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炮兵的有限反擊鼓勵了哥薩克人，他們沒有跑，開始組織進攻。他們也沒有避戰的理由，哥薩克騎兵是無敵的，無論內戰還是外戰，哥薩克騎兵是常勝軍。

    哥薩克人的第二波攻擊開始了，這一次是大隊騎兵出擊，約500騎的樣子，這應該是一個滿編製的營，也是這一個團的一半兵力。

    大隊的騎兵邊出動邊整頓隊形，列著隊小跑著緩慢前行。隊形漸漸的清晰了，其頭部是一個大三角形，後麵的大隊緊緊跟隨。這種隊形還是古戰場上騎兵的傳統，這個時代也變化不大。他們有步槍，是短小的騎步槍，可以單手射擊，但是衝鋒的時候，來不及裝子彈，一般的就是打一槍，主要的作戰武器還是靠馬刀，也算是冷兵器的延續吧。所以冷兵器的騎兵集團衝鋒隊形還得以保存，這是騎兵的人海戰術，他們就是靠速度和數量取勝。當機槍射擊速度跟不上的時候，騎兵的衝擊就奏效了。

    鮑爾沙克發布命令：“第618團出擊！目標是哥薩克人的指揮部！”

    618騎兵團三天前就出發了，他們在預定戰場上敵軍的側後方，也就是現在哥薩克騎兵本隊的西北方向上。哥薩克人到達之時他們就向出發地集結了。

    現在，哥薩克騎兵開始出擊，這也是618團出擊的大好時機。當哥薩克出擊的騎兵在前線鏖戰之時，他們就會殺到哥薩克人本隊的側後，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很可惜，東北軍沒有帶來重炮，否則，此時就可以炮擊哥薩克人的本隊了，令其更加混亂。現在手中的步兵炮還是射程太短，夠不著。

    出擊的哥薩克騎兵都是小步慢跑，十多裏的距離不可能全程全速奔馳，馬匹也沒有那個體力。軍號聲隱隱的傳過來，應該是他們不斷下達著軍令，整頓隊形，數百騎兵隊伍，遠遠看去也是黑壓壓的一片，縱然是慢跑，馬蹄聲也是震撼山嶽。哥薩克騎兵的馬匹是頓河馬，頓河馬的特點是體型高大，體重大，彪悍，那馬蹄子都有半尺大小，因此敲擊地麵的馬蹄聲很大。

    兩架教-19飛機在戰場上空盤旋，他們不斷的報告著敵軍的方位，同時也向迂回出擊的第618團提供戰場情況。哥薩克人還是不明白天上的飛機是誰的，是政府一方還是叛軍一方？

    哥薩克騎兵行程過半，到了3000米左右，這是炮擊的最佳距離。

    “轟！”616炮兵團第三營終於開炮了。這一次就沒有什麽保留了。東南側的18門迫擊炮，東北側的9門山炮一起開火，大地震動，煙塵暴起，成群的炮彈飛向了哥薩克的馬隊。

    陣地前的區域都是事先標定的，也經過了試射。隻要飛行員報告的地區編號準確，炮擊就不會有偏差。成群的炮彈都是按地區編號覆蓋射擊，所以炮擊的效果非同一般。

    火炮是打擊騎兵的利器，人高馬大的騎兵目標大，無處躲藏，隻要在炮彈的殺傷範圍之內絕無幸免。

    迫擊炮的射速快，山野炮射速稍慢，27門炮一分鍾之內能把200多發炮彈打出去，要是能打上兩三分鍾，哥薩克的每一騎就攤上一枚炮彈了，密度不可謂不大。

    漫天飛舞的馬匹、人體的碎片顯示著戰場的慘烈程度，哥薩克人的隊伍徹底的亂了套，騎兵隊伍開始疏散開來，剛剛有了隊形的隊伍重新混亂起來。

    哥薩克的騎兵在蘇俄是數得上的強軍，是能打大戰惡戰的部隊，也是有血性的。炮彈一爆炸，就有了戰場的氣氛，身經百戰的哥薩克騎兵的血性被激發出來。馬匹嘶鳴，士兵嗷嗷的叫，最後變成了“烏拉！”的吼聲。馬匹都拚盡了全力開始狂奔，變原來的慢跑為迅猛的衝鋒。

    炮擊尚在進行中，馬隊高速衝擊，就進入了輕重機槍、榴彈發射器的射擊範圍，這些一線的槍炮也全麵開火。

    騎兵全速衝擊迅猛激烈，火炮、機槍打擊血肉橫飛。這就有個問題：那個更強一些呢？

    說起來這是一個算數題！騎兵需要多長時間衝上去？衝擊的路上傷亡多少？雙方的將領都要估算一下，當然這種計算是粗略的，並且有很多偶然因素。

    馬匹全速奔跑時，一分鍾就可以跑出二裏地（1000米）。一分鍾的時間裏二十幾門炮能打一兩百發炮彈（迫擊炮速度高），比較理想的情況下能消滅100個騎兵。一挺重機槍可以打出300發子彈，如果打得好，可以消滅50個騎兵，這是極限。假如有10挺重機槍那就消滅了好幾百。還有榴彈發射器，也是個大殺器。

    從3000米的距離上開炮，騎兵三分鍾就衝上來了。所以炮擊的時間隻有一分多鍾，幾百米之內炮兵就不能再打了，容易誤傷。輕重機槍、榴彈發射器也是隻能打一分多鍾，騎兵就到了眼前。

