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益陽之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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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陽,打得如火如荼。
    至少從表麵上,或者外行人的眼中,這場戰事打得是相當熱鬧。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人開始覺察到了其中的詭異。曹朋表麵上不斷向益陽增兵,但是對益陽實質性的攻擊,卻遲遲不肯發動這樣一來,激烈的戰事更像是一場遊戲,讓坐鎮臨湘的劉備,感覺有些不妙。
    曹朋莫不是,另有圖謀?
    沙摩柯在壺頭山召集八千五溪蠻戰士,浩浩蕩蕩開拔出來。
    八千人!
    聽上去似乎並不是很多。
    五溪蠻十餘萬族人,隻有八千人參戰?
    可事實上,這八千人,已經代表了五溪蠻的全部精銳。十萬族人,有多少老弱病殘?又有多少未成年的孩子,還有那些不懂戰鬥的婦孺女人?如果刨除這些,五溪蠻真正的戰士,可能也就是兩萬到三萬人。沙摩柯一下子抽調出八千人,對五溪蠻人而言,已經是一個極限。
    用老蠻王的話說:“沙沙,你帶走的是五溪蠻的現在和未來。
    如果劉皇叔將來能成就大事,五溪蠻說不得會有壯大的機會。可是如果輸了,你就是一手斷送了五溪蠻的現在和未來所以,到了益陽之後,你要多加小心,切不可以事事爭先,給別人充當馬前卒。有危險,先考慮保存自身。這八千兒郎是咱五溪蠻人立足荊南的根本。”
    沙摩柯有沒有把老蠻王的話聽進去?
    也許隻有他自己清楚。
    不過此時沙摩柯卻是意氣風發。
    出壺頭山後,一路北進,很快便抵達沅水。按照沙摩柯的計劃…
    他將率部順沅水而下,直逼沅南。
    一旦沅南遭遇攻擊,則曹軍必然慌亂。
    到時候他擾亂了沅南的局麵後,北進可渡水攻取臨沅:南下可逍入雪峰山,與益陽遙相呼應。
    如此一來,益陽之危自然而然便被解除。
    這是沙摩柯的想法,同時也派人飛報劉備請他到時候設法配合。
    這次出兵,若成功了五溪蠻人必然可以進一步發展壯大,成為整個武陵蠻的領袖。那時候,他也就是名正言順的武陵蠻王!老蠻王的警告,他倒是記下了,卻沒有往心裏麵去。在他心裏,曹朋不過是一個小娃娃何必如此緊張?如果遇到了自己,必取他項上首級五溪蠻大軍浩浩蕩蕩行進,兩日後抵達虯龍灘。
    這虯龍灘,位於沅水的中上遊。沅水在這裏陡然兩轉,猶如虯龍盤錯形成了一個極為奇特的地勢。南高北低,灘頭平坦。流水在這裏,突然變得平緩起來,是一處駐軍紮營的好地方。
    由此向東繼續行進,兩日後就能看到沅南縣城。
    抵達虯龍灘時,天已經黑了。
    沙摩柯於是下令在虯龍灘紮營,休息一晚後,繼續前進。
    有人對他說:“小王此地地勢平坦,視野開闊最適合騎軍出擊…若曹軍在這裏進行偷襲,恐怕會對咱們造成不利。”
    沙摩柯聞聽哈哈大笑,:“我難道不知道,曹軍有騎軍之利嗎?
    可你看,這裏南高北低,咱們正好扼守在高出。而曹軍若偷襲,就必須要渡河而來這裏地勢雖然平坦,但土地鬆軟,騎軍根本無法進行衝鋒。若他們真要偷襲,定要他們來得去不得。”
    五溪蠻雖地處蠻荒,但是由於劉表十餘年來的文治,沙摩柯也深受其利。
    他讀過一些兵書,甚至在五溪蠻的部落裏,還有很多為躲避戰亂的漢家人,有識文斷字之能。這也使得沙摩柯與很多蠻人不同,一方麵鄙薄漢家文化,另一方麵,又受漢家文化熏陶。
    他侃侃而談,自信滿滿。
    使得身邊的人,倒也無話可說。
    既然沙摩柯已經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好再說什麽。
    於是,五溪蠻人在虯龍灘上紮下了營寨,安頓休息。沙摩柯是個好酒之人,安頓好了之後,便命人取來酒水,開懷暢飲。這一頓酒,直喝到了戌時。沙摩柯喝得酪百大醉,躺在榻上杆聲如雷。
    夜,越來越深。
    到子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這也是荊南獨特的氣候,白天晴朗,晚上細雨靡靡,天氣變幻莫測。
    沙摩柯做了一個美夢!
