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托木斯克遭到了大規模的空襲。

    蘇軍為什麽出動這麽多飛機？第一，他們對於托木斯克的得而複失感到憤怒。第二，他們原本指望著這個夏季能徹底地粉碎東北軍的進攻，恢複原有的狀態。但是結果令他們失望，眼看著冬季又要來臨了，時間緊迫，他們需要一舉取得製空權，改善戰局，在冬季到來之前，驅逐東北軍。他們的意圖是明顯的——尋找東北空軍決戰。

    在托木斯克，東北軍一方的人員不多，傷亡當然不會太大，可城裏的居民就慘了。

    西伯利亞的民居建築大多是木料房屋，因為此地到處都是森林，寒帶的樹木成材好，質量高，就地取材，所以房屋多數是粗大木料堆積而成，磚瓦石料的房屋很少。這種城鎮遭遇轟炸後就是一個結果——大火焚城。

    大火太凶猛了，已經起火的房屋那是無法撲救的。但是人口稀少的城鎮也有個好處，建築物的間距都很大，很少有連片的建築群，火勢差一些的還有撲救的希望，也避免了火燒連營。

    蘇軍的機群走了，全城的人都出來救火，東北軍這一個營的士兵也是到處支援。

    事後統計，全城居民傷亡四百多人，哀聲滿城。東北軍傷亡十幾人，主要的傷亡都是防空部隊，高射炮被擊毀一門，士兵多人傷亡。他們在作戰的一線，傷亡是難免的。但是有限的防空火力也取得了不錯的戰果，擊落敵機三架，擊傷兩架，俘虜飛行員兩人。這兩名俘虜被民眾活活地打死了，這可是他們自己國家的飛行員呐！

    這個事件被西國的電台當成了宣傳的素材，連日來，他們在廣播中，猛烈地抨擊蘇軍的暴行。

    ......

    托木斯克被空襲的報告一級一級地上報，最後到了大帥府。

    “大帥，少帥，在上一次的世界大戰中，歐洲戰場上動不動就是上千架的飛機大戰啊！托木斯克昨日的戰況就是一個信號，預示著蘇俄可能已經調集了大量的空軍，我們不得不防啊！”

    張學良在製定對日作戰的預案，因此這段時間裏他一直在帥府，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張作霖的辦公室。有張學良在，趙三本不好說二戰的例子，蘇軍和德軍的空戰規模都是空前的，一次戰鬥投入上千架飛機是經常的。同時趙三本也不好過多的分析，他已經提防著張學良了。

    張作霖說道：“關鍵在於時間，現在已經是9月了，最多再有一個月，西伯利亞的大雪就下來了。天氣一變，就不能大量用兵了，飛機也受到了很大的限製，西伯利亞也就成了我們的天下。蘇俄人這是急眼了，急於求成，想在冬季到來之前取得更大的戰果，穩住西伯利亞的局麵。最方便的就是空軍了，他們加強了空軍的力量也符合道理，現在還不知道蘇俄調來多少空軍。兵來將擋，我們也要增加空軍的投入，學良，你看如何調配空軍的力量為好呢？”

    張學良兼著空軍司令，當然要問他。

    “父親，讓我想想。”

    張學良感到很突然，一時還沒想好

    張作霖又說道：“我們的空軍不夠用啊，是該擴充了。現在看看，能調動的全部要去蒙古。”

    他這是在提示張學良。

    張學良說道：“第六航空隊（駐地黑龍江五常）麵臨著蘇俄遠東軍，壓力很大，不能動。再者說，蒙古那麽荒涼有什麽好炸的？黑龍江恐怕還是重點，那裏城市密集，人口眾多，工廠也多，五常是重要的軍事基地，光飛機場就有五個，還有第一炮兵師、第二裝甲旅，這些都在五常。蘇俄如果要空襲，黑龍江的危險性更大。”

