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日軍巡洋艦4艘、驅逐艦4艘、航空母艦兩艘及海軍陸戰隊7000餘人到達上海。當日，以鳳翔號航母為旗艦組成分艦隊，帶領著一艘巡洋艦、三艘驅逐艦、四艘小軍艦逆長江而上，奔南京方向去了。

    日本人還是奔南京來了，因為日本人認為直接威脅南京政府的作用更大。

    這個消息到了浙江奉化。

    下野的蔣介石借著下野賦閑回了老家，同時這也是一種政治姿態，表示自己不戀權位。可是他的身邊卻跟了一大堆的軍政要員，也就是說，他發布的命令隨時可以向全國各地傳達。比如現在，他就緊急地召見空軍司令周至柔。

    “日本人欺人太甚，他們把英美拉出來調停，這還沒有兩天就增兵上海，大兵壓境了。今天居然出動艦隊入長江，他們要幹什麽？”這是蔣介石在發火。

    “周至柔還沒到嗎？”

    楊永泰答道：“總司令莫急，周司令應該快到了。日本艦隊朔江而上，不遠就是南京啊！如果日本人調動在武漢的長江艦隊，我們還真不好做出反應，因為他們多年來就盤踞於長江上，今日若從武漢順江而下，也屬於常態的巡航，我們不好阻擋。可是一個航母艦隊從海上而來，情況就不同了。上海的戰局還沒有了結嘛，我們攔截他們還是理由充分的。事態緊急，以屬下的見解，總司令還是應該有所反應，於此危難時刻爭取民心，也能讓總司令盡早回歸大位。”

    日本人不使用長江艦隊就是因為它沒有航母，眼下欲到南京示威，沒有空軍是絕對不行的，這就是調動航母編隊的原因。

    楊永泰的話，也點明了蔣介石謀求複位的關鍵，此事件應對是否恰當？有沒有失策？就直接關係到蔣介石能不能盡快脫離下野的狀態。對於南京的那個位置，蔣介石是不能不重視的。他要是處置軟弱無力，還能回南京嗎？他的政敵會借此機會把他徹底打倒。

    “報告！”

    “進來！”

    進來的是侍衛長王世和：“總司令，南京電報。”

    電報是國民政府臨時主席林森發來的，電報稱：

    就日軍艦隊進入長江一事，政府已經發表聲明，堅決抗議日軍的侵略行為，要求日軍艦隊退出長江。同時已經照會英美公使，譴責日本破壞和談的行為。林森請求蔣介石動用軍事力量阻止日軍艦隊。

    “娘希匹！”

    蔣介石生氣了，有些激動，在這關鍵時刻，林森搶了他蔣某人的風頭，這些行動應該是蔣某人來做的。

    正在這個時候周至柔來了，聽到娘希匹嚇一跳，心想我近來也沒犯什麽錯呀！

    蔣介石說道：“是百福來了，坐，坐。”

    聽到蔣介石的客套周至柔才知道不是罵他。

    蔣介石：“百福，你告訴我，我們的空軍能對付日軍在長江裏的軍艦嗎？東北軍的空軍可是打了幾次軍艦了，據說戰果都不錯。我們也能炸沉軍艦嗎？”

    周至柔：“總司令，空軍是軍艦的克星，這是世界公認的軍事理論，我們的空軍不比東北軍差，為什麽不能打軍艦？隻要總司令一聲令下，我就讓這個日軍航母艦隊全部沉入長江！可是蔣總司令，一共九艘軍艦啊！鳳翔號航母有七千多噸，都沉了，長江可就堵塞了！短時間內清理不完啊！”

    這話要是讓日本人聽見，鼻子都能氣歪了，人家首先想到的是堵塞航道！日本的軍艦成什麽了？

    蔣介石聽了很爽，微笑著說道：“那就不是你該關心的了，打好仗才是你的職責。”

    楊永泰在旁邊說道：“全部擊沉不好吧！上海不是還在談判嗎？”