    他夢到自己在益陽城下,大展神威,生擒活捉了曹朋,大敗曹軍…所有的漢家兒郎,莫不以敬佩的目光仰視他,劉備甚至親解衣袍,為他披在了身上。在益陽城裏,劉備矢擺酒宴。
    酒席宴上,更有無數漢家女兒在他麵前輕歌曼舞,流露曼妙風姿,隻看得沙摩柯是哈哈大笑……
    “沙沙,可敢飲酒?”
    劉備滿麵春風,笑眯眯的問道。
    沙摩柯一手挽著一個美姬的小蠻腰,一手舉杯,豪邁道:“皇叔有請,沙沙焉能不從。”
    “這樣,待婁為你擊築,請沙沙滿飲。”
    蓬蓬蓬!
    激昂的擊築聲響起,沙摩柯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而後大笑不止……………,
    “小王醒來,小王醒來!”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喚聲,驚擾了沙摩柯的美夢。
    他驀地睜開眼,翻身坐起。
    隻見幾名親隨神色慌張站在榻前:“小王,有曹軍偷襲。”
    “什麽?”
    沙摩柯一怔,酒勁兒一下子清醒過來。
    隻聽大帳外隱隱約約傳來了喊殺聲,更有隆隆戰鼓聲,不斷響起,………,
    沙摩柯驚怒道:“狗賊既然找死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氣。”
    說著話他跳下了床榻。隻是這宿醉未完全醒來,讓他腳下一個踉蹌。幸虧身邊人手疾眼快,將他攙扶住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速與我披掛!”
    幾名親隨,連忙為沙摩柯取來了衣甲,為他穿戴妥當。沙摩柯披頭散發,赤足大步流星往外走,在大帳門旁,一把抄起那根沉甸甸的鐵蒺藜骨朵,就衝出了營帳。此時的五溪蠻大營已亂成了一片。遠處,沅水河麵上船隻川流不息!有數十艘大船在河上縱橫,將源源不斷的兵卒送到虯龍灘上。這些曹軍,清一色黑甲長刀,臉上還抹著黑灰,在夜色中格外猙獰。
    河對岸,燈火通明!
    一隊隊兵馬正列陣在河灘。
    船隻往來穿棱,將曹軍從河對岸接送過來。這些曹軍一下船,便右刻向五溪蠻人的營地發起了衝鋒。一員夫將,手持一口百煉龍雀大環刀,在人群中奔行而走。大刀舞動刀雲翻滾,隻殺得五溪蠻人狼狽而走。沙摩柯雖然讀過兵書,卻算不得兵法大家。在設立營寨的時候,甚至沒有設置鹿角拒馬等防禦物品,以至於曹軍一下子就衝進了營地。
    五溪蠻人悍勇好戰!
    但更多時候,他們的戰鬥方式沒有任何章法。
    在山中,五溪蠻人借助他們長年生活在山裏的優勢,所以常常能大獲全勝。可是一旦失去了地理的優勢五溪蠻人的戰鬥方式,就顯得極為原始。他們的武器衣甲都非常落後,攻擊的時候,完全是憑氣血之勇。一旦遭遇危險,就會迅速失去鬥誌,而後四散奔逃如果是在山裏,他們能借助對地形的熟悉,拖垮對方,而後反身一擊。但是在虯龍灘,五溪蠻人就亂成了一鍋粥。
    沙摩柯赤足在地上奔行,手中鐵蒺藜骨朵揮舞,每一次揮擊,必有一人喪命。
    他大聲吼道:“休要慌張,給我頂住!”
