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綁?解開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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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pp

    卡西比亞的出現,立刻打破了地下室詭異的平靜。

    “……你來幹什麽?“坎休祭祀冷冷嗬斥道:“回去。”

    蒙麵少女也將視線從幾何陣圖上收回,緊盯著卡西比亞,隨後對身後的那名中年馬夫低語了幾句。馬夫一邊點頭,臉上飛逝過一絲古怪的神色。

    禁錮大陣愈演愈烈,光芒像耀陽般刺眼。

    就當所有人的眼皮子輕眨的刹那,卡西比亞的身體像獵豹般向狩獵人旋衝而去,這名叫劉易斯的教廷狩獵人剛將力道匯集到手腕處,黑色巨劍堪堪擊出之時,便錯愕地看到眼前飄來一道身影和卡西比亞燦爛的笑臉。

    “刷”地,他的眼前升起一朵冷颼颼的黑色玫瑰。他暗呼可惜,不得不收劍回檔。雖說殺死坎休祭祀將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成就,但前提是他還得有命享用。

    妖豔的黑色玫瑰周邊閃起一道道莫名的禁忌符和陌生的風水脈紋飄展。黑色玫瑰奇快無比地印向狩獵人的咽喉。

    劉易斯的黑色巨劍迅疾射至卡西比亞胸前時,他的咽喉部忽然暴綻出一大蓬血花。

    卡西比亞的度快他半拍,絞喉刺殺搶在巨劍臨體前完成,一氣嗬成,毫無半點拖泥帶水。

    新穎的刺殺術令在場人齊齊一呆,包括老麽麽和坎休祭祀在內。這也並不是說卡西比亞展現出越他們的實力,而是一種新奇,他們全無了解的新鮮。

    特別是坎休祭祀,他的灰眸在某一刻停頓,隻有他明白,卡西比亞使出的十三朵玫瑰已經完全出了典籍,他甚至敢肯定,帶有秘紋和禁咒符的一朵玫瑰,足以媲美三朵或四朵玫瑰的實力。

    至於卡西比亞為什麽突然動攻擊,他瞟了一眼劉易斯所站的方位以及泛著寒芒的黑色巨劍,便什麽都明白了。

    這個棕狩獵人想要趁機刺殺他。那麽近的距離,又在他全身心放在禁錮陣上時,巨劍寬深的放血槽刺入的後果不堪設想。

    坎休祭祀的灰眸冷冷掃過馬裏佐昂和銀藍眸少女,但作為曾經的懲罰巨擎,他深刻地知道,禁錮陣才是關係到他和整個教廷的榮辱要事,至於狩獵人為什麽突然對他下手,隻有一個答案——懲罰部巨頭格古勃終於對他出手。

    卡西比亞完成絞喉刺殺後並沒有說話,也沒有選擇靠近坎休祭祀身邊。他很奇怪的選擇站立在麵紗少女的右邊。卡西比亞最清楚卡琳卡的右側是整個地下室中唯一的“暗地”。搶占暗地,勝負未知,但能確保生命無憂。

    除他之外,包括坎修在內的所有人,全部腳踩“險地”。

    馬裏佐昂臉色白地看了一眼死去狩獵人的屍體,顫聲道:“對不起,是我的失職,回去我就向教廷請罪!”

    銀女子亦同聲請罪。

    坎休祭祀陰陰一笑,揮教袍道:“你們有什麽罪?需要請罪嗎?”

    兩名狩獵人麵麵相覷,這個殺人屠夫會這麽好心?

    “教父!你看……”卡西比亞突然指著魔法陣右側緩緩撕撤開的細微裂縫,細聲細氣道:“請罪就免了,不如讓他們補上這個陣法漏洞。”

    卡西比亞一來想試試陣法的漏洞,二來這兩名狩獵人既然得罪了恐怖坎休,那隻有死路一條,那就將他們送入“死地”。

    “善良的孩子!”坎休祭祀皮笑肉不笑地誇了誇自己的教子,冷冷命令道:“我命令你們上去補上陣法裂縫,如果大陣從你們的方位打開,也不用回去請罪了。”

    兩個人望著魔霧重重的陣法裂縫,心頭一陣麻,他們去補漏,另外兩方人馬肯定不願意,這不是讓他們送死嗎?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麵的對懲罰廳的老巨擎,他們不敢不聽。

    教廷狩獵人要去補漏,另外兩方希望打開陣法的人當然不願意。小女孩身邊走出兩人,上前阻攔狩獵人的去路,冷聲喝阻道:“退回去!”