    楊永泰是前清的遺老，對西方列強有天生的軟骨病。

    蔣介石說道：“上海是上海，那邊繼續談。南京是南京，這邊打就打了。南京是首都呀，也是我蔣某人的臉麵，日本人就那麽隨便來威脅我？如果我們去轟炸東京，他們是什麽反應呢？放心，打得狠，談判桌上才好談，弱國無外交嘛。”

    蔣介石轉眼想了想，又說道：“斷了航道好啊！日本人的長江艦隊不是成了甕中之鱉了嗎？”

    蔣介石抗日有這麽堅決嗎？有！這可是曆史事實。我們查一查曆史資料，兩次上海抗戰，蔣介石和國民黨的高層們，抗戰決心都是堅決的。隻是國力不如人，戰敗了，不屈辱也不行啊？還有，他總是心存僥幸，日本人把停戰和談當做調兵的緩衝，國民黨就反複地上當，錯失戰機。

    曆史上1937年第二次淞滬抗戰的起因之一就是國民黨要消滅日軍的長江艦隊，結果國軍方麵的這個軍事行動泄密，日本的長江艦隊跑了。這些都說明蔣介石也有主動抗戰的決心，並不是作者脫離實際美化蔣介石。

    周至柔：“蔣總司令，我空軍還希望得到陸軍的配合......”

    蔣介石搖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個事情你去找軍令部，由他們安排，我會給敬之打招呼的。”

    敬之就是何應欽，他是軍令部長，部隊的調動權利，歸軍令部。

    蔣介石回過頭來，對楊永泰說道：“暢卿先生替我擬一個稿子，以國民革命軍總司令的身份發表聲明，主旨就是堅決抵抗，這個要在報紙上發表的。此外，再擬寫一份給英美公使的備忘錄，說上海的事態我們願意談，打南京的主意是不能允許的，重點是強調日軍進攻我首都的嚴重性。”

    “好的，我這就寫好，然後交給總司令過目。”

    楊永泰的文筆一流，出口成章，這種公文絕對會很漂亮。

    周至柔像是想起來什麽，剛要走，又轉身回來問道：“蔣總司令，吳淞口還有不少的日軍軍艦......”

    蔣介石說道：“南京上海要分清，南京這邊打，上海還要談。不過你可以給上海的航空隊下令，讓他們備戰，現在就起飛巡視上海，加強防空警戒，別讓日本人偷襲了，需要作戰的時候會給你們命令的。”

    蔣介石這話有點先見之明，後麵的戰鬥中，上海的第二航空隊還真的讓日本人給偷襲了，此是後話。

    ......

    2月1日早7點日軍的航母編隊，大小艦隻共9艘，煙囪冒著濃煙，耀武揚威地通過江陰要塞。在艦隊的上空還有用於偵察的兩架日軍飛機在巡航，那顯然是鳳翔號航母上的艦載機，他們充當艦隊的斥候。

    “江陰”的意思就是“長江的南岸”，江陰城就在南岸。中國的地名也是很有講究的。以此類推，“淮陰”就是淮河的南岸，“漢陽”就是漢水的北岸啦。

    長江在江陰這個位置，江麵突然收窄，兩岸距離隻有一公裏多一點，南岸是山區，名曰黃山，但是此黃山非安徽徽州之黃山。此地就是古江陰要塞。但是江防大炮早就不知所蹤，炮台也已經破落不堪。如果此地有江防大炮，長江上的敵軍軍艦是難於通過的。日本人當然知道這個情況，強迫中國拆除此炮台的也有他們的份，否則，日本的軍艦何以在長江橫行？日軍航母帶領的艦隊，大搖大擺地通過狹窄的河道。

    長江是繁忙的水道，往來船隻不斷，可是國軍倒是不必擔心誤傷。因為日本鬼子驕橫，在長江上橫行霸道，這麽大的一個艦隊，民間的船隻定然會躲避，躲不及的也會靠岸邊停泊。不說別的，這些大小軍艦激起的水浪，小的民用船隻也受不了。所以鬼子的艦隊周圍沒有其他的船。

