快,一對帶鉤刺的鐵掌甚至能抓住飛蟲,從不遠離叢林。叢林是它的王國。如果不是五行齊聚一地,導致風水流轉異常,使箭猴的行動比之前慢了數十倍,也許許錯還沒靠近,箭猴肯定流星般地竄上高高的枝頭,瞬間不見影蹤。
拿它當木人標本?卡西比亞與它相隔三米距離,體積上的巨大差異還是讓他有些猶豫。如果自己力量太弱小,箭猴臨死前稍有反擊命中,他且不是白白的送上一條小命?
但此時不試,更待何時?
卡西比亞一咬牙齒,按圖中所描述的動作,右腳原地猛力下踏,左腳向右側跨出一步,左轉身同時,成左弓步,右手匕上挑,直刺箭猴的小腿關節。
如果刀螂不曾被地脈陰煞之氣活活凍死,坎休祭祀看到許錯的動作,肯定會失望得牙齒都咬破。因為,卡西比亞的整個動作既不連貫,而且嚴重走形。而且一個一米多高的小男孩所能刺中最高部位絕不過一米六,度說快那是不可能的,基本可以說是既無力量也無度。
但是對行動遲緩了幾十倍的箭猴來說,仍然是不小的威脅。它出一聲憤怒的厲嘯,艱難地挪動右腿,黑色的匕擦腿而過。
卡西比亞的小眼裏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但他稍後卻驚喜地瞪大眼睛。隨著匕劃空而過的箭猴腿部驀地一軟,鋒利的匕橫蠻地切斷了它的小腿,鮮血四濺。
趁箭猴踉蹌欲倒之時,卡西比亞又勉強完成了下一個上步斜刺。這一刺由於手上不利索,部位吃不準,斜斜地挑中箭猴毛茸茸的襠部,挖出一個深可見骨的大洞。受到這致命一擊的箭猴大聲慘叫著倒下,幾個翻滾之後,呻吟漸無。
第一次訓練的快完結,令卡西比亞稍有不爽,還沒有領略到過程,就結束了,真不過癮。
看來有必要挑選那些體積和行動稍強的巨獸。卡西比亞為這個大意的決定險些吃了大虧,在一頭大尾熊還沒有被陰煞之氣完全侵襲的情況下,他提著匕衝上……
若非他身旁恰好有個小水坑,同時又符合“暗地”的標準,他不僅僅是屁股上留下幾道血痕那麽簡單,連小命都恐怕不保。
卡西比亞明白,自己必須循序漸進,開始絕對不能挑體積龐大和看上去太過凶猛的獸類,而是應該挑威脅性小的,行動更遲緩的“木頭標本”練習,再逐漸提高抵抗強度。
當時間過去半個月左右時,正在酣睡中的卡西比亞聽到一句熟悉的聲音。
“親愛的教子!”
“教父!是你嗎?還是我耳朵裏又出現幻音?”卡西比亞猶疑地四下張望,老天,但願不是他的臆想。當他看到一棵參天大樹上的黑袍人後,興奮地飛躍下地,腳下的腐草和臭泥漿四濺而飛。
疤臉教父坎休臉上浮現起一絲無比難看的笑容,“這裏的光景如何?是不是一個枯燥的光景?。”
“是的,是的,我快枯燥而死了。”卡西比亞跑到樹下,仰望著即將接引他的“神”,滿臉都是急切。
“枯燥……那麽你正需要時雨滋潤了。”坎休祭祀大袍一揮,將卡西比亞拉了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孩子,告訴我,你都做了些什麽?”其實他想問的是:你是怎麽躲避巨獸襲擊的,刀螂怎麽忽然消失?但他還是忍住,既然這孩子以前有秘密不說,以後也不會輕易開口。問也白問。
卡西比亞將他來到叢林裏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氣說了出來。當然,自己利用陰煞地脈的事情隱而不談。這事要解釋起來,就得把自己前世的風水知識全講一遍才行。
雖說卡西比亞沒奢望得到疤臉教父的表揚,但出他的意料的是,坎休祭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拿過了卡西比亞手上的匕,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空中驀地浮現出七朵黑玫瑰。玫瑰消失之後,疤臉一指對麵的那棵大樹。
樹上的枝枝葉葉和果實如暴雨般下落,霎時間,隻剩一根光禿禿的樹幹。
“黑玫瑰之救贖!我隻能刺出七朵,而之前有人能刺出十一朵。”坎休將匕遞回卡西比亞的手中,道:“這把救贖之匕送給你。你是我唯一的教子,教父希望你能夠站上巨人的肩膀之上,這樣,才能看得更遠。”
坎休祭祀五指分開,畫了個咒符,大袍一揮,黑色的空間豁然開裂。
等卡西比亞回過神來時,他的人已經站在教堂的青石板上。午後的陽光透過天窗,斜斜照在他臉上。
“回去吧,郝來布等急了。這半個月,他天天都來守在教堂門口,哼!若不是看你的麵子,我……。”
卡西比亞跑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問出了藏在心頭半個月的問題,“親愛的教父大人!關於我的安全,我知道您會在一旁關注我,但半月之久……要是事情緊急,您來不及挽救呢?”言外之意,我豈不是死得很荒唐。
“強者自強,我是你教父,但不是保姆,不是你要跌倒,我就會跑去摻扶,隻有自己能夠站起來的人,才值得我去幫一把!你可以休息一天,我再送你進去!”