    而一旁的莫西南海部族也湧出五人,堵住狩獵人的去路。

    混戰一觸即。

    這時,卡西比亞悄聲對卡琳卡說:“記主,千萬不能去左方位……”

    “為什麽?”卡琳卡小聲問。

    卡西比亞搔了搔頭皮,為難道:“……因為今天的吉位的右,凶位在左,你聽我的沒錯。”

    卡琳卡輕眨著星眸,微歎道:“原來你靠近我這邊是因為吉位……”

    “不完全是……呃!有些話不說比說了好,再說現在……不好……快低頭,右跨步……”卡西比亞臉上色變,一手拉著卡琳卡的手,匆忙低頭,腳步右滑三尺。

    無數道利箭般的咒符閃著金光從他們的頭頂射過,而他們的身後,傳來數聲悶哼,十幾名莫西南海部族高手的頭上炸開了蓬蓬血霧;他們原本站立的方位上,出現一道道魔杖綠珠泛出的詭秘光芒,卡琳卡的一名下屬整個卷入,頓時化為虛無。

    老麽麽與馬夫憑借自身的強大力量,頑強化解了陣法的第一撥攻勢,但兩個人亦臉色青,無力抵擋持續攻擊,不由得依著卡西比亞的話,右退三步,才堪堪逃離險地。

    若論最信卡西比亞的,莫過坎休祭祀,他在卡西比亞話音未落之時,低頭右旋。而原來他所處的方位上,“蓬”地一聲,十餘名莫西族人的身子無端爆裂,地上牆壁上灑滿鮮血。

    二名狩獵人因距離陣法近,最先踏入“死地”。但出乎卡西比亞意料的是,風水脈場竟在傾刻間倒置,“死地”轉“暗地”,馬裏佐昂和銀藍眸少女因此逃過一劫。

    看著這個陣法所展現的莫名恐怖,已經非人力可抵禦。莫西族餘孽和趁第二撥攻擊還未來臨之際倉促逃竄。馬裏佐昂和銀藍眸少女也趁機離開地下室。

    這會地下室中僅剩下六個人。

    以卡琳卡為的老麽麽和馬夫三人,卡西比亞和坎休祭祀,外加達薩耶夫公爵。

    “你為什麽不走?”卡琳卡幾乎與坎休祭祀同時望向卡西比亞。

    “因為這裏有我牽掛的人。”卡西比亞說完,大喊道:“快退後,緊靠牆壁……”

    經過第一輪攻擊後,包括莫西族達薩耶夫公爵在內,都言聽計從地倒退十幾步,直到後背完全緊貼牆壁為止。

    陣法如同幻影一般,光芒突斂,轉而是一片黑暗,空氣中傳來破空的尖嘯,震耳欲聾,眾人連眼睛都難以睜開,隻能憑感官察覺幹淨平整的地下室揚起了狂暴的塵沙,像刀子一般從身前堪堪劃過……如果少退半尺,隻有接受死亡的下場。

    緊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在空中。

    坎休祭祀顫聲道:“她出來了……你們惹下天大大麻煩……不,不能讓她逃離……”坎休祭祀大喊著,整個身體像蝙蝠一樣躍起,毅然絕卓地衝向彌漫的血霧之中。

    “教父!”卡西比亞一個健步,伸手阻攔,卻隻是抓到了坎休祭祀的片縷袍角……

    就在卡西比亞伸手的同時,另一隻白皙的小手亦奇快無比地抓向他的肩頭,“危險……不要去……”

    聽著這動聽而充滿柔情的聲音,卡西比亞身體一怔。

    老麽麽陰晦的枯嘴出無聲的歎息,高瘦的馬夫盯著卡琳卡那隻高貴無比的手,下意識地上前兩步,對任何靠近小主人三尺之內的人來說,都是他警惕的對象,即使是小主人有好感的這個小男孩。

    來自西西裏亞部族的達薩耶夫公爵不適時宜地出嘲笑:“卑劣的人類啊!小小年紀就開始思……”

    “春”字還沒來得及吐出口,高瘦的馬夫揮出右手。

    這個西西裏亞部族數得上的高手不屑地盯著飛向自己的大手,忽然臉色大變,身體向地下猛撲,一邊躲閃一邊驚呼道:“失魂手套……不……”

