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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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玉兒來到金陵,也是徒元徽安排的緣故。

    守在蘇州馮府的侍衛和宮人都是徒元徽的人,叫人假扮在馮府裏學習規矩,外麵的人也難發覺。

    馮玉兒將自己弄成這模樣,除了是防備自己被人瞧出來,還有就是為了防備徒元徽。

    原來馮家夫婦頭一天剛走,周振第二日便帶了人找上門來,隻說太子爺突染風寒,如今病臥在床,周振紅著臉道:“爺都說糊話了,太醫雖開了藥服下,隻一直無……起色,我……我等已是沒了法子,所以來請姑娘示下。”

    這一路上倒也無話,等終於到了金陵別院,天色已然黑了下來。

    馮玉兒也是熟門熟路,進到別院,果然徒元徽是騙人的。

    “這時間口,怎麽讓我過來?”

    徒元徽沒個正緊,若非馮玉兒化妝成這般模樣,定然要親香一下。但現在,馮玉兒覺得徒元徽定然是下不了嘴!

    馮玉兒說到做到,沒成親前是怎麽著都不讓他碰。

    然而一晚上,還是擋不住徒元徽的熱情,所以第二日,他得了賈敦在賈府出事的消息離開,馮玉兒立刻就將自己畫得更加難看,並且去了酒樓,而非留在他那處秘密別院。

    再見到徒元徽,徒元徽看起來心情極好。

    馮玉兒還有些怨念,這時候將她從蘇州叫來,就是為了這檔子事不成?

    “瞧著太子爺神清氣爽,想是‘風寒’已然好全了,我這就回蘇州府吧!”他給馮玉兒的借口就是風寒。

    “急什麽,咱倆好不容易待在一塊,”徒元徽耍賴地將馮玉兒一把抱住,“我不過聽說你爹娘也到了金陵,我怕你一個人在蘇州府寂寞。”

    “多謝您老費心了,沒您在我開心著呢!”

    徒元徽將頭埋在馮玉兒肩上,忍不住又笑道:“趁著你老子娘不在跟前,咱倆好好馮大人是個古板的,總不好跟他麵前把他女兒帶走,回頭還不得背地裏說我壞話。”

    馮玉兒瞅了他一眼,原來這位太子爺也知道避忌著嶽父大人,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半個多時辰後,徒元徽以帶馮玉兒重溫定情之地的名義,非逼著她和自己坐上了車。

    馮玉兒想了半天,猜不出這金陵還有他二人的定情之地,隻徒元徽全然興致勃勃,她也不好敗人家的興致。

    車最後是在天闕寺外停了下來,看來徒元徽早就打算好今日過來,天闕寺內外已站滿了侍衛,隻馮玉兒此時一身太監打扮,徒元徽在頗為掃興地看了她半天後,才箭步先下了車。

    袖手低著頭跟在徒元徽身後,馮玉兒並不敢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瞧出不對來。

    直到兩人走到了一顆早謝了花紅的桃樹下。

    命周振帶著人退後十步,徒元徽轉頭問馮玉兒,“可還記得此處?”

    馮玉兒瞧了半天,道:“當初隨來過天闕寺,還遇過一場驚險。”

    “當日,便是在這兒,玉兒舍身救了我一命,”徒元徽癡迷地望著馮玉兒,“我一輩子不會忘!”

    “是嗎?”馮玉兒。

    “您忘記了,我可是和你說過了,當日我擋這一箭,不過想從您那兒求個恩典,盼著日後能得自由身,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徒元徽笑說道:“那我倒是虧了,你倒是這招裝模作樣,讓我對你死心塌地的!”

    馮玉兒感覺到徒元徽真切的目光,一時之間有些局促不安。

    “玉兒,這個時間我冒險將你叫過來,隻是想在這裏給你一個安心作為結束。”

    馮玉兒一怔。

    “這次結束後,你我再見麵就是夫妻了,我希望你能敞開心懷,日後我們隻是夫妻,而不是太子和太子妃,甚至皇帝和皇後。”

    馮玉兒立刻移開了目光,看看著附近,還有那所宅子。

    “這裏很重要嗎?”

    “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馮玉兒想了想,難不成是自己死在了這裏?否則他怎麽會這麽強求要在這裏給她個安心?

    “有一天,我年老珠黃了,你這話還算不算數?”

