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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嘛！我在逆世天妖的那幾年，一直很想你們。那時候以為你死了，我就在左辰的墓碑上也順帶刻了你的名字，就算殺手的日子再忙碌，我每年都會按時去看你和左辰，然後陪你們聊天喝酒，我會在墓邊一待好多天，每年也隻有那個時候才是開心的，也隻有那個時候才會真正笑笑。”玄跡抬眼看看說得癡迷的無相，一個人二十年就自己一個人過活，沒有什麽朋友沒有什麽親人，隻能和躺在墳墓裏的人訴說心事，玄跡才發現無相過得比自己想象得更辛苦。

    玄跡不禁喊了一聲“哥”。

    “啊，無緣無故叫我做什麽？”

    玄跡傻傻地笑笑，活像個孩子，“就是叫一叫嘛，反正你是我哥，還不讓叫嗎？”

    “嗬嗬……你小時候一定很好玩，這麽可愛的弟弟，誰都想要一個吧！二十年前，要是能讓我選擇，我一定把你留在滄溟和我一塊當殺手，或者我也跳入心魔池，和你一塊生活在雲圖，那樣就能照顧你了，然後看著你從哭到笑，從會爬到會走路，當你長大了要和別的孩子打架，我就挺身而出拿出一個哥哥的樣子來揍別的小孩，那樣的話，我們應該會活得更開心吧！”無相開始幻想著玄跡隻有豆丁大的樣子，然後爬在自己肩上喊著要吃的，想著想著，無相不禁露出了笑容。

    玄跡露出一臉的溫和，道：“如果我也能選擇，也一定會願意和哥生活在一起。”

    “雲圖的生活不好嚒？”

    玄跡淡淡一笑，“有什麽好與不好呢，都不是自己的地方，許在很多人眼裏，我是雲皇最信任的人，手中握有生殺大權，可是我自己明白很多事情並不想看到的那麽簡單，很多時候我明白自己什麽也不是，就是一顆棋子。但就算是棋子，我也想要當一顆不會過早就被踢出局的棋子。”

    “你以前說過在你八歲的時候，被雲皇放逐雪狼穀，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既然會救二娘和撫養你，那怎麽又會那麽殘忍？”無相一臉詫異地看著玄跡，照這麽個做法，簡直就是培育殺手嘛。

    “我一直都不知道雲皇在想什麽，他太過神秘了，自從十七歲起，我就再也沒有見過真正的雲皇！”玄跡歎道。

    無相嚇了一跳，雲皇什麽時候都失蹤三年了，還是頭一回聽說，“可是雲皇在三年前就不見了，那雲圖怎麽沒動亂啊？”

    “因為這三年，我一直代替雲皇坐鎮雲宮，除了雲皇和我幾乎沒人知道，三年前雲宮的命格蓮花池被修建完成，雲皇便交代了所有的事情，然後在一夜間突然消失，我就戴上了雲皇的皮囊一直處理雲圖朝政，而雲皇會通過蓮花池中的九幽之靈和我進行很短時間的交流，這三年我就隻聽到過雲皇的聲音，沒真正見過他了。我私下查過很多的典籍，還托人去雲圖以外的地界找關於命格蓮花池的記載，可是沒有多少人知道，隻知道一點，命格蓮花池坐擁在廟堂之上，可以聚集王氣，但是我也不知道雲皇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問過他，可惜在他眼裏，我還不是值得最信任的。”

    無相替玄跡擔心道：“會不會是害怕九天的複仇，他拉你當墊背的？”

    “不會，雲皇對於九天的戰爭，似乎很愧疚，但有時候又很憤怒。說到九天，他還不至於害怕，畢竟你想一想，我這一身本事都是他親自傳授，他有所保留是肯定的，那麽實力遠在我之上，他怎麽會害怕呢，除此之外他手下還有一群神秘的雲之使徒，雖然對外，是由我和環汜三人處理，但是他真正的心腹恐怕是那群人。”

    “你們的雲皇真得很神秘！不過伴君如伴虎啊，弟呀你還是太小了。”

    玄跡故意皺皺眉，一臉嗔怒的模樣，“我對雲皇的了解雖然不深，但是十幾年的相處，我還是比平常人多知道一些事，雲皇這一輩子最忌諱的就是九天，好像在那時候除了滅盡九天百姓，他還做錯過令他一生愧疚的事情。當中我發現一件事很不對勁，應該是我五歲的時候，我覺得雲皇就變了。”