    這隻仿佛帶有魔力的大手看似平淡卻極其迅地掐住了達薩耶夫公爵的脖子,使得達薩耶夫公爵白皙的臉上頓時染上了失魂手套淡淡的暗黃。

    比達薩耶夫公爵矮了兩個頭的馬夫,此時就像是暴怒的天神,掐著脖子猛地一甩,直接將達薩耶夫公爵壯碩的身軀甩到冰冷的岩壁上,就跟摔一個小螞蚱一樣毫不費力。

    強大的西西裏亞部族公爵竟然毫無反抗之力,可見這隻“失魂手套”的威力。

    被死死按在牆壁上的莫西族公爵麵紅耳赤,呼吸困難,雙手狼狽地胡亂揮舞著,卻連馬夫的半縷衣裳都碰不到。

    “啪!”

    一隻拳頭飛向達薩耶夫公爵的嘴巴,動作準確而充滿力道!馬夫的拳頭在公爵的嘴巴暴綻出血箭時,拳頭繼續向牙床力,上下一攪,達薩耶夫公爵的兩排牙床頓時碎爛!

    馬夫冷酷地再度揮拳,流星般砸向達薩耶夫公爵的太陽穴。

    正在此時,空氣中傳來破空的尖嘯,使得馬夫的動作驀地停頓,扔下如死魚般癱軟的莫西異端,快回到卡琳卡身邊。

    “啪”地一道人影砸在牆上,接著又反彈數下,跌落在地。

    卡西比亞疾步衝過去,高喊:“教父!”

    坎休祭祀教袍撕裂,渾身是血,整個人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卡西比亞小心翼翼扶著他的身子時現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可見他承受多麽恐怖的打擊。

    老麽麽突然“咦”道:“這老屠夫竟然舍命堵上漏洞?”

    卡西比亞抬頭望向大陣,那道開裂的縫隙已然合攏,魔法陣逐漸回複平靜。可他的眉頭卻倏地上挑,原本陌生的魔法陣,他卻突然有種熟悉感,異變後像極了一種類似風水絕殺大陣。

    他仔細的觀察分析,如果將魔法陣換算成風水陣,那麽這是種利用力場疊加製造一個封閉的小世界,將小世界的風水破壞殆盡的絕殺之局,一旦有人觸動風脈,它將絕然爆,誰也沒有活路。

    “不好!快離開這裏……”卡西比亞抱起坎休祭祀的身體便向外衝。

    然而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卡琳卡與老麽麽以及馬夫三人皆沒有動彈,而是如臨大敵的凝視著前方,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跑,聰明的孩子!可惜呀……”一道冰冷無情的聲音清晰的在卡西比亞耳邊響起,卡西比亞頹然停止腳步,因為他現,他的眼前已經沒有門,沒有路,隻有無盡的魔霧。

    他的全身已經完全被冷汗濕透,相比前兩次陣法的小躁動,現在才算真正的啟動。更加不幸的是,恰好是坎休祭祀的舍命封堵,才是開啟大陣的唯一契機。

    絕殺死局,無人能活。

    如果坎休祭祀醒轉過來,又該是怎樣一種懊悔。

    魔法陣無聲無息的啟動,宛如一個妙年少女施施然走向她的情人!沒有驚天劇響,沒有波濤洶湧的魔法元素四溢。

    唯一有的是無比濃鬱的血腥向春霧般蔓延!

    雖然卡西比亞極為恐懼那股腥風刮著臉龐,但是他還是不忘作出一個他最擅長的撲刺預備動作,手裏緊握的救贖之匕被手掌心的汗水浸透,順著掌指滴落在地上坎休祭祀的疤臉上。

    陣法中央的幾何圖案線條像臃腫的孕婦般,不再有精美的線條,顯得灰敗而頹廢,那根散著綠光的魔杖如枯竭的蠟燭般光彩不再。僅剩奄奄一息的綠光顫巍巍地搖晃著,被壓製在光明之下的莫名邪惡黑暗佛就像一股濃密的瘴氣,稠密地流淌而出,活靈活現地組成一個龐大的暗影,淩駕在魔杖之上。

    地下室被一股巨大的壓力瞬間籠罩,沒人敢亂動。

    剛才被痛毆得暈眩過去的達薩耶夫公爵竟然奇跡般地極緩緩爬起,貪婪地呼吸著腥濃無比的血腥之氣,破碎的黑色禮服仿佛刹那間充盈了瀟殺之氣,即便是根半裂的莫西權杖亦披上神奇的魔力。

