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知道收費運營竟然會引起來這麽大的反響，我絕對不會同意收費運營的。”

    在森蘭因為別人犯蠢而喜氣洋洋的時候，在企鵝公司，看著那些因為收費運營而急轉直下的公司，許晨曄也是感到了無比的慶幸。看看263等公司雪崩一樣的倒下，想想企鵝曾經差一點就要搞全部用戶強製交費，許晨曄發覺，企鵝也算是在地獄邊上走了一個來回。

    要是他們當初再稍微貪婪一點，現在他們就一樣也要雪崩了。而就算是沒有徹底完蛋，但是看看企鵝最近的用戶增長和在線人數雙雙出現下滑的態勢，許晨曄還是頗為心疼。在COO曾麗清麵前，他也曾經直言不諱地說出來了自己的想法，想看看自己的老朋友能不能做些什麽。

    他沒有去找關係更近的馬化龍，而是找曾麗清，也是因為他知道曾麗清和投資人關係更好一些。

    “難道，我們就不能和投資者說說嗎？看這個狀況，現在真的不是收錢的好時機。263他們崩盤了，MIH應該也看在眼裏，一再逼迫我們收費，是不是不太合適？”

    看著收費郵箱沒有辦起來，反而是徹底便宜了杜立鼎，許晨曄也覺得驚心動魄。驚訝過後，他也更加覺得現在不是收錢的好時候，甚至覺得企鵝也有幾分危險了。森蘭接收了大量的郵箱用戶，企鵝的形勢自然是岌岌可危。

    但是對此，曾麗清回答的卻很是直接。

    “那投資人要是問我們，什麽時候是收費的好時機，我怎麽回答？我總不能告訴他們，永遠都不是好時機。你也別太著急，我們的用戶數量已經夠多了，就算是允許注冊，用戶增長速度也不會很快。比起來那個，我倒是更關心我們的業務——我們不是也在籌備著做自己的郵箱嗎？現在準備的怎麽樣了？”

    如何和森蘭在這方麵進行競爭，最近曾麗清也一直都在考慮。但是在他看來，如何競爭是他這個做COO的人需要考慮的。至於許晨曄他們，做好了公司的業務就好。森蘭現在靠著免費郵箱大殺四方，企鵝也得想想辦法抵擋才是。他們也搞起來免費郵箱，使得自己的用戶也都有郵箱可用，這才是當務之急。

    更多的事情，不需要他來過問，曾麗清在此前也確實提出來過要製作郵箱，此時他也再次提了起來。

    “我們的郵箱，當然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倒是覺得，我們現在沒有必要立即把郵箱推出。”聽了曾麗清的問題，許晨曄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鼓起來勇氣，繼續說了下去，“說實話，我們的郵箱雖然也做出來了，但是和森蘭的郵箱水平差距比較大。”

    “差距比較大？有多大？”這個問題，讓曾麗清抬起了頭。

    “說實話麽？要說差距，那麽他們的郵箱就是頂級的收費郵箱的水準，我們的郵箱就是比較一般的免費郵箱的水準。”

    企鵝最近也在做著自己的郵箱業務了，但是他們的郵箱業務卻還是做的相當一般。他們的郵箱基本上也就是搜虎免費郵箱的水準：5M的容量，各種功能都相當一般，和森蘭的郵箱差距極大。

    這也是沒辦法，一來企鵝本來就是被迫迎戰，技術上差距確實比較大。二來大容量郵箱意味著要花上大量的資金，企鵝也沒有那麽充裕的錢可以隨便用。因此，他們的郵箱容量自然也就不高。

    這樣的東西，看上去和森蘭的根本沒法比，張誌東也對此頗為慚愧。

    “沒關係，隻要有，就比沒有強。我們不指望用郵箱業務拉攏新的客戶，但是我們至少要讓我們的用戶不會因為沒有郵箱，就成為森蘭的用戶。這個業務做起來不是為了擴張，而是為了防守，就算是稍微差一點，也可以容忍。”

    對此曾麗清倒是不太在意，在他看來隻要有就總比沒有強。他們本來的用戶就很多，需要的是用戶不能進一步流失而已。對於大部分輕度用戶來說，5M的郵箱雖然小，但是也勉強夠用了，隻要自己有這東西，就會留住一大批人。

    “這個事情你們趕快下手，我們的郵箱也要盡快推出。然後就是SNS網站方麵，我們不是說要做一個qq空間嗎？現在準備的怎麽樣了？”

    “準備好了，但是也是一樣的問題。”許晨曄這一次也聽明白了一些了，“除非你也是打算不拿它作為進攻武器，它才能算上好用。”

    “這方麵我們的技術也不行嗎？”

    “倒不是技術問題，但是……”許晨曄想了一下，才再次開口，“但是我們的IM本身是個匿名製的IM，因此本來也大部分都是一些網上認識的網友在交流。這樣的交流本身很難產生有價值的信息。我們就算是搞起來了qq空間，恐怕也很難搞起來各種活動，這也許會使得我們的qq空間的用戶信息質量……非常差。”