    他武藝雖然高強,卻無法穩住局麵。而且,宿醉之下,他雖然一連轟殺十數名曹軍士兵,非但沒有令曹軍後退,反而激起了曹軍的怒火。曹軍蜂擁而上,令沙摩柯漸漸有些抵擋不住。
    這時候,那曹軍將領健步衝到了沙摩柯跟前,二話不說,輪刀就砍。
    沙摩柯連忙舉鐵蒺藜骨朵相迎,隻聽鐺的一聲巨響,他崩開了那員曹將的大刀,可是那刀上巨大的力量,卻震得沙摩柯噔噔噔連退數步。兩腿微微有些發軟,但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曹將,可敢通名?”
    那員曹將,身高近九尺,體格魁梧壯碩。
    麵如重棗,臥蠶眉,丹鳳眼,威風凜凜。剛才和沙摩柯交擊一次,他雖然占了主動出擊的光,卻沒占到太大的好處。相反,沙摩柯鐵蒺藜骨朵上巨大的繃勁兒,險些讓他手中大刀脫手。
    聽聞沙摩柯詢問,那曹將厲聲道:“某家零陽校尉魏延,再吃我一刀!”
    龍雀大刀輪開,刀光閃閃。
    沙摩柯不知道魏延是誰,但也不敢小覷。
    他抖擻精神,舞動鐵蒺藜骨朵和魏延打在一處。
    如果單從武力上而言,魏延不是沙摩柯的對手,或者說要遜色半籌。這沙摩柯的武藝,已近超一流武將的水準,加之天生神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可是,沙摩柯晚上喝得酪百大醉,匆忙間應戰,宿醉未醒。
    鐵蒺藜骨朵勢大力沉,但打得久了,也不免感到氣虛力乏。
    魏延知道,比力氣,他不是對手!
    但他又豈是善與之輩?
    魏延早年間也是一員猛將,雖然一直沒能達到超一流武將的水準,也已經是準超一流的高手。
    刀法精妙,加之這些年來保養得當,氣脈悠長。
    既然力氣上比不過,那就用刀法取勝於是乎,魏延刀法猛然一變,一改先前大開大闔的路數,盡走那小巧狠辣的招數。龍雀大刀翻飛,卻不與鐵蒺藜骨朵硬碰硬,刀刀盡走詭謫之路,把個沙摩柯殺得,漸漸抵擋不住,喘息不止。沙摩柯口中不時發出如雷怒吼聲,卻奈何不得魏延。隨著魏延不斷把距離縮短,猛然間把龍雀大環反手插在地上從腰間拔出佩刀貼身肉搏。沙摩柯的鐵蒺藜骨朵長而沉,可是一旦失去了空間的優勢,立刻變得束手束腳。
    不過魏延想要幹掉沙摩柯,顯然難度不小。
    蓋因這沙摩柯雖然身形龐大,卻步伐靈活,更兼之皮糙肉厚。
    魏延幾次砍中了沙摩柯,都未能達到目的,反而被沙摩柯幾次反擊,險些身受重傷。兩人刀來棍往打在一處。魏延勝不得沙摩柯,但沙摩柯也奈何不得魏延。隻是如此一來,五溪蠻人群龍無首。而在河對岸,又一支兵馬渡河而來一員大將站在船甲板上,指揮兵馬衝上河灘。
    此人,正是駐守夷道的大將,文聘。
    “公子以為平荊南,當從何處著手?”
    法正悠悠然問道。
    曹朋想了想,便立刻回答:“自然是奪取長婁。”
    “哈哈,長沙自然要奪取,可是總要有一個突破口。
    劉磐經營長沙多年根基穩固。而今他把長沙拱手送與劉備看上去,劉備根基不穩,然則隻要用好了劉磐,劉備便可以統帥長沙。
    況乎那劉玄德,乃是一個手段高妙,很善於拉攏收買人心的家夥。他在荊州這麽多年雖說最後敗於公子,可依舊打造了屬於他的力窶。
    荊南,地勢複雜有山蠻作亂。
    而劉備能招攬五溪蠻人,一方麵固然是因為五溪妾人容易拉攏另一方麵則是劉備借五溪蠻人,向荊南山蠻表明了他的態度。如果被他徹底收服了荊南山蠻,則公子欲平荊南,必困難重重。
    江東,不足慮!