    達薩耶夫公爵緊盯上那團踩踏在魔杖之上的暗影,臉現狂喜的大喊道:“崇高的西西裏亞聖母,您終於敲碎桎梏……請守護您卑賤的族人,請繼續守護……聖母!”他像最虔誠的信徒般匍匐著爬向魔陣。

    “你是誰?”一隻冰冷的手從暗團中緩緩伸了出來,敲扣著他的肩膀,將他的肩膀關節一寸一寸的捏碎……

    達薩耶夫公爵強忍劇痛,完全不敢動彈,他清楚地知道,在傳說的莫西存在麵前,隻要自己有一點輕微的反抗動作,都將會被撕成碎片。

    “西西裏亞部族達薩耶夫公爵,聖母的忠實追隨者……”

    “西西裏亞部族……是什麽東西?咦……似乎有些熟悉,可我怎麽想不起來……啊!啊!啊!”暗影團抽風似的飄顫著,出痛苦的呻吟。

    達薩耶夫公爵驀地抬頭,傻傻地盯著那隻藏在暗影中的手,完全忘記了自己整支右臂在刹那間斷裂的事實,此時他如被一桶涼水從頭淋下,整個一透心涼。他們部族傾盡全族之力,投入了龐大的代價……可聖母卻陷入癲狂,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她曾經用生命去捍衛的族人……

    於此同時,卡琳卡與達枷米爾斯相互使了個眼色,達枷米爾斯手中的骨牌刹那間放出異彩,向暗影疾射而去,高瘦的馬夫亦揮舞著“失魂之手”插入暗影之中。

    幾乎陷入崩潰的達薩耶夫公爵瘋似的大叫著:“你是黛麗絲,南海部族的聖母大人!你怎麽能忘記,不能……”他急紅了眼,驀地舍身衝向暗影團。

    “哼!”暗影中的一道冰冷悶哼使溫度頓時降到零點以下。

    一隻纖細柔弱的雪白小手,一隻穩定無比的手,扯破濃腥迷霧,就像在廣闊洶湧的海浪中捕捉一條滑溜的小魚般準確。

    這隻手太漂亮,太快,快到無法用肉眼看清楚它的動作。

    地下室躍起的三道人影不可謂不強,特別是達枷米爾斯與她射出的骨牌,天下間不是沒有抵擋的人存在,但僅僅一隻手,卻屈指可數。

    三道人影在那隻小手翻飛下嘎然而退。實力最差的達薩耶夫公爵也最倒黴,他沒有死在懲罰廳巨擎之手,也逃過老麽麽的截殺,卻死在部族最引以為傲的族中聖母之手。

    “你們,全部都要死……”在小手切割肉體的‘哧哧’悶響中,達薩耶夫公爵被瞬間撕成碎片。漫天的血光爆綻,撕碎的人體器官四處飛灑。

    一個頭顱拋飛,依然還撲閃著不解的眼眸,張大的嘴巴不甘心的說出世間最後一句話:“我是你的族人……”

    聽著這句話,那隻手稍稍一頓,也就在此時,淩駕在魔法杖之上的暗影團出驚訝的輕咦!

    老麽麽興奮地出刺耳的叫聲:“小主人,快!她中了我的骨牌……”

    一直站立不動的卡琳卡抽出一支耀眼的金色小劍,那對美得令人窒息的星眸裏有著絕然的執著,連人帶劍射向暗影,劍身在半空中爆綻出璀璨的金芒,千百道圖騰咒符像點點星星,組成一副絕美的圖案。

    卡西比亞抬眼射向褪色變形的幾何圖,驀地大喝道:“上當了,不要……”

    隻到這時他才幡然醒悟,這套類似的風水絕殺陣,原本就是同樣的原理,被禁錮的恐怖存在若沒有外力介入,無論如何都難以破陣而出。先需要給大陣久年累積的陰煞之氣配上相當的血腥氣,當兩者平衡後,隻要給任何一麵增加砝碼,禁製立變,老麽麽的骨牌隻不過被對方借用鬆去大陣束縛。雖然他不知道卡琳卡使用的什麽神劍,但肯定是對方引誘破陣的真正關鍵。

    但卡琳卡毫無半點退縮,對她來說,她必須采集到對方的血液,哪怕一滴,也夠她和她的族人壓製該死的命運。

    卡西比亞手中的匕寒光一閃,前膝半蹲,以一個絕命撲殺的姿式淩空躍起,槍在卡琳卡之前,在暗影頭上射出兩朵詭異的黑色玫瑰雲!