    徒元徽一聽,知道這是馮玉兒的真心問話了,但是也很生氣,玉兒果然還防備著他,當下說道:“你老了我也老了,誰能嫌棄誰?還有,玉兒你是天香國色不錯,但是這整個天下未必就沒有比你美貌的,我若是在意你樣貌,就不會娶你。”

    話音剛落,徒元徽背著手便往外走去。

    馮玉兒立刻知道徒元徽鬧脾氣了,然而她沒有去追,她需要好好想想。

    不過到了晚上,馮玉兒給徒元徽寫了幾千字的情書送過去,徒元徽立刻屁顛屁顛地過來了。

    兩人相處更為甜蜜,不過避忌什麽便來什麽。

    翌日,馮繼忠還就尋上了門來。

    正抱著馮玉兒坐在古琴前攜手共彈一曲《醉漁唱晚》,自覺重溫舊夢,品著濃情蜜意的徒元徽立時敗了興致,剛吩咐下麵人,去找個借口將人打發了,誰料馮玉兒很似不在意地問了一句,“不知太子爺的風寒,今日是否已然痊愈?”

    徒元徽少不得噎了一下,體味出馮玉兒話中之意,顯是對他輕慢自個兒父親的態度有那些一點點不滿。

    待偷眼窺過馮玉兒的神色,徒元徽立馬笑著作求饒狀:雖玉兒這邊少不了孤的支應,隻是我那娘子著實厲害,若是知道我為了美人,連嶽父大人都不肯見,少不得要和孤撒潑耍賴,鬧個不休,要不,孤這就去見見?”

    “德行!”馮玉兒甩開徒元徽想趁機占便宜的爪子,故意語含醋意地回他,“就知道爺一心隻顧著那頭,倒也不怕我傷心,算了,我想來也沒這個命爭寵,我這便退下去!”

    隻見這會子馮玉兒眼眉一挑,神色中還真帶出了三分怨怒,這般風情萬種,著實讓人挪不開步子。

    好不容易狠下心腸要到正殿要去見人了,徒元徽卻又被馮玉兒從後頭一把扯住了衣袖。

    “又舍不得我了?”徒元徽心神蕩了一下,少不得還了馮玉兒一個媚眼。

    誰料馮玉兒抿嘴一笑,也不嘖聲,隻拿起手上的帕子,在徒元徽唇邊來回拭了半天,罵道:“臉上沾的都是口脂,你也不怕被人看見,給笑話了去,說不得我那父親還會起疑惑,太子爺還未大婚,便琵琶別抱了。”

    徒元徽輕聲在馮玉兒耳邊低喃:“還不是你這小妖精鬧得!”這才匆匆出去了。

    “免禮吧!”又明知故問道:“夫人可好些了?”

    馮繼忠說道:“已經在修養,人沒事了。”

    徒元徽點點頭:“那孤就放心了,以後你們也不要和賈府再有牽扯,他們一家子待賈代善沒了就不會有出息的,屆時再犯了事,孤定不手下留情。”

    馮繼忠黯然起來,但是也不像以前的性子以德報怨,而是拱了拱手:“謝太子爺的恩典。”

    “你今天來是?”

    馮繼忠說道:“這次我和夫人來金陵,是夫人生母白氏已過世四十餘年,因故一直未得入守祠,如今婉瑜能得太子垂愛,自有白氏一分功勞,所以賈家便想著,讓她的牌位能依親而居,共享賈氏後人香火,這次馮賈兩家鬧開,這事……”

    徒元徽完全明白了,這鬧開了,這白氏入賈家祭祀的事就黃了,賈敦心裏頭倒是真還有分希望。

    徒元徽想了想,說道:“你放心去,此次史氏汙蔑馮姑娘,本是冒犯皇室,但是看在到底是有親戚關係,日後斷了就斷了,現在也不宜追究,孤會讓賈代善為白氏請旨給白氏誥命。”

    有了誥命,自然不可能還不在祖宅祭祀外。

    馮繼忠心中頓時寬慰起來,感激說道:“謝太子宏恩,”

    徒元徽又一笑,“那馮大人何時準備回蘇州府?”

    馮繼忠拱了拱手,“小女的婚事正值籌備之期,少不得我夫妻二人近前打點,拙荊身子好一些後,這便要盡快趕回了。”

    徒元徽麵色卻有些變了,咳了好一會,才道:“馮大人不如多留十天半月的!”