    劉磐,亦非公子之敵。
    若定荊南,先平山蠻唯有讓那些山蠻老實下來,公子再征伐劉備,必可以事半而功倍。”
    初至漢壽,法正便向曹朋顯出了荊南三策。
    而這三策之中的第一策,便是要令荊南山蠻臣服在這一點上,劉備已搶了先手。他重金結好五溪蠻,又在武陵進行大移民,讓出了辰陽兩縣於飛頭蠻居住,釋放了足夠的善意。問題是,同樣的方法,曹朋肯定不屑於使用。那該怎麽辦?
    法正說:“劉備而今結交山蠻,頗有成效。
    但若公子現在出手,也不算太晚山蠻多疑而狡詐,不會輕易臣服。而且,山蠻大多趨利避禍,有好處的時候會奮勇爭先,一旦遭遇危險,必然止步不前。所以,正以為欲定荊南,先取山蠻:欲取山蠻,先定五溪蠻。打了五溪蠻,山蠻自然動搖,而後止步而觀望。
    到那時候,公子再以懷柔之法,予以小利,則山蠻必然歸附。”
    “可是,五溪蠻人狡詐。”
    曹朋苦惱的說:“這些人常年在山中生活,入山圍剿,難有效果……………,但不知孝直如何教我?”
    “既然入山不好打,那就把他們引出來……
    隻要打了五溪蠻,就算是斷去了劉備一隻臂膀。到時候他在荊南,單憑劉磐留下來的那點根基,又任何與公子對抗?”
    法正的思路非常清晰,那就是先打山蠻,斬其臂膀。
    想想,也頗有道理。
    劉備有山蠻相助,如果在交鋒的時候,這山蠻不停的襲擾,必然會給曹朋帶來巨大的損失。
    引出來打!
    這就是法正的謀略……
    與此同時,曹操已集結好了兵馬,隨時準備出擊。
    曹朋也不想山蠻在這種時候,拖住曹軍的後腿。既然如此,那索性謀劃一局大棋!曹朋把這個想法,與荀或商議之後,荀或立刻表示了讚成。為了保證曹朋這一次戰鬥的順利進行,荀或甚至自作主張,從路招和樂進兩人手中,又各自抽調了五千兵馬,合計萬人交與曹朋指揮。
    也隻有荀或有這樣的權力!
    在這一次的行動中,荀或在最大程度上放權給曹朋,他隻負責調派輕重和兵員,供曹朋指揮……
    隨著文聘兵馬渡河,五溪蠻人再也無法堅持。
    沙摩柯也驚慌失措,與魏延纏鬥了三十多個回合後,猛然跳出圈外,拖著鐵蒺藜骨朵就走。
    有親隨拚死攔住了魏延,又為沙摩柯牽來了坐騎。
    “小王,休要戀戰,突圍再說!”
    沙摩柯答應一聲,翻身上馬,催馬就走。
    魏延連殺六名五溪蠻人,卻見沙摩柯在火光中,已朝著南麵遠逍而去。不由得惱怒萬分,頓足怒吼。
    虯龍灘不適合騎軍衝鋒,的確是一樁頭疼的事情。
    若有戰馬在,焉能讓那沙摩柯逃走?
    不過……
    你真的能逃走嗎?
    魏延冷笑一聲:友學設下十麵埋伏,為的就是要把你們這些蠻子一網打盡……………,既然來了,想走?
    嘿嘿!
    想到這裏,魏延嘴角一翹,而後轉身重又殺入戰場。
    沙摩柯騎著馬,狼狽而逃。
    在他身後,五溪蠻戰士緊緊跟隨,一路朝著壺頭山方向退走。
    身後的喊殺聲,漸漸的弱下來。
    沙摩柯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勒住了戰馬。
    回頭看。隻見跟著他逃離戰場的五溪蠻戰士,甚至不足千人!沙摩柯不由得悲由心生,甚至有一種回身再殺入戰場的衝動。
    “小王,咱們怎麽辦?”
    沙摩柯看著一個個精疲力竭的五溪蠻戰士,咬了咬牙,沉聲道:“去雪峰山!”
    “雪峰山?”
    “劉皇叔已派人在雪峰山接應,到時候咱們匯合了劉皇叔,再殺回來,報今日之仇!”