    他必須做到風水轉換,讓對方身陷死地,那麽被解開的束縛,就重新被綁上。

    一前一後兩聲悶響。

    卡西比亞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倒卷而回,砸在牆壁上。

    卡琳卡的金芒點入暗影,一道鮮紅奇異的血滴飛泄而出。

    老麽麽與馬夫拚命衝向湧蕩的暗影,如同幻覺一樣,暗影仿佛無限製地拉長伸展,陰雲出震顫,整個地下室都仿佛搖晃起來。震動了一下。浩大的力量猛然衝出陰雲,老麽麽與馬夫如同被虛空狠狠的砸中,兩道身體搖擺著被擊飛一丈多高。

    也就是這個刹那,卡琳卡的麵紗飛揚,張口吞下那滴的狂爆中巍然走著既定線路的血滴。

    “卑鄙肮髒的人類,你們怎麽可以那麽殘忍?關押我千年,還貪婪地吞噬我的聖血,為什麽……”暗影中流淌出血紅色的兩行眼淚,由上至下滑落,像一個被怨恨燒幹的女子,在質問蒼天。

    輕柔幽怨的嗓音,卻帶著陰森森的寒氣詭異得令人汗毛直豎。

    “我寧可被關押千年,也舍不得浪費這滴血……卑鄙無恥的人類啊!”暗影中仿佛現出一張人臉,忽然一笑,那笑,眼散出無邊怨恨和不甘的恨意。

    “小主人!快離開……”達枷米爾斯頑強地站了起來,漫頭枯如狂舞著,伸手張舞著奇怪的動作,口中念念有詞,一張藏青色大網緩緩織成,阻住暗影的去路。

    “小小的巫神也敢在我麵前動爪子,真是年輕啊,遺忘太快!”

    一個巨大而透明的黑色咒符瞬間替代了暗影,接著是一圈圈魔法密紋流轉不休,逐漸變成了銀白的顏色,不斷閃爍。達枷米爾斯織成的網寸寸裂碎,她枯瘦的身子如同在巨浪中搖擺,看上去隨時都會被海浪吞噬。

    整個地下室都充斥著無邊殺氣。

    卡西比亞抬頭尋找卡琳卡的身影,而卡琳卡走到門邊,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接著作出一個令達枷米爾斯和馬夫恐懼的動作。

    她竟然一步步又走了回來,走向卡西比亞。

    多年後卡西比亞曾經問她,你原本可以逃離的,為什麽不逃?

    她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回答,但卡西比亞知道,他知道,她不舍得放下他……

    達枷米爾斯沒有任何責罵,她憐惜的看了一眼卡琳卡,忽然抬頭一笑:“大家一起死吧!”伴隨著低頭歎息的馬夫,兩個人衝向那個巨大的黑色咒符。

    要死了麽?不,還有機會……卡西比亞不敢接觸卡琳卡的眼眸,他低頭朝地上的坎休祭祀望去,眼睛死死盯在他脖子上懸掛的那個八腳架上。

    對他來說,再強橫的對手都頂不上這個絕殺大陣,大陣已經在他救贖之匕之下暫時封凍,個人的力量再強大,隻要陣法猶在,他就有辦法讓這個恐怖的存在吃上一個大虧。

    八角架,指向八個方位,既有天上的星辰,日月,還有向下的力,和散布在空氣中的氣,任何一的點麵的傾斜,都會造成魔法大陣的重啟。

    這麽一來,遭殃的對象隻會是尚在陣中的那個恐怖存在。

    毫不遲疑,他伸手扯斷八腳架的黑線,抬手扔向魔法陣。

    他敢打賭,這八個方位隻要任何一方產生效果,他們的命就保住。

    巨大的黑色咒符之中出一聲難以想像的慘叫,咒符出震顫並逐漸萎縮……一隻平凡無奇的八腳架。力量不是很大的投擲出來,也不是很銳利的器物,但卻竟貫穿厚實的咒符,直接擊中那根魔法杖。

    隨既魔法杖方如同有了新的生命般,再度綻放出綠光,幾何圖案也緩緩轉動……

    黑色咒符逐漸散淡,直至灰飛煙滅,魔法陣中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隻是誰也沒有現,魔法陣中隱隱射出一個幾乎透明如空氣的小顆粒,在地下室盤旋數圈後,落在卡西比亞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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