其實,卡西比亞問完問題,腳步已經踏出房間,因為他完全猜得到答案。他此時更關心教堂裏的神秘小女孩還在不在。
即使他聽到坎休最後一句話時,心底有些麻。但滿腦袋裏全是期待的他,眼睛還是閃亮起來。
小女孩和老麽麽都在。
令他驚喜的是,小女孩次抬眼看向他。
那目光像是在說:你去哪裏了?我在為你擔心。
在她清澈目光的注視下,卡西比亞忽然皺眉抽了抽鼻子。自己身上傳來一股難聞的惡臭,別說她人,就是自己聞起來都有種立刻鑽入地縫的感覺。
加上自己衣衫破亂而肮髒,使得本想開口打個招呼的他瞬時低頭衝出教堂。
“郝來布,快,快回家,我要洗澡……”
“他……很有意思。與我認識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樣。”望著卡西比亞狼狽而逃的背影,小女孩自言自語道。
老麽麽悶哼一聲,似乎非常不滿,死魚般的眼睛射向教堂深處,聲音幹冷道:“他去了幽冥深淵,第一層。”
“這不是他們教廷裏狩獵者的訓練模式?他……”小女孩好奇道:“嬤嬤!他有可能進入第七層嗎?”
老嬤嬤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地道:“如果小主人不希望他披上虛偽的教袍,我會阻止他再次進入。第七層?百多年都無人敢入。”
“不,嬤嬤!讓他去吧,我不想影響他的命運。”小女孩的嘴角裂開一道優美的弧線,喃喃道:“嬤嬤!我一向信任您的塔羅術……”
老嬤嬤臉上閃過一絲憐惜,歎息道:“如果再等三十年,我一定可以突破神階,逆天砸開命運之鎖,但現在,那滴血是我們唯一的解決之道。小主人,請耐心等待,機會隨時有可能出現。”
“三十年?”小女孩淡淡一笑,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撫摸著老嬤嬤的膝蓋,柔聲道:“我不想活那麽久,給我十年,我就非常滿足了。”
“小主人……”老嬤嬤瘦小的身軀出微微顫抖。
“沒事的,嬤嬤!我很快樂!”小女孩忽然起身,“我們回去,明天……再來。”
然而第二天,小女孩卻沒有看到卡西比亞。
因為卡西比亞比她早半拍進入教堂,馬上就被坎休祭祀送入了“幽冥深淵”。
盡管卡西比亞不太情願,但勇於麵對事實的他還是開始揮動“救贖之匕”。接下來的日子裏,利用無處不在的“地脈陰火”,每一天死在他匕下的野獸多達十隻,其中“木頭”的體積和凶悍程度不斷攀升,它們的行動率不斷上升。
腕力、度和靈活性也有日新月異的變化,例如閃身反刺這一招,昨天他的匕刺入一頭紅眼巨鱷的咽喉時,同時完成絞、挑、撩這三個極需腕力的動作。
雖然他短時間內還不能完成比較高難度的刺殺動作,但他絕對掌握了所有的基本刺殺訓練。有了這把鋒利的匕和搏鬥中領悟出的刺殺招式,他開始按步驟進入下一個環節——淩空刺。
所謂淩空刺,也就是前麵所掌握的地麵動作在空中完成。
看起來似乎容易,但實際上卻很難,這需要手、眼、心、腿力以及躍在空中的停滯力、平衡感相互協調與統一。
自打卡西比亞練習起淩空刺以來,叢林裏的食肉類飛禽開始遭殃。從喜歡棲息在樹林裏的大嘴厚背鳥到紅頂禿鷹,無不成為他的匕下之魂。
十天後,卡西比亞開始練習基礎練習的最後一項——借力刺。
什麽叫借力刺?就是利用你周圍能利用的一切物體。有牆壁時,可以利用牆壁這個借力點,腳瞪牆壁作飛身刺,另外凳子、樹幹樹枝、草藤甚至人體等。
卡西比亞後來曾回憶起這個幽冥深淵之旅,坦白道:如果當時隻是“木頭標本”進行練習的話,他很難保證繼續堅持下去。拿活體練習就像是在玩一場刺激的遊戲一樣。遊戲,刺激,這是他樂此不疲的主要動力。
有了這種帶有遊戲刺激訓練的吸引,他疊加使用的“地脈風水”附加動作的協調性日趨熟練。