    長江中下遊可以通過萬噸輪船，鳳翔號航母不足萬噸，在長江上航行當然沒問題，日軍派來這艘輕型航母就是有進入長江的準備。日本人知道中國已經有了一定的空軍力量，沒有航母伴隨他們是不敢深入內地的。這艘鳳翔號在渤海曾經被東北軍擊傷，它也是黴運連連，今天恐怕就是它的死期了。

    當鳳翔號進入狹窄的航道時，在南方黃山山區飛來了成群的炮彈，聽聲音，炮彈的直徑不大，應該屬於步兵炮。75山炮打上十幾裏也是沒問題的，這個小黃山麵積不大，就在江邊，炮擊的距離不足兩公裏，打到江心屬於近距離炮擊。可是問題在於步兵炮口徑小，對於皮糙肉厚的軍艦基本無效，這個炮擊的目的是什麽呢？

    答案很快就有了，炮彈打得非常準，大批的炮彈落在了鳳翔號的飛行甲板上。在猛烈的爆炸聲中，鳳翔號上木屑橫飛，硝煙中，大火隨之而起，這是因為炮彈中夾雜了不少的燃燒彈。鳳翔號是日本國最早的航母，甚至可以說它是世界上第一艘下水的航母，它的甲板是木料的。

    此時日本國其他的航母也都是木料的甲板，或者以木料為主要的材料。早期的航母都是如此，何況日本鋼材很緊張呢。那個年代的飛機也輕便，不像現代飛機對甲板衝擊力那麽大，所以現代的航母甲板必須是鋼結構，此時卻可以用木材。

    從炮彈數量上估計至少有十門火炮同時射擊，陣地在山裏，炮擊過後很容易隱藏。

    陸基的火炮比船上的火炮打得準，這是因為船隻顛簸，越是小船顛簸的越厲害。國軍是事先埋伏，射擊目標早已經設定好了，甚至還進行了試射，在山頭上觀察員的引導之下，當然打得很準。山炮射擊速度沒有迫擊炮快，其原因是後坐力使得火炮向後移動。再次射擊之前，需要人工移動火炮複位，重新瞄準、調整參數。所謂瞄準就是瞄準炮兵陣地前的標靶，這個我們以前說過，就不囉嗦了。所以一般的炮，一分鍾打個三五發就算快的了。十幾門火炮打了兩分多鍾就停下來了，每一門炮打出五發炮彈，總數就是六七十發了。這麽近的距離，至少命中三分之一，那也有二十幾發炮彈命中了航母的飛行甲板，飛機起降就不可能了。

    擔負這次炮擊航母任務的是南京國民黨軍第五軍第87師的炮兵部隊。這個第五軍可是蔣介石的嫡係，是嫡係的嫡係，是最早的所謂的德械師。它的前身是中央警備部隊，也就是蔣介石的衛隊。軍長張治中，他同時還兼任87師的師長。這就不用說了，是何應欽下的命令，也是蔣介石的旨意，別人也指揮不了這支部隊呀！

    炮擊航母飛行甲板是他們的任務，他們的炮擊使得國軍輕而易舉的獲得了製空權。隻要策劃的好，事半而功倍，就算損失幾門火炮也是值得的。87師的第二個任務是現場偵察，向空軍提供戰場情報。他們還有第三個任務：抓俘虜。

    東北軍目前的通信能力已經很強了。國軍是友軍，因此，有限度的出售一些通信設備還是應該的。國軍還可以從英美手中購買，因為，現在的西方國家都在大力地研製用於軍事的通信設備。因此，國軍的通信設備雖然趕不上東北軍，可是關鍵部位的通信能力還是沒有問題，比如這次參戰的空軍就能與前方的偵察建立聯係。

    炮擊的時間很短，山區裏恢複了寂靜。鳳翔號的飛行甲板已經完全炸毀，飛機當然就不能起降啦，它的五十多架艦載機就算趴窩了。國軍達到了炮擊的目的，就趕緊撤出戰場，再等下去，軍艦上的艦炮就打過來了，傻等著挨炮彈嗎？

    “轟！轟！”

    果然，日軍軍艦的艦炮開炮了。艦炮沒有小口徑的，最小也在100毫米以上。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302end---（m.101novel.com）