    回壺頭山?
    哪有那個臉啊!
    當初老爹就不同意出兵,沙摩柯一力堅持。
    可沒想到,還沒有抵達益陽,就幾乎全軍覆沒。這時候若回去了,再想要報仇,不知要何年何月。
    以老蠻王的脾氣,是斷然不會再出兵。
    畢竟五溪蠻人的人口就那麽多,八千人沒了哪裏還有餘力,繼續出兵?唯有請劉備幫忙,才能報仇雪恨。沙摩柯想到這裏,撥轉馬頭,厲聲道:“兒郎們,今日奇恥大辱,若不得報,焉有臉麵回鄉。咱們去雪峰山,到時候與那些漢家狗拚死一戰,方能洗刷今日恥辱。”
    “報仇雪恨!”
    “洗刷恥辱……”
    五溪蠻戰士,不由得群情振奮,振臂呼喊。
    沙摩柯點點頭,剛要下令出發。就在這時,忽聽遠處傳來隆隆戰鼓聲,如雷鐵蹄聲響起,從黑暗中,猛然殺出了一隊騎軍。那騎軍清一色的西涼大宛良駒,馬上騎士輕甲短弩長刀。
    為首一員大將,金盔金甲,掌中一口大刀。
    火光照映下,他一馬當先衝向五溪蠻人,頜下一部灰白胡須,隨風麵動。
    “山蠻小賊,竟敢犯我家公子威風!
    你家黃老爺在此侯爾等多時,還不與我下馬投降。”
    沙摩柯大吃一驚,忙舞動鐵蒺藜骨朵而上。但見那老將軍人如下山猛虎,馬似出海蛟龍,眨眼間就來到了沙摩柯的近前。黃忠端坐馬上,虎目圓睜。手中大刀掄起,掛著一股子罡風曆嘯,口中一聲如雷巨吼,刷的就朝著沙摩柯迎頭劈下。
    沙摩柯舉鐵蒺藜骨朵相迎,鐺一聲巨響!沙摩柯隻覺得兩臂發麻,兩耳嗡鳴,兩眼直冒金星。
    這老兒好大的力氣!
    一雙手,虎口迸裂,鮮血淋漓。
    而胯下的戰馬,更希聿聿慘叫著,連連後退。
    沙摩柯拚命勒住了戰馬,可是沒等他回過神來,黃忠再次到了跟前。
    小蠻子,好本事,再吃我一刀。“說話間,黃忠在馬背上猛然間長身而起,大刀劈落,罡風更盛。
    大刀撕裂空氣,竟發出一種刺耳的銳嘯,一抹淡淡的殘影,出現在沙摩柯的眼角。沙摩柯嚇得,連忙再次封擋,隻聽鐺鐺鐺,在眨眼間,黃忠連劈三刀,而沙摩柯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才算是將那三刀給擋住。
    擋是擋住了……
    可是沙摩柯的腦袋,都已經木了。
    手臂好像不再屬於自己一樣,鐵蒺藜骨朵再也拿捏不住,一下子脫落在地上。
    “老頭,好力氣!”
    判…子,你也不差“……黃忠大笑,催馬上前。
    二馬錯蹬的一刹那,他猛然反手推刀回斬。
    沙摩柯這時候已經沒了力氣閃躲,眼睜睜看著那口明晃晃的大刀,照著他的麵目看過來,可身子卻無力閃躲。
    心中暗叫一聲:我命休矣!
    哪知道,黃忠臉上突然閃過一抹不忍之色,大刀便推為拍,啪的一下子,便將沙摩柯拍翻馬下。
    沙摩柯被摔得眼冒金星,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可是黃忠已撥轉馬頭到了跟前,手中大刀一落,刀背壓住了沙摩柯的肩膀,往下一壓,生生把沙摩柯給按在了地上。
    六小子,若識相的,還是老實一點,否則休怪某家,刀下無情!”
    那冰冷的刀鋒貼在脖頸上,讓沙摩柯頓時清醒過來。
    “隻這點本事,也敢助紂為虐”黃忠冷笑一聲,突然間氣沉丹田,厲聲吼道:“五溪山蠻聽真,爾等小王已落入我手,還不立刻棄械投降,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