半個月過去,坎休祭祀沒有出現。
又過去半個月……卡西比亞索性讓自己忘記日子,將心神全部投入到“救贖之匕”。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當他能刺出一朵黑色玫瑰時,坎休祭祀才會出現。
但是很遺憾,半朵也沒有。
差不多過去二個月後,坎休祭祀才出現。
然後卡西比亞回家休息了二天,除了前往聖翰勞斯大教堂問候另一個教父大人,他所有的時間都呆在教堂大廳的椅子上。
讓他奇怪的是,泰因施格紅衣大主教似乎與坎休祭祀達成了什麽協議,對他身上臉上的傷痕與眸間日益增加的成熟感熟視無睹,似乎在默許著什麽。
與那位擁有“鳳殮”之相的小女孩,雖然彼此沒有說話,但眼神的交流卻逐漸頻繁起來。當他每一次從幽冥深淵回來,第一個用眼神關切他的是她,每當她的眼神掃向他的傷口處,疼痛似乎立刻消失。
卡西比亞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一種魔法。他就這個事情詢問過坎休祭祀。坎休長長一歎,沒有作答。
日轉星移,日子一天天過去,卡西比亞已經忘記自己進出過幽冥深淵多少次。他隻知道,自己所麵對的異獸更加強大,雖然他已經逐漸開始脫離“地脈陰火”的幫助,憑借匕畫出地脈風水附加符來協助。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地脈風水附加符竟然前所未有的有效。
比如他麵對異獸時的身處兩片窪地之間,那麽他隻要用匕畫出兩高一低的風水圖符。那麽他匕的力道與度就會得到窪地風水流轉的能量輔助,力量與度成倍增加。
隨著時間的推移,幽冥深淵裏的天色愈黑,地勢越是複雜。盡管他現在已經能停滯在空中完成任何刺殺動作,盡管他的地脈風水附加術使用得越來越純熟,盡管他的手腕爆力能瞬間擰斷一頭猛獸的脖子,盡管他能像箭猴般連續在棵樹之間來回跳躍。但,當他再下一層時,這些讓他曾得意的手法頓時失去作用。麵對更強大的怪獸,他必須從頭再來。
三年過去了。卡西比亞的身體變化非常之大,十四歲的他身體猛長到一米七,眼神中隱現出洞察世事的老練,由於長期受溫冷氣候影響,慘白的皮膚顯得光滑而又光澤;修長的軀體上是一條條充滿爆力的腱子肌,半年前的衣服僅能當圍腰和鱷魚皮一起纏在腰間,赤裸著胸脯和四肢。
他開始感受到乏味時,坎休祭祀出現。
他問,“什麽時候才有盡頭。”
坎休祭祀告訴他:“下麵還有四層。”
“一定要走完這七層?”
坎休無視卡西比亞的痛苦表情,講起一個故事:“有一個天蛾的繭兒。它的結構非常特異。一頭是一條細管,一頭是一個球形的囊。當蛾出繭的時侯,它必須從球形囊那裏爬過那條極細的管兒,然後才能脫身,飛翔在空中。它的身體這樣肥大,那條管兒這樣細小,人人都會希奇它怎樣才能夠出來呢?一定會碰見多少難處,花費多少心機與力氣。父神告訴我們:它在作蛹的時侯,翅膀萎縮不達;脫繭的時侯,必須經過這一番掙紮,身體中的體質才能流到翅脈中去,兩翅才能有力飛翔空中。”
對於這個故事,卡西比亞並不陌生。他在前世看過無數類似的勵誌小故事。他甚至知道這個故事更詳盡更能鼓動人心的後續。但他依然表現出一種激動和慚愧,小聲道:“教父!不要對我期望過大,我……也想飛。但翅膀的承受力有限。”
坎休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突然溫和地道:“你家出事了,赫來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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