    “你五歲的時候，那是十五年前吧？”無相無意間隨口而出，竟然點醒了玄跡。

    玄跡睜大眼，愣著遲遲說道：“十五年前……十五年前不就是雲圖覆滅九天的那一年，可那時候的雲皇是誰？”

    “啊？”無相對雲圖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這些政事。

    “十五年前，雲圖人都知道是瀾王把雲皇之位傳給現在的雲皇，可是娘是被雲皇所救，當時的雲皇應該就是瀾王，可是從小到大，我都在雲皇的手下，那麽意思是說在五歲之前我跟隨的就是瀾王？”玄跡傻住了，竟然一直沒發現這麽簡單的事情，因為那場戰爭在雲圖是禁止談論的，沒有人敢提及十五年前這件事，玄跡竟然也就沒發現這麽大的問題。可是這麽一打理思路，瞬間就明白了許多事。

    “你的意思是瀾王救了你和二娘，再五年之後，雲圖覆滅九天，瀾王因為各種原因辭退雲皇一職，讓現在的雲皇繼續撫養你，是這樣嗎？”無相替玄跡理起了思路，可是玄跡卻越發覺得出了問題。

    “可是我完全想不起五歲以前發生的事情，隻記得很小的時候雲皇待我很好，但是到了五歲以後就變了，五歲以後雲皇時好時壞。”玄跡一臉疑惑，拚命地在頭腦中尋找過去的記憶，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似乎全忘記了。

    “時好時壞，會不會是因為那場戰火，讓雲皇變得多疑，才對人時好時壞？”無相推測道，可看著玄跡的著急勁兒，忽地想到了單瞳，立馬拿出單瞳遞給玄跡，“把這個靠到眼睛前，試著努力去看想知道的東西，別害怕，放心地看過去的事。”玄跡不明所以，照著無相的話做，拿起單瞳放到眼前，眼中開始急速地閃過各種畫麵，似曾相識的那些孩子都出現在了眼裏。

    那是雲宮的花池，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在瀾王的身邊逗著一個更小的孩童，瀾王抱著那個小孩子，嘴裏叫喚著“斐兒”，那時候斐應該隻有三歲，瀾王很喜歡小孩子，將戰死沙場將士的孩子都會接到宮裏一並撫養，那時候這一群孩子中就有玄跡，剛好五歲，那時候過得也算是開心。可是就在花池，忽然闖進了很多帶著劍的衛兵，在一個男人的率領下，包圍了這群孩子和瀾王。那個男人和瀾王一番爭吵後，竟然一劍刺穿了瀾王的心髒，所有的孩子都嚇哭了，玄跡也跟著哭了。

    那個男人抱走了那名叫斐兒的女孩，所有目睹瀾王被殺的孩子都被帶走，關進了一間黑屋子。那時候不懂得什麽是殺人滅口，隻知道有人過來帶走了很多孩子，後來那個男人再次出現，剩下的孩子沒有再被帶走的，而是被人用針封住了所有的記憶。後來的日子便開始發生了變化，與五歲之前的生活截然不同，之後完全是被訓練成殺手一樣的生活方式，弱者全部被帶走，隻留下越來越少的人，二十年就隻剩下了玄跡自己一個人。

    啊！

    看到玄跡猛地大聲喊起，無相趕緊抱住了玄跡的頭，阻止他發狂，“別害怕，就算發生了什麽，也都過去了，沒事的沒事的。”

    玄跡聲音微微顫抖，“我看到了五歲之前的事……”

    “看到了什麽？”

    玄跡眼中閃過一絲害怕，弱弱道：“竟然是現在的雲皇讓人封了我們的記憶，五歲之前的記憶全部被抹掉了，我看到很多人把一群孩子都帶到暗室裏，接受金針封穴，當中就有我。”

    “為什麽要封印你們記憶？小群小孩子知道什麽，有必要這麽做嗎？”無相怒得比玄跡還快，恨不得立刻拎起雲皇的衣領，質問他。

    “雲皇當著我們的麵殺了瀾王！碰巧我們都看到了，他不想殺人滅口，隻能抹去我們的記憶，這麽做是仁慈，還是什麽？”玄跡念叨著剛才眼中看到的事物，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那麽現在的瀾王到底又是誰？想到活潑天真的斐，一直叫著老頭子的人竟然不是真的瀾王，竟然欺騙一個女孩子叫假的父親這麽多年，要是被斐知道了真正的瀾王已經死了，她該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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