    這樣算下來，在一般情況下哥薩克人衝不上來，機槍火炮就能把他們消滅幹淨。就是說兩分鍾之內，500騎兵將蕩然無存。

    這隻是指揮員的估算，戰場實際總會有偏差。

    哥薩克騎兵果然彪悍，居然有接近200匹戰馬闖入了500米的距離。那是地雷陣、陷馬坑加鐵絲網。

    陣地的前沿有一千多顆地雷，每一顆被踏上的地雷，其爆炸攻擊都是有效的，最低限度踏雷的那匹馬必死無疑。現在雷區裏到處都是爆炸聲，落馬負傷的比比皆是，倒在地上的馬匹和人又會成為其他騎兵的障礙，有一些馬難免會被絆倒，倒下就別想起來，後麵高速而來的戰馬踩踏撞擊之下非死即傷，這種自相踐踏的傷亡也是不小。

    這裏除了地雷還有陷馬坑，兩三尺深的坑，密密麻麻的，毫無規律。奔跑中的馬一旦踏入，則馬腿立即折斷。

    還有猛然間出現在馬匹麵前的鐵絲網，躲避不及就被帶刺的鐵絲纏做一團，也有兩三匹馬被纏到了一起，人和馬渾身是血，混亂的糾纏著，他們又成了其他繼續衝擊的騎兵的障礙，不斷的有新衝上來的騎兵被糾纏進來。長長的帶刺的鐵絲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纏住飛馳而來的馬腿、馬的脖子、甚至騎手被硬生生拽下馬背。鐵絲網是騎兵的克星，沒有巨大的傷亡是過不去的。

    戰壕裏的步槍也在射擊，一兩百米是步槍撿漏的好機會。再近了就要用手榴彈和長槍了，那可是短兵相接了。東北軍的士兵們還是緊張地抄起長槍，一時間戰壕裏一排一排的長槍指向了前方。對衝上來的馬匹，這種長槍最有效。

    不過戰鬥到此時，即便有幸存者，也是精疲力盡了，如此殘酷的戰場上，殘存者還能衝鋒嗎？除非是瘋子。

    哥薩克一個營的騎兵，除了中途跑散了的，全體被全殲滅於東北軍的戰壕前方。

    鮑爾沙克命令：“迫擊炮前出，準備支援作戰，二營掩護。”

    敵軍還有一個騎兵營，因此，東北軍離開陣地出擊是危險的。騎兵如果衝過來，步兵對騎兵定然吃虧。但是為了支援618團的作戰，冒風險也要出擊。雙方距離遠，炮兵不前出，炮擊的距離不夠。

    哥薩克人的後隊和指揮者目瞪口呆，他們征戰多年，還沒遇到過這樣的防線。是的，這是專門為騎兵準備的。不過他們沒有時間感慨，也沒有時間考慮還要不要進攻，還是撤退。因為，密集的炮彈從他們的側後方打過來了。這是特別縱隊的第618團。

    一般的騎兵團都是兩個營，外加團部直屬機構，無非是參謀、警衛、工兵、輜重，好一點的有炮兵和輕重機槍高射機槍什麽的。618騎兵團也是下屬兩個營，直屬部隊中有一個機炮連。機炮連的一排有六門迫擊炮，二排有輕重機槍共十挺，三排裝備了三挺高射機槍。這就是團的全部重火力了，不是特別的充分。但是支隊裏有炮兵團，可以支援他們作戰的。

    今天他們迂回作戰，這個機炮連就建立自己的炮兵陣地和機槍陣地，兼做團指揮部。部隊到達進攻的位置後就開炮轟擊，炮兵觀察哨就不需要了，天上有飛機嘛，在空地通信中會隨時指揮炮擊的。

    炮擊的目標是什麽？是騎兵，凡是馬匹聚集的地方就是炮擊的目標。

    此時的哥薩克一方還有一個騎兵營，一個團部，一個炮兵陣地。618團是兩個騎兵營，兵力多了一倍。可是馬匹有差距，特別縱隊的馬都是蒙古馬，體型小。如果蒙古馬與頓河馬站在一起，他們的體型差了一倍，一個是巨人，一個是矮子。這兩隻騎兵碰到一起，東北軍人多也不見得能占便宜。

    這就是炮擊騎兵的原因，其他目標都是次要的。

    這一次炮擊打得出其不意，哥薩克的騎兵也是人仰馬翻。

    618團一邊炮擊，一邊組織部隊出擊。他們知道哥薩克的騎兵厲害，馬匹高大，因此有兩挺重機槍，四挺輕機槍隨隊出擊，機槍都在馬車上。

    618團是孤注一擲，兩個營的騎兵，總數1100人全部出動。隨著軍號聲，“烏拉！”喊聲震天。喊聲大，可是動作小，馬匹都在慢跑。邊跑邊整隊，他們的隊形是密集的。密集的隊形可以形成更強的衝擊力，因為對手不一般。

    哥薩克的炮兵開始還擊，炮彈打向618團的炮兵陣地。陣地上的炮兵趕緊疏散，但是人沒有炮彈快，密集的炮火給618團的炮兵造成重大的傷亡，火炮都炸飛了。

    在戰場東部，前出的616炮兵團三營之一部，也立即開炮支援，他們的火炮多，一下子就把哥薩克的炮兵壓下去了。東北軍的炮兵重新調整方向，炮擊哥薩克的騎兵。

    哥薩克人被包圍了，東西兩麵都是東北軍的隊伍，南側是巴爾喀什湖，東麵是衝不過去的，剛才的殘酷戰鬥已經看明白了。西邊，也就是他們的身後，一千多人的騎兵隊伍已經壓過來，也不是好對付的。隻剩下北麵是唯一的出路了。

    哥薩克組織了三百多騎兵開始向西邊衝擊，就是618團的方向。其餘人馬向北移動，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向北突圍，可西邊的一千多騎兵總要抵擋一下，否則走得了嗎？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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