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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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新防盜, 訂閱未滿80%的要等1-2天才能看 楊娘子沒有答話, 隻是看著我, 我自是偏向她的, 向宋佛佑道:“阿楊和我在紫宸殿裏,怎得這些道服道冠?你總管衣飾,卻不叫人送來, 這明明是你的失職。”
宋佛佑聽我指責她, 隻好伏身下來,免冠請罪, 我還未開口, 楊娘子已向前道:“你明明自己失職, 卻還說我的不是,分明顛倒黑白!我看你是仗著自己是天後賜來的人, 又欺負二娘年小罷!依我看, 就該將你交給殿中省發落。”
我先還隻是有心維護楊娘子, 卻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 楊娘子這話一說,我心頭便一動, 回想起頭次見麵,宋佛佑的確是拿母親來壓了我, 看那宋佛佑便更加討厭了,楊娘子察言觀色, 又同我說, 必要將她送去殿中省, 我心裏倒是想,然而一想到宋佛佑是母親賜來的,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經過這幾日,我早已知道,縱然母親不是曾經的那個武則天,也必是個梟雄人物,哪怕我是她最疼愛的小女兒,貿然動了她賞賜的人,隻怕也討不了好去,何況吐蕃的使者還沒走呢!
一念及此,我便搖了搖頭,揮開兩邊要去架宋佛佑的人,剛要說話,又覺出不對:蓬萊殿的人大半都是同宋佛佑一道來的,怎麽會這麽快便去動宋佛佑?況且,我都還沒開口呢。
我頗有些不悅地看了方才想要動手的兩個人,發現這兩人中有一個我竟認得,正是前些時候同我說韋歡進獻的冷淘沒了的宦官,我這會便不急著斥責宋佛佑了,背了手,端出公主的架子,問她:“你還有什麽話說麽?”
宋佛佑一直等到我問她才抬起頭,挺直身子道:“回娘子,妾等早便將娘子的道袍製好,也早已著人送到紫宸殿,本殿阿冬可以為證。至於娘子為何沒有見到,妾就不知了。”
楊娘子冷笑道:“你若當真送來,娘子怎會見不到?那阿冬從紫宸殿便跟著你,當然是向著你的。”
宋佛佑冷冷道:“楊娘子,我想你乃是娘子跟前的老人,本是最知道規矩方圓的,所以方才你搶在娘子麵前說話,我給你留幾分麵子,沒有點明,隻望著你自己覺察,知錯而改。你卻不顧體統,一而再,再而三地代娘子發問,以布衣之身,指責我堂堂六品司衣,是不是有些僭越?”
楊娘子沒想到宋佛佑拿品級來壓她,轉臉便看我,帶著幾分委屈道:“二娘瞧瞧,這人連我都欺負起來了,到底是沒有把二娘放在眼裏!”
“閉嘴。”我跺跺腳,有些煩躁,轉頭問宋佛佑:“你是幾時把衣服送過去的?隻派了阿冬一人麽?”
宋佛佑道:“因旨意才下,且天還熱著,一共隻趕製了兩件輕便夏服,故隻派了阿冬一人。”
我問:“阿冬何在?”
便有一個頗高壯的宮人上來,我叫她在我的隨從裏認,看到底把衣服交給了誰,她掃視一眼,指出一個不大起眼的小宮人來。
那小宮人卻矢口否認,又跪地哭訴她的無辜,楊娘子向我道:“阿趙是才從掖庭選出來的,膽子小得很,若真收了衣服,怎麽敢不拿進來?分明是她們偷懶,還隻顧狡辯!”
阿冬聽楊娘子的話,恨得咬牙切齒,上前就要去捉那小宮人,口內聲聲,隻是自己無辜。
我見這場麵亂得很,趕緊將她們喝住,看看宋佛佑,宋佛佑隻是冷哼,再看看楊娘子,楊娘子則又是委屈,又是不屑。
我被她們吵得頭皮突突地直跳,連胸口都有些悶悶地疼,深吸一口氣,大喝一句“閉嘴”,等所有人都靜下來,方有氣無力地道:“這事便這樣算了罷,把道袍拿來,我現在穿上,以後再不許出這種紕漏就是。”
宋佛佑與楊娘子同時還要說什麽,被我擺手止住,我道:“我要給聖人上奏折,阿楊,你替我備筆墨去。宋司衣,煩你將常服拿來,我寫了奏疏,要親呈陛下。”
楊娘子便瞪了宋佛佑一眼,宋佛佑低著頭,並不理會她,兩人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我才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太陽穴,在心內想著奏疏的措辭——被她們一吵,我終於明白自己想跟父親要些什麽了,這事要做,便一定要正兒八經地拿公主的身份做文章,不然父親絕不會將我的話當真,然而道理誰都知道,真做起來,卻又犯難,第一難,便是如何認認真真地寫一份駢四儷六的奏疏來。
從前逢著大朝節慶,我也須得隨大流地上一兩本奏疏,頌揚今上帝後之德業功治,但那些奏疏的原作者其實都是母親親近的秘書郎們。我於奏疏文章,格式上倒還來得,書法也還算可以,那錦繡文字卻是斷然擬不出的,如今有事,卻要叫誰捉刀呢?
我在那裏踧踖之間,楊娘子已替我研好了墨,將一應文具鋪陳齊全,走到我身邊來問:“二娘是真要上書給聖人麽?這奏疏文章,要不要請魏、許兩位師傅看過?”
這一語點醒了我,我一下跳將起來,將她一抱,笑道:“阿楊,多虧你。”一麵走到門口,揚聲道:“快去朱鏡殿請崔二娘來!”
被我打發回來的宋佛佑率殿中的女道士出來迎我,與楊娘子一照麵便擺出冷麵孔道:“娘子既已出家,便不該著俗家衣服,楊娘子是貼身服侍娘子的,怎麽也不知提點一下?”
楊娘子沒有答話,隻是看著我,我自是偏向她的,向宋佛佑道:“阿楊和我在紫宸殿裏,怎得這些道服道冠?你總管衣飾,卻不叫人送來,這明明是你的失職。”
宋佛佑聽我指責她,隻好伏身下來,免冠請罪,我還未開口,楊娘子已向前道:“你明明自己失職,卻還說我的不是,分明顛倒黑白!我看你是仗著自己是天後賜來的人,又欺負二娘年小罷!依我看,就該將你交給殿中省發落。”
我先還隻是有心維護楊娘子,卻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楊娘子這話一說,我心頭便一動,回想起頭次見麵,宋佛佑的確是拿母親來壓了我,看那宋佛佑便更加討厭了,楊娘子察言觀色,又同我說,必要將她送去殿中省,我心裏倒是想,然而一想到宋佛佑是母親賜來的,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經過這幾日,我早已知道,縱然母親不是曾經的那個武則天,也必是個梟雄人物,哪怕我是她最疼愛的小女兒,貿然動了她賞賜的人,隻怕也討不了好去,何況吐蕃的使者還沒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