    張作霖說道：“學良說的有些道理，蒙古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麽空襲的價值？蘇俄空襲黑龍江是有可能的，但是大規模空襲的可能性小。因為幾次空戰下來，蘇俄遠東的空軍損失不小。他們隻有一個航空隊，已經損失過半。蘇俄西部本土的飛機、飛行員都不少，可是飛越西伯利亞，調動到遠東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們在蒙古的陸軍空軍也不是吃素的，能那麽便利地調動嗎？所以說，蘇俄的遠東缺少飛機，更缺少飛行員，他們出動不了幾架飛機。這隻是其一，其二，蘇俄敢在黑龍江動手嗎？那可是擴大戰爭，斯大林承擔得起大規模戰爭的後果嗎？他們丟了遠東還是蘇俄，要是丟了莫斯科蘇俄就不存在了。烏克蘭的暴動才過去幾天，歐洲那邊到處是火藥桶啊！蘇俄人要是敢空襲黑龍江，咱爺們就給他玩大的！他敢開戰咱們就敢打！”

    張學良沉默一會，思考著他父親的話，然後說道：“父親說的對，我考慮不周全。我看第六航空隊還是不要動，又被無患。第三航空隊（也在黑龍江）恢複的差不多了，可以全部調到蒙古。第五航空隊（山東）是向南方警戒的，目前沒有壓力，可以保留少部分，調兩個大隊過去吧。再有就是海軍航空兵了，他們也相當於一個航空隊，並且與第四航空隊一樣是裝了機關炮的。讓他們做準備，必要時也可以調過去。咱們隻有這麽多了，全部都調到蒙古，應該用不了這麽多吧？”

    張學良還是認識不足啊！在中國的戰場上，東北軍對日作戰，出動幾十架上百架的飛機已經是空前的規模了，也是創紀錄的，他無法想象幾百架、上千架飛機的空戰。

    張作霖說道：“遼寧號回青島近海，繼續航海訓練，海軍航空兵全部調過去。第三航空隊全體和第五航空隊之一部也調過去。蒙古那邊不能輸啊，我們輸不起。我們多準備，有備無患。此外，第一航空隊現在能出動多少飛機也要立即進入戰備，要保證隨時可以出動。還有，把馮庸調過去把，指揮空軍作戰，任命為戰區副總指揮。”

    航母的艦載機有70架，但是他們的飛機總數超過100架，機型都是德國的，是寧夏吳忠的產品，在當代都是最先進的機型了。

    第一航空隊裝備的是先進的轟炸機，是東北軍的戰略部隊，在寧夏，目前尚未裝備完整。

    張作霖所說的“輸不起”，說明西伯利亞戰場的重要性。在西伯利亞和蒙古戰區，如果丟掉了製空權，那麽東北軍的地麵部隊很可能被趕出西伯利亞，甚至包括部分唐努烏梁海地區。如果東北軍輸了，則蘇俄的遠東就恢複了元氣，黑龍江省立刻就麵臨著巨大的壓力，中國將麵對蘇俄和日本這兩條戰線，戰略局麵就被動了。同時，張作霖也是知道的，蘇軍出動上千架飛機，實屬平常，不是不可能，幾乎是必然的。他可不會像張學良那樣心存僥幸。

    按照張作霖的要求，東北的空軍除了第六航空隊，和第五航空隊留下一個大隊之外，全部的空軍力量都調到了蒙古戰場了。張作霖這是壓上了老本了，勝負在此一搏！

    ......

    調部隊的事情談完了，榮臻也來到了大帥府，他當然是被緊急召喚來的。張作霖讓趙三本把會議記錄交給榮臻，張學良和榮臻一起去了機要處，他們要立即執行調兵的命令，一刻也不能耽擱。

    張作霖的辦公室裏就剩下了兩個人，張作霖說道：

    “三本呀，我們的空軍是應該擴編了，否則無法應付局麵呀！你琢磨琢磨，如何擴編為好？”

    “是！大帥。我們航空隊現在的編製辦法還是沿襲著大帥早年創建空軍的底子，現在擴編也要考慮的部隊的傳承。我粗略的想法是番號不動，把各個航空隊的編製擴大，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戰鬥力。比如說第四航空隊就可以擴編為空軍第四軍，下設三個空軍師，師級就對等於原來航空隊這一級。師級以下沿用原來的大隊、中隊、小隊。我們的六個航空隊，哪一個條件具備了就擴建哪一個，一個一個的來，最多我們可以有六個軍。我估算著，眼下我們至多擴建兩個軍就夠了，其他的暫時維持原狀。如果這個辦法可以，我就按此作出方案。大帥覺得行嗎？”

    張作霖：“你先按這個辦法寫出一個計劃，給總參謀部和空軍做參考吧，讓他們來決定。”

    “是！”

    ......