    這個問題，其實企鵝也注意到了，他們發現就算是真的把SNS搞起來了卻也沒法和森蘭抗衡。匿名製不利於在認識的人麵前裝逼，反而很利於搞些行為藝術之類的事情，因此，這很有可能也會使得qq空間演變成一個充斥著腦殘的地方。

    作為公司的創始人，許晨曄不喜歡那樣的可能。

    “就算是信息差點也沒什麽，先搞起來再說。而且信息質量差這是不可避免的，有質量的信息總是少數，森蘭搞的那些活動都是花錢的。咱們的信息就算差點也無所謂，畢竟森蘭的網站說的好聽，可是真正最重要的功能不也就是用來約炮嗎？咱們的網站隻要有這個功能就好。”

    這算個屁的功能啊……許晨曄想要反駁一句，可還是沒有說什麽。確實，嚴格意義上來說，SNS網站主要的作用還真的就是這個，可沒有足夠高質量的信息，那整個網站的信息也隻會越來越偏於腦殘，最終這樣的應用隻怕也會沒人用了。

    對此，許晨曄也隻能感慨了一聲，雖然他不覺得這麽做算是錯了，可還是覺得這麽做有些不應該。

    “咱們這樣做，到底意義何在呢？森蘭的發展很快，可我們現在卻沒有發展啊。也許咱們不應該這麽死扛下去，而是應該通過關係，和森蘭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談談，咱們和平發展才好。”

    對於這樣的對抗，許晨曄終究不是很看好，可他的看法，卻隻是換來了曾麗清的搖頭。

    “別想了，談判是需要的，但是現在不是該去談判的時候。”

    “怎麽不是時候？”

    “因為現在的杜立鼎，肯定聽不進去我們的話。論貪心的話，咱們其他互聯網公司的人加起來，都未必趕得上杜立鼎。心浪號稱全國第一個門戶網站，可是他們也沒有氣魄把搜虎和網一按死，8848自己號稱是自己是亞馬遜的大弟子，可是易趣和阿裏一樣也在他們眼皮子底子發展起來了。這些公司再怎麽做，也得和人分享市場，可是你看看杜立鼎，他的遊戲領域，除非是他自己顧不過來的邊角料，他肯漏一點給別人嗎？”

    雖然一直以來，杜立鼎都在積極打造形象。但是在對手眼裏看來，他的形象依然還是極為不佳。至少曾麗清就覺得，要論心狠手辣，杜立鼎絕對是業內魁首。

    這個角度，許晨曄倒是沒有考慮過，聽曾麗清這麽一說，他也是沉吟了一下，“要是這麽說，杜立鼎還真是比那些人更心狠手辣，更加可怕。”

    “能做出一番事業的，哪個不可怕？”曾麗清也是冷笑了起來，“想要做買賣，沒有狠心可是不行的。”

    “可我就是擔心，這麽耗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

    “也差不多快要到頭了。”曾麗清安慰了一句，倒也是給出來了一點希望，“你應該知道，森蘭到現在還沒有經曆過融資吧？他們公司的股份，現在全都在幾個合夥人手裏，一點沒有分出去。”

    “這個我當然知道。”許晨曄點了點頭，對此也是不失感歎，“杜立鼎運氣好，做的都是賺錢的買賣，他們不缺錢。”

    “可是他們也缺關係，也想要拉投資，而且還是想要拉那種真正的大佬。據我所知，現在黑石和紅杉等巨頭都已經對他們有所關注了，他們都有意想要成為森蘭的股東。”

    “那又如何？”

    “關係很大。首先，如果真的有投資巨頭去給森蘭投資，那麽森蘭哪裏還有足夠的精力，和我們繼續折騰下去？和投資人進行談判需要耗費多大的精力，你也不是不知道。”

    “其次，雖然說一般拉第一筆投資，不必向投資人說明公司未來贏利點在哪裏，但是森蘭的規模太大，這很有可能是價值數億美元甚至更多的投資，他們不說清楚不行。這和一般的投資不一樣，而麻煩也就在此。”

    說到這裏，曾麗清也露出了笑容，比起來技術，他認為森蘭真正的破綻在其他方麵。正麵抵抗森蘭也許很難，但是森蘭卻有別的問題存在。

    “他們和我們的大戰耗費資金不少，杜立鼎在森蘭內部可以一言九鼎，說什麽是什麽，但是在投資人那裏，他總得拿出來一個能賺錢的方案才行。華爾街隻在乎利益，不可能容忍他無限度的免費運營。而隻要森蘭也想要賺錢，那他們的軟件和我們的又有什麽區別？除非他能夠找到一條更好的賺錢道路，可是更好的賺錢模式，有那麽容易找得到嗎？哪怕不用他真的去賺錢，讓他去畫張大餅，他拿什麽畫出來？”

    曾麗清的分析，確實言之在理，就算是許晨曄覺得他過於樂觀了，還是得承認他樂觀的有理有據。隻是，他說的森蘭找不到新的盈利渠道這一點，許晨曄卻還是有些擔心：萬一，杜立鼎真的找出來了新的盈利渠道，或者說是說服了投資人，那又該怎麽辦？

    他總是隱隱有些擔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