    馮繼忠有些奇怪。

    徒元徽低頭想了想,“蘇州行宮有些事孤要問問馮大人,現在孤還在忙祭祀之事,過完之後再和馮大人細說。孤大婚還有一個月,剩下半個月孤回京,馮大人和夫人也盡可以安排,都來得及。”

    馮繼忠隻能點頭答應。

    殊不知徒元徽卻是藏著私心,馮家夫婦要回蘇州府,這馮玉兒肯定留不住。這馮玉兒來了一日便想走?絕對不行!不帶把人饞蟲勾上來,人拍拍屁股就跑的,徒元徽恨恨地瞪了瞪正低頭站在自己麵前的馮繼忠,覺得老丈人這種東西,就是女婿天然的克星。

    等回到寢宮,徒元徽本想和馮玉兒抱怨幾句老丈人不通人情,竟非得不識相地拆散他們,不過他還算有些要麵子,話都快到嘴邊了,就閉了嘴,更何況馮家夫婦還不知道他暗地裏把馮玉兒弄到了金陵。

    想著馮繼忠並無理虧之處,徒元徽有氣沒處發,隻能尋馮玉兒算賬,連哄帶勸地又和人共效於飛了一回,當是兩情繾綣得不亦樂乎。

    馮繼忠哪裏知道這太子女婿已是將自己恨上了,回來賈府見著賈敦,還一個勁誇徒元徽龍章鳳姿,年輕有為,又如何兢兢業業,擅體民情,直歎女兒是個有福的,這女婿可是不容易尋的。

    ***

    賈家。

    賈代善在書房中坐了一天了,到現在,她心裏隻怨怪二媳婦王氏沒有用處,當時看到鬧將起來的時候,就該將兩邊都拉開,還有那老賴家的,膽子也太肥了,居然連主子都敢打。

    還有,史氏……但是想到白氏,賈代善又對史氏內疚,

    有仆婦在外頭報,說是國公夫人病倒了,請國公爺趕緊去瞧瞧。

    等賈代善到了史氏的屋,裏頭已圍上不少人,兩個兒媳婦都在一旁肅著手侍候著,見公公進來了,便都退了下去。

    “國公爺,”靠在床頭的史氏,頭上綁了抹額,瞧見賈代善進來,便哭得停不住,一個勁地道:“怕是妾身又給您惹了麻煩,我也是為咱家好啊!”

    “妾身到賈府四十多年,雖不敢自稱賢良,可外頭親眷和一家大小,誰能說出半個‘不’字,”史氏抽了抽鼻子,“隻不知為何,就是在白氏母女那兒,妾身總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好了,過去之事不必再提了,”賈代善特不愛聽史氏提那白氏,老有小辮子被人抓在手裏的感覺,“當初是我年輕衝動,一時為女色所迷,幸得及時懸崖勒馬,一家和睦。”

    史氏心中冷笑,每回一提白氏,賈代善便拿這些話搪塞,打量她不知道,賈代善當初為了要娶白氏那小國的亡國公主,甚至算計著要拋棄從小便與他定親的自已。

    若不是賈代善之父賈源和自己父親老史侯是殺場上過了命的兄弟,死都不肯兒子做這等背信棄義之事,甚至賈源威脅要將賈代善趕出家門,讓他一輩子窮困潦倒,才逼得賈代善回心轉意,否則,如今的國公夫人便要姓白了。

    史氏打量了一下賈代善,夫妻多年,她早就看透了,賈代善武將出身,瞧著披上鎧甲像條好漢,其實不過是個自私世故的男人,最愛慕功名利祿,否則也不會被他爹一嚇,便乖乖地回來,與她這史家女成了親。

    至於那個白氏,史氏冷笑,那女人真是打錯了算盤,以為賈代善這個滅了她百玉國的將軍,會為她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卻不成想,她白氏不過是賈代善的一個用完就扔的玩物。

    後來,賈代善說白氏是生孩子難產死的,史氏卻知道她是賈家人弄死的,不管怎麽個說法,史氏都打贏了人生第一場為男人的戰鬥,並且從此將賈代善死死控製在掌心裏。

    史氏歎了口氣:“是妾身不識大體,若是當年成全了您和白氏,如今外孫女還能有個嫡出的母親,也不至於賈敦背地裏和咱們對著幹了!”

    “你這是何意?”賈代善不讚成地道:“爺就你一個正妻。”

    “今次鬧出這事,老爺您要相信妾身,便是再狠的心腸,臣婦也不會要孩子的性命,到如今地步,傳了出去,還不是賈家要挨外頭人的罵,說我這嫡母不賢,竟連庶女都容不下!”

    “好了,我不說你便是,你不必放在心上。”

    史氏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