    蘇俄的確調來大批的空軍，正如張作霖所說：“關鍵在於時間，最多再有一個月，西伯利亞的大雪就下來了。”時不我待，天氣一變，蘇俄再多的兵也沒用！蘇俄人是著急了，急於求成。當然就想到了空軍。

    在地廣人稀之地，空軍有捷，效率高，對東北軍的地麵部隊是巨大的威脅。有長處必有短處：西伯利亞麵積太大，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尋找目標太困難了，大機群很有威力，可是難於找到作戰目標！幾百架、一千架飛機在大草原上遊行嗎？那不是成了組團旅遊啦？

    蘇軍得知托木斯克失守，可算找到了一個目標，於是就飛來了。他們原以為東北軍會重兵據守的，也會派飛機支援。真要是那個情況，東北軍可就吃大虧了。九十多架各種類型的飛機能給東北軍以巨大的殺傷。如果東北軍出動空軍，恐怕會全軍覆沒，甚至蘇軍的戰機能追到東北軍的機場，把機場一同炸毀。目前，西線戰場上東北軍隻有30架戰鬥機，太少了。

    蘇俄人哪裏會想得到東北軍隻有一個營在守城呢？

    東北軍熬得起時間，可蘇俄人時間緊迫，他們迫不及待地找東北軍決戰，特別是空軍。如果能夠把東北軍的空軍剿滅幹淨，取得絕對的製空權，那也是一個勝利，地麵戰鬥也就好打了。

    他們找東北的空軍決戰容易嗎？應該說不容易。如果東北的空軍不出擊，他們難於找到。

    東北軍進入西伯利亞作戰打擊的主要目標是鐵路，而這條鐵路大動脈就是沿著中蘇邊界的，所以，東北軍的部隊並沒有過於深入蘇俄境內，戰場就是鐵路沿線。因此，東北軍的戰地機場全部在中國境內的邊境地區。

    草原上的機場很容易隱蔽的，飛機的停機坪、機庫、彈藥庫、油庫、指揮塔台等等都偽裝成樹林。在到處是林木的西伯利亞，從飛機上看根本就無法區別。至於跑道那就更簡單了，這裏本來就是平原，地麵稍加平整就是跑道。都是一樣的草地，如何辨認？在不使用跑道的時候，人為地擺放幾棵樹就更無法辨認了。

    蘇軍自己的機場也是這樣偽裝的，他們當然明白。空中偵察能發現的機場全部是假目標，轟炸這種目標除了浪費彈藥也有危險。因為，有假目標就有反製措施，去攻擊定然上當。

    蘇俄更想攻擊東北軍的地麵部隊，可是難度也不小。首先是找不到，野戰軍還不懂得防空嗎？就算找到了也不過是一個團一個營，能有多大的戰果，並且東北軍的防空武器很多。東北的空軍也隨時可以起飛作戰。

    還有一層，蘇軍出動少量的飛機偵察，就可能被東北空軍偷襲，出動大批飛機則勞民傷財。

    說來說去蘇俄空軍襲擊的方便的目標就剩下一種了，那就是城鎮，城鎮是搬不走的，也是地圖上標定明確的。就像蘇軍空襲托木斯克一樣，一打一個準。這樣說來，目標就非常明確了，那就是唐努烏梁海的府城克孜勒，或許第二大城市阿巴坎，總之就是有限的幾個城鎮。再向南，像什麽庫倫、烏裏雅蘇台等等，飛機的航程不夠，想炸，可是夠不著。

    這個情況大家心知肚明，按說蘇俄人也不笨，他們會想到東北軍一定有保護的措施。但是蘇軍相信自己的大機群是東北軍無法應付的，因為蘇俄知道東北軍有都少航空隊，家底了解的很清楚。對於戰勝東北空軍他們深信不疑，否則就不會集中這麽多的飛機了。

    正所謂百密一疏，蘇俄唯一不了解的就是東北空軍的第一航空隊、第四航空隊和海軍航空兵。這三支空軍部隊恰恰是東北軍的殺手鐧。第一，它們裝備了機關炮；第二，它們有了更先進的飛機。這些都是東北軍的絕密，從來沒有亮過相，目前沒人知道。

    一場前所未有的空中大決戰隱約